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準備上傳才意識到,哦,我竟然還有渣渣沒有收拾完,真是個悲傷的故事。(☉o☉)…
我應該打上全文完標簽,然後開始寫番外。
窗外風雨大作,阿錦一邊碼字,一邊覺得,好像可以完結了啊。
------題外話------
姜衿側過頭,用臉頰摩挲著他的下巴,聲音柔柔呢喃道︰「嗯,好愛你。」
晏少卿攬著她的另一只手臂下意識收緊了。
這一生,也會有這樣美滿歡喜的一天。
他何德何能呢?
兒女和妻子都在懷里,看著窗外飄零的雪花,他只覺得心滿意足,這感覺從未有這般強烈,讓他甚至生出幾分感激上蒼的情緒。
晏少卿一只大手落在她小月復上,似乎喟嘆萬千,仍是聲音低低道︰「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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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這麼喚,姜衿心軟得不得了,軟綿綿應了一聲。
「嗯?」
晏少卿只覺得她孩子氣,將她往懷里又攬了攬,下巴抵在她脖頸,低聲道︰「寶貝。」
「天氣預報不已經說了嗎?」。
她一愣,笑著扯了扯晏少卿的袖子。
「下雪了?」
姜衿靠在他懷里,清透的眸子一直看著車窗外,看著看著,突然發現空中開始飄起了鵝毛般的雪花。
許明樂早已經等在車邊,晏少卿和姜衿一起坐在後面,親密地依偎著。
晏家一眾人也已經先後離開了會展中心。
後面一點雜事交給了晏程明去處理。
晏少卿愛極了她這般乖巧撒嬌的樣子,一顆心都柔軟得要滴出蜜來,攬著她進去收拾了一下,很快,一只手牽著她,一只手拉著皮箱,出了房間門。
「好。」姜衿在他胸膛蹭了蹭,乖順得像一只貓。
她語調里充滿了濃濃的依賴,又有點嬌氣,晏少卿便寵溺地將她一只手握在掌中,笑著點點頭,「外面也已經沒什麼事了,我們這就會。」
「不想在這睡,我想回家。」
晏少卿抬起她下巴看了一眼,忍著笑揉揉她頭發,柔聲道︰「不是讓你先休息一會嗎?沒睡覺?」
「怎麼了這是?」
「晏哥哥。」姜衿喚一聲,突然就覺得激動,撲進他懷里,抱住了他的腰。
晏少卿立在門口。
姜衿收斂了情緒,放下盒子,抬步過去開了門。
一陣敲門聲也突然將她恍惚的思緒給打斷。
無論如何,過去了總歸過去了。
這樣珍貴至極的禮物,多看一眼,都會讓她產生負罪感,都會勾起回憶,都會讓她覺得無比心酸。
胡思亂想著,姜衿合上了盒蓋。
當年神采飛揚的那個男生,現如今,已經擔當了那麼復雜一個家,代替他死去的姐姐,將她一雙兒女護在麾下了。
時光催人老。
她記得,最開始頗長一段時間,她每晚回去就要在心里詛咒他。
世界上怎麼有這麼討厭的男生呢。
盛滿了得逞的笑意,揚著眉,狹長的鳳眼略挑著,一直跟著她的動作,肆無忌憚地移動,一度讓她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擺,看見他就覺得頭疼。
她一直都覺得他可惡,此刻卻突然想起他的眼神。
十七歲,穿著黑色T恤牛仔褲,帽檐擋了俊美邪氣的半張臉,怎麼看都讓人不喜。
此刻卻能清晰地想起他當時的樣子。
她那麼討厭他。
攔路、吹口哨、藏起她的作業本、甚至坐在趙霞的小攤前吃東西,一碗又一碗,不走,好像戲弄她一般,將她指使得忙前忙後。
最開始遇見,他就喜歡欺負她。
她似乎是第一次,這樣認認真真地回想和他有關的那些事。
喬遠……
半晌,她抬手將眼角那一點濕潤拭去,將盒子里的卡片塞到了最底下那一層絨布下面去。
握著木雕,她只覺得心情復雜,難以言表。
正是今年今天,十一月,十一日。
姜衿低頭去看日期。
刻這個木雕的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那——
前面那些衣服款式她都有點印象,應該都是她穿過的,唯有這最後一件,應當是全憑著喬遠的想象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又忍不住拿出了最後一個木雕。
這十一年,他無時無刻不在想法設法地靠近她,她卻一直在苦惱冷淡地回避著。
時間過的這樣快,一眨眼,原來他們已經相識十一年了。
這一件禮物,他準備了十一年嗎?
她當然明白,喬遠所說的婚後,原本是想象過的他與她的婚禮。
姜衿手一顫,卡片便輕飄飄落地了。
長盒里附贈了一張小卡片,「認識你的第二年就開始學著雕這個,這是我親手所制唯一一套成品木雕,原本想著婚後當個驚喜送給你。現在,留著做個紀念吧,祝安。」
她在每個人偶腳下都發現一行小字,喬遠,于某年某月某日。
小人偶戴著皇冠,披著飄逸的婚紗,眼楮彎彎的,笑得很開心。
最後一個,是現在的她。
一直往後……
第三個是十三歲的她。
第二個略大的,應該是十二歲的她,她記得身上那件裙子,是趙霞在她十二歲生日時買給她的。
第一個應該是十一歲的她,也就是她認識喬遠的第一年,那時候她還扎著馬尾,經常穿學校寬大的校服,看起來還頗為青澀。
每一個都比前一個略大一些,惟妙惟肖、活靈活現,看起來異常精致可愛。
每一個都是她。
長盒子里整整齊齊嵌了十二個木雕人偶。
拆了絲帶,小心翼翼打開盒子,不過一眼,她便有點難以回神了。
在寧錦繡和Amy的幫忙下換了衣服,又卸了妝,送走她們離開,姜衿也覺得如釋重負,靠在抱枕上閉著眼楮休息,眼楮剛閉上,又想起喬遠送的禮物了。
晏少卿還有些後續事情要處理,先送了姜衿去房間里休息。
落在後面的一眾人陸陸續續過來,很快,原本喧囂熱鬧的婚宴大廳,只留下忙碌來往的工作人員。
閻寒也苦笑著離開了。
這種感情,說到底不過是他自以為是,遲到了,就是一生錯過。
緣分這樣淺,他曾經動過的思念卻那樣深。
她抱著一大捧乳白色的百合花送自己,他因為規定不能收,從其中折了一朵下來,臨上車前不舍極了。
又或許是他離開的那一天。
小姑娘穿著他喜愛的迷彩服,俏麗英氣,整天被他指揮得團團轉。
兩人最親近的時候,應該是軍訓那段時間。
可事實上,那不過類似笑話。
他和姜衿關系最親近的時候,應該是在她住院的那段時間,會嬌嬌氣氣地要求他這樣那樣,他覺得有趣,閑下來甚至想過兩人的婚禮。
想起自己來,有點好笑。
邊上還有幾位企業家,閻寒也只能和兩人略微寒暄了幾句,又叮囑姜衿照顧好身體,便笑著離開了。
姜衿卻有這樣令人艷羨的一場隆重儀式,想起來都非常有落差感。
她和閻寒不過領了證,兩家人一起吃了飯。
同樣是結婚。
他邊上,陳昭昭面色卻實在不怎麼好。
閻寒被幾個人一直絆著沒能走,此刻一起出來,見到姜衿,臉上才略微有了一絲笑意。
身後又傳來一陣說話聲。
晏少卿在她肩頭摟了一下,她才回過神來,揚起一抹笑。
他情緒不佳,一直都沒有回頭,也沒有發現,台階上姜衿一直目送著他。
從喬晞去世的那一刻起,他放下她,已經是行尸走肉。
這一生沒有她,怎麼可能幸福呢?
你也是?
喬遠轉個身離開了,下了台階,越走越遠,想到她剛才那句話,唇角牽動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盒子不重,姜衿一只手抱著,另一只手朝幾人揮了揮。
「路上小心。」
「那我們先走了。」
眼眶突然有點熱,她點點頭笑道︰「我會的。你也是。」
姜衿短暫地愣了一下,只覺得這話似曾相識,突然就想到了喬晞出事後那幾天。
「嗯,一定要幸福。」
「哈?」姜衿一愣,「你還單獨準備了這個呀?」
準備告別,喬遠從邊上保鏢手里接過一個長方形的大盒子遞給了姜衿,「給你的新婚禮物。」
邊上孟明宣看著兩人,眉眼也柔和了兩分。
姜衿笑著揉揉她頭發。
「知道啦。」
孟婉清上前輕輕地抱住了她,仰頭道︰「衿衿姐姐你要多吃飯呀,多吃飯才能長肉,小寶寶才會健健康康的。」
姜衿彎唇一笑,抬手在孟婉清臉上模了一把。
「謝謝。」
無非是寒暄幾句,喬遠又到了姜衿跟前,淡笑道︰「恭喜你,今天很漂亮。」
晏少卿看著她嘟嘴,一笑,轉而和出來的喬遠等人握了握手。
姜衿有些無力吐槽。
「這人……」
心情有些復雜,她和姜衿說話的時候都有些唏噓恍惚,好在顧啟雲素來舉止風流,沒多停留,攬著她的肩膀就往停車的方向去了。
恐怕這件事,姜衿從頭到尾仍是不知道呢。
她自然曉得這是晏少卿的意思。
「……」王綾一愣,很快回過神來,連忙笑道︰「嗯,好,好呀。」
顧啟雲的視線很快就落在了她身上,笑道︰「這不是小綾嗎?好久不見,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晏少卿側身對他低聲叮嚀了兩句。
她正想著怎麼對晏少卿開口呢,身後顧啟雲又來了。
班上一眾同學也依次告辭,唯有王綾糾結了半天,仍是不敢走,擔心一離開就受到楚喬的報復。
她這樣想著,眼看著那五人興高采烈地跟著江卓寧離開了。
算了,有些話此刻也不方便說,回頭電話里說好了。
後者朝她擠眉弄眼。
「……」姜衿無奈地看了喬伊一眼。
童桐很快就跟著附和道︰「是啊,你得好好休息幾天,不能折騰了。」
可——
童桐陪她們玩,這件事怎麼想都不太對呀。
姜衿︰「……」
她下意識看了江卓寧一眼,江卓寧的視線卻落在童桐臉上,眼見她還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只得點點頭,開口道︰「去我家就去我家好了,童桐明天也閑著,可以陪著她們四下轉轉,你累了幾天,好好休息。」
童桐和江卓寧才是培養感情的初級階段,經不起折騰。
這不添亂嗎?
姜衿這會著實是意外了。
「啊?」
喬伊直接拿胳膊撞了撞江卓寧,笑道︰「你們新婚呀,怎麼能被打擾,所以只能麻煩江公子招待我們兩天了,我們去他家住!」
姜衿意外地看了眼喬伊等人,發問道︰「你們怎麼不在房間里休息,還背了包?這是要去哪?」
側頭往大廳里瞥了一眼,瞧見江卓寧、童桐和一幫同學也過來了。
這兩口子走後,晏少卿舒了一口氣。
雲舒一笑,看著她小月復,又交流了幾句孕期心得。
「倒也是。」
姜衿又笑笑,「下午開始就能休息了。」
「累不累?」雲舒懷孕以後身形豐滿了些,相貌卻越發柔和溫婉,依偎在方淮肩膀處,嗓音也讓人覺得舒服極了,溫柔得不得了。
姜衿的目光落在雲舒已經鼓起的小月復上,笑道︰「嗯,你們路上小心。」
「少卿這幾天也累慘了,完了趕緊休息。」雲舒有孕,方淮一直護著她,覺得人多,也就到了這會,才準備告別離開了。
晏少卿連著好幾晚都沒能睡個安穩覺,姜衿則是站得太久了。
晏少卿和姜衿送走了大部分賓客,都有些精疲力盡。
下午兩點多,整個婚宴也進行到了尾聲。
兩個人俱是心神百轉。
雲京這個圈子里有些手段讓人毛骨悚然,她已經遭遇過,她不敢想象,若是王綾因為這件事,也遭到楚喬類似的報復,那麼,要怎麼辦呢?
童桐接收到王綾的視線,也有點于心不忍,忍不住就擔心了起來。
雖是意外,她也能想通的。
像他這樣身份的人,自然有傲氣有脾氣,如何能允許自己的女人被人這樣惦記著欺負?
是因為觸及底線了嗎?
她此刻心里也有著和王綾一樣的猜測。
可——
在她心里,晏少卿是極其優雅紳士的人,平時性子雖然冷淡些,心地卻不錯,畢竟救了她一次。
江卓寧和童桐以及國外回來的喬伊等人一桌,位子就安排在晏少卿朋友們的席位邊,原本距離楚喬等人的位子略微遠了些,可因為動靜太大,那邊的情況童桐也看得一清二楚。
這念頭一直在腦海里盤桓,她緊咬唇,下意識看向了鄰桌的童桐。
該怎麼辦?
桌上的菜品再精美可口,她也絲毫沒有品嘗的了。
王綾一直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