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樣的話，蓬頭垢面的宮娥一愣，眼神看向了洛凰。
她好看的玉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深深看了他一眼。她的戲還沒有唱完呢？這是讓自己突兀的收尾嗎？
她是真心想知道，這個女人情緒不穩以後會說出什麼樣的事情，可是龍軒好像不想讓她如意。不過走到這一步也算成功了，萬歲爺那張棺材臉已經展現的淋灕盡致了。
等她一點頭，一個小丫鬟端著一盆水從外面走了進來，而蓬頭垢面的她整理一番以後。將那長長的頭發挽起以後，哪有剛才的半分樣子。
這個樣子，讓在場的人都是皺了一下臉皮。這丫頭的演技也著實厲害了一些，居然滿騙了所有人。
「在朕面前裝神弄鬼。」龍軒咬著牙盯著洛凰。
輕音立馬跪了下來︰「陛下，是奴婢想出來的注意，不管娘娘的事。」
聲音也沒有了剛才的沙啞與痛苦，反而是清脆可人。能將一個人的聲音听幾句，就可以學的這麼逼真的，恐怕真的沒有幾個人。
她當時變音的時候，連洛凰都是驚詫了一番，沒有想到龍軒還給自己送來了一塊寶貝。真的是什麼都懂一點，什麼都通一點。
「你們的斤兩，朕還不清楚。不要急著把這些往自己身上攬。」
不是他小瞧輕音，而是他太清楚洛凰。她一向做事就是不給你留一點後路，不管是對洛家還是對這後宮的人，在她的人生里沒有心軟這一條。
而她既然選擇了羽然，必然是不願給她後退的路，這樣的計謀，要深諳對方的心理，否則很難成功。
而羽然的心性也足夠的堅強，縱使知道那個宮娥沒有死，她依然字里行間誘惑著她站在自己的一面。
而這樣強大的心智也是阻撓了她的計劃，所以她才會讓輕音說出羽然心底最大的秘密，來攻擊她的心房，讓她自亂陣腳。
而她的做法明顯是成功了，從此時羽然呆愣的眼神中已經可以窺探一二。可能現在的她依然接受不了，自己怎麼會上當呢？
怪只能怪，她太輕敵，凰兒的計謀加上輕音那精湛的演技，不要說是她了，恐怕只要有心魔的人都會被影響。
「羽然，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洛凰听著龍軒的話，眉頭鎖的更加深，她沒有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龍軒居然還會給她辯解的機會，是不相信自己嗎？
「奴婢沒有害皇後娘娘。」她已經哭得是聲淚俱下。
此時的羽然已經明白，只要一口咬定她沒有謀害過皇後娘娘，憑著舊情他也不會對自己如何？
「那麼那個宮娥，可是你殺的？」
「是奴婢，可並不是因為皇後娘娘的事情，只是因為她清楚了奴婢對陛下的心意，奴婢擔心陛下知道後悔不要奴婢，所以才會下了狠手。」
「陛下，您是奴婢在這個世上為數不多的親人，奴婢不想被您厭棄。奴婢知道自己配不上陛下，可是好多年了，奴婢管不住自己。」
听著她痛哭流涕的陳情，還真的是感人肺腑，若不是洛凰清楚那個女人不知眼前的人，還指不定覺得這就是他的青梅竹馬呢？
龍軒也是一臉尷尬，這樣的事情縱使是帝王，他也是第一次踫到，被一個跟隨自己多年的丫鬟示愛。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此時沒有一點喜衣，更多的反而是心煩氣躁。
「皇後娘娘，奴婢是被冤枉的。」
她給洛凰磕著頭，希望自己的話能得到洛凰的首肯，而且縱使她不說什麼，自己也要裝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
「好了。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冤枉的，可是你難道沒有發現這些所謂冤枉的事情都是你一個人信口雌黃的結果嗎？你說的這些可有第二個證人在場。」
看著到了這個時候，都不忘給自己極力辯護的羽然，洛凰的眉毛就沒有舒緩過，這個死鴨子嘴硬的丫鬟，還真的懂得如何的因勢利導。
若不是最後龍軒點破了輕音的身份，只需要一點時間，她就可以讓她自己認罪，可是身旁的男人似乎並不像事情大白于天下。
想到這里，洛凰又是笑了笑。看著同時被自己問的怔楞住的羽然︰「你可以不回答，畢竟什麼事情都存在偶然性。」
可能也是看夠了戲，只听洛凰忽然道︰「羽然姑娘對陛下可謂是情比金堅，若姑娘不嫌棄，這偌大的後宮，也不是沒有姑娘一席之地的，」
她的話讓在場除了羽然以外，其他人都是紛紛黑了臉，她這是準備干什麼？是嫌棄自己的仇敵不夠強大，將她養強大嗎？
明眼人也是清楚了這里面的彎彎道道，畢竟，洛凰不會無聊到這個程度，和一個丫鬟過意不去，可是她現在這樣的做法是什麼意思，化干戈為玉帛嗎？
羽然此時可沒有那麼多的顧慮，听著她的話，眸中更是流出狂喜的味道，像是她已然成為了宮妃，再也不是宮娥了！
「皇後娘娘。您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若是陛下首肯，本宮從不妄言。」
這換而言之若是陛下不同意，本宮也是愛莫能助了。其她人听不出她話里有話。璇妃與依妃的眉頭卻是松懈了一下，龍軒卻瞪了她一眼。
驚喜交加的羽然雖然聰慧冷靜，可是這個時候卻並沒有看到上位者們的眼神交流。她狂喜地看著龍軒。
「陛下？」
「羽然，這樣的話以後不要提起了，當初你進宮的時候，朕就告訴過你。」
他不留一點余地的拒絕，讓羽然臉上的笑容逐漸的龜裂。隨後就是冷嘲，自己怎麼會不清楚呢？剛才怎麼就被蠱惑了呢？
現在他開口拒絕，自己恐怕在這個後宮更不要想有立足之地了，眼前的人是多麼的冷情冷心，自己又不是不清楚？
忽然她雙眼等著洛凰，都是眼前的女人，若不是她，陛下不會迷了心智，眼中沒有了旁人，以前的他不是這個樣子。
可是這個女人覺得自己被陛下厭棄了，她就獲得勝利了嗎？也是一個蠢貨，自己不過是一個丫頭的命，她至于這麼拼命的對付嗎？
「娘娘，你還真看得起奴婢，知道嗎？奴婢只不過是小姐身邊的一個丫鬟而已。」她笑著淚花都出來了，可是那話里的鄙夷味道卻濃濃充斥著整個鳳藻宮的大廳。
龍軒的眼神染過暗芒，但是他剛準備直至的手卻被洛凰的一只手攬住，輕輕的裹著，用那雙白皙嬌女敕的小手半含著他的大掌。
「還有呢？」
知道她終于靠近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怎麼都不會放棄，若是自己阻撓過多，指不定在她的心里還被扣一個做賊心虛的帽子，因而他也是不再言語。
洛凰剛準備將桌子中央的手扯出去，龍軒卻是不肯放手，在座的人不是沒有發現，但是一個個鎮定自若，都當是沒有看到。
「我家小姐才是陛下的妻子，你不過是一個冒牌貨而已，她們曾今緣定三生，你知道嗎？」。她笑的張狂。
「而且知道靈貴妃為什麼一直得到陛下的眷顧嗎？因為她是我家小姐的表妹。」
「知道靈貴妃那道落地鎖，連太後娘娘都不能勸阻陛下，可是我家小姐一封信，陛下還不是將她放了出來。」
「知道你為什麼是那一日被封後嗎？日子是不是很趕呢？我告訴你，那一天是我家小姐的生辰，陛下說過，在她生辰的時候他會封她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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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件事情，龍軒不知道洛凰心中是怎麼想的，剛開始的時候，在她掌中的手，還會掙扎一下，可是最後他卻一下子都不願意動，只是靜靜聆听著，像是在听故事一般。
其她幾個人的臉色也是變得不一樣，特別是靈貴妃，她也是一雙狠毒的眸子看著她。這個賤丫頭，居然敢這麼說自己，好像自己的一切都是表姐給予的一樣。
她說了很多，龍軒不知道出于什麼樣的心理也沒有打斷，只是听著，但是時不時上揚的眉眼，讓人猜不透其中真實的情緒。
「她們的故事通過你的口很是唯美，可是一個丫鬟背著自己的小姐，喜歡上主子愛慕著的男人，這是不是也是你家小姐允許的呢？」
「能將這件事情復述到這樣的地步，對他們的愛情充滿著正義感，不是一直覺得本宮是入侵的哪一個嗎？可是你呢？」
「知道嗎？本宮為你家小姐，擁有了你這樣的忠僕而深深的悲哀。」洛凰說的一臉認真，額米有一點開玩笑的語氣。
而周圍的幾個宮妃也是這樣的感覺，若是自己身邊有這樣的貼身丫鬟，她們還指不定被氣急敗壞成什麼樣子呢？
「你是什麼東西？你憑什麼這麼說。」她剛想上前向洛凰面前卻沒有料想，一個人影已經到了她的面前，一腳將她踢了出去。
她捂著胸口，不可置信看著眼前的人︰「陛下？」
「當初你告訴朕，是她希望你留下來的，看來也是欺騙朕的話了。」龍軒看著她的眼楮，問出了這番話。
她遲疑而躲閃的樣子，已經說明了一切，龍軒更是嘲諷地笑了笑，他當初就懷疑那個人去那樣的地方，怎麼不帶自己的心月復，反而讓留在自己的身旁，沒有想到卻是這個大膽的奴婢自作主張的結果。
而就在眾人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這樣變化的時候，慘叫的聲音滑過了鳳藻宮的上空。那里面的害怕，哀怨，還有驚訝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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