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達冷笑了一下——如果丁當沒有領悟錯這個笑容的含義的話,這笑容叫丁當覺得有點怵,不管怎麼看陳思達都還挺莫名其妙的,便開口問道,「陳總好像……」她說了個開頭,不知道話茬怎麼接下去。
「我是覺得你們警方到現在才調查到我,到底是多沒有效率!」陳思達問道,這話叫丁當心里一涼,覺得完蛋了,凶手看來真的不是陳思達了,她從包里翻出了自己的小本本攤在桌子上,「我來就是想問你一些簡單的問題。」
「先吃飯吧!」陳思達說道。
「問完我就走!」丁當說道,「根據我們法醫的判斷,死者是死于上個星期四的下午六點到八點之間的,你在這個時間正好出現在現場,我想知道你離開的時候死者是什麼狀態。」
「還活著!」陳思達說道,「這個案子什麼時候能結案?」
*「那你是什麼時候去的?」丁當問道。
「下午三點鐘。」陳思達發現丁當根本就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只管把自己想問的內容都問完,只好靠在椅背上和她說了,他抬了抬手,叫來了服務員,在菜單上一邊點菜一邊回答丁當的問題,丁當繼續問,「是去做什麼的?」
「你們不是已經調查清楚我和死者的關系了嗎?」。陳思達問道。
丁當飛速寫字的手忽然停了下來,陳思達的這種態度叫她覺得特別不友好,不管怎麼說死的是他的戀人,而現在一點悲傷的情緒都不表現出來,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冷血無情、只會利用別人感情的男人,她看著陳思達問,「所以呢?」
「所以?」陳思達皺著眉頭,「我去自己女朋友那里還能做什麼!」他說完覺得丁當有點可笑,丁當咬了咬牙,「有什麼爭吵嗎?」。
「我是去提分手的!」陳思達說道,這話叫丁當愣了一下,「啊?」
「膩了!」陳思達只說了這兩個字。
「膩了?」丁當問道。
「嗯!」陳思達點了點頭,「一開始覺得小姑娘挺有意思的一個人,性格軟軟糯糯的,在公司里工作事事听命于自己的領導上司,哪怕是去做一些明顯錯誤的事情也都唯唯諾諾的不敢提出抗議。我接觸過的這樣的姑娘不多,而且這個社會有自己主意的女孩應該更多一些吧,就想著接觸接觸了,這姑娘對我不錯,性格也還算好,就想著不如交往看看好了……」
「她……」丁當看著陳思達,「不清楚你的背景?」
「嗯!」陳思達點了點頭。
「還……挺傻的!」丁當不得不對秋萍做出了這麼一個中肯的評價,正說話間听到自己的背後有個人在叫「陳總……」,這個聲音無比熟悉,叫丁當覺得有如一座大山忽然間就壓在了自己的頭上,她立刻低下頭,氣壓也順勢就下降了,丁爸爸從後面走過來,和陳思達握了握手,丁當把頭都快埋在桌子上了,恨不得立刻就從現場逃走。
陳思達問丁爸爸,「丁總怎麼也在啊?」
「剛好約了人!」丁爸爸說道。
「羅醫生?」陳思達問道。
丁爸爸說,「想叫羅醫生幫我分析一個犯罪心理……」他的話還沒說完,丁當就拿起自己的本子使勁兒的摔在桌子上,站起身看著丁爸爸說道,「我再說一遍,韋一楠沒有殺人沒有殺人沒有殺人!你分析個屁的犯罪心理啊!」她雙手插著腰,瞪著丁爸爸,丁爸爸愣了一下,「你怎麼也在?」
丁當瞥了一眼羅偉銘,「你怎麼忽悠我爸的!」
「我已經說過了,韋一楠應該不可能是凶手,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上將,無論是預謀殺人還是激情殺人,韋一楠的性格大概都做不出來!」羅偉銘和丁當解釋道,然後看了一眼陳思達,「秋萍的案子落到你手里了?」
「你怎麼知道?」丁當問道。
「看你來找陳總,猜的,他也一樣,無論是預謀殺人還是激情殺人,恐怕……他的性格都做不出來!不如換個思路調查一下吧?听說韋一楠被停職了?」羅偉銘問道。
「你們要是沒別的事情,就換個地方!」丁當十分不滿的說道,然後推了一把自己的爸爸,「我說了我手里有個案子,你就別擔心我了!沒事兒你問我就行了,我就懂犯罪心理學,至于專門找個心理醫生嗎?」。
「你和羅醫生認識?」丁爸爸問道。
「我還在工作呢!」丁當看著自己的爸爸說道,丁爸爸只好和陳思達打了個招呼就和羅偉銘走遠了,丁當看著兩個人的背影,眉頭緊緊的攢在一起,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她轉過頭來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秋萍有沒有接受過羅偉銘的心理治療?」
「沒有!」陳思達說道。
「你們怎麼認識的?」丁當問道。
「怎麼?」陳思達朝前坐了坐,目光越過丁當朝著遠方的羅偉銘看了過去,「你該不是懷疑這位羅醫生是凶手吧?」
「沒有!」丁當生硬的說道。
「沒有你會問出這麼奇怪的問題來,我不會和他說的,就是生意上有點接觸,所以認識的而已……」陳思達說著頓了頓,「對,韋一楠的爸爸是最近死的那個韋總嗎?」。
「嗯!」丁當點了點頭。
「他是那個老家伙的心理醫生,認識也是因為和那個老家伙有個合作!不過那個老家伙……嘖嘖!」陳思達說著露出了一種饒有深意的表情,「對女人這一塊還挺有一手的!」
「什麼意思?」丁當知道韋一楠的父親男女關系特別的混亂,可是此刻陳思達說起,她莫名的覺得這件事情個中還有點隱情,馬上忘了自己是來調查秋萍案的。
「年紀雖然不小了,但是身邊玩的都是些小姑娘!」陳思達說道。
「陳總還不是?」丁當有點不太高興別人說韋一楠的父親為老不尊,所以說話的語氣莫名的也生硬了一些,陳思達說,「比起他我就差的有點遠了,我玩的不過是些沒什麼本事的小姑娘!他玩的……」他說著冷冰冰的笑了笑,「都是些在自己領域挺有成就的姑娘,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圖他什麼……」他說完翹起自己的腿,一手撐在腿上,整個人斜倚在自己的椅子上,「好像有點跑題了,丁警官,你過來是問我秋萍案子的吧?」
「你提出分手後,秋萍是什麼反應?」丁當問道,完全實現了無縫接軌,跑題的事情好像從來都沒發生過一樣。
「有點失落,但是也逆來順受的接受了,我臨出門的時候哭了出來,不過我還是走了……」陳思達說道。
丁當琢磨了一下,陳思達在秋萍家中逗留的時間是從下午三點鐘到晚上六點鐘,剛才她問起陳思達去秋萍家中干什麼,陳思達也如實說了是干男女朋友之間應該干的事情,「都要提出分手了,還要睡一次!真是……」她想說變態,但是好像自己沒什麼說這話的立場,就只好緘默不語了。
「和你有關嗎?」。陳思達微微的皺著眉頭問道。
「你離開之後秋萍緊接著就遇害了,有什麼思路嗎?」。丁當問道。
「這是你們警方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系?」陳思達問道,這話叫丁當覺得整個人都有點抓狂,抓狂的原因倒不是因為陳思達這話說的不中听,而是因為他說了句實話,丁當咬了咬牙,「秋萍平日里和鄰居的關系怎麼樣?」
「不知道!」陳思達搖了搖頭,「我對她的社交沒什麼興趣,叫我去主動了解她平時都和什麼人在玩,恐怕……」他說罷攤了攤手,「我也愛莫能助啊!你可以去公司問一問,可能公司的人知道這個情況,」他說著就從自己的錢包里抽出了一張名片,「這個人平時在公司和秋萍的關系不錯,你去找找看,說不定能有什麼收獲!」
「謝謝陳總!」丁當說罷站起身來就告辭了,臨走之前陳思達還問了一句丁當,「不吃點再走嗎?」。
丁當沒有回答陳思達這個問題,把所有的東西扔進包里就恨不得飛也似的離開了,可是走了了兩步又轉身回來了,走到陳思達的面前,陳思達抬起頭看著丁當問了句,「這麼快就又餓了?」
「我想問問你知道韋總家的地址嗎?」。丁當問道。
陳思達向丁當伸出手看著她。
「什麼?」丁當不解的問道。
「本子和筆!」陳思達無奈的說道,說話的口吻像極了韋一楠,就像是看到了一個不可救藥的蠢貨,丁當趕緊翻包將自己的本子和筆找出來遞給陳思達,陳思達在上面潦草的寫下了一個地址遞還回來,「問個問題?」
「除了秋萍案,一切拒絕回答!」丁當說道,生怕陳思達問起自己和韋一楠的關系。
「我從別人的嘴里听說秋萍案是流竄作案,可能是房間的門沒有關好,所以流竄在樓道里準備搶劫的人看見了,于是進入了屋子里進行作案殺人的,是這樣嗎?」。陳思達問道,不需要丁當的回答,他就自顧自的回答了自己的問題,「應該不是吧,之前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從來沒有找過我,你既然能找到我,說明你覺得是熟人作案?」
「陳總這麼聰明,自己找答案啊!」丁當說罷把包拎起來朝門外走去,覺得有點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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