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剛開始跟韋一楠的時候還很謹慎,說話做事都是謹言慎行,所有的話在腦子里不過個三五十回就輕易不會說出口的,可是跟著韋一楠的日子久了,自己就越來越不知道分寸了,越來越沒有章法了,想什麼說什麼。丁當發現韋一楠頂多是把自己瞪一眼,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她有閃失之外,韋一楠很少真的和丁當計較什麼。
此刻這話月兌口而出的說完,瞧著韋一楠鐵青的臉色,丁當還是有些後悔的吐了吐舌頭,「不是,我說錯了,我是說,師父,我知道錯了!」她說完覺得還是趕緊把這個話題岔開會比較保險一些,立刻接上了剛才在屋子里面的話茬問韋一楠,「師父,你覺得為什麼崔警官不會對小柯使用暴力,會不會是你對崔警官有著先入為主的認識,所以首先將他排除掉了!」
「因為小哲的解剖報告里,小柯沒有任何被虐待或者是施暴的傷痕,而崔身為巡警,手上的力氣不會小的,他要是真的對小柯怎麼樣,小柯的身上不可能一點痕跡都留不下來的!」韋一楠平平淡淡的解釋道,電梯「叮」的一聲已經到樓下了,丁當緊隨其後跟了出來,「不公平,咱們倆現在信息不對等!」
「這到底是誰的案子?」韋一楠看著丁當問道。
「我……」丁當還被韋一楠憋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你們都喜歡小哲,你們都巴不得小哲是你們的徒弟,你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哼……」說完插著腰大聲的「哼」了一聲,是想從氣勢上把韋一楠給壓過去,韋一楠根本就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只說了句,「天快黑了,死者要是有冤屈不散,恐怕得找你聊一聊。」
「師父!」丁當哀嚎一聲,趕緊追上了韋一楠靠在他的身邊左顧右盼的。
「去小柯的家里還發現了什麼信息?」韋一楠轉而問道,想借此分散一下丁當害怕的心理,以前所有涉及到凶殺的案件,都是有韋一楠陪著丁當在一邊調查,即便如此,丁當還經常被嚇到,她從骨子里就深深的恐懼死人和凶殺,雖然很多時候韋一楠並不明白為什麼害怕死者的丁當還要來從事警察這個行業,可能給予丁當的保護他卻從未吝嗇過。
「小柯死前將整個屋子收拾了一遍,這個行為我有點沒有辦法理解,為什麼已經決定要自殺了,還要將整個屋子收拾一遍呢?」丁當問道,「都已經要死了,屋子怎麼樣,管他咧!你說這會不會是凶手在小柯死後收拾的屋子,為了防止留下什麼線索?」
「不會,」韋一楠搖了搖頭。
「為什麼?」丁當不解的問道。
「對于小柯來說,收拾房子就是一個儀式,結束了這件事情就可以去完成自殺這個動作了,如果不把房子整理干淨,她就沒辦法進入到下一個動作中去,這點沒什麼疑點。」韋一楠說道。
「你怎麼知道?」丁當問道。
韋一楠反問道,「你出遠門的時候難道不打掃衛生嗎?」。
丁當看著韋一楠,然後認認真真的搖了搖頭。
「你這種活的這麼糙的人,沒法理解這一點!」韋一楠總結道,已經帶著丁當走到了小區外的停車區域,他走到駕駛位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丁當也跟著坐上去,系好了安全帶。韋一楠踩了一腳油門,然後車熄火了,他又踩了一腳油門呢,這車才「突突突突」點著火,和個拖拉機似的。丁當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和韋一楠說了一句,「師父,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換個車吧?這樣怎麼找女朋友啊!」
「我要是開著這輛車就能在女人面前隱形,那就真的是巴不得了!」韋一楠一腳把剎車踩到底,拉了手剎之後,一把推開了車門,從車上走了下去,對著車前擋著的人影問道,「沒看見車嗎?」。
「你關心我?」擋在這里的人是電台的金小姐,和韋一楠過過幾次招之後就徹底的繳械投降,整個人沉醉在韋一楠的個人魅力下不可自拔,最近將丁當當成了自己的愛情假想敵,每次看見丁當就像是炸毛獅子狗,恨不得沖上去就把丁當撕咬一頓,所以丁當這個時候的標準動作就是在車里縮下去,盡量躺平,不要讓自己的身高超過擋風玻璃的高度。
可這樣做也有一個後遺癥。
車下面的韋一楠正在和金小姐交涉,對金小姐的邏輯百思不得其解,「我更關心我今兒把你刮了蹭了,我得有百分之多少的責任!」
「那你是全責!」金小姐坐在了韋一楠的引擎蓋上,「听說你最近手里有個大案子,省里欽點的你來做這個案子的負責人,是個連環凶殺案,怎麼樣,最近案情有什麼進展嗎?」。
「無可奉告!」韋一楠說道。
「別這麼無情嘛!大家好歹都這麼熟了,怎麼說你也透露一點消息讓我喝喝湯,好報給台里嘛!」金小姐給韋一楠撒了一個嬌,「而且你也知道,人家就是關心你嘛!這個案子要是破了,我和市里的幾個領導說說,把你扶上來怎麼樣?」
「我沒興趣!」韋一楠說道,「你住這里?」
「上去喝兩杯?」金小姐點了點頭說道。
「這里昨天剛剛發生了一起自殺案,晚上走在路上小心點!」韋一楠說罷就朝著自己車的架勢位走過來,一把拉開車門,不管金小姐坐在自己引擎蓋上到底打不打算走,反正他是沒有什麼耐心和這個奇奇怪怪的女人在這里磨磨唧唧,韋一楠對金小姐的倒戈追求總結就是,這個女人想要報仇已經想瘋了!
金小姐被韋一楠說的一陣寒顫,趕緊走過來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看見丁當正平躺在那里,「啊!」的一聲就尖叫了出來,「你們兩個在車上干什麼呢?」
「看不出來嗎?」。韋一楠透過副駕駛的門看著金小姐問道。
「她她她她她……」金小姐指著丁當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丁當趕緊坐直了身子,笑眯眯的看著金小姐,「金小姐要去哪里,我們捎你一程?」
「你們去哪兒?」金小姐問道。
「回家!」韋一楠說罷伸出手漫過丁當的面前,把車門一把拉住,然後一腳油門,這次竟然沒有熄火,順利的就飆了出去,這輛車都已經怕了這位金小姐了!金小姐對著這輛車的背影指手畫腳,卻絲毫無損有車上人此刻的心情,丁當盯著後視鏡里的金小姐,笑得前仰後合合不攏嘴,「師父,你這麼對女孩子是要遭報應的!」
「你看著喜歡看熱鬧,遲早要被人當熱鬧給看了!」韋一楠也不甘示弱的說道。
「剛才說道哪兒了?」丁當知道自己說不過韋一楠,只好收起了自己的貧嘴,繼續剛才的那個話題。
「打掃衛生。」韋一楠說道。
「哦!對!」丁當點了點頭,「咱們姑且說打掃衛生這段是合理的,說得過去的,接下來說一說小柯把冰箱都清空了,她是有預謀的自殺!」
「嗯!」韋一楠點了點頭,總算是有一個地方同意丁當的看法了。
丁當忽然坐直了身子,看著韋一楠,「你干嘛叫我出來啊!我還沒有調查完呢!」
「那你再回去?」韋一楠問道,看著外面已經黑下來的天色,簡直就是好心沒好報,丁當這個姑娘數石頭的,沒心沒肺。小哲平時是隨傳隨到、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有一點不順心就被丁當一腳踹開了,一整天電話不樂意接、短信不樂意回的;韋一楠對這個徒弟也算是盡了一個當師父的責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末了丁當居然覺得他幫她出頭,是處心積慮的想要陷害她!這也不知道打小丁當到底是在什麼水深火熱的環境中生長起來的,韋一楠也懶得和丁當去計較這些問題,他又不是小哲,能處處縱容著這丫頭,他都快要踩剎車了,丁當趕緊見好就收,嬉皮笑臉的說道,「呵呵……師父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我也餓了!咱們去吃什麼呀?」
「你說。」韋一楠問道。
「去吃火鍋吧,這會兒他天都不太熱了,剛好能去吃火鍋!熱辣辣的吃完,驅一上的寒氣,也給我壯壯膽,」丁當琢磨著說道。
「可以!」韋一楠點了點頭。
難得韋一楠陪自己吃飯,丁當還覺得有些奇怪,可也不敢再問些什麼了,生怕在把韋一楠給問急了,他就給把她轟下車,還不忘說一句,「滾滾滾,你自己愛干什麼干什麼去!」丁當想到這里,就一個激靈,趕緊把話題又放在了這個案子上,「小柯死之前去超市買了信紙,給崔寫了遺書,這個行為說明什麼呢?」
「說明日記本並不在小柯的家里!」韋一楠說道。
這話的跳躍實在是太快了,叫丁當有點接不上茬了,「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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