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何難,我記得那冷香,是自小就跟在皇後娘娘身邊的侍女吧?」景盛蕪吃完了手中的山藥糕,端起桌兒上的冰露霜喝了一口,輕聲笑道。
冷羽听懂了景盛蕪的話,當下也不再多說,也微笑點頭。獨獨雪月听了這許久,並未听出個所以然來,只自顧自的在那里服侍景盛蕪吃糕點。
之後的幾天,景盛蕪只在這宮中處理那六宮事宜,忙碌著合宮的賬目。如今是她代理六宮之事,自然是要做出益處來給皇上看的。
但是,她暗中關照了冷羽,要好好兒的關照下那千禧宮。如今景盛蕪和冷羽可是整日都伸長了脖子,巴不得讓那冷香跳出來找事。
畢竟皇後身邊的心月復便是這冷香了。冷香跟隨皇後多年,又見證了當年的那場大火。想來若是將她抓來審訊,便能夠得到許多的證據。
甚至運氣好的話,還能夠直接指證皇後的過錯,對皇後下手。但是冷香在這宮中一直很是謹慎,並未有任何囂張跋扈的地方。連著皇後娘娘對她也是很照顧,並未有任何的下手機會。
但是,景盛蕪不急。她只等著千禧宮的人有了松懈之意,露出來馬腳,便能夠對這些人狠狠的咬上一口!
容王府府邸,正堂之中。
「容楚,這丹丸要是給皇帝呈上去了,怕是便不能回頭了。你當真要將這丹丸給他,讓他服用了麼?」
巫涼手捧著一個玉石所制。上面瓖嵌著黃金紅寶的小盒子。小盒子雕刻精致,在轉動間更是絢麗奪目,仿若能夠吸引人的心智。
「若是沒有這個決心。我何必讓你來煉制這些東西。」容楚瞥了眼那小盒子,淡然的說道,「盛蕪在宮中,只怕也是開始動手了。我不能讓她有任何的後顧之憂,必須為她鋪好道路。」
「景盛蕪?你還真的指望她靠著一個大公主的位分,就能夠將皇後娘娘給拉下來麼?莫要忘記了她雖然有代理六宮之權,但是到底不過是一個公主。」
听到這話。巫涼公子皺了皺眉頭,「若是景盛蕪要參奏皇後,只怕先就是犯了一個大不孝的罪名!」
容楚聞言。臉色並未有任何的變化。他只拿了那黃金小盒子在手中暗暗轉動,仿若觀賞著上面的光彩奪目,「我相信她的,所以。我要做好準備。若是有人要殺她。那麼……」
他的眸子帶了點猩紅的色彩,「若是不能將想要殺了她的人殺光,甚至反而連累的她有任何的損傷,那麼,我便會讓這整個天下都是來給她陪葬!」
看著容楚那瘋狂的神色,巫涼嘆息一聲,倒是並未多說。既然如此,那麼他便陪著這兩個人。一同瘋了去吧。
雖然在這段時間中,景盛蕪找了各種機會打壓千禧宮。暗中克扣份例,但是明面上絲毫不顯。而千禧宮中的人對這並未有任何的反應,更是讓景盛蕪感到無從下手。
沒有辦法,她只得吩咐冷羽將這打壓給稍微放松了去,只加大了對千禧宮的監視,好能夠得到更確切的秘辛。
「娘娘,這景盛蕪最近是越來越過分了。」
這日下午,冷香捧了一碟子的石榴到了皇後身旁,將石榴放下,憤憤不平的說道。「方才奴婢吩咐人去端盤子石榴,去了的奴婢卻是空手而歸。說是長樂宮今日要宴請貴客,這石榴都緊著長樂宮去。」
「奴婢自己去了那內務府,才得到了這麼一盤子的小石榴。看那內務府的女官冷羽,還一臉不情願的嘟噥著,說是什麼她們長樂宮要宴請貴客,這石榴都不能給人分的。」
看著冷香那憤憤不平的樣子,皇後只漫不經心的拿了那冰冷的藥膏,慢慢涂抹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那日這長樂宮起火,她也是連帶著被燒傷了。雖然是在深秋,並不像是在景季那般不好治療,但皇後這肩膀上的傷口,卻是到了現在都還未好利索。
「你自著急什麼,這是景盛蕪對我不滿,在拿著小性子報復呢。你沒看這幾****都不到咱們千禧宮來,想來是為了雪月的事兒對我心有怨言吧。」皇後毫不在意,淡然吩咐道,「隨著她去,過幾日便也好了。」
「娘娘可是後宮之主,怎麼能夠讓這小小的公主壓到頭上來呢?況且這公主還不是皇帝所出,不過是一個景府的小我罷了,且自輕狂了去。」
冷香卻是憤憤不平,只咬了牙跺腳說道。這幾日來她可沒少受那冷羽的氣,還不斷被冷羽有意無意的甩臉子看。要知道冷香可是這皇後娘娘跟前的紅人,誰敢對她這般?
就是多年前給她臉子看的先皇後和德妃,哪個不是最後都沒有一個好的下場?想到冷羽,冷香的臉便是黑了下去。
看到皇後娘娘動了大氣,冷香這才停止了嘟噥,上前乖巧的服侍著皇後娘娘歇息去了。最近這燒傷讓皇後娘娘總是感到格外的疲累,總是早早的就歇下了。
「皇上,這是我們咸巫氏族的秘藥,能夠延長人的壽命,讓人恢復些許年輕時候得樣貌。微臣經歷了九九八十一日,用了七七四十九種名貴的藥材,方才煉制出來。」
奉天殿中,巫涼公子正手捧著一個玉石盒子,上面還瓖嵌著黃金和紅寶,看著名貴不已。盒子中,正靜靜地躺著兩枚一模一樣的紅色丹丸。在那盒子轉動中,散發著怡人的清香。
楚恆正疲累的坐在那金絲錦繡龍榻之上,閉目讓侍女給自己拿著玉質小錘子捶著腿。听到這話,當下驚喜的睜開了眸子。
「愛卿不愧是這咸巫氏的少主,竟然連著這種丹藥都能夠煉制出來。只是不知道這丹丸的效果。果真如同愛卿說的那般好麼?」
巫涼笑了笑,笑容間滿是邪魅的誘惑,「自然是很好地。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隨意找一個人來試試這丹丸的效果,便可知道微臣是否有所夸大。」
聞言,楚恆不置可否,他立刻點頭讓李崖上前。雖然是巫涼拿出來的東西,並未有什麼看似不對的地方。但是身為皇帝,他還是保持了自己該有的警惕。
巫涼跪在地上。看著那李崖隨意從盒子中捏了一個丹丸放進嘴里,他的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丹丸入嘴,李崖自己倒是並未覺得有什麼變化。只覺得自己渾身都仿若有著熱流。充滿了用不完的力氣。但是那靠在龍榻之上的楚恆見著他的樣子,卻是驚訝的睜大了眸子。
李崖打小也是跟在皇帝身邊的,如今也有了五十多歲的年紀了。他的頭發更是花白了些許,臉上也是有了皺紋。但是吃了這丹丸之後不久。他的頭發花白之色便是逐漸加深。向著黑色轉變。
並且,李崖的臉上皺紋也是逐漸的舒展開來。這般容貌變化之下,連著皇帝楚恆都有些認不出自己身邊兒這跟了幾十年的老太監了。
「你可有什麼不適之感?」雖然這丹丸的效果如此顯著,讓楚恆動心,但是他還是謹慎的問道,防止這里面有什麼對人體不好的毒藥。
「老奴並未有任何的不適,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極為舒服,並且有用不完的力氣。」李崖驚喜的說道。看向了巫涼的眸色中也帶了敬意,「不愧是咸巫氏的少主。竟然能煉制出如此神效的丹藥。」
听到李崖這麼說,楚恆再無任何疑慮。這李崖雖然是一個太監,但是他自小也是跟著御醫們習學醫術的,所以他的醫理知識也很充足。若是他都如此說來,那麼這丹丸中便是真的沒有任何傷害人體的東西了。
看著楚恆將剩下的丹丸吃下,巫涼嘴角的那抹笑意更加重了。
「愛卿,這丹丸可還有麼,可還能否煉制?」楚恆服用了那丹丸之後,感受著那舒服的感覺,甚至連著方才批折子的疲累都是少了許多,大喜之下問道。
「陛下,這不是微臣不為您煉制,只是這煉制需要四十九種珍貴的藥材,微臣雖然有些家底,但是煉制兩枚也是讓微臣傾盡了家里藥材的庫藏。」巫涼聞言,復又跪下,對著楚恆有些為難的說道。
「這不用擔心,但你需要,這宮中的藥材盡讓你來取。」楚恆大手一揮,豪氣干雲。
只要能夠讓他延長幾年壽命,在這皇位上多坐幾年,就是用光了這宮中的藥材存儲又算什麼?
聞言,巫涼大喜過望,對楚恆叩拜了下去,口稱萬歲。楚恆又賞了他好些漢白玉的盒子和精致的琉璃古尊,方才讓巫涼出宮了。
等著走到了奉天殿外,看著那奉天殿上的琉璃飛瓦,在陽光下折射出光彩炫目的樣子,巫涼唇角再次添上一抹詭異的笑容。
長樂宮中。
「公主,可曾听說了巫涼公子的事情?」冷羽拿了一本子的賬簿過來,輕聲對景盛蕪說道。
「何事?」景盛蕪正忙著在那里算數,核對六宮中的各種細賬,並未抬頭。想來這巫涼本事多端,該不會有什麼麻煩才是。
「這巫涼公子給皇上進了一枚丹藥,說是他們咸巫氏的秘藥。皇上吃了之後,連著容貌都是年輕了些許。說是常吃此藥,能夠延長皇帝的壽命,保住皇帝萬壽無疆。」
听到這話,景盛蕪的嘴角抹上一抹冷笑。她從來都不信真的有什麼人能夠做到萬壽無疆,更別提是皇帝那五十多歲的老人了。連著容老王爺那般被巫涼續命,都不過多活了一年的光景。
而且一年之後,容老王爺更是以那般痛苦的結局死去,可謂是頗為的淒涼。如今這巫涼不過是靠著一個丹丸,就能夠幫助皇帝保住他的萬壽無疆?當真是痴人說夢!
「你將這事告訴我,想來不會是讓我听笑話用的吧。」景盛蕪放下手中的賬目,對冷羽笑道。
「公主聰敏。為了煉制這枚丹丸,皇上已經吩咐了御藥房,但只要宮中所有的藥材,巫涼公子需要,便全部盡著巫涼公子用。並且,巫涼公子需要用什麼藥,並沒有告知御藥房。」
听到冷羽這話,景盛蕪唇角輕挑,露出一個微笑,但笑容間卻滿是涼薄,「這巫涼公子果然是最知道我的難處了。如今我正發愁如何對千禧宮動手,他便是送了一個最好的尖刀過來。」
說著,景盛蕪轉眸看向了冷羽,「咱們的皇後娘娘,肩上的燒傷不是還沒治好嗎?」。
听到景盛蕪這話,冷羽會意一笑,「是的,奴婢已然是關照了關老太醫,不要對皇後盡心治療。如今在關老太醫的照拂下,皇後娘娘的肩傷到現下並未好轉超過四分呢。」
聞言,景盛蕪抿了嘴唇,暗笑一聲,「如此,便吩咐下去,這御藥要緊供著巫涼公子煉丹所用,六宮中任何人要用藥,都要親自請示了我才是。」
冷羽聞言,當下抿唇一笑,看著景盛蕪的眼里也多了些贊賞。現下她們正是要找千禧宮麻煩的時候兒,有了巫涼這助力,什麼都好辦了。
景盛蕪如今掌控了六宮大權,說話就和皇上的聖旨差不多。況且是為了皇帝的丹藥,誰敢怠慢?當下御藥房便將所有的藥都給控制了起來,絲毫不外傳。但凡有用藥的地方,都要拿了景盛蕪的手令方才可以拿到。
「冷香,我用的紅玉涼香膏沒有了,你去御藥房拿上點子。」這天,皇後娘娘看著那金質瓖玉的八角盒子里的膏藥見底了,便吩咐冷香去拿點過來。
自從千禧宮被燒毀,皇後娘娘這肩傷也是始終好不利索。病勢反反復復的,讓皇後沒少為了這傷口折騰。關老太醫看了之後,也只說是燒傷不好治愈,讓娘娘耐心等待。
這關老太醫可是入宮足足有二十年的老太醫了,連著他都這麼說,整個太醫院也都點頭應是。皇後娘娘沒有辦法,只好按著關老太醫的藥方繼續耐心的治療。
這紅玉涼香膏,就是關老太醫所開的主藥,是斷然不能沒有的。如今皇上身邊的美人很少,正是那些狐媚子鑽空子的時候。連著王美人和文貴人都是求了太醫院的美容方子。
皇後看著這些,怎麼能不著急?她身上的傷口不要說承受皇上雨露恩惠了,只怕踫觸一下就覺得疼痛。這讓皇後如何能夠感到不心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