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听罷值班人員的描述,徑直朝著詢問的房間走過去,坐在他對面的兩個警察哈欠連天,張堯還坐在座位上悲痛欲絕,丁當敲了敲門,兩位警員立刻轉向門口,看見專門負責案件的警察過來了,都如臨大赦的模樣,「這個案子你跟?」
「辛苦師兄了!」丁當說道,拿著本子走到張堯的對面,「剩下的我來吧?」
警員點了點頭,將手里記錄的本子交給了丁當,兩個人起身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離開,回頭又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大男人,兩個人都走過去拍了拍張堯,說了聲「節哀順變」而後就從現場離開了。丁當在張堯的對面坐下來,看著這個人上下打量了半晌,「你好,我是負責這個案子的刑警丁當。」
「刑……刑警?」張堯猛然抬起頭看著丁當,從他這一瞬的表情來看,仿佛藏著不少驚訝和緊張,半晌都鎮定不下來,畢竟只是個普通的人,沒受過什麼專業的訓練,丁當從這一瞥中就確定了這個案子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病死。
「听說你和你妻子的關系很好,非常恩愛?」丁當問道。
張堯沉痛的點了點頭,低著頭看著桌面不敢再抬起頭看著丁當了,他沒有回答丁當的問題,倒是給丁當提了一個問題,「我妻子的死不是自然死亡嗎?」。
丁當說,「法醫現在正在檢查尸體,還不能確定。」
「可是我回家的時候,房門都是鎖著的,窗戶也是關著的,難道還有人能飛進去殺人嗎?」。張堯問道,情緒有些激動,但是仍舊不敢抬起頭看丁當。丁當笑了笑,「你不用這麼緊張,這只不過是程序上的事情,現在正在等法醫的驗尸報告。我對你做一個簡單的詢問,現在可以嗎?」。
「我……」張堯一听見丁當這麼說,明顯的松了口氣,然後又開始呼天搶地的和丁當說自己如何如何的和妻子恩愛,每天總是恨不得黏在一起,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還和丁當說為什麼去世的人不是他,他多麼願意代替他的妻子去死。丁當冷冰冰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對面的這個男人演下去,也不打斷他、也不揭穿他,只等著小哲那邊的消息傳過來。
丁當發現自己做警察的這一二年中,心倒是越來越硬、越來越冷了,要是還在去年的這個時候,保不齊自己也得抱一包紙巾坐在這位的對面擦眼淚,然後被韋一楠惡狠狠的數落。
丁當覺得自己在某些方面倒是越來越像韋一楠了。
「能告訴我一下你離開家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丁當叩了叩桌面,生硬的打斷了這位正在哭訴的張堯的話,張堯抬起頭驚愕的看著丁當,就像是沒听清她的問話似的說,「啊?」
「離開家之前!」丁當重復了一遍。
「沒發生什麼啊!」張堯說道,「我最近剛好是值夜班,那天我輪到晚班,所以倒了點就出門去了,出門前我老婆就準備睡覺了,和往常我去上班一樣啊!」
「沒什麼異樣?」丁當問道。
「異樣?」張堯琢磨了一下這個詞,「能有什麼異樣?和平時一樣啊!」
「是嗎?」。丁當在紙上寫了些東西,「你的妻子有什麼病?」
「她有點先天性的心髒病,不是很嚴重,特別輕微,我也沒想到這就能要了她的命了!」。張堯低沉的說道,從死者的外部情況看,嘴唇發紫、指甲發紺,倒是挺像心髒病的,丁當微微的搖了搖頭,「法醫說你妻子的死亡時間是在二十四個小時之前,也就是你剛剛出門或者出門不久或者是……還沒出門。」
「你什麼意思?」張堯一拍桌子怒目瞪著丁當問道。
「我們現在就是分析一下案情的可能性,」丁當笑著說道,「張大哥你也別著急嗎?我們的法醫正在檢驗尸體,查過沒什麼問題的話,你就可以走了,可是以防萬一,我還是得對你有個初步的記錄!畢竟鬧得這麼大,我們都出警了嘛!」
「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我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就變成這樣了!」張堯給丁當強調道,丁當看著張堯,微微的點點頭,「她是死于疾病的,但是你出門前卻沒有一點要病發的樣子,這有點不太合理吧?」
「這……」張堯被丁當的話堵住了嘴,整個人看上去都有點發懵,「我怎麼知道合理不合理,我又不是醫生,我要是發現她不對勁兒了,不就送她去醫院了嗎?」。
丁當微微的點點頭,承認張堯說的話合理。
張堯卻發起了脾氣,不肯再回答丁當的問題,兩個人就坐在審訊室里面大眼瞪小眼,隔個十分鐘二十分鐘的,張堯就要問丁當一句,「我什麼時候能回去?」
「法醫那邊有消息傳過來,我自然會讓你回去的。」丁當說道。
張堯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過了大概一個半小時,小哲的電話終于打了過來,丁當滑下了接听鍵,站起身走出了審訊室,順便帶上了審訊室的門,從鏡子外面觀察著里面的張堯,「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們檢查了,的確和你懷疑的情況一樣,死者可能不是死于疾病。」小哲說道,「眼瞼有出血,最可能的情況應該是……窒息。但是身體上沒有什麼外傷,窒息的原因還有待查證,所以得家屬同意解剖才行。」
「痕跡的人還在現場嗎?」。丁當問道。
「還在,我剛才打電話過去叫他們留意臥室里可以導致窒息的東西了……」小哲說道,「我覺得十之**應該是這頭,枕頭嘛……比較軟,壓在面部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如果的確是死于謀殺的話,那這個張堯就很可能是凶手了,可我覺得不應該啊,我們問過物業和保安,都說兩個人特別恩愛,什麼時候見到他倆都是一臉你儂我儂的樣子。」
「缺什麼才曬什麼呢!」丁當說道,「我先去問問看這個張堯是不是同意解剖,不過不太樂觀。你那邊能確定是死因嗎?」。
「現在還不好說,心髒病也有可能導致窒息。」小哲說道,「而且我們在死者的體內發現了精斑,就是說死者在死亡之前進行過性行為,這也有可能導致心髒病發。我得和醫院聯系一下,確認死者的病情……如果是很輕微、很輕微的心髒病,這種可能性還挺小的。」
丁當嘆了口氣,「我先問問吧,你再確定一下?」
「行……」小哲說道。
丁當進了屋在張堯的對面又坐了下來,「剛才法醫打過來電話,說你的妻子很可能是死于窒息,懷疑有謀殺的可能,我們現在希望能夠對你的妻子進行解剖。」
「不行!」張堯說罷就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我回家的時候家里門也鎖的好好的,窗戶也鎖的好好的,怎麼可能是謀殺呢!我不同意解剖,芬芬已經死的夠慘了,你們警方怎麼可以在她死後還不給她留個全尸?芬芬啊……」張堯嚎啕大哭了起來,「你怎麼這麼命苦呢?為什麼死的那個不是我呢?」他說著就使勁兒的捶打著自己的胸口,用頭不停的磕著桌子。
丁當有些慌,坐在張堯的對面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們也是懷疑你妻子不是因為自然原因死亡的,因為尸體上的確是有很多疑點的。你現在不讓我們解剖,萬一放過了真凶呢?」
「哪兒有什麼真凶!」張堯問道。
「听說你和你妻子的感情特別好?」丁當想了想問道。
「我和她結婚幾年了,還和初戀的時候一樣,我們做什麼都喜歡在一起!」張堯委屈的說道,帶著明顯的鼻腔和哭腔,丁當微微的點點頭,在本子上記錄下來,「那怎麼不考慮要個孩子呢?」
「為什麼要要孩子,要了孩子不就破壞我們的二人世界了嘛!」張堯說道。
「你妻子是做什麼的?」丁當問道。
「在別人家里做保姆的!」張堯說道,「她負責打掃三家的衛生,有一家是每天都要去的,剩下兩家都是隔幾天去一次。」
「是真的不想要孩子,還是要不上孩子?」丁當問道,雙手撐在桌子上看著面前的張堯,目光中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光澤,這話很明顯的激怒了坐在丁當對面的張堯,他一拍桌子站起身俯瞰著丁當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剛才在你家已經檢查過了,你家有不少關于生殖方面的書,到底是不能生還是不想生,我們查一下醫院的記錄就知道了,要調查嗎?」。丁當捏著手機看著張堯問道,這話叫張堯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你們警察了不起哦,警察就可以隨意的調查我們公民的隱私權了?」
「知道的還挺多的!」丁當靠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張堯。
「以為我們這些粗人不上學就沒什麼文化嗎……」張堯正準備和丁當理論,丁當就又起了什麼興趣,靠在桌案前看著對面的張堯問,「說真的,你是不行還是不能啊?」
「你什麼意思?」張堯一下子就急了。
關注官方QQ公眾號「17K小說網」(ID︰love17k),最新章節搶鮮閱讀,最新資訊隨時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