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突然就問到皇後,展音一點準備都沒有,她臉色明顯僵硬了一下,卻讓晉王瞧出了苗頭。
「果然是皇後?」晉王沉聲問道。
展音怕影響了公主的計劃,急忙否認,「奴只是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卻不能證明是皇後做的。」
「究竟是什麼情況,快點說。」
展音都沒太想好這故事該從哪兒開始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實在不行就去掖庭熬一宿,明天公主明白過來自然會想辦法救她。
「此事當從半年之前說起。」展音緩緩說道,「殿下剛剛隨同太後離京,公主不想去上書房念書,便帶著奴婢去西市閑逛,後來遇見一個西域女子叫做敏娜,自稱通曉世間一切因果……」
展音被晉王逼的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編故事,編著編著,她自己差點兒都信了,「就是那個叫敏娜的女人說的,只要公主去突厥和親,就可避過以後的許多災劫,公主也是了為了殿下和貴妃能夠平安順遂,因此才自請和親的。」
李熙琮臉越來越沉,「那個女人現在何處?」
「她已經離開神都了,和親的旨意下來之後,公主想要再見見她,但是,西市那邊早已經人去樓空,據說是搬走多日了。」
畢竟是皇室血脈,李熙琮即便是不怎麼與人爭斗,但是,相應的敏感度還是有的,他可不相信驕陽隨意逛個街就能遇上這樣的神人!
「江湖術士的話豈能當真?驕陽沖動也就算了,你怎麼也不及早告知貴妃?」
「奴婢……」
展音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推月兌,李熙琮倒理解了,畢竟是驕陽的下人,不能事事以貴妃為先。
「罷了。」李熙琮嘆道,「驕陽的脾氣你也左右不了。」
「謝殿下。」
「此事你們必是受了別人的算計,只是現在我們還拿不出任何證據,我會想辦法盡快查明,你跟驕陽以後也要更加謹慎。」李熙琮嘆了口氣,「事已至此追悔無益,和親之事我會盡量想辦法,但是,驕陽不可以再跟莫頓太子接觸,告訴她莫頓是個很危險的人,以後不可任性。」
展音心里叫苦,現在根本就不是接觸不接觸的事情,分明是公主故意挑起了莫頓的注意力,公主到底要干什麼她也不知道,當然,更不敢跟晉王說實話。
「是,奴婢記下了。」
「驕陽從小被寵到大,不知道人心險惡,此番吃了這麼大虧,你在身邊要多勸著點。」李熙琮說完自己也嘆氣,驕陽那個脾氣,莫說是展音,就是他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
「行了,好好伺候你們主子去吧。」
展音送走晉王,回到房間里看見公主歪在榻上,看她的目光炯炯有神。
「殿下頭不暈了?」展音哭笑不得的問道。
「好多了。」驕陽笑道,「我以前還沒發現,你竟然還有這天賦,那故事編的,我差點都信了。」
「我還不是沒辦法?殿下自己漏了陷,不敢面對晉王,倒把奴婢給推出去了。」
驕陽也有點過意不去,「難為你了。」
驕陽這樣一說,展音心里最後那一點怨氣也徹底消散了,面上倒是很不好意思,「殿下言重了,晉王說的話殿下還是要放在心上才行。」
「這倒沒什麼。」驕陽不以為然的說道,「只是敏娜不過是隨著商隊出去辦貨了,一年半載就會回來,那時候五哥要是找上去,我看你怎麼自圓其說。」
「奴婢這不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嘛!」展音小聲嘀咕著,「恐怕還得殿下想想辦法,晉王對這件事情絕不會放松。」
「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你放心吧!」
展音點點頭,敏娜畢竟不算大事。
玢玉進來瞧了一眼,見驕陽還有興致聊天,便回稟道,「殿下,老太太院子里傳話出來,說是老太太想要七姑娘搬過去伺候,請殿下示下!」
「她對李七娘還真盡心!」
「這卻不至于。」玢玉回道,「之前李七娘求見了許多次,老太太都沒見,這次見了據說也沒什麼好臉色,只是叫她跟在身邊伺候。」
「在不好也是她的親孫女,還不是怕她死在我手里,所以才叫到身邊護著。不過我到替她可惜,這番苦心,恐怕別人還不領情呢。」
「殿下果然料事如神,慧娘傳話過來可不是說李七娘極不情願?也是因為這樣,她們才來請殿下個示下,或許,讓李七娘去壽安堂去伺候伺候也是好事兒!」
玢玉的意思讓她們祖孫狗咬狗,但是李七娘這麼重要的人,驕陽可不能讓她困在壽安堂,「咱們過去瞧瞧吧。」
因前世種種,展音並不希望驕陽跟那老太太多接觸,「準與不準也就是殿下一句話,何必見她們白白生氣。」
「我不生氣。」驕陽淡然說道。
紀老太太的房間,裝飾的全部都是沉重的黑色或者紫色,幔帳不是白就是青,窗戶常年關著,無比陰沉壓抑。
驕陽前世就進去過一次,這輩子也是頭一次來。
「老太太氣色上佳,本宮也就放心了。」
紀老太太眼皮都沒抬一下,「托公主洪福。」
驕陽笑道,「本宮听說老太太想要七娘過來服侍,可是下人服侍不周到?」
老太太瞧都沒瞧驕陽一眼,「宮里出來的,怎麼會不好,但是老身年紀大了,也沒幾年的活頭,想要後輩在跟前,也是為了多看兩眼。」
驕陽不以為忤,「瞧老太太這話說的,老太太可得長命百歲,好日子可都在後頭呢!」
「我都這般年歲了,還在乎什麼好日子?若是能讓七丫頭在身邊,每天能多看兩眼,也就算是福氣了。」
「老太太果然是一心為了兒孫啊!只不過,這一片苦心,不知道七姑娘怎麼看呢?」驕陽轉頭瞧著李七娘,「你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