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恆發怒,巫涼倒是不急不躁,「陛下,這長樂公主所中的毒,乃是一種奇毒,女子中了之後本身不能抵抗這種毒藥的冰冷之意,所以便會昏睡過去,並且不能化解藥力。」
說到這里,巫涼眸子帶了點冰寒的看向了在場的後宮嬪妃,「這種毒藥本是我們咸巫氏的秘藥,後來流傳到後宮中,自有它的妙用。關鍵時刻,更是能夠救治人的性命。」
被巫涼冰冷的眸子盯著,皇後娘娘和德妃等人都是一驚,渾身彌漫過冷意。看巫涼的意思,難道這毒藥是出自後宮嬪妃之手?想來這樣重要的藥物,怕是非位高權重的後宮嬪妃不能得的。
「那這為什麼要容世子的血來配合解毒?」楚恆撫了撫手中的碧玉扳指,不解的問道,「這若是要尋常男子的血液,朕或者是御兒等人都可以的。」
「陛下,不可啊,您乃是萬金之~體,怎麼能夠為了長樂公主而割脈獻血呢?」听到楚恆這話,當下殿中眾人都是開口阻止道。
巫涼唇間噙著一抹冷笑,看向了場中的眾人,「這鮮血必須要至陽至熱的男子之血,並且能夠蘊含龍氣最好。微臣本想用陛下之血的,但微臣料到這樣會遭到各位的反對,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尋容世子的血了。」
這話出口,皇後的面色頓時煞白了下來,身體都是搖晃了兩下,借著身旁冷香的手方才是站穩了自己的身體。如此之大的動靜。連著德妃和皇上都是看在了眸子中。
「皇後,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如此在御前失儀?」德妃看似關心的上前虛扶了一把皇後,輕聲問到。楚恆也冰冷的看著皇後。讓她給自己一個解釋。
皇後勉強笑了笑,只是那蒼白的臉色看著卻是沒有太大的說服力,「無妨,不過是臣妾听到了要用活人的鮮血,一時間感到了有些驚嚇而已。臣妾失儀了,還望皇上贖罪。」
楚恆揮手示意皇後坐下,並未在意。只目光灼灼的看著巫涼和容楚。容楚的袖子已經被他自己給挽起來了,伸到了巫涼的面前。
巫涼露齒一笑,眸光詭異的盯了一眼皇後和德妃。不再言語。手起刀落間,便在容楚的腕上劃出來了一道傷口,鮮血立刻流淌下來。巫涼拿了那玉碗便是伸到了手腕下方,接著那噴涌的鮮血。
長樂殿中。一股子血腥之氣散發開來。讓後宮一干嬪妃們忍不住都是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不久之後,玉碗中的血液收集完畢,巫涼當下便在容楚的腕上不知道抹了什麼東西,血液便逐漸停止愈合。這般手段,看的連關老太醫都是嘖嘖稱奇。
將青瓷瓶子中的東西倒入了玉碗中,很快,兩者結合便是凝固了起來。而那血腥氣和香氣也是都消失了去。在悠然的燭火下,這凝固的液體看著仿若紅玉般誘人。
將這藥膏在景盛蕪的傷口上抹了上去。那一直在滲透的鮮血,卻是在這時止住了流淌的速度。最終在容楚欣慰的目光中,逐漸停止,愈合了起來。
「如何,可救治好了麼?怎麼她還是不醒轉過來?」看到巫涼寶貝的將青瓷瓶子重新塞上了玉塞收到懷里,容楚先是開口問道。
「這藥物的效力太大,怕是需要兩天,她方能夠醒轉而來。這你不用擔心,我會留在這里看顧她的。不過,現下你需要在意的是那兩個動手的宮女。」巫涼錯步上前,在容楚身旁悄然耳語。
兩人動作隱秘,遠遠看去仿若還是在救治景盛蕪一般,所以殿中眾人並未在意。
听到巫涼的話,容楚那仿若火燒般的心情方才平復了許多。他眸光微涼的看向了巫涼,「我會留下活口的,這次多謝你。不過,你要想辦法讓我也留在這長樂宮中。」
說完,巫涼大踏步的來到了殿中,抱拳道,「皇上,巫涼幸不辱命。」
這話說出來,殿中眾人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冷羽雪月等人是欣慰之色,而德妃和皇後娘娘的面容,則是有點兒詭異了,仿若想笑,但是卻笑不出來的感覺。
「果然不愧是無量工資有能耐啊!等著長樂醒來,朕定然讓她親身前去拜望你,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現下,朕先讓人送你回府去好生歇著。」楚恆親身上前扶起了巫涼,夸贊到。
「陛下,怕是容世子並不能離開長樂宮中。」這時,那剛剛收拾好了東西的巫涼上前阻止道,「長樂公主中毒頗深,微臣方才不過是將她的情形穩定了下來。」
說著,巫涼看似有些焦灼的皺了眉頭,「若是想要保證長樂公主無事,只怕是需要三日時辰。這之中微臣也會留在這宮中,照顧公主。我們咸巫氏的秘藥威力,豈是尋常毒藥可比?」
听到這話,楚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將巫涼留在宮中尚且好說,但是將容楚留下,卻是他並不情願的。若不是今日的情形緊急,讓楚恆一時間慌了手腳,只怕他也不會讓李崖下令讓所有王爺都來宮中護駕了。
「罷了,朕不過是听到長樂未能醒轉過來一時間憂慮罷了。若如此,朕便將長樂的性命,都是托付給你了。」
看到事情終歸是告一段落,楚恆的面上也顯露出了疲憊的神色,正要移駕出長樂宮,容楚卻是又出聲阻攔了下來。
「皇上,這次行刺的兩個宮女,容楚自請將她們都交給我審問處置,定能夠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復。」
容楚說完,目光灼灼的在場中掃視了一圈。被他這樣焦灼的目光給盯視著,連著皇後都是暫時的退避開去,不想與容楚的眸光對視。自從來到了長樂宮中之後。一直都很是鎮定的德妃臉上,也出現了稍許的慌亂。
將合宮嬪妃的面容都是收在了眼底,容楚冷然一笑。隨即再次對楚恆拱手叩拜。眼見著容楚竟然做出來這樣謙卑的舉動,楚恆一愣,當下便允了他的要求。
「陛下,如今您也在這里忙碌了半宿了,想必也很是勞累了。臣妾來時讓人炖了雪糝紅棗雞湯,最是補氣養身的,不若陛下移步。到臣妾宮里去歇息,也好不耽誤了明日早朝。」
看到楚恆要走,德妃立刻上前福了一福。柔婉的說道。聞言,皇後心中一凜,正要開口勸誡皇上就近到千禧宮中去休息,便被楚恆的點頭噎了回去。
眼見著德妃千嬌百媚的扶著皇帝的手離開了這里。皇後只能暗自咬了咬銀牙。暗罵了一聲「狐媚子」。方才轉頭看向了留在長樂宮中的眾人。
「御兒,璟兒,如今這天色也晚了,你且去以往你在宮中的住處留上一宿,明日再回去。合宮嬪妃也都回到自個兒宮中去吧,現下沒什麼事情了。想來這里有巫涼公子和容楚容世子,並無大礙的。」
打發了眾人,皇後這才轉向了那一直站在地下等候著吩咐的冷羽等人。「你們誰是這宮中的掌事宮女?」
冷羽立刻上前屈膝福了一福,皇後這才滿意的點頭。「既然巫涼公子和容世子都是要留在這宮中,你們便將那東偏殿灑掃出來,供兩人住下,再派小太監侍候著也就是了。」
聞言,冷羽雪月等人立刻柔婉的福了一福,恭敬應是。又和巫涼閑話了一會子皇後這才離開,回那千禧宮去。楚御和楚璟二人,也是隨之離去。
等到長樂宮中只剩下了容楚和巫涼,冷羽等人,容楚方才仿佛松了口氣。留下了冷羽和雪月照顧景盛蕪,他和巫涼在小卓子和清音的服侍下,來到了東偏殿。
因著景盛蕪不在的時候,曾經吩咐了青鸞和黃雀,小卓子等人,要好好兒的打掃這宮中,不得有絲毫的怠慢,所以如今這東偏殿雖然未有人居住,但一應物品都是干干淨淨,不染絲毫塵埃的。
東偏殿中,因著是臨時的留宿,所以小卓子等人不過是加了張軟榻,中間用屏風隔開來也就是了。
「如何,將我的血放給了你,你可滿意了?」等著將小卓子打發走了,容楚這才盯住了那正要躺下的巫涼,冷聲問道。
聞言,巫涼不由得露齒一笑,不過那笑容里怎麼看到都是有著一股子的得意,「這還不是為了救治你的阿蕪,你且放點子血,並不曾有什麼大礙。況且,你想證實的答案,不是已然讓你得到了麼?」
想到皇後那慘白的臉色,巫涼和容楚都想到了一處去。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中都找到了互相想要的答案。
「此間事了,我定要將那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沉吟了一會子,容楚方才冷聲說道。
「罷了,如今你被這景盛蕪迷得神魂顛倒,可還有心思來顧及那件事情。常說溫柔鄉,英雄墓,我看你離著那大限之日也並不算遠了。」
絲毫沒有被巫涼的毒舌氣到,容楚只淡然如同老僧入定般在榻上閉目休息。明日他還要去親身審問那兩個宮人,哪里能夠有絲毫的怠慢?
方才得到了皇帝的諭旨,他已然吩咐了心月復將兩個宮女看守在了長樂宮的冷屋里面。除非他的心月復死去,否則,兩個宮女不會出任何岔子。
「對了,這兩日在這長樂宮中,你救治她的時候,可還要用我的鮮血?」就在巫涼快要睡著的時候,間壁的容楚突然問道。
听到這話,巫涼不滿的嘟噥了兩聲,「自然是要用的,你以為讓本公子出手一次,是那麼容易的嗎?況且這面兒上的戲份,自然是要做足了才好。不****放你的血,你怎麼能夠安然留在這宮中?」
隔著屏風看著那翻身又要睡去的巫涼,容楚只恨得牙癢癢,想要一拳打過去——這個畜生,果然還是打著給自個兒放血的主意!
第二日晨起,兩人醒轉過來之後,巫涼再次給景盛蕪上了藥,方才跟著容楚來到了兩個宮女關押的地方。
因著在這宮中被關押,又是因為行刺的緣故,青鸞和黃雀所得到的待遇幾乎可用得上淒慘二字來形容。本來兩人都在身上藏的有毒藥,只等第一時間將這毒藥找機會吞吃了去。
但是,兩人在被御林軍捉住之後,便是被嚴加看管了起來。後來更是被容楚的心月復轉移到了這里。容楚身邊兒的人,各個都有武藝,自然是不能讓兩個弱女子在他們面前咬牙死了去了。
現下,青鸞和黃雀兩人的頭發散亂,身上也有很多的腳印鞭痕,甚至連青鸞那嬌女敕的臉龐上都是有了一些紅血絲。盡管如此,兩人一夜都未吐露出絲毫的秘辛。
「怎麼,事情到了這一步,還要替你們的主子保密麼?哪怕,代價是你們的性命?」審問無果,巫涼不由得咬牙切齒道。在這審問過程中,巫涼甚至用上了自己族中的秘術,都是不能讓她們二人開口。
再次詢問無果,巫涼直接拔劍殺了黃雀。溫熱的血液噴濺到了青鸞的臉上,將這宮女都是嚇得呆愣了起來。
「若是不說,你下場和她一樣,甚至比她還要淒慘。因為,我會用我的劍,讓你一劍劍凌遲死去,感受下這死亡的樂趣。」
提著滴血的長劍,巫涼看起來仿若那人間修羅。他美貌的面容更加重了這股子煞氣,將宮女嚇得渾身瑟瑟發抖。
沉默了一會,青鸞咬了咬牙,直接用頭顱向著那旁邊的柱子上撞去。幸好巫涼眼疾手快,方才阻止了這個宮女的自盡念頭。
連點了青鸞全身大穴,巫涼抬眸鄭重的看向了容楚。能夠讓得這宮女在面對死亡的威脅下,都是毫不猶豫的去求死,這般死士的培養,怕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巫涼也無奈的瞅了瞅被他隨意扔在地上的宮女,沉吟片刻,在她身上搜尋了一陣子,將毒藥給搜了出來。
看到他手中的藥包,容楚二人都沉默了下去。看來,這宮女在開始行刺之前,便已經準備好了求死的念頭。只是,這般派出死士也要對景盛蕪下手的,到底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