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一楠蹲在地上,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丁當看著韋一楠的面色,一時之間無法確定到底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她上下將何麗麗的表情打量了一遍,試圖從何麗麗的表情中看出她是在撒謊還是真的恐懼。
何麗麗不停的搖頭,整個人跌倒在地,「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是怎麼死的?」韋一楠看著何麗麗問道,手指輕輕的搓著地上的泥土,因為事情過去的太久了,試圖從痕跡上做出判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何麗麗因為太過驚恐,根本就听不見韋一楠在問自己什麼,因而半晌也沒能做出回答。丁當替她說道,「是在被**的過程中,被宋杰勒死的。會不會是何麗麗記得地方有些誤差,所以我們挖不出來,不如試試左右挖挖?」
「不用了!」韋一楠說道,「尸體已經不在這里了。」
「不在了?」丁當倒抽了一口冷氣,「難道是受害人根本就沒有死,所以在何麗麗和宋杰離開之後,就自己從泥土中逃了出來?」
「不是!」韋一楠搖了搖頭,「給劉老爺打電話吧,叫他帶人來現場。」
「哦!」丁當點了點頭,趕緊撥出了剛才就準備好的電話號碼,劉老爺那邊听說了這邊的情況滿是驚訝,「你們的調查為什麼進展的這麼快?怎麼快就找到了宋杰的同居對象,然後還翻出了幾年前的案子,你們這樣的話,會逼死警局的同僚的!」
「劉老爺……」丁當陰測測的叫了一聲,「你真的夠了吧?」
「好了,我稍後就去,問問你師父,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劉老爺問道,丁當捂著電話的听筒問韋一楠,「劉老爺問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
「帶證物袋來就可以了!」韋一楠說道。
「只帶證物袋?」丁當問道,「那為什麼不干脆我們將收集好的證據帶回去交給法醫那邊啊?」這個問題問出來,韋一楠就凌厲的瞥了一眼丁當,丁當一個激靈,趕緊和電話那頭的劉老爺說,「師父說你帶證物袋過來就好了!大概是要搜集現場的證據吧……」
「那干嘛不是他帶回來?」劉老爺問道。
「呵呵……」丁當撓了撓頭,「總之你快點來了啦!」丁當說完就壓掉了電話,扶住一旁整個人都已經崩潰了的何麗麗的肩膀,何麗麗盯著應該有尸體,可尸體卻消失了的地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她是回來報仇的,我們誰也躲不過去的!」
「一會兒回警局,把她留下來。」韋一楠說道,「這兩個案子應該是有關系的。」
「這里到底有沒有埋過尸體啊?」丁當問道。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是十之**。」韋一楠說道,「叫劉老爺過來就是確認這件事情的,如果這里真的曾經埋尸的話,我們就得確定之前死者的身份信息了。」
「連尸體都沒有,是要憑空臆測嗎?」。丁當問道,雖然知道韋一楠也不是不具備這種能力,但是這個案子進展到現在為止,一籌莫展的程度有點超乎想象,何麗麗非但不知道先前的受害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先前的受害人在等的人,甚至連宋杰先前出現的地方都還沒有落實和調查清楚,宋杰這些搬不上台面的生意,偵查員更是一點毛皮都沒有模到,雖然是成立了專案組,但是真是不知道這些專案組的人每天到底都在忙什麼?
自從韋一楠出事之後,丁當總覺得局里的關系一下子微妙了起來,韋一楠被冤枉的案件是所有的專案組成員沒有盡全力這事兒,局里的人都心知肚明。韋一楠這個副局長做的越發的名存實亡了起來,或許每個人都覺得還是將這樣的人從自己的局里逼走比較好吧?
也就難怪剛才劉老爺會說那番怪話了。
在等劉老爺的這段時間里,丁當原本是打算再向何麗麗詢問一些關于先前那個案子的細節的,可是何麗麗驚恐的表情叫她整個人都有些不受控的模樣,一直自言自語的說什麼不是自己害死那個人的,就算是要來報仇也千萬不要找自己。
丁當長嘆一口氣,坐在地上,望著正在沉思的韋一楠。韋一楠將目光從遠處收回來,看著自己面前的訂單,眉頭又皺了皺,「起來!」
「什麼?」丁當沒太听清韋一楠說什麼。
「站起來!地上太潮了。」韋一楠說罷,站起身朝丁當走過去,一把將她拉了起來,丁當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說,「我實在是太累了,站的人腳疼。」她說著將腿抬起來,一手扶著韋一楠,一手揉了揉自己的腳踝。
韋一楠將丁當扶穩,問起關于彈殼的案子,「你負責調查的那個有什麼進展嗎?」。
「調查到宋杰撿走了彈殼之後,就找到和何麗麗了,何麗麗說那天宋杰並沒有回家,可能是去了和自己合伙做生意的那個人那里,」丁當轉述道,「我本來是打算給何麗麗錄完口供之後就去找那個生意合伙人的,然後就一直磨蹭到現在了,得確定宋杰之後的行程才能判斷彈殼到底可能出現在什麼地方過啊!」
「聯系過開槍的警察了嗎?」。韋一楠問道。
「聯系過了,說死都不肯承認自己把子彈打飛了。」丁當說道,「所以現在就只能找到彈殼了!」
「宋杰還在做著生意?」韋一楠問起這件事情,路上丁當說的很粗,他大致的听了一下,當時覺得整件事情並沒有什麼疑點,因而也就沒有細問,可是眼下丁當再說起來,韋一楠意識到了一個很大的問題,「為什麼偵查員沒有一個人告訴我這件事情的?」
「應該是生意有些上不了台面吧!」丁當敷衍的說道,因為丁當和韋一楠的關系整個局里也就只有小哲、劉老爺和趙局知道,其他人說什麼壞話的時候倒也不太避諱丁當,丁當常常听見大家在下面議論韋一楠從上次被冤枉的事件中全身而退,如今肯定會給大家小鞋穿的,只要大家聯手將韋一楠弄出市局,往後的日子就好過了。丁當不敢將這件事情告訴韋一楠,可是心里也覺得這些人真的是殺雞取卵、竭澤而漁,韋一楠扛了局里多少破案率啊,他走了,以後誰來扛這個破案率?丁當為了盡快岔開這個話題,便說了句,「你也知道啦,他們調查事情的進展很慢的啊,一開始確定專案組的時候干嘛不叫我參與,為什麼要我去調查那個沒什麼用處的子彈案啊!」
「因為害怕把那個案子交給別人,最後的結果只可能是不了了之。」韋一楠說道。
丁當心里「咯 」一下,還微微有些難受,原來韋一楠是什麼事情都知道的,只是深深的埋在自己心里不說罷了。丁當拍了拍韋一楠的胳膊,「這次恐怕得叫你失望了,可能最後的結果也是不了了之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也沒有辦法了。」韋一楠說道。
「不過,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盡力將這個案子調查清楚的!」丁當信誓旦旦的說道,她說罷,韋一楠想起了什麼事情,「你怎麼會有宋杰這麼多的資料的,按說偵查員雖然辦事的效率是慢了一些,不至于廢物到被你甩下這麼多的程度,那就做的有點太明顯了。宋杰的家人對這次的調查非常的不配合,找宋杰平時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就費了偵查員不小的力氣了,你調查的速度會不會太快了?」
「我……」丁當訕笑了一聲,「去找了一趟羅偉銘。」
「羅偉銘?」韋一楠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對了,宋杰不久前精神病辯護的那個事情是羅偉銘開具的證明,是嗎?」。
「對,所以我就直接去找羅偉銘了,他也想到了我會找過去,所以一早就準備好了宋杰的全部資料,听……」丁當說這話的時候十分猶豫,「听她的表妹,也就是那個診所的前台張芷言說,羅偉銘知道這個案子的負責人是你,所以料到了我會去找他,托私人關系,專程幫我準備的。」
「你呀!」韋一楠輕輕的戳了戳丁當的腦袋,「有的時候也真的是遲鈍!」
「師父,」丁當嚴肅的叫道,「這種事情輪不到你來說我吧?」
「咳咳……」韋一楠和丁當的身後響起了一陣咳嗽聲,丁當趕緊轉過身去,劉老爺捂著自己的嘴,使勁兒的拍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嗓子似的,一直咳嗽著,丁當翻了一個白眼,「劉老爺你來了干嘛不說話?」
「見你們倆聊的正投入也不好意思打擾,但是人家……」劉老爺指著一旁的何麗麗,暫時還沒弄清楚何麗麗的身份,就只好跳過一個指代的詞,直接說道,「人家還在這里呢,你們倆秀恩愛能不能稍微收斂一下,那個羅醫生听見你們這麼說,得氣的背過氣去吧?說吧,」劉老爺直接看著韋一楠切入了正題,「叫我帶著證物袋來,是要確定現場的什麼事情?」
「確定一下這個坑里是不是曾經埋過尸體。」韋一楠指著地上的深坑。
劉老爺仰頭看了一下月色,低頭看著地上這個黑洞,要不是韋一楠特意說一句,估計他根本就看不見這里有個坑,然後一頭栽進去了,劉老爺問韋一楠,「你是要我掐指一算嗎?貧僧掐指一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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