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殺了烏拉塔?」
雖然不知道費舍用什麼辦法和族里的人傳遞的消息,這些人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那些圖塔族人眼神激憤,看卜丁生幾人的神色帶著憤怒。而巴塔長老更是直接,一步跨上前來,眼神灼灼的看著卜丁生他們,好似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巴塔不要無理,這是我請回來的客人,也是我們族的救世主,他即將打破我們圖塔族的魔咒。退下!」
這就是圖塔人的悲哀,因為部族古老的預言,救世主是帶走他們長老性命的人,每一位殺死長老的人都有可能是部族的救世主。所以每回帶回來的疑是救世主的人,卻也是一位殺人凶手,他們還不能找對方報仇,即使是在驗證那些人不是救世主之後。這樣的事情在費舍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看到過,那個時候他不明白,現在成了族長,他也這麼干。
為了部族的希望,就算是心里對部族那古老的預言懷疑,他也要從大局著想,因為現在族里的危機已經越來越明顯,他必須要找到辦法打破現在的僵局。
這樣的事情,在他當上族長之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剛當上長老的時候,族里還有八位長老,他見證了三位長老的離去,也看到三位疑是救世主的人。
知道這些過往,他之前對待卜丁生他這樣疑是救世主的人的態度,也就讓人明白了。
不過這一次,費舍對卜丁生感覺卻和之前的兩位有些不一樣。
之前兩位長老,一位是被十三古族墨蛇族的族長殺的,為此事兩族還發生了沖突,發動了一場小規模戰爭;另外一位是在外面的世界,被熱~兵器亂槍打死。
那兩位都不太可能,但是卜丁生不一樣,他是在光明正大的情況下擊殺了烏拉塔。這一點費舍可以從烏拉塔記憶中看到,不會有假,而且再次之前,卜丁生和他們圖塔族沒有什麼交集,所以費舍對卜丁生更有信心。
巴塔長老被費舍一聲呵退,卜丁生卻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
剛才費舍呵斥巴塔的時候,是聲打的一種運用,與其說是呵退,不如說是震退了巴塔長老,看來這位大長老的實力比其他幾位長老要明顯高出了一大截。而且從樣貌上也有巨大差異,應該不是費舍天賦異稟,那就是大長老這個身份帶來的了。
呵退了巴塔長老,也就等于穩定了最騷亂的那部分人,現在烏拉塔的尸體被帶回來,首先要進行是烏拉塔的葬禮。
費舍將剛才路上遇到巨山族的事情告訴大家。
「我們圖塔族的蕭條已久,其他族對我們的居地和我們的資源早就有了垂涎的意思,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團結一致,提高警惕,小心外族的入侵!」
「是,大長老!」
外面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其他族人,那些人紛紛從自己的居所出來看外面發生的事情,對那里出現的外來的人也帶著一種好奇和探視的目光。
舉行葬禮的地方在溶洞階梯的最頂端,從岩壁的階梯一節一節上去,蜿蜒數公里。
費舍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手里拿著一根銀絲儀仗刀,神情肅穆,走在隊伍的最前端。在他的身後,是抱著烏拉塔尸體的二長老巴圖,後面依次是其他幾位長老。跟在長老隊伍不遠處的,是年紀稍長的族人,大多數都是從自己的屋子里出來,悄悄的融入到向上的隊伍里。
慢慢的向上走,隊伍也慢慢的壯大,等通過那一片居民區的時候,所有的圖塔族族人全部進入這支送葬的隊伍,卜丁生他們幾個人外來人跟在隊伍的最後面。
這支隊伍挺長,能看出人數在千人左右,而且大部分人身體柔韌性很好,有著不錯的戰斗能力,至少都是外面世界里專業運動員級別的。看來費舍說他們族內人才凋零,也是相對而言了。不過再想想他們遇到的巨山族那三個人,卜丁生也大概明白為什麼費舍那麼說了。
「丁哥,看上面那些藤條!」
卜丁生打量著周圍的人,罪在旁邊指著溶洞頂上垂下來的一條條藤條讓卜丁生看。卜丁生這才注意到,那些藤條有小孩的胳膊粗,看那虯勁的模樣就知道非常堅韌,而且藤條上的葉子也巨大,每一個都有荷葉大小。但是這些不是重點,罪讓卜丁生看,是因為在那些垂下來的藤條上,吊著的東西。
那是在藤條的頂端,會有一個比其他葉子都要大的多的巨葉,像是一張蒲席,雖然還是葉子模樣,但是都卷曲了起來,而且能隱約的看到,里面卷著的是一具尸體。
難道這就是圖塔人的葬禮,將死去的族人掛到溶洞里的藤條上?經過這里特殊的溫度濕度條件,那些尸體不會腐爛,而且會很快的月兌水,變成一具具的干尸。
看到那具被掛起來的尸體,卜丁生才注意到上面那些藤條,上面密密麻麻的掛著數不清的尸體。
而且不是所有的身體都是掛在枝條的頂端,大部分都是掛在藤條任意的一片樹葉上,只要一片變異的大樹葉就可以做到。有的藤條上掛著十多具尸體,那情形,像是春天里抽芽的柳條,上面掛著的尸體就像是柳條上的毛絮。
這樣的情景,感覺總是那麼的讓人感覺不是很舒服。
這些人每天都和這些尸體為伍,一推門就能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些尸體,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
卜丁生腦子里在想著尸體的事情,前面的隊伍已經到了目的地。在階梯的頂端,是一個巨大的平台,上千人聚到上面都沒有擁擠的感覺。這里已經到了很高的地方,站在這平台的邊上向下看去,整個溶洞的情景盡收眼底。而下面的岩漿池和寒潭,像是從地獄看過來的兩只眼,從上面俯視下去,更是讓人感覺望而生畏。
圖塔族人圍成圈,幾位長老在圈里面,費舍和烏拉塔的尸體在最中央。
費舍嘴里呢喃著一種奇怪節奏的語言,此時任阿布是位非洲通,也听不懂費舍到底在說的什麼了。
而費舍在嘴里念叨有詞的時候,從前面的寒潭中竟然慢慢的延伸出一道水汽上來,像是一條繩直接鏈接到上面的平台,到達烏拉塔身體上方的時候,像是一個噴淋的淋浴頭,水汽慢慢的在烏拉塔身體周圍凝聚環繞,好像是在沖洗著烏拉塔的尸體。
隨著費舍聲音越來越大,沖洗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當費舍聲音結束的時候,那道水鏈也突然撤離,縮回下面寒潭。
從旁邊那些人淡定的眼神能看出,他們已經習慣了眼前的這種情形,臉上沒有一絲驚訝的神色。
做完這道程序,所有人陷入了沉靜,卜丁生他們正感覺意外的時候,就突然從上面的溶洞口飛進來一只怪鳥,落在烏拉塔的身邊出,費舍向後退了幾步,神情竟然帶著恭敬。
卜丁生他們在最外圍,但是也能看清楚那只怪鳥的模樣。這鳥身材高大,站立著比普通人還高,能有兩米高,剛才飛進來的時候兩翅展開有四五米。更讓人奇怪的是這鳥竟然有兩個腦袋,腦袋像貓頭鷹,身上的羽毛不長,但是看上去堅硬異常,銀鉤鐵掛,卜丁生相信就算是用槍,都很難破開這身羽毛。
不過這怪鳥面部的羽毛顏色奇怪,構成了一哭一笑兩張截然不同的人臉表情。
在落到平台上之後,那只怪鳥突然轉頭向卜丁生卜丁生他們這邊看了過來,那眼神帶著看穿一切的悠遠,讓卜丁生從腳底到頭發稍有種突然一怵的感覺,眼前好像閃過無數的畫面︰一群身穿黑袍的家伙在和其他人混戰在一起,有身材高大的巨山族,有人身蛇尾的奇怪種族,還有兩手像是青蛙爪噗一樣的人。
卜丁生精神一震,那些畫面從腦海中消失,但是他的心里充滿了驚駭,看那怪鳥的眼神里多了一種敬畏。
不管這是什麼物種,但是那實力是做不了假的,也許它就是圖塔族口中的圖塔神,這已經不重要了。剛才他只是一個眼神,就讓卜丁生晃神了那麼長時間,而且卜丁生能感覺到它對自己沒有惡意,如果它想要對自己不利的話,卜丁生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對于卜丁生能這麼快回過神,那怪鳥估計也有點奇怪,卜丁生感覺自己能從它的眼神里看到感情,那張笑臉中的笑意和哭臉中的驚訝。
不過它沒有再有其他奇怪舉動,而是低頭開始啃噬地上烏拉塔的尸體。
那兩張嘴巴分別咬住烏拉塔尸體的一部分相互撕扯,很快就將烏拉塔的尸體分開,像是人用刀叉吃牛排,切成一小塊更方便進食。但是這樣的場面在這里看來就顯得非常血腥,只是旁邊的人對這樣的情形好像司空見慣,絲毫沒有不適的樣子。
「靠,這扁毛畜生這麼囂張,剛才那什麼儀式,其實就是幫烏拉塔那家伙洗干淨讓這家伙吃呢,這待遇不錯啊!」
黑皮三在旁邊嘴里嘀咕著,卜丁生這才知道原來剛才那只怪鳥原來只是對自己做了小動作,要不然黑皮三現在不會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
不過他卻認為黑皮三說的挺有道理的,眼前這大快朵頤的樣子,像極了貓頭鷹抓著老鼠之後進食的畫面。不過他也听說過有的人有種天葬的儀式,好像就是把尸體扔出去,任鳥獸啃噬,圖塔族這樣的動作,應該也是天葬的一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