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沒想到韋一楠和自己發了那麼大的一通脾氣是這個原因,委屈的眼淚終于和決堤的洪水樣「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我沒有不好好工作,我剛才心里難受,害怕從廁所里一出來就忍不住哭!」
「現在不還是哭了?」小哲從兜里掏出來了一張紙巾遞給了丁當,「趕緊擦擦,這讓人看見像什麼話,改天你師父氣消下去了,你去賠禮個道歉,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你,有的時候給你爭取的東西太多,不能不顧及別人怎麼看、怎麼想的!」
丁當點了點頭,百般的委屈,非要拉著小哲來夜市擼串喝酒,這酒喝道嘴里越來越苦,她把這一年來自己在局里受得委屈一股腦的吐了出來,從韋一楠怎麼怎麼對自己不好,到局里的同事怎麼怎麼尖刻,現如今弄得自己兩邊不是人,這個工作簡直就沒法干了,丁當听了小哲的安慰,吸了口氣,雖說這個時候的安慰求用沒有,可還是冷靜下來細細的想了想,「我知道了!」她攥著啤酒杯子瞪著小哲說道。
「你知道什麼了?」小哲問道。
「韋一楠是故意的!」丁當一字一頓、歇斯底里的說道,「當初他就不待見我,說擾人清夢猶如殺人父母,沒想到這個陰險毒辣的家伙竟然在這里留了一手,這一年我辦什麼案子,他都捧捧捧,沒一個人對我服氣,不知道的還當是我睡了他呢!」
「沒人這麼想,真的!」小哲說道,「你這個被迫害妄想癥是越來越嚴重了!」
「呸!」丁當啐了小哲一口,「連你也覺得我睡了他,是我佔便宜是不是!」
「我怎麼想根本不重要……」小哲覺得丁當這個點上喝的稀里糊涂、耍小性子的樣子還有些好笑,話還沒說完,自己的手機就響了,他接起來應了兩聲,露出了一臉凝重的表情,「小唐縣的那個案子我得過去一趟!」
「怎麼了?」丁當也一下子從迷迷糊糊的醉酒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法醫這邊得去個人,當地的法醫水平有限,我師父叫我過去一趟!這個案子可能比當初要估計的復雜。」
「是劉月去的那個案子嗎?」。丁當放下了手里的酒瓶子,仰著頭看著小哲,小哲點了點頭,丁當也「噌」的一下子站起身,從口袋里模出了一百塊拍在桌子上,「我和你一起去!」
「行了,你趕緊回去吧!」小哲把桌子上的錢拿起來塞進了丁當的口袋,自己給了老板一百塊,「你都喝成這樣了,去什麼去啊,明天你師父再找不到你,真的得讓你滾蛋了!」
「他敢!」丁當凶巴巴的說道,「我後面三天的休假,我利用業余時間去小唐縣玩還不行了?他還只手遮天了!」她說完雙手插在腰上,睜著銅鈴大眼瞧著小哲,小哲擺擺手,「怕了你了!走吧……」
丁當咧嘴一笑,從燒烤攤的小凳子上跳過來,差點磕到,小哲伸出手去把她扶住,丁當在小哲的懷里感覺暖意融融的,笑眯眯的朝他咧了個笑臉,暈暈乎乎的站直了身子,打了一個哈欠和小哲站在路邊等警局的車過來。路上小哲和丁當說了一下這個案子的大致經過,就是縣里有個人死在了路上,發現的時候頭部受到重創,送去醫院搶救已經來不及了,這個男人的男女關系比較混亂,其中還有幾個情婦是有夫之婦,大家本來都覺得這應該不是個有難度的案子,但是一時之間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叫了市局派個人過去支援。
市局也把這個案子想象的過于簡單了,覺得一個新來的實習生足以應付這個局面了,可是劉月過來了才發現案子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單單是死因到現在為止就沒有分析透徹,思前想後的給局里做了匯報,局里又叫劉老爺派個人過去,劉老爺想了想覺得也是時候叫小哲獨當一面了。
路上丁當向小哲抱怨道,「咱們倆其實是一個情況,都是師出名門,怎麼你就沒有遭人嫉恨,我就被人恨成這個樣子了,你說我長得有那麼欠揍嗎?我就和你說,肯定是韋一楠故意的!」她說道最後咬牙切齒的樣子,就像是真有這麼一回事兒似的。
「你真是被迫害妄想癥越來越嚴重了,韋一楠是有病啊,犯得著和你一個小警員在這里死磕,他肯帶你,你就該燒香拜佛了!這會兒在這里左一個嘀咕、右一個嘀咕的,我和你說,這個案子劉月看情況是辦不下來了,你要是能偵破,這次就給你師父的面子力挽狂瀾了!」小哲和丁當分析著時局,丁當想了又想,發現是這麼回事兒,把自己的袖子擼起來,「也讓你們看看我的真本事!」
小哲和丁當一到小唐縣就去了案發現場,劉月和痕跡鑒定的人已經在那里等著了,劉月警覺的看了一眼丁當,知道丁當是這次自己當優秀實習生最大的阻力,丁當卻沒有將劉月看在眼里,跟著韋一楠這一年,把韋一楠目中無人的本事學了個淋灕盡致,還怪自己為什麼沒有人緣!
「案發現場在哪里?」小哲問道。
劉月指了指院牆的一側,「這一塊!」
小哲蹲子仔仔細細的查看了現場,有一處嘔吐物和一處血跡,嘔吐物應該是頭部受到撞擊之後,顱內壓升高導致的,再結合血跡的情況,這里基本上就是第一現場,他點了點頭,「死者應該是在這里被人襲擊的!」
「你看這里!」劉月指著牆面上的血跡,「已經做過測試了,確實是死者的血跡,噴濺在這麼低的地方,難道是死者趴在地上遭到的襲擊?」
小哲搖了搖頭,「頭部什麼大的動脈血管,不可能造成噴濺的,應該是有人用凶器襲擊了死者之後,凶器上的血液噴濺在牆面上的!」他這麼說完,幾個人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劉月接上話茬,「那麼我在附近再找找看是不是有凶器,你先去這邊警局的法醫處解剖尸體,看看有沒有新的發現吧?」
「行!」小哲點點頭,帶著丁當朝著縣里的公安局去了,公安局對這個案子很重視,畢竟地方不大,有一個凶殺案都不好看。小哲在里面對尸體進行解剖,丁當就站在外面和這里的警察隨便聊一聊,問起了整個案子的經過。死者是被發現死在自己家院牆的外面的,他是夜里出去吃飯回來,房門是鎖住的,死者的錢包和鑰匙都落在了吃飯的地方,這是案發之後同和死者吃飯的人給送來的。
警方現在的思路是死者應該是在回家的途中遭到了襲擊,凶手襲擊完了死者之後立刻離開了現場,所以現在找到凶器就變成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事情。
丁當坐在外面听著,越听越覺得奇怪,眉頭高高的隆起,下意識的掏出手機想要給韋一楠去一個電話,向他咨詢這個案子自己的思路是不是正確,可是撥了一個號碼,想起下午被韋一楠一頓臭罵的情景,她忍住了這口氣,硬是將這口氣給咽了下去,決定自己守到這個案子結束,大不了沒有結果就假裝自己從來沒有來過,回去再給韋一楠端茶到手賣萌求原諒,誰也不知道這里曾經發生過什麼!
「對,就這麼干!」丁當打定了主意,走進了解剖室里,看著小哲認認真真的給死者做了最基本的顱腔、胸腔和月復腔的檢查,頭部有一處傷口,創口兩角鈍,創口邊緣沿皮膚的紋理裂開,創口內可見組織間橋,創口地步可觸及碎骨片,可以確定是顱骨粉碎性骨折。小哲一邊說著一邊總結道,「這是典型的鈍器擊打頭部造成頭皮撕裂而形成的挫裂創,創口的邊緣皮膚有擦傷,致傷的工具表面粗糙、接觸面大于創口……」說道這里,他就停下了自己的分析,雙手撐在解剖的床上,盯著房間的某處怔怔地看著出神,口中喃喃道,「那會是什麼作案工具呢?磚頭?」
丁當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她很想發表意見,而是半天不敢不開口,生怕打斷了小哲的思路,小哲半天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切開了死者的頭皮,在挫裂創的下方對應著一處顱骨的粉碎性骨折,打開顱骨蓋骨後發現,這處粉碎性骨折的骨折線一直從枕部沿著顱底延伸到了額部。
「額部有出血,額部的頭皮沒有損傷……」小哲自言自語了一陣,覺得這個太不合理了,抬起頭看了一眼丁當,丁當盯著死者的眼神特別凝重,接上了小哲的話茬,「會是對沖傷嗎?」。
「不應該,」小哲說道,對沖傷通常都是跌倒形成的,「大概是顱骨粉碎性骨折造成的吧?死者的頭部應該被多次擊打,才能形成這樣的傷口。」
顱腔分析完了之後,小哲將尸體縫合了,將尸體先存了回去,拿下了手里的手套,朝丁當走過來,「這個案子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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