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八十道神光之匙散落在天地間!神封光鑰匙的「羽一曲」存留在九鳳紅狐鳳莞的記憶里。
不料長玄居然收齊神光之匙,並分別藏于這些巨石之上。而鳳莞逃離天界,失去我的神護。長玄借人族之手打造古堡不過是個幌子,藏神光才是目的,欲等鳳莞轉世得以解鎖。不料鳳莞藏于暗域不肯重生。而你帶著鳳莞幾世之後的身體,誤闖遠古。意料之外讓長玄發現凡人之女落煙可重造另一個舞界神話。
于是血姬得以出世,意控鳳莞之軀,遣入神舞殿獲得鑰匙之秘!那日小落煙確實偷窺血姬在鳳莞舞殿的追憶之舞。不諳世事的小落煙記憶奇好,多加時日習練定可舞步到位。于長玄而言,控制凡人孩童總比控制來至異空的鳳莞容易。之後,果真如長玄所料,你還是重新操控鳳莞之靈。不過意料之外,恆天出現,亂了長玄之意。
我—無—錯—小說也是事後才慢慢悟出期間關聯,只是有一事不明白︰長玄既得所想,耐心等待小落煙幾年,開啟天地之門亦不是難事!為何以血雨動亂七界……長玄神罰正合我意,欲下凡界尋個根源。不過那日你們闖入長老殿,委實出我所料,卻在長玄算計之中……
凡間疾苦損毀超出我想象。神降甘露已是極限,可天地不該毀在此刻!唯有一法未試過,就是——開啟天地之門!
原來如此!
艾辰一番述說,讓她和恆天總算理清這前前後後的關聯。誰主人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主乾坤?!
「長玄毀七界,怕是意在逼你開啟天地之門。」恆天接著道。
「我雖不知‘天地之門’到底是何地?許是這些日子以來,我親嘗凡人的苦楚,突然極度渴望——開啟!」艾辰坦然。
真是長玄意毀七界?血池三年,妖王那聲聲「主人」換得耳熟,到底是誰?她低頭沉思,萬般猜想已無意義,如今走到這最後一步,這神門定要開啟。
「我要如何?」她望向他們,毅然道。
「重舞一次‘羽一曲’!百步一台階,舞步無錯,神光之匙自解!至于之後,我不得而知!倘若舞步有錯或是不接,怕要重新開啟。」
語音剛落,恆天已攜帶她們穩落石殿正中。她立刻伸展身姿,第一個百步不過基礎的前後左右踱步。驚訝的是,最後百步輕跳,右手蘭花指居然不偏不倚正對第一道石門。如附魔咒,石門頓時銀光閃閃。緊接著一道藍光呼之欲出,沿著萬里盤旋而上的階梯,竄入古堡上空,吸入最後一道石門!
她舞步未停,同時看得興奮。第二曲百步完結,又一道石門銀光帶藍沖入古堡頂門。高跳,旋轉,扭動腰肢于她而言不難,難就難在她手無緞帶。頻頻空旋長舞,越往高處越為吃力。一曲兼百步,百曲下來她已接近虛月兌。面色慘白,額間大汗如雨。
恆天忽然雙掌相對,銀色光球隨意念而成。飄入上空懸浮在她腳底,一步一撐!配合極其默契。平靜溫和且帶著無盡玄力的柔光環繞,讓她暫時忘記一切!只需堅持到最後那跨天一躍,長腿伸展成「一」字,躍空而上,輕點最後那扇門……
天地瞬變,萬物消散!眼前只剩繁星點點,在漆黑空無的蒼穹間——浮動!不知何時,恆天已一左一右緊抓她們在手心,腳尖點在一棵閃星之上。
「天外之天?」她啞然。
「九天銀河?!」艾辰接口。
難道這里就是萬年之後,神者落煙沉夢之地?
「藍姐姐,歡迎回家。」天玄之音悠長飄過。
「回家?!」她和恆天同時望向艾辰,掩飾不住驚訝。
艾辰一貫透藍,這「藍姐姐」除了喚她,還能有誰?
星星點點忽然移位,漸而形成一條星光之路,從他們腳下一直延伸至遠方。而這「遠方」也只是一片未知的銀光。
「家!」艾辰雙眼放光,突然掙月兌恆天的手,如女孩般蹦跳著沖向前方。
她和恆天正欲追趕,腳下星辰忽然魔幻般散落。他們跟著沖下黑暗的——無底。無論恆天如何聚玄力,都無法控制墜落的身軀。
原來之前他們能懸浮星辰之上皆因女神艾辰!
「恆天,我們會不會就此蘇醒?還是永無止境地——沉落!」此時她已被摟在他懷里,身體溫暖心亦不驚慌,問得極為平靜。
「不知!」他答得短促,更緊地擁住她身。
猜不透的未來,此時此刻只要有你有我!
消失的星辰突然重新閃現,另一道光亮之路及時托住他們急落的身體。穩住腳步後,她晃眼看到閃亮星路的另一端飄著一白影。黑絲長發間,那張俊美的臉正遙望著他們。
「師……師父……」她顫顫不敢發聲。
「無彥!」恆天跟著叫道。
還是那抹不經意間透出的笑浮現,白衣飄然間消失無蹤。
「師父!」
她有一種感覺,眼前的就是「真實」的師父,不是遠古的影!那感覺強烈到她能掙月兌恆天的手,追趕而去。光路在瞬間斷裂!若不是及時趕到的恆天抓住她搖晃的身體,她怕是又要落入黑暗的「無底」。
「無彥,為何要逼艾辰打開天地之門?」玄音沉厚,暗藏動徹蒼穹之力。
「我們,不也是你一手所造!為何只有她獲得回家的神鑰匙?」
遙遠天際又一道星光之路橫現在她眼前。光道左端是白影飄逸的師父無彥,右端隱約兩個藍影,其中一個是艾辰,另一個若無若虛,定是創世之神——天帝!
「你如此這般辛苦,又為何事而來?」藍影漸漸明晰。
她想靠近一些,無奈腳下根本無路。恆天一直緊緊攬著她細腰,落腳的星辰不知何時又會湮滅。可謂命懸未知間!
「本尊,不過想讓你看清這七界走向——」
無彥長袖輕撫,無數影像頓現在他們中間。居然是萬年後那幾場神族風雨!天池毀,神殿焚,妖魔肆虐神族更加猖獗,最後天地顛倒,長玄召喚七玄劍……
「師父!他真是師父!」她激動地抓住恆天手臂,久違的淚光滴落長河。
原來,師父真的沒有羽化!這天地恆夢不僅留她靈與息,還守護者師父的元神……
「七界末世,還由不到你插足!乾坤令!封!」
最後那聲怒吼幾欲震碎她的靈!光和影在剎那間消失!五官六感皆無……
天帝定七界,是盛是衰,豈容改變!師父——
天地不滅,此夢不醒!
難道師父要把這世界毀滅在「未曾開始」前?若是如此,這恆夢醒與不醒,又有何區別?夢里「空無」,夢外亦不過只剩——光與影!
家?孤寂淒冷黑暗!
兩個藍影相偎依的畫面忽然若隱若現在她的腦海里,然畫面的背景色,除了黑還是黑!
「為何不能長留七界?」那是艾辰的聲音,溫婉動情。
「吾創之物,定當凌駕其上。」玄音飄渺。
「寧可無界空寒?」
「你不該知冷暖!」
「已經太遲!我不可不救七界蒼生!」
「只需百萬年,吾可重造另一個七界!」
「之後呢?再毀——再造——」
「神光之匙只能用一次!你可想清楚!」
……
艾辰,注定要再次逃往凡塵,永失那把回家的神光之匙。許是因她固執地留居塵世,他才不忍舍棄那片廢墟?又或許那百萬年的期限未到,他讓七界蒼生帶著對未來的憧憬,艱難地存活著!
……
「主人?你又要神游?」
「等下我會救活一女子,她叫鳳莞!將是這血池的主人!」
「主人,已過兩年,她還是不受控制。主人為何我不讓我殺掉這最後一只九鳳紅狐?」
「因為她不是最後一只!只是個過客!」
……
原來,師父一直陪著我,皆為這場神夢的過客!
醒來,我要醒來!還有如此多事想不清楚,還有如此多眷戀和不舍!
求「醒」的信念一直死咬著她,輾轉折磨,昏睡中幾度睜眼又幾度沉迷。最後她大嚷著「醒來」,身體猛然坐起!仿若沖破某種詛咒重獲控制肢體的自由!沉重地呼出一口氣,心底道不出的喜悅,她興奮地想爬起,忽然意識到自己雙腿毫無知覺。
到底躺了多久?
她一邊揉搓麻木的雙腿,一邊打量四周。空空無物,望到深處只剩漆黑一片!只有她躺的這片地面散發著微弱光亮,似冰凌打造,卻絲毫不覺得寒冷。待腿腳獲得些許只覺,她試著緩步前行。每踏一步,腳下冰凌跟著燃亮。這一發現讓她激動不已,迫不及待繞圈行步。
不一會方圓丈內皆燃亮,無數圓台階也隨之入眼。台上冰雕仙姿翩然起舞,居然是「羽一曲」的分部圖。越看越驚恐,一步一姿居然一曲不少,且靜站每一冰雕前,可隱約听聞獨特配樂。她猛然想到天池底的「之池」!
難道公子蓮把她囚禁在神族的天池底?利用之池禁她永世?既然她已蘇醒,不知神君恆天可安好無恙?更或者,神君就在她附近?滿腦胡思亂想的她再次細查,才發現空間雖寬卻四周封閉,上下亦無出路,看似神族天池卻不盡相同。
剛出一局,又入另一局。自己到底蘇醒在何地?要如何破出這幽禁密室?總不能坐等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