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和劉老爺的分析集中在了落在現場的煙灰缸上,分析到底有什麼可能性是對方拿起煙灰缸,而絲毫不引起死者懷疑的,想來也只有倒煙灰這件事情了,劉老爺立刻跑到了辦公室桌子下面的垃圾桶看,翻開垃圾桶里面果然有些煙灰覆在最上面,「我想……我有證據了!」他笑著說道,指了指垃圾桶的邊緣。
丁當點了點頭,也露出了笑意。雖然凶手非常狡猾的清理了現場的所有東西,但是卻忘了垃圾桶這件事情。死者的垃圾桶帶蓋子,得用腳踩才能抬起蓋子讓人往里倒垃圾,但是不巧的是這個垃圾桶下面腳踩的彈簧卻正好壞了,凶手只能用手拉起蓋子,上面還留著幾枚非常新鮮的指紋。
凶手從一開始就考慮到了從這個辦公室提取的任何指紋,都不足以作為攻擊凶手的證據,因為辦公室的環境復雜,在這里出現任何人的痕跡信息都並不稀奇。可是能在垃圾桶上留下指紋,雖然對方還是可以反駁這個證據,可畢竟凶手完美的殺人案已經出現了破綻,並且也許一切都會沿著這個破綻崩塌開來,讓這個完美殺人案漏洞百出。
「凶手拿著煙灰缸是去倒煙灰的,所以死者並沒有因此而引起任何警局,直到凶手拿著煙灰缸回來,擊打在死者的腦部。」丁當問道,「第一處被襲擊的地方是哪兒?」
「太陽穴。」劉老爺說道,「這個凶手也是夠狠的,第一下就要讓對方意識模糊然後失去抵抗或者是喊叫的能力,下手就必須特別重!然後連續擊打在凶手的頭部。」
「沒有出現噴濺血液?」丁當問道。
「我感覺……應該有!」劉老爺說道,「顱骨骨折成那種情況,現場的出血量也非常大,不可能一點血都沒有噴濺到凶手的身上。」
「那麼……」丁當說道,「確定了指紋信息之後,就能去申請搜查對方的房間,然後找到那天穿的衣服了?」
劉老爺點了點頭,仔仔細細的在寫字台的櫃子上看了起來,然後將丁當叫了過去,「你看這里……」他指著的地方有一點點白色的灰塵痕跡,丁當不明所以的問道,「這是什麼?」
「應該是煙灰!」劉老爺說道。
「所以凶手翻過這里?」丁當說道,有些訝異。
「看來是的,她要帶走什麼東西!」劉老爺說道,「雖然痕跡很淺很淡,但是很明顯的,她翻過了這些抽屜……」他說罷將抽屜打開,里面的文件仍舊十分整齊。
「如果不仔細的查看,恐怕根本就沒辦法發現凶手翻過這里了!」丁當說道,也跟著劉老爺蹲了下去,「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凶手從樓梯間走上來,和死者說話的空擋將死者殺死了,然後找死者辦公室里的文件。」她說罷補充道,「這里這麼整齊,不是因為留下了煙灰,我們也沒辦法判斷凶手曾經翻過這里,可見凶手對死者的東西擺放十分熟悉。」
「這就得去問一問總裁辦的人是什麼人定期幫死者整理櫃子了。」劉老爺說道,「而且從櫃子和文件的情況上看,凶手在這個時候已經帶上了手套!」
「有預謀的殺人案?」丁當說道,這個發現十分重要,如果是激情殺人法院在判決的時候會考慮這個因素,從輕發落的。但如果是謀殺,事情就截然不同了。
「應該是,所以可以從死者和凶手之間的矛盾關系下手。」劉老爺說道,給丁當接下來的審訊工作提供了一個思路。丁當蹲在地上繼續往後設想,「這個凶手殺完人之後,應該要再清理煙灰缸,將上面自己的指紋信息都抹掉。」
「濕巾紙。」劉老爺說道。
「濕巾紙一定會被帶走,不會被留在現場,以免上面留下更多自己的指紋或者其他痕跡信息。」丁當問道,「到此為止,作案需要多長時間?」
「不少于十分鐘。」劉老爺說道,「取決于對方是從幾層上來!」
「如果凶手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她就沒辦法再將濕巾紙扔到別的地方了,只能帶回自己的辦公室。」丁當說道。
「但是這麼多天了,垃圾應該都清理了!」劉老爺提醒道,「你還是覺得整件事情程子澄的嫌疑最大是嗎?」。
「嗯!」丁當說道,「她有作案的動機,有作案的時間,沒有不在場的證人……具備這些要素的,整個韋氏恐怕也沒幾個人吧?」
劉老爺不能不承認丁當這個看法,能具備這幾個要素的基本上就可以確定是嫌疑人了,丁當和劉老爺從這間辦公室出去朝樓下走,走到法務部的時候,拐了進去,找到了程子澄的桌子,二人帶著手套,小心翼翼的翻找著現場的所有東西,丁當抽出了程子澄的垃圾桶,里面果然已經空空如也了,雖然早就料到如此,可丁當還是嘆了口氣。
「肯定早就清理過了!」劉老爺笑了出來,「那麼謹慎小心的人,怎麼可能留下這麼大的破綻,叫我們去發現?」
「唉……」丁當無奈的說道,拉開了程子澄的櫃子,里面扔著一些諸如洗手液之類的日常用品,丁當的眼楮定格在了放在最上面的那包濕巾紙上面,「劉老爺!」丁當叫道,「帶這個回去驗!」
「這個?」劉老爺說著就將濕巾紙放進了證物的袋子里,「能驗到什麼?」
「煙灰和血跡,隨便哪一種都可以判斷凶手身份了!」丁當說道。
「今晚的收獲不小啊!」劉老爺笑著說道,將剛才搜集到的所有東西都裝了起來。從這里離開,都快半夜十二點了,丁當囑咐劉老爺做鑒定的速度一定要快,否則明天一早程子澄就會發現他們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劉老爺對著丁當點了點頭,「你先回去休息吧,暫時也沒有別的地方需要調查的了!」
「嗯!」丁當點了點頭。
「這兩天你師父的情緒好些沒?」劉老爺問道,攔了一輛出租車和丁當坐了上去,丁當搖搖頭,「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是還是感覺的出來心里挺難受的。」
「你們倆聊過以後的事情嗎?」。劉老爺問道。
「以後?」丁當反問了一句。
「以後總得有以後的安排和規劃吧?」劉老爺提醒道,「既然他父親過世了,所有的遺產又只有一個繼承人,以後應該不會再從事刑警行業了吧?」劉老爺說道。這話又戳到丁當的痛處了,這些天她從來就沒敢就這個話題開口問一問自己的師父,生怕問了之後,韋一楠點點頭說一句,「對呀!」
劉老爺見丁當不回答自己,就知道丁當心中怎麼想的了,只好緘默不語,待將丁當送到了韋一楠的住處,自己再掉頭去警局做接下來的鑒定報告了。丁當拖著疲塌而沉重的身體回到房間,伸出手準備按門鈴的時候才想起昨晚韋一楠就將鑰匙給自己了,她拿著鑰匙半晌不知道該不該打開這個門,這一整天韋一楠都沒有給自己打過電話,他的調查到底進行的怎麼樣了,這個時候他到底回來了沒有,這些問題縈繞在丁當的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門忽然被拉開了,韋一楠看著丁當問道,「怎麼站在門外那麼久也不進來?」
「你在啊!」丁當故作輕松的說道。
「怎麼了?」韋一楠看著丁當的表情問道,伸出手將她拉進了屋子里,丁當換了鞋跟著走了進去,在沙發上坐下來扭頭看著正在給自己倒水的韋一楠,「調查還順利嗎?」。
「嗯!」韋一楠點了點頭。
丁當听到這話,長長的松了口氣,「那就好!」
「怎麼了?」韋一楠問道,「你那邊沒什麼進展嗎?那也沒關系,慢慢來,總能找到思路的!」
「已經找到了證據,叫劉老爺拿去驗證了,如果有結果,明天一早就可以抓人了!」丁當說道,「程子澄的確和你父親有些關系,並且通過對監控的分析發現,她另外還有一個戀人,我想她可能是要提出分手,但是你父親沒有同意。」
「對!」韋一楠點了點頭,「這個分析和我的調查發現基本上一致。」
「你發現了什麼?」丁當靠到了韋一楠的身邊,挽住他的胳膊問道,韋一楠說,「我聯絡了幾個聯系的上的情婦,他們基本上都是聲淚俱下的對我的父親一通控訴。這些女人大部分是在大學期間就和我父親已經認識,並且建立了關系的,我父親資助他們大學畢業,安排好的工作,找關系,快速晉升,這就留下了不少把柄在他的手中,這些人的一生必須對我父親忠誠,否則下場不堪設想,想要離開的人最後都會變得一無所有!」
「這太可怕了!」丁當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唇,這件事情的發展方向顯然已經出乎自己的預料之外了,韋一楠的父親這步棋走的真是太黑暗了。
「嗯!」韋一楠並不否認。
「所以程子澄呢?」丁當問道。
「我大概的調查了一下程子澄,她一畢業之後去的其實是檢察機關,」韋一楠說道,「但是工作的時間很短,因為被人指控和其中一個很重要的領導有不正當的男女關系。後來那個男的接受了調查,最後被查到了經濟問題,被判入獄了,而程子澄離開那里之後,就來了我父親的公司上班。當時……那個被判刑的檢察官正在死咬著我父親公司的一個案子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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