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哲覺得渾身一陣顫栗,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迸發出了無數的雞皮疙瘩,丁當說的這番話未免太過驚悚了,什麼叫做不是他放不下過去,而是過去放不下他?他一個激靈之後抬起頭看著丁當,「應該只是寫錯了吧?」
丁當把小哲手里的遺書抽了回來,「通知崔了嗎?」。
「他們今天有任務,要協助抓捕一名逃犯,所以還沒有通知崔呢!」小哲說罷嘆了口氣,「不知道崔怎麼接受這件事情!」他覺得有點揪心,實在是不明白怎麼好人就沒有好命,耿直正義的崔一生撲在警隊的工作上卻兩次換來了這個結局,他實在是有些想不通,抬起頭問丁當,「現場有什麼發現嗎?」。
「暫時還沒有,痕跡鑒定那邊說沒有找到強行破門的痕跡,家里也沒有任何打斗、掙扎的痕跡,現在正在整理小柯的遺物,帶回警局去,看看對案情的發展有沒有什+.++麼幫助!」丁當皺著眉頭說道,目光深邃的盯著遠方,「你覺得這是一起單純的自殺案嗎?」。
「你懷疑什麼?」小哲問道。
「算了!」丁當抿著唇笑了笑,「我害怕自己說出來,你們就先入為主,帶著主觀情緒去解剖尸體了,萬一再像前兩天劉月的那個案子,我師父非得弄死我不可!先把證物都帶回去,然後等任務結束了通知崔過來錄口供,你回去就先去解剖尸體,等有個結論再決定這個案子怎麼調查下去!」
「嗯!」小哲點了點頭,和丁當一並從高層上下來坐警車回了警局。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早晨開劉月那個案子的總結報告會,下午開這一年優秀實習生的推薦會,一整天韋一楠都是在開會中度過的,這會兒已經煩煩的了,從會議室里出來就朝著門外走去,丁當瞧見自己的師父,趕緊攆上去,「師父師父!」她喊著就沖到了韋一楠的面前。
「什麼事兒?」韋一楠不耐煩的問道。
「剛才有人來說花園小區發生了命案,我剛剛從現場回來。」丁當趕緊解釋道,「這個案子……」
「這個案子你自己不能辦啊?」韋一楠打斷了丁當的這番話,說完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包朝著門外走了,丁當站在韋一楠的身後有點小委屈,小聲的嘟囔道,「你還沒有听完我的話呢!」說完撇了撇嘴,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踩到韋一楠的雷區了,他好像一個月總有那麼三十幾天不太高興。
「今天是他母親的周年忌日,他趕著回去上墳。」劉老爺陰測測的聲音在丁當的耳邊響起,丁當一個激靈轉向了劉老爺,「劉老爺?」
「案子什麼情況?」劉老爺看著丁當問道。
「女性死者,27歲,從18層樓高墮樓而亡,懷疑是自殺!」丁當說道,「尸體已經在解剖室了,小哲正在解剖尸體,劉老爺要去看看嗎?」。
「案子有疑點嗎?」。劉老爺沒有回到丁當的話。
「現場沒有打斗、掙扎的痕跡,陽台上也沒有剮蹭的痕跡,死者的身上除了大面積墜地產生的傷痕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傷口了,應該是自殺!」丁當如實的說道,沒有將自己揣測的那段心里獨白說給劉老爺听,她只要想起小柯的那封遺書,就總覺得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子陰風陣陣,掃過自己的肌膚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這個案子有什麼疑點嗎?」。劉老爺看著丁當的表情就覺得她肯定有什麼事情沒說,否則不會是這麼一副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樣子,丁當點了點頭,「不算是疑點,但是死者是小柯。」
「小柯是誰?」劉老爺詫異的問道。
「崔的女朋友!」丁當解釋道。
「崔不是都要結婚了?」劉老爺恍然大悟讓丁當這麼為難的是因為什麼,微微的點了點頭,「通知崔了嗎?」。
「還沒有呢,一個推一個,這事兒推倒我這里了,我還在想怎麼去給崔說。剛才本來是想找師父……」丁當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的底氣越來越不足了,自己也發現自己就像是一個沒斷女乃的孩子,除了找媽之外一點別的法子都沒有,想到這里,一種濃重的挫敗感油然而生,連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也就難怪人家會說自己永遠都是仗著有韋一楠撐腰了。
「你是想叫你師父去給崔說?」劉老爺問道,已經看透了丁當的想法,這件事情是個燙手的山芋,自然是誰都不敢接的。不過這一年,劉老爺也觀察過,丁當的個性好欺負,但凡是合作,什麼大家都不願意干的活兒,都是推給丁當,丁當這一年來默默無聞的,其實真的做了不少事兒,韋一楠推舉丁當做這個優秀實習生,他劉老爺是第一個舉手同意的,這丫頭做事真的是沒話說,為人處世可能稍微欠缺點,但畢竟是剛剛從警校出來,走上社會的時間不長,也是情有可原的。更何況丁當還跟著一個情商是負分的韋一楠,不能對孩子要求太多。
「我不知道怎麼和崔開口,我覺得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前兩天來發喜糖和喜帖的時候,那興奮的勁兒……現在想起來都像是刀子戳在胸口上,讓人憋得喘不過氣兒來!」丁當捂著自己的胸口,「我想著師父冷血一點,他去說,崔就是當場崩潰了,師父也應付的來,我去說,他要是崩潰了,我該怎麼辦啊?」
「行了,這事兒我去說罷!」劉老爺說道。
「真的?」丁當喜笑顏開的問道。
「嗯!」劉老爺點了點頭,「你先去解剖室,我一會兒過去。」
「那……」丁當拉了一把準備轉身的劉老爺,拽著他的衣服怏怏的說道,「劉老爺你一定要委婉一點,這件事情崔真的沒辦法一下子接受這麼大的打擊!」
「我知道了!」劉老爺點點頭,朝著巡警的方向走了過去,丁當囑咐他婉轉,這事兒還叫劉老爺為難好一陣,琢磨不透什麼叫婉轉,走到崔的面前就開口說道,「崔,今天花園小區發生了一幢命案,一名27歲的女性死者從18曾墮樓而亡。」
崔當時正在整理今天的報告,手指 啪啪的打在鍵盤上,听見劉老爺這麼一說,整個人就像是被雷劈了,木訥的定在了當下,半晌才抬起了自己已經僵硬的脖子,盯著劉老爺問道,「死者是?」
「你……未婚妻小柯。」劉老爺頓了一下,覺得這樣說應該听婉轉的了。
崔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出神而木訥的盯著電腦看了很久,兩眼的瞳孔是散的,根本沒有聚焦,就像是一時之間都明白不過來劉老爺到底在說什麼?半晌之後才從自己的座位上「叮鈴 當」的站起身來,朝著劉老爺就沖了過來,「小柯在哪里?」
「正在解剖室里,小哲正在解剖尸體。」劉老爺說道。
崔不顧三七二十一的朝著解剖室的方向沖過去,一把推開了解剖室的門,發出巨大的沖撞聲叫丁當和小哲俱是一愣,有些愣住了,小哲手里正拿著解剖用的手術刀,一下子被這場面怔住,定格在那里了。崔從外面沖進來,就直接撲到了小柯的身上,整個人俯子想要保住小柯,可是解剖進行到了一半,現場到處都是血跡,他的身子半懸著,盯著小柯蒼白的臉不停的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他迸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嘶喊,轉而去抓著還捏著手術刀的小哲,「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的,小柯為什麼會死,為什麼?」
「崔,你冷靜一些!」丁當看著崔說道,也不知道到底劉老爺給崔說了什麼,起到了一種火上澆油的作用,「小哲正在解剖尸體,你這樣很可能會破壞尸體上的線索的!」
崔目眥欲裂,瞪著小哲的眼楮都是紅的。
這個時候解剖室的門再次一開一關,發出「嘎噠」一聲,丁當扭過臉看著劉老爺進來了,他看著近乎瘋狂的崔,「你還是等我們解剖結束再過來吧?」
「不會的,她不會自殺的!」崔松開了小哲,轉過身拉住放小柯的那張床,巨大的身軀仿佛失去了支撐的力量,慢慢的落下去,抱著那張床的幾條腿,一個硬漢的形象就這樣在丁當的面前倒了下去,她走過去將崔扶了起來,「小柯留了遺書,還在證物房那邊登記,我扶你過去吧?」
「我沒事兒……」崔伸出手制止了丁當要過來扶的動作,強撐著自己的身體站起來,整個人頹然的看著躺在床上已經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的小柯,這一刻丁當覺得人類在死亡面前是多麼的蒼白無力,曾經那個在你面前笑、在你面前哭、在你面前打打鬧鬧的人就這麼永遠的消失不見了,不管你多麼不願意,始終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崔警官,節哀順變。小柯已經走了,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還原真相,搞清楚她為什麼離開。」丁當說道。
「我都說過了,叫她不要覺得有壓力!」崔不停的搖著頭,「為什麼她還是這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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