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聖杯里的劇本
衛宮切嗣從來沒有懷疑過殺人的意義。在慎重地衡量人數的多少之後,選擇了天平傾向的一方。這是衛宮切嗣的正義。
從理性上來說,對,這是正確的,為了拯救大多數所以必須有人犧牲。如果說被守護幸福的一方要多于不幸的一方,那麼世界就更接近于被拯救。
很可惜,所謂的被拯救只是片面的,並且不確定的,拯救的結果只不過是自我的臆想罷了。誰能確定現在的選擇會不會在未來造成更大的傷害,誰能肯定所救之人就不會辜負自己的生命。
于是想太少,或者說懶得想太多的衛宮切嗣見識到了自己接下來的選擇題︰活下來的五百人,每個人都鬧出了事,一如這兩艘船的問題,只不過牽扯到的人越來越多了。
又是多與少的選擇,又是機械的以少換多,將生命的價值當成等重的砝碼。
衛宮切嗣成功的開啟了無雙割草模式,短短幾個小時的感官時間,六十多億人被殺了個光,雖然很多人衛宮切嗣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但反正由于劇情需要,所以就那樣都死光光了。
待到殺無可殺了,一開始救下的五百人也已經死完了,身邊只剩下依偎著自己的愛麗絲菲爾和摟著自己脖子的伊利亞,選擇題終于停下來了。
衛宮切嗣痛苦的抱著自己腦袋蹲在的上。他的手上沒有一絲鮮血,他的衣服整潔如新,但他明白這光鮮下是紅的發紫紫得發黑,是無法抹去的絕望。
閉上眼楮,衛宮切嗣強行舒緩著自己的心情。之前雖然對他內心造成了成噸的傷害,但那些很明顯都是假的,很多地方一點代入感都沒有,給人一種在敘事的感覺。
感到環境又有所變化,衛宮切嗣驀然回首,看到易正平淡的的看著自己,手中捏著一張紙條。
「」
「」
本來以為易是有話說,結果等的衛宮切嗣嘴角都開始抽了也沒見易有什麼變化,或許那精確到一分不差的眨眼頻率可以證明眼前這不是一個人偶。
「那個你這是有什麼事?」衛宮切嗣試探的問道。
「沒事。」平淡到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給人一種「真好听,可惜了」的感覺。
「」
「」
又是一陣沉默,衛宮切嗣看著跟NPC一樣的易只得再問道︰「這里是哪里?」
「聖杯內側。」
听到這個意料中但卻不想听到的的答案,衛宮切嗣感覺自己一定是跑錯片場了!
夜晚寂寥無人的工地,似乎隨時會鑽出幾條觸手的黑色蠕動包圍著這里,無數尸體在里面沉浮。這怎麼看都像是里番魔法少女的片場啊!
「你確定?」實在無法想象這里會是聖杯內部。
「確定。」
抱著一絲希望,衛宮切嗣緊盯著易問道︰「你說這是聖杯內側,那聖杯的核心呢?」
盡管看起來黑暗無比,但說不定聖杯核心很光明呢?
「上面。」依舊簡短的回答。
衛宮切嗣抬起頭,只見天上本該是太陽的地方,一個黑色的漩渦杵在那里。那里是世界的中心,是天上的一個「孔」,里面深不可測的黑暗,濃密的仿佛能夠壓碎一切。
「這是聖杯!?」衛宮切嗣臉上滿是不可置信,比剛才看到周圍的環境還甚。
天上的「孔」散發著濃濃的惡意,只要注視著它就有種靈魂被扭曲的感覺,是個神經正常的人類都不會認為那個「孔」是什麼好東西。
移開目光,衛宮切嗣咬著牙問道︰「我如果許下願望,那麼剛才我所看到的是不是就會成真的?」
「是。」易完美的演繹了什麼叫做牙膏式NPC,問一點說一點。
經過剛才的選擇題,衛宮切嗣已經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的信念似乎有很大的問題,一直以來為了救贖而殺戮,想要拯救所有人,結果到頭來自己才是魔王啊。
虧自己在剛知道Saber的願望時還嘲笑她,Saber的願望只是不切實際,而自己的願望干脆是毀滅世界啊!
「如果我想放棄許願,可以麼?」
除了「成為正義的伙伴」外再沒有什麼理想的衛宮切嗣有些茫然了,對于這隨時可以毀滅世界的聖杯,他只想再也見不到這玩意。
「它不希望你做出這樣的選擇。」易指了指天上的「孔」。
什麼選擇?是選擇放棄聖杯交給其他人?還是出去將聖杯毀掉?衛宮切嗣不知道聖杯是不是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但總歸不會是好事。
再次瞟了一眼「孔」,然後立馬移開視線,衛宮切嗣有些不平靜的說道︰「告訴我離開這里的方法。」
「殺了我。」
「what!」易的三個字嚇的衛宮切嗣都說英語了。
「殺了我。這只是你心里的一個投影,作為了與聖杯之間的聯系。」易稍微給衛宮切嗣講解了一下緣由。
盡管只是一點緣由,但經常跟魔術打交道的衛宮切嗣很快便弄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清楚地認識到了自己在這里都能做到什麼。
試著在心里想了一下,衛宮切嗣感到手里一沉,一把自己經常使用的手槍出現在手中。
「果然如此。」心里默念著,衛宮切嗣毫不猶豫的舉起槍對著易的心髒,扣下了板機,子彈帶著和印象中相同的威力沖出槍口。
然後
咚!
子彈被彈飛了,就像石子打在了橡膠上一樣,連印子都沒有留下。
「這」衛宮切嗣楞了一下。
不破防這是什麼鬼啊!這讓人怎麼愉快的玩耍了!人與人的差距就這麼大嗎!
衛宮切嗣的內心在咆哮。
想了想反正這里是意識空間,自己也不會死掉,于是衛宮切嗣一狠心,手邊出現了一顆巨大的核彈。
「這顆光榮彈對得起自己了吧這回該死了吧?」
轟!
一片瞎眼的白光中,衛宮切嗣安詳的閉上了眼楮。
幾秒後再次睜開眼,衛宮切嗣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中,聖杯還在那漂浮著,自己依舊觸踫著杯壁。
明明會館的大堂明亮如白晝,聖杯金燦燦的外表也反射著絢麗的光芒,但衛宮切嗣總感覺眼前陰暗無比。如同在深海中看向最深邃的海溝,那種感覺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