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軒的眸子瞬間在這炎熱的盛夏將自己的眸子凝結成了冰點︰「你說什麼?」
御醫雖然害怕,但是到了這樣的場面,他也只能實話實說︰「娘娘的確是中暑的征兆,並沒有懷孕。」
洛凰倒是沒有多大的反差感,畢竟從月靈兒說了她服過絕育藥的事情以後,她在子嗣上已經沒有了期盼,只是龍軒一直放不下而已。
「讓御醫出去吧!」看著他如山岳一般的怒火即將傾瀉而出的時候,洛凰還是輕聲說了一句,他造的孽沒有必要殃及池魚。
他轉頭看了一眼洛凰,面對她平淡無波的眼神,最終還是敗下了陣︰「出去。」
御醫听到這大赦的聲音,立刻磕了兩個響頭,然後兔子一般,向外邊飛奔而去,唯恐遲上一步,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那里了。
等四周安靜到只余他們二人時,龍軒才——坐在了她的一邊︰「你不要擔心,我們會有孩子的。」
「可是靈貴妃說的話,你忘了嗎?她說我這一生都不可能有子嗣了。」
她又是抬起了頭︰「你一直讓我喝的藥,我也沒有拒絕過,然而我還是薄福的人,沒有那個命。」
想到月靈兒曾今說過的話,龍軒的臉色也是異常的難看,他從來都沒有想到作為凶手的她還敢在凰兒面前胡言亂語。
「如她所說,我是不是真的永遠都不會有子嗣了?」她瞪大了眼楮,有些淒楚地看著他。
見龍軒又是一言不發,她苦笑了一聲︰「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她說的很是模糊,連龍軒都不清楚她想要的是什麼原因,在沒有弄清她的意圖時,他只是沉默以對。
看著她一雙大眼因為眼楮發酸流出幾點清淚時,他搖了搖頭︰「你想知道什麼原因?」
「我不能懷孕的原因。當初我有過孩子,所以我並不是天生就是不孕的體質。」她眼楮微微放松,不禁為他提點著。
而這樣那個有意無意的提點,似乎並不是龍軒所需要的,只見他臉色巨變,但是好像仍然刻意壓抑著自己一般。
那雙有些無波的雙眸,也是增添了幾分哀色,而當他又一次抬眸時,那里面的哀色早已經一掃而空,留下的唯有那取之不盡的幽深。
「沒有什麼原因,你只要知道,孩子我們會有的。」
洛凰也是閉上了眼楮,到了這個時候,他都不願意提起當初發生的事情,那一碗絕孕藥真的讓他這麼難以啟齒嗎?
若是如此,他為什麼要那麼狠心,狠心到一點後路都不給他們雙方留下。是因為帝王家都要這樣的狠戾嗎?
她多次的反問自己,可是都沒有符合自己心意的答復。她一直以為這樣的事情會成為自己隱藏在深處的哀歌,然而他卻時有時無地親在揭開這道面紗。
可能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分,他想說什麼,然而她一直閉著眼楮,他所有的話最終都演化成了一番不是滋味地苦笑。
「你今天也累著了,好好休息,我晚一點過來。」
等不到她的回應,他只能注視了她兩眼,然後頗為無奈地轉頭,洛凰听到他在一旁囑咐了輕音兩句,雖然自己听不清楚他說了什麼,但是輕音稱事的聲音,她還是听到了一些。
御龍國的御書房內
景然一行人也是欣賞著陛下百年難得一見的心不在焉,有好幾次,他說的似乎都是答非所問的事情。
熊英向著一旁的景然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出口問一問陛下憂愁什麼。而景然卻是如清風拂面以後的了無蹤影,並沒有回應他。
他也不是傻子,能讓他如此心不在焉的除了後宮那位,還會有誰?他也是不懂了,明明帶著人去抓髒,怎麼回來以後就是這一副模樣。
是偉大的皇後娘娘終于消磨完了這一代帝王的耐心嗎?若是如此,那麼蘇府那個未知面的神秘人還真的是御龍國的功臣。
因為它解救了一位彌足深陷的帝王,帝王本不該有情,特別是不應該沉迷于男女情,因為那樣會影響到他的判斷能力。
不是他想的薄情,而是他明白,想要走別人沒有走完的路,他所做的犧牲就一定是別人所不能比擬的。這個世間有一種法則叫做平衡。
顧峰這次全程隨行,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憑著陛下因為一個懷疑就滅掉了花府的事情來看,關于皇後娘娘的事情自己最後的選擇就是明哲保身。
過了好久,龍軒才將視線對準了景然︰「這天下懂奇門遁甲之術的人可多?」
景然一頓,想到那麼比較玄的技法也是搖了搖頭︰「沒有良師,這些東西很難自學成才。」
龍軒點了點頭︰「知道嗎?我在蘇宅看到了很是繁瑣的奇門之術,能布置出這種東西的必然也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景然看向了顧峰,他陪著陛下一起去蘇府,有些事情自然比他們清楚的太多。
顧峰也是道︰「我雖然並不清楚奇門遁甲的排列,可是蘇宅那個院落的外圍也的確有些神乎。陛下在里面的時候,我也是在外邊試探了一番。」
說到一半,他又看向了龍軒︰「微臣在那里面像是走進了一座迷城,根本走不出來。」
龍軒也是皺了一下眉︰「然後呢?」
「後面是蘇大將軍身旁的官家帶我出來的。」
「那里面的布局你可記得?」景然又是問了一句,畢竟天下兵書雖然珍奇,但是也不能說絕無僅有,可是記載奇門之術的書籍卻寥寥無幾,那些書不是被世家珍藏,就是已經消失的沒有了蹤跡。
顧峰想了一下,還是道︰「我可以用筆畫一些,可是記得可能並不是很齊全。」
景然立刻點頭,他也沒有報多大的希望,沒有想到顧峰居然真的記著里面的構造,這當真的是意外之喜。
顧峰拿起御書房的紙筆立刻畫了起來,而四周的幾個人都是是將好奇的目光投在顧峰的身上,等過了片刻以後,景然拿過了他遞過來的紙,有些驚詫地看了他一眼。
頗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顧大人這丹青手法也是尚待時機。」
听到景然如此說,旁邊的幾個人也都是忍俊不禁,早就听說顧峰的畫技不堪入目,可是卻無緣一識,今天從景然的話語間也算是見識了一番。
顧峰也很是尷尬,他自己的畫技自然是見不得人,若不是今天情況特殊,他也不會不管不顧地在這里炫技。
龍軒當是沒有多說什麼,既然用他,自然是要清楚他的一切。顧峰那絕版藏書自己的御書房也不是沒有,只是沒有人知道罷了。
「能看出來什麼?」
「很玄妙,沒有想到蘇府居然有這樣的家藏,當是讓人有驚奇的發現。」景然對顧峰那張紙的評價很高。
龍軒也會是皺眉,每一個大臣的家底幾何,皇室縱使不能一窺全貌,零星的事情還是只曉得,否則皇家的暗衛也是派不上多大的用途。
「玄妙在什麼地方?」
「若是沒有人帶顧大人出來,我想他今天就不必要回來了,那是一個死陣,恐怕根本就沒有生門,唯一的生門只有掌握機關的人。」
「其它呢?若是用在戰場上呢?」
听著龍軒這樣的話,其它幾人眼底都是露出了奇妙的微光,而景然卻是搖了搖頭︰「這樣的布置只適合小型的地方,戰場將就一個變字,奇門遁甲只能輔助而不能依靠。」
龍軒哦了一聲,但是那話音里顯露的失望很是明顯,顯然他是準備將那樣巧妙的迷蹤陣用在戰場上,而景然的話也是讓他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還有其它東西嗎?」。景然又是看向了顧峰,陛下帶著他去,自然是想試一試蘇宅的水,若是他只看出這麼一點門道,那陛下的用意可算是付之東流了。
顧峰看了一眼景然,然後滿是不好意思地看向龍軒︰「陛下,當時微臣被困在了里面,那個老管家將微臣引出來的時候,陛下已經要回宮了,因而其它的地方,微臣並沒有去探查。」
景然微微哂笑︰「顧大人,你不會在蘇府一直被困在一個迷陣里面吧!若是如此,能記住里面的布局當是理所當然。」
听著景然很是譏諷的話,顧峰也是默不作聲,他說的話雖然不中听,可是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都是實話,自己無法辯駁。
這邊幾個人在討論著蘇家的事情,那邊的華美宮闕里面,幾個宮妃裝扮的女子坐在一起,不停絮語著什麼。
只听其中一個道︰「可知道剛才我得到了什麼消息?」
看著她神秘的樣子,其她幾個人也是來了興致,很是給面子地湊趣道︰「姐姐,可發生了什麼事情?」
「听說今天鳳藻宮進去了太醫院的御醫。」
另一個蓮花藕緞粉色宮裝的女子忽然笑道︰「那位身體嬌貴著呢?御醫去問診也沒有什麼值得姐姐如此神秘的。」
她如此的說,另幾個妃子也是附和著,鳳藻宮里面住著天仙落凡塵,那待遇自然不是她們這些草芥可以比擬。那御醫進進出出,她們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只听第一個說話的宮妃又是道︰「這你們就不清楚了,知道嗎?陛下居然問御醫皇後娘娘的月復中可有喜?」
她的話一說,幾個宮妃的俏臉都是異常的震驚,甚至有一兩個,臉上都浮現了一些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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