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目光都放在安秋瞑身上。
高貴婦女微微皺眉,這人是誰?
安姐姐!李榮容這會注意到安秋瞑了,再想想安秋瞑離開的時間,這時候踫上也沒有什麼意外了。
安秋瞑看著李榮庭,點了點頭,她是看不起要死要活的人,她心里不由地想起前輩子的事,她的好朋友小怡也是因為車禍而導致雙腳無法行走,就一蹶不振,每天要死要活的,最後終于有一次自殺沒被救回來,自殺成功了,而她的父母卻白發送黑發,活在悲痛之中。
「安姐姐。」李榮容不禁叫了出來,她有些受傷地看著安秋瞑。
安秋瞑淡淡地道︰「榮容,我說不出違心話,你哥不但雙腳廢了,心也廢了。」
李榮庭呵呵大笑,「是啊!我就是個廢物啊。」
「這還真是可喜可賀的,你還有自知之明(),還……」安秋瞑想到小怡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毒舌了。
「安姐姐,你別說了。」李榮容傷心地打斷安秋瞑的話。
「榮容,身體的殘疾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心靈的殘疾,你哥如今殘疾不是要事,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是不孝不義,自私自利。」安秋瞑冷聲道。
「來人,把這胡說八道的人給我趕出去。」高貴婦女怒道。
「母親,她是安姐姐,她不是有意的。」李榮容忙道。
這高貴婦女正是李榮容的母親李沈氏李大夫人。
「告辭。」安秋瞑起步就走。
「站住。」李榮庭冷聲叫住她。
安秋瞑回頭看著他,沒有什麼情緒。
「不孝不義,自私自利?」李榮庭看著安秋瞑。
「你自暴自棄,不顧父母擔憂操勞,是不孝;怒斥妹妹的關心,是不義,不孝不義,你只顧自己情緒發泄,是自私自利。」安秋瞑冷聲道。
李榮庭愣住。
安秋瞑沉默一會,繼續道︰「你只是失去一雙腿,這天下比你可伶、比你慘的人不計其數,腿廢了,不是你一蹶不振,自暴自棄的理由,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腳廢了不是你前進的絆腳石,如今的你不過就是美中不足罷了,況且人生若十全十美,這又有何樂趣可言,而你如今這模樣有誰看得起你,你是想大家同情你?」
李榮庭愣愣地看著安秋瞑,雙眼里及是震驚。
「好一句,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一個黑袍老者從二門外走進,他身後還跟著刑霸和許家琪。
看著突然出現的老者,除了安秋瞑,他人都很驚訝,
「父親,您怎麼回來了。」李大夫人連忙上前行禮,其他人也跟著行禮。
老者揮手,目光落在安秋瞑身上,道︰「老夫這孫兒不爭氣,有勞大娘子訓誡。」
「不敢。」安秋瞑行了一禮,這會她也看得出這老人的身份了——李老太爺。
李老太爺看向一旁的李榮庭,厲聲道︰「有貴言于此,還不快謝過。」
李榮庭神情頹廢又恍惚,他對李老太爺有著無上的敬意,神志倒是清醒了一些。
這會下人早早把輪椅推來了,把他扶起放在輪椅上坐,李榮庭朝安秋瞑作揖,「多謝大娘子,大娘子一番話,在下醍醐灌頂,羞愧不已。」
他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沒有一個婦人看得開。
安秋瞑往旁邊避了避,她希望他這話是真心的,能徹底清醒過來,不要再出現小怡一樣的悲劇。
「送二少爺回去梳洗一番。」李老太爺吩咐下去。
李榮庭沒有說話,由著小廝把自己推走了,安秋瞑也提出告辭,她撞上這事,還說了李榮庭一頓,處境有些尷尬,還是趕緊走人為上策。
哎,沖動果然是魔鬼啊!想到小怡去世,她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大娘子,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這詩想來還有別的,不知大娘子能否做完。」李老太爺忙道。
安秋瞑知道被人誤會了,看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是徹底不同的,解釋道︰「小婦一個鄉下婦人,那懂作詩,這詩是別人所做,老太爺覺得好,小婦一背就是。」
「來人,備筆墨。」李老太爺道吩咐下去,然後朝安秋瞑道︰「請稍等,麻煩大娘子幫忙寫下。」
安秋瞑點頭。
「安姐姐,對不起,你剛才那樣說我二哥,也是為了我二哥好,我不該以為你是罵我二哥的。」李榮容慚愧地道。
「榮容,我不認識你哥,不是專門勸他的,我只是實話實說,的確是罵人的話。」安秋瞑很老實地道,之前的的確是罵人的話,後面她還是冷靜地友情勸上幾句的。
「不管如何,我兒是把你話听進去了,剛才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李沈氏上前道。
「夫人客氣了,換成我是你,我也會惱怒。」安秋瞑客氣地道,人家兒子殘疾了,還被人罵,能不生氣嗎?
「父親,在外寒冷,移步花廳吧。」李沈氏道。
這會丫鬟已經把筆墨拿來,安秋瞑忙道︰「我還有要事,就先把詩寫下吧。」
李老太爺點頭。
丫鬟舉起托盤。
安秋瞑拿起筆揮寫起來,很快就默寫下來。
丫鬟遞給李老太爺,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安秋瞑的字,露出一抹欣賞,贊道︰「好字。」
「過獎了。」安秋瞑道。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詠志……好詩,好詩,好詩!」李老太爺驚嘆連連,隨後問安秋瞑,「不是是哪位高人所做,大娘子可否引見。」
「他不在這世上。」他在另外一個世界那,那是見不著了,安秋瞑暗中道。
「那是何人了,老夫可否去上炷香。」李老太爺道。
安秋瞑一愣,這也太追根問底了,連去看墳墓都不放過,道︰「此人叫曹操,在何方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就是偶然遇上,老太爺,小婦住鄉下,還要去辦事,不宜太晚回去,先告辭了。」
「容姐兒,送一下客人。」李老太爺沒有多問了。
「好。」李榮容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