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城公主的出現,對于常山王太妃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畢竟,李七娘做事再怎麼不妥當,那也是國公府的女孩兒,可是現在,聖人算是默許了李驕陽胡鬧,好好的國公府連個當家主事的都沒有,而她雖然貴為太妃,可也不能越俎代庖啊!
「我們府上管教不嚴,反而驚擾了太妃,驕陽實在是過意不去。」
太妃滿面愧疚,「公主說哪里話,出了這樣的事,還是我們常山王府上管理不善。」
「多謝太妃體恤。」
「我這里到沒什麼,只是驚擾了蜀王殿下,令人心中不安。」
驕陽微微頷首,向里面走去,「家人無禮,二哥受驚了。」
李熙肇似乎有些驚訝,「你竟會管她的事?」說她的時候,蜀王言語中帶著十足的不屑,看向她的目光也分外鄙夷。
「不管怎麼說W@她也是定國公府的人,我就是不想管也不能置身事外啊!」
驕陽瞧向李七娘,目光陰沉,「你知罪嗎?」。
李七娘雖然衣衫凌亂,發散釵斜,臉上還帶著一個清晰的掌印,但是,她的神色卻非常鎮定,絲毫也不像做錯事的樣子。
「回殿下的話,七娘不知罪犯哪條!」
李七娘這番表現,確實讓驕陽意外,她相信李七娘是沒那個本事的,顯然是李明顏已經把幫她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規劃了。如此一來,驕陽反而覺得原本的計劃未必可行,還是早點打發了她的好。
「很好,女子閨儀你是絲毫不懂,巧舌如簧倒是學了個十成十,你自己不覺得現眼,本宮卻不得不顧著國公府的臉面。如此,只好把你先帶回去,要如何發落全憑蜀王殿下。」
李七娘瞪大眼楮似有話講,展音怎麼可能給她機會,一塊帕子堵上嘴,扭轉胳膊就往外走。
「且慢。」李熙肇突然喊道。
李驕陽把七娘栽給李熙肇純粹是順水推舟,她並不想因為她多生事端,「二哥,李七娘沖撞王駕罪該萬死,二哥要如何處置妹妹絕無二話,只今日乃是常山王府的佳會,不宜因她掃了興致,不如錯過今日,改日妹妹親自賠罪。」
太妃也瞧出這李七娘沒憋著什麼好主意,趕緊從旁規勸,「驕陽做事向來很有分寸,她定會給殿下一個滿意的交代。這位七姑娘看起來也是受了驚的,恐怕神智也是不甚清明,不如就先讓她回去,改日再行處置。」
李七娘為什麼來這兒,李熙肇心里大致有數。他並不覺得李驕陽會真心袒護李七娘,恰恰相反,驕陽不把她往死里整就不錯了,最終的結果對他來說,也絕不可能說不過去。但是,他堂堂親王,竟被一群小丫頭算計,若是忍下這口氣,他不是蜀王李熙肇了。
「太妃不必緊張!」李熙肇不陰不陽的說道,「既然是定國公府上的姑娘,本王也不會把她怎樣,但是她突然出現在這里,本王心里有幾句話總得問問。」李熙肇突然看向晉王,「五弟一向公正無私,又最有憐貧惜弱之心,李七娘這件事,或許五弟也該好好听听。」
李驕陽唯一怕的就是把晉王拖下水,可是蜀王偏偏就盯住了晉王不放,這倒激起了她滿腔斗志,她倒要看看,李熙肇能把她怎麼樣?
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事關女子名聲,弟也不便多言。驕陽若非管著定國公府,此事我也絕不會允許她參與。二哥若是心有疑惑就盡管問,弟在一旁听著就是。」
李熙琮這算是表明態度了,只要不牽涉李驕陽,你想怎麼樣都行,但是,若想往他妹妹身上攀扯,也請你掂掂分量。
驕陽的心驀然安定了下來。
見他二人如此,李熙肇的心反而淡下來了。不管他是否願意承認,在皇帝的心中他遠遠比不過李熙琮,就連沒有任何血緣的李驕陽,也只能說是半斤八兩。莫說這事兒不大,就是真有大事,皇帝也只會偏心他們兩個。
他突然有點索然無味。
若是扯不上李驕陽,剩下那個什麼李七娘,是死是活他一點都不關心,只不過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他又不能不問。
「說說吧,你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驕陽微微點頭,展音這才把李七娘放開,這讓李熙肇的臉色更加難看。
「是公主殿下讓奴家來侍奉殿下的。」
「一派胡言!」驕陽還沒回應,晉王便開口怒斥道,「你既不是王府下人,也不是歌姬曲部,何必你來服侍!」
晉王剛一進來的時候,李七娘的心的確是慌的不行,今天這一幕,她最不願意被晉王看見,甚至可以說,她寧願死都不願意被晉王嫌棄。然而,事情既已發生就無法回頭,她只能要緊牙走下去,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至于晉王,就只能是一場鏡花水月了。
「奴家也知道此事不合常理,但是,公主權勢滔天誰敢不從!更何況,小女生身之母下落不明,也只能由人擺布,只想著今日事畢便一死了之,老太太、太太們十幾年的心血栽培,就算是再也顧不得了。」
李七娘掩面而泣,看起來倒有幾分我見猶憐。
李明顏,還是小看了你了。你這樣不計後果的幫助她,你想得到什麼呢?
驕陽此刻心里想的都是九姑娘李明顏,對七娘的指控卻不置一詞。
這也是她頭一回算計別人,多少還有點慌,等以後習慣了,自然不會把這些細枝末節放在心上。
「翌城公主乃是皇室宗親,你敢肆意攀誣可見野心不小,縱然是定國公府,也是……」
「五哥。」驕陽突然打斷李熙琮,「她想說什麼便由她去說吧,我相信諸位心中自有判斷。二哥可還有別的要問的?」
驕陽的目光只在李七娘身上一掃而過,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訴她,就算全天下人都認定是我在算計你,又能怎麼樣呢?我是公主,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
驕陽坦然說道,「定國公府一直都是我在做惡人,我也是習慣了。這件事情說來說去誰也都拿不出證據來,更何況,很多時候,人們不過是想要听自己心里希望的那些東西,至于真相如何本就沒那麼重要。李七娘說的是真是假姑且不論,我只想問問二哥哥,這件事情打算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