秦玉衡看著林景嫻的目光,越來越痴迷,心中也越來越痛苦。
求不得放不下,人生八苦,他佔了兩個。
他如今是天子,可是這天下依然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此時的秦玉衡,竟然是那麼的羨慕程知君,竟然能有這樣的好福氣,和林景嫻相守在一起,得到林景嫻全心全意的愛。
林景嫻也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一些沉重,可是林景嫻此時並沒有想緩解這尷尬氣氛的想法。
一頓飯吃完,兩個人是心思各異。
用完飯之後,林景嫻就開口說道︰「我有一些倦了,要去休息了。」
秦玉衡連忙開口說道︰「不如就在我這這飲茶和小歇?」
林景嫻明亮的眸子落在了秦玉衡的身上,秦玉衡頓時尷尬了起來,他無力的說道︰「也好,我吩咐人送你到旁邊的大帳里面休息。」
林景嫻點了點頭說道︰「謝謝。」
這一聲謝謝看起來好像是兩個人的關系有所緩和了,可是落在秦玉衡的耳中,卻成了林景嫻故意拉開兩個人的關系,這聲謝謝里面滿是疏離。
畢竟熟人是不用一直說謝謝的。
林景嫻到了大帳里面之後,躺在床上陷入了深思之中。
她此時腦海之中想法紛亂,程知君去了何處?現在又怎麼樣了?
她就抱著這樣沉甸甸的想法睡了過去。
晚膳之前,秦玉衡終于忍耐不住的來到了林景嫻的大帳外面。
秦玉衡為了林景嫻的安全,已經派了自己貼心的手下守在外面,此時這幾個人看到秦玉衡來了,就要下跪行禮。
不料秦玉衡就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來。
只听秦玉衡壓低了聲音問道︰「程夫人可有出來過?」
「沒有。」
「那她有沒有讓下人送什麼東西進去?」秦玉衡繼續問道。
「也沒有,程夫人自從進到了大帳里面,就恨安靜,好像是睡了過去。」
秦玉衡站在大帳外面,輕聲喚了林景嫻一句︰「景嫻?」
林景嫻此時已經乏累的睡了過去,秦玉衡的聲音本就刻意壓低了,到了大帳內幾乎微不可聞,林景嫻當然不可能听到。
秦玉衡猶豫再三,掀開了大帳的簾子又放下。
若是遵循禮教,他是絕對不能進去的,但是這個時候秦玉衡卻有點按捺不住自己想要看到林景嫻的心。
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秦玉衡最終沒有敵得過自己內心的煎熬,往里面走去。
到了大帳里面,秦玉衡就看到了睡在床上的林景嫻。
林景嫻身在秦玉衡的軍營,自然不可能隨意,此時穿著衣服蓋著薄被,到是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
秦玉衡走到林景嫻的身邊,看著林景嫻那寧和的睡顏,臉上帶起了一絲舒心的淺笑。
就在這個時候,林景嫻似乎做了夢,在夢里面經歷了很不好的事情,眉毛皺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秦玉衡的心跟著提了起來。
他伸出手來,往林景嫻的眉心按去,想要撫平林景嫻那皺起的眉毛。
可是就在他的手剛剛按上去的時候,林景嫻卻陡然的睜開了眼楮,與此同時林景嫻已經從自己的被子里面抽出了一把匕首。
「你干什麼!」林景嫻防備的問道。
林景嫻雖然很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睡了過去,但是林景嫻還沒有蠢到一點防備都沒有。
這本就是旁人的軍營,且不說這秦玉衡有多少手下想對付滇南!就說秦玉衡自己……也不是能讓林景嫻放心下來的角色。
林景嫻睡覺的時候當然就防備了。
那把她隨身攜帶的匕首,被她放在了自己的被子里面,一直用手抓著。
這個時候秦玉衡觸踫到她了,她驚醒過來自然就條件反射的拔出匕首自衛。
秦玉衡也被林景嫻的舉動給嚇了一跳。
好一會兒秦玉衡才回過神來,反映到自己沒有經過林景嫻的允許就自己進了這大帳,有些于理不合,他想要解釋可又不知道要怎麼樣解釋。
最終只能干巴巴的說了一句︰「景嫻,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來看看你。」
林景嫻大口喘著氣,也一點點的冷靜了下來,她如今有著身子,秦玉衡也不會對她做什麼,這個時候大概真的只是來看看她。
雖然于理不合,但是也應該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
看起來是她太敏感了。
這麼想著,林景嫻就一點點的把匕首給收回來了,開口道︰「原來是你,我剛剛做了噩夢被嚇到了。」
秦玉衡知道林景嫻現在最要防備的人就是他,但是這個時候林景嫻既然給了解釋,那秦玉衡也就不會去戳破,要是真的讓林景嫻說出實話來。
尷尬的不會是林景嫻,只會是他。
更何況,他的心中根本就不想為難林景嫻。
「對不住了,剛剛是我太緊張了。」林景嫻神色疏離的道歉。
秦玉衡搖搖頭說道︰「你沒有錯,是我不好,不請自來嚇到你了。」
林景嫻看著秦玉衡,皺著眉毛說道︰「你的身上有傷,出來亂跑什麼?」
秦玉衡心中一喜,林景嫻會這樣問是不是對他還是有著幾分關心的,可是很快的秦玉衡就認識到,或許是他想多了,林景嫻會問這些,大概是變著法的問他為什麼來她休息的地方。
秦玉衡此時卻也揣著明白裝糊涂,開口道︰「我的身體好多了,沒有什麼大礙。」
說著說著秦玉衡就轉移了話題︰「應該用晚膳了,我一會兒吩咐人直接把晚膳傳到你這來,咱們就在你這用晚膳好了。」
林景嫻點了點頭,不過是用飯而已,她雖然不情願,但是也知道自己要是讓秦玉衡徹底不順心了,也可能把秦玉衡給逼急了。
如今的林景嫻已經深刻的認識到,眼前的這個男子,和自己當初認識的那個一身君子之風的秦玉衡,有了很大的不同了。
不,或許是說,秦玉衡本身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只是之前他只是一個不得寵的太子而已,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本性,如今他已經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那一直被壓制的性格,就一點點的表現了出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