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暖媳 225︰顧孟結局【下】

作者 ︰ 浮光錦

只能更新這麼多了,也算是婉清和顧啟雲的結束章,定下一個九年之約,以後再說吧。

~(>_<)~

可能是吃了點葡萄的緣故,阿錦今天不怎麼舒服,上吐下瀉的。

------題外話------

似乎含著無奈和挫敗。

良久之後,總算听見那一句,「我幫你安排。」

孟婉清只是笑,等著他答應。

喬遠看了她良久,似乎想從她神色里發現什麼東西。

「婉清……」

「小舅舅,」孟婉清微微彎了一下唇,看著他,笑著開口道,「我想去國外讀書好不好?我想學畫畫,就是那種顏色特別鮮艷漂亮的畫,你派人陪我去國外讀書吧。」

她微微閉了一下眼鏡,再睜開,便看到喬遠又去而復返了,站在她床邊。

饒是他聲音很低,孟婉清還是听見了那一聲,「媽……」

顧啟雲掏出手機看一眼,蹙著眉出去接電話了。

手機鈴聲突然打擾了兩人之間的安靜。

孟婉清勾著他的手,只覺得甜蜜、苦澀、憂傷。

孩子氣的動作將顧啟雲給逗得笑出聲來,伸出小拇指,以哄孩子的方式和她定下約定,如釋重負。

孟婉清溫柔地看著他的眼楮,又道。

「拉鉤。」

顧啟雲松口氣,微笑著揉揉她頭發。

孟婉清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半晌,只能流露出一個妥協般無可奈何的微笑來,「好。」

她該怎麼辦?

若是他和以往一樣,接二連三地換女伴?

孟婉清看著他的臉,突然覺得累,她不是孩子,如何能面對他卻無動于衷呢。

其他的,她還能有權利去要求嗎?

他能讓步已經難能可貴了。

可——

他說不能再提出任何無理要求,顯然是希望她不要干涉他私生活,他說不見面,自然是覺得如此一來,時間一長,她會將他拋諸腦後的,說起來還是在哄她。

她如何能不明白顧啟雲的意思。

孟婉清一瞬間神色黯然。

不見面?

顧啟雲淡淡道︰「這九年我可以不結婚,不過這已經是底線,除此之外你不得再提出任何無理要求來。我們不見面最好,你年齡還小,應該以學業為主,整天想這些事也不像話,明白嗎?」。

「嗯?」孟婉清示意她在听。

顧啟雲這樣想著,也就慢慢妥協了,他看著孟婉清一臉期待的樣子,想了想,同樣一本正經道︰「也不是不能答應你。不過也有條件。」

他總不能拿她的性命開玩笑。

說不定不到十八歲,這丫頭就看上哪個毛頭小子早戀去了,這約定自然而然也就沒了。

索性再等等,過個幾年結婚?

九年過去他也就三十七歲,在男人里不算老,結婚生子也並非不可。

不就九年麼?

只眼下她這麼執著,自己也不能視若無睹了。

他將這丫頭當成一個孩子,別說九年,就十九年,二十九年,她長大了成熟了,他也根本不可能動她。

顧啟雲心情復雜地說不出話來,只覺得有理講不通。

真是,這真是……

孟婉清一本正經點頭。

顧啟雲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她。

「等你九年?」

孟婉清看著他眉眼間涌出的一抹擔憂心疼,眼淚猝不及防掉了下來,喃喃道︰「反正你又不愛她,想個理由不娶她不行嗎?顧叔叔,求求你了,等我幾年好不好,不用很久的,最多九年就行了。到時候你也才三十幾歲,我就長大了,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我,不想娶我,再結婚也可以啊。很多大老板都是過了三十歲才結婚的。」

「等等我好嗎?」。

顧啟雲想躲開,她卻執拗地往前伸,以至于鮮血突然回旋在針管里,又將顧啟雲嚇了一大跳,直接反手握住她的手,呵斥道︰「別動。」

她躺著,顧啟雲坐著,兩個人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待了半晌,孟婉清冰涼涼一只手去踫他的手。

他語調古怪,摻雜著無奈和憤怒,孟婉清也好久沒說話。

半晌,他似乎是覺得無可奈何,自言自語道︰「我真他媽給自己找了一個祖宗!」

顧啟雲喘著粗氣看她。

「你又不愛她,不訂婚不行嗎?」。孟婉清語調里帶上了乞求。

「呵,呵呵。」顧啟雲直接被氣笑了,「你這意思,我訂婚一次,你就割一次?」

孟婉清反問,「你還訂婚嗎?」。

「以後還割嗎?」。他坐在床邊,神色不悅問。

顧啟雲冷著臉放開了她。

孟婉清第一次被他掐臉,有點疼,她原本就虛弱,蒼白的臉蛋在他手下,就和輕飄飄一塊破布似的,隨時能被他給揉碎了。

她此刻這倔強執拗的神色,也不知道隨了誰!

難道是因為他寵過頭了,讓這丫頭有了這麼偏激的佔有欲?

他只覺得挫敗。

「任性也該有個度!」顧啟雲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臉,一字一頓道,「你這樣,考慮過其他人嗎?」。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顧啟雲簡直被她氣死了,咬牙切齒道︰「胡鬧!」

竟是連叔叔也不叫了?

顧啟雲?

「我不想你訂婚。」孟婉清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咬著唇,一字一頓道︰「顧啟雲,我不想你訂婚。」

顧啟雲心里的怒氣突然冒出來,看著虛弱的孟婉清,就像呵斥一個女兒一般大聲道︰「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舒坦,當真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知道你還割!」

「我知道。」

他俯身盯著她的眼楮,心情復雜道︰「你知道這樣會死嗎?」。

可此刻看著孟婉清,他卻不想開口。

顧啟雲和許諾買了訂婚戒指,同時,帶著許諾見了顧家長輩,可,因為時間關系,再多的事情尚未來得及準備,記者會也未曾召開,如此一來,自然不算正式訂婚了。

孟婉清神色定定地看著他,「你訂婚成功了嗎?」。

「為什麼割腕?」他突然發問。

這孩子,說將來想嫁給他為妻,說不讓他娶別的女人,是認真的?

他看著孟婉清的眼神,只覺得不敢置信。

顧啟雲身子僵了一下。

孟婉清用那種毫不掩飾情意的目光注視著他,輕輕喚道︰「顧叔叔。」

他一走,房間里就剩下孟婉清和顧啟雲兩個人,四目相對。

喬遠也有點郁悶,看著她,好半晌才點點頭。

有什麼好說的?

她神色怔怔地收回視線,看著喬遠,聲音小小地請求道︰「小舅舅,你去陪哥哥好不好?讓我和顧叔叔說幾句話。」

他直接走了,孟婉清也覺得心里一苦。

眼下這妹妹卻因為別人幾句重話就要放棄生命,對他來說,簡直是可笑又可氣。

雖然他才十四歲,心智上早已經遠遠超越了同齡人,變得冷硬堅定。

活著才可以報仇、把控孟家、照顧妹妹。

他得活著。

眼下看上去基本挺正常,可天知道,為了讓自己的走姿和一般人看上去差不多,他私底下做了多少訓練,又咬牙吃了多少苦。

他一開始走路很慢,因為一快,看上去就好像輕度殘疾。

他一只腳到現在都不能靈活動彈,哪怕天天晚上用藥草泡腳,恢復如初都不可能,一開始復健的時候瘸得厲害,眼下慢慢輕一些,仍舊是有後遺癥。

最嚴重那一次,腦袋出了血,身上中了槍,甚至……

他不是沒有過九死一生的時候,幾乎在父母出事的當天,他時刻處在朝不保夕的危險之中。

弄清原因,他難免覺得生氣。

父母已經不在了,唯一的妹妹卻如此這般將生命當兒戲。

孟明宣話音落地,直接轉身出了病房。

「你沒事就好。」

孟婉清看著他,流露出一個討好的笑意,小心翼翼道︰「哥。」

他邊上,孟明宣抿著唇一言不發,眼神卻極冷。

她臉色蒼白,喬遠也不好過度責備她,眼見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一時間也不忍心說重話了。

「我錯了。」孟婉清緊緊抿著唇。

喬遠臉色難看了幾分,「你這不是用生命開玩笑麼?」

孟婉清其實也不知道怎麼說。

「真沒事。」孟婉清想了想,扁著嘴小聲道,「上課的時候突然想到顧叔叔吼我,不開心,才……,一割就後悔了,我……我……」

「那好好地怎麼去割腕?」喬遠蹙眉問。

孟婉清抬眸對上喬遠關懷的眼神,努力扯出一個微笑來,「我沒事。」

她讓他們擔心了。

此刻看見他,又看見喬遠和孟明宣,又覺得有些羞愧。

她必須阻止。

他會結婚,不過是又一次重復悲劇而已。

她只知道,如果不以性命相比,她根本無法讓顧啟雲重視。

她實在無計可施了。

她也就九歲而已,平時手指被小刀割破一點都覺得疼,更何況清醒狀態下割腕了。

怎麼會不害怕呢?

可——

割腕的那一刻其實帶著必死的決心了。

又一次死而復生,孟婉清只覺得人生如夢。

「感覺怎麼樣?」喬遠問她。

孟婉清的目光最先落在顧啟雲擔憂的神色上,而後看向了喬遠和孟明宣,小聲問好,「舅舅,哥。」

三個人自然都看見,抬步圍到了跟前。

醒了?

孟婉清躺了有一會,意識也慢慢恢復了,能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三道視線,緊閉的眼楮也就慢慢睜開了。

房間里三個人也沒怎麼說話,目光齊齊落在孟婉清身上。

保鏢應聲而去。

喬遠無奈地嘆了一聲,朝邊上保鏢道︰「請班主任過來一趟。」

他當然想不到情呀愛呀那一層,只覺得因為自己太忙太疏忽,以至于這丫頭和顧啟雲更親密了,有什麼事情都先找他才行。

小丫頭受了委屈,可,為什麼要割腕給這人看?

他說話間蹙著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邊上的喬遠也跟著沉思了起來。

這不太匪夷所思了嗎?

他根本不相信婉清是因為他割腕。

可——

先前他讓喬遠將人接走,自然曉得孟婉清情緒低落。

「不知道。」顧啟雲抬眸看向他,蹙眉道,「她回去這幾日不開心?你是哪天將她送到學校的?是不是在學校里受了什麼委屈?」

他探手將頸間的領帶扯了扯,就听到邊上喬遠發問道︰「婉清是怎麼回事?」

顧啟雲想起來還覺得心有余悸。

小丫頭一向乖巧可愛,怎麼就能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呢。

這一路上,他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

問完了,沒等其他人給個答案,他又第一時間走到了病床跟前,眼看孟婉清掛著吊瓶,總算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幾乎在他進門的一瞬間,開口發問。

「婉清如何了?」

顧啟雲和他先前一樣,跨大步進了病房。

他話音剛落,孟明宣還沒回答呢,外面就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種種情緒徘徊在胸口,喬遠只覺得憋悶難言,停了步子又問,「顧啟雲還沒來嗎?」。

心疼、焦急、惱怒……

眼下這丫頭有什麼想不開的,竟是連命也不要了。

說起來,整個孟家自己就和這小外甥女最親,從她出生後就喜歡粘著自己,長大了會說話了更是幾天不見他就叫嚷著要找小舅舅,從小到大,他也是沒少疼她。

眼下鬧到這一步,他卻連個原因都不知道,不擔心不著急,怎麼可能呢?

問了好幾回,偏偏小丫頭就是閉嘴不吭聲。

他前幾天大晚上過去接婉清,就覺得她不對勁,失魂落魄的。

割腕?

「能不擔心嗎?」。喬遠看他一眼,呼出一口氣,在房間里轉了兩圈。

「失血過多導致昏迷,生命無礙。」孟明宣言簡意賅說完,看著他深秋時節也出了一額頭的汗,開口寬慰道,「您也別太擔心了。」

喬遠大跨步走到床邊,一邊問,一邊俯身打量。

「婉清怎麼樣了?」

孟明宣下意識起身,點頭問好道︰「舅舅。」

喬遠來了。

門外保鏢的問候聲突然傳來。

「四爺。」

孟明宣在心里無聲地嘆口氣,抬起了孟婉清扎著針的一只手,輕輕地摩挲著,希望能讓她冰涼的手指略微暖和些。

時間一長,竟是對這唯一的妹妹都知之甚少。

眼下孟家算是基本穩住了,可作為當家少主,他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學習打理。

父母剛死那一會,他和喬遠的生命都隨時飽受威脅。

孟明宣百思不解,眉頭緊蹙,想了一會,覺得自己仍是琢磨不透,甚至,最近這段日子好像對她的關心都很少,一時又自責起來。

一個九歲的孩子,竟是會有輕生這樣的念頭?

眼下發生什麼事了?

自己這妹妹從小活潑可愛,即便父母意外離世,她有顧啟雲、喬遠和孟家一眾人呵護,原本也並不自怨自艾,只是更乖巧了一些而已。

割腕?

孟明宣拉了椅子順勢坐在床邊,目光又靜靜地落在她臉上。

失血過多暈了過去,孟婉清此刻尚未清醒。

班主任如釋重負地離開了。

孟明宣神色淡淡,看著她點了一下頭。

班主任倏然回神,忙道︰「沒,那您……嗯,你留下看著她,要是有什麼事,隨時讓人來班上找我。」

「啊!」

她正是左右為難,孟明宣突然側頭瞥了她一眼,蹙著遠山一樣的墨眉發問道︰「您還有事?」

老師縱然覺得慶幸,也有點不敢走。

這孩子剛才這句話,算是默認了這事情和學校無關?

孟婉清的班主任立在這秀逸冰冷的少年身邊,也有點無所適從。

此刻——

喬遠少年時期就喜歡戴帽子,長長的帽檐往往能將長相隱去個三四分,孟明宣不怎麼戴帽子,他只是甚少流露出笑意,一雙瀲灩清輝的眼眸常年斂著,花瓣似的薄唇常年抿著,硬生生讓秀麗的相貌增添了幾分凜冽涼薄之感,時間一長,倒也讓人望而生畏了。

畢竟,黑道少主漂亮到雌雄難辨實在算不得什麼得意事。

和自己舅舅一樣,過分俊美的相貌也讓他深受其擾。

眼下年僅十四歲,雖說尚未當家,少主的威視也已經樹立了起來。

喬遠性格不羈,少年時期更是囂張肆意,氣質反映在相貌上,怎麼看都讓人覺得風流邪氣,孟明宣卻不一樣,他是孟慶和喬晞的大兒子,從小被當做孟家接班人培養,所受到的待遇自然非孟家其他人可比。

偏偏——

都說外甥像舅舅,孟明宣的相貌和喬遠像了七八分,年紀尚小,已經可以窺見日後令人驚嘆的俊美清艷了。

即便是個少年,學校也絲毫不敢怠慢。

可——

只喬遠和顧啟雲離得都遠了些,第一個趕到學校的反而是年僅十四歲的孟明宣。

救治及時,姓名自然是無憂的。

喬遠的電話打到學校,老師自然第一時間找到了孟婉清,送到了校內醫院。

孟明宣不用回頭也曉得她是何意,抬手擋了後面那些話,淡聲道︰「嗯,您去忙,我留下陪陪她。」

實在怪不到學校頭上。

「幸虧發現的及時,已經沒有大礙了。」年輕的班主任驚嚇過度,這會也總算回過神來,小心翼翼道,「不過婉清這孩子一向都挺乖的,學校也想不到她會在洗手間里,這實在……」

頎長挺秀的少年立在床邊,目光在女孩蒼白的臉頰上蕩了一圈,側身輕聲問,「我妹妹怎麼樣了?」

滴答、滴答……吊針的聲音落在人耳邊。

房間安靜極了。

窗戶開了一條縫,微風吹進來,淺藍色的窗簾都跟著輕輕晃動。

下午陽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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