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的心情復雜的難以言喻。
她不知道自己這種難受的情緒,到底是因為譚歆?還是因為溫肖默……
見譚之薇不說話,韓程程盯著她的表情,試探的說道︰「你不會……也愛上溫肖默了吧?」
「我沒有!」
譚之薇情緒激動的大聲回應道,簡直嚇了韓程程一跳妲。
韓程程眨了眨眼楮,抱著沙發里的靠枕,訥訥道︰「沒有就沒有唄,這麼激動干什麼?」
譚之薇原本蒼白的臉色,因這會兒的沖動,而微微漲紅。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激動,總之沒有就是沒有禾!
韓程程將靠枕從懷里抽出來,放在腦後,躺在了沙發上,斜著眼盯著譚之薇,道︰「薇薇,按說這一次溫肖默也算和你有了過命的交情了,就算他以前那麼對你是畜生了點,可在生死的節骨眼上,他可一點都沒含糊,從前的事,也夠用來抵消了吧?」
譚之薇從沙發里起身,不想再听韓程程呱噪,轉身朝著臥室的方向去了。
韓程程呲的一聲笑︰「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我是想說,你要是心里有他,就別悶著了,又不丟人……」
話未說完,一個沙發抱枕砸在了他的臉上。
譚之薇回頭憤憤的瞪著他︰「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把你趕出去,你信不信?」
韓程程聞言,做了個求饒的手勢,不再發聲了。
……
老徐從醫生辦公室里出來,面色略顯沉重。
醫生的話還猶在耳邊。
醫生說,溫肖默的情況並不樂觀,已經昏睡了這麼多天,能醒過來的希望渺茫。
並說明,他昏睡的時間越久,會越不利,讓老徐隨時準備後事。
老徐的心里難受異常,走出醫院一連抽了許多根煙後,這才拿出手機,給溫肖默的助理打了個電話,並對著手機說道︰「先把先生的後事備下吧……」
電話那頭沒用多久,就傳來了小汪的哽咽聲。
而老徐卻對著手機呵斥道︰「現在不是你哭的時候,這件事你要背著人私下去做,公司那邊韓先生和厲先生還在想辦法苦苦支撐,你若是這樣,被人看到,你怎麼說?」
電話那頭的小汪情緒激動道︰「可若是溫先生回不來了,有厲先生和韓先生在又能如何?結果不還是一樣……」
「夠了!不管結果怎樣,厲先生心里自然是有數的,溫先生若不在了,其它的人都不活了麼?!」
小汪終于無話可說了。
許久過後,小汪才帶著鼻音說道︰「我知道了。」
說完,先掛斷了電話。
老徐收了手機,抬頭朝著醫院的大樓看了一眼後,一個人頹然的往回走。
只是,路才走了一半,他的手機又突兀的響了起來。
老徐將手機從西褲的口袋里拿了出來,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後,趕緊接起來。對著手機慌忙問道︰「譚小姐,先生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電話里的嘆息語氣頗急,語無倫次的說道︰「我,我我……您,您還是快點回來吧。」
還不等譚歆的話音落下,老徐就掛斷了手機,邁開大步,朝著里面跑去。
一路上,老徐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剛剛他還在想,一旦溫肖默不行了,她該怎麼對老夫人去說。
可還沒等想出個所以然來,壞消息就突然的來了。
老徐見電梯許久不來,干脆推開一旁的消防門,朝著樓道跑去。
50歲上下的老徐,一口氣跑上了9樓,中途都沒停一下的。
當老徐氣喘吁吁的推開病房大門時,當即就被里面的一幕所驚呆了。
病房里,溫肖默依舊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嘴唇緊抿。
醫生,護士站了兩小排,里一層外一層的將門口給堵住。
老徐撥開了人群,沖到病床前去。
本以為溫肖默已經咽了氣,剛想自責自己干嘛站在門口抽那麼多煙干嘛,沒有趕上見先生最後一面的同時,他猛然間發現,一旁的心髒檢測儀,上的波段還存在著。
老徐蒼白著老臉,不明所以的看向坐在一旁,臉色同樣蒼白的譚歆,問道︰「先生到底怎麼了?」
譚歆似乎在抖,一句話也沒說,用手朝著病床上指了指,示意老徐自己去看。
老徐順著譚歆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這一望不要緊,臉上的表情瞬間大變。
此時,譚歆的手腕正被溫肖默握在手里。
溫肖默的手指青白,縴長勻淨,握著譚歆的手腕,似乎是帶著力量的。
譚歆小心翼翼的一動也不敢動,只盯著被溫肖默攥住自己的那一只手,又抬起頭來會看老徐。
老徐盯著兩人握著一起的手,看了許久,又轉身看向身後的醫生,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主治醫師搖了搖頭,並不知情。
而一旁的譚歆卻已經開口說道︰「我剛剛在溫總的病床前睡著了,睡著後,我突然覺得手臂癢癢的,後來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我的手腕已經被他攥住了……」
老徐此時說不出是驚還是喜,臉色幾番變化著。
他低下頭,試圖將譚歆的手腕,從溫肖默的掌心中抽出來。
可是,溫肖默握著的姿勢很緊,老徐如果不用力,譚歆根本拽不出來。
譚歆緊張的一臉冷汗,木木然的看著老徐的動作,自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老徐試了幾次,見終是不行,便加重了些力道,想去掰開溫肖默的手。
可是,只要老徐稍微一用力,溫肖默的手指就會跟著輕顫,似乎在努力的和老徐的力道抗衡。
老徐的動作一頓,心中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涌了出來。
他再一次試著去掰開溫肖默的手指。
而這一次,溫肖默攥的更緊了。
老徐驚喜的抬起頭來,看向溫肖默的臉,激動了許久後,才開口說了一句︰「先生他,好像是……醒了。」
……
傍晚時分。
靳家的大門外,停著一輛白色寶馬Z4。
靳敏站在客廳里,盯著坐在沙發里的父親靳輔年,一臉冷漠道︰「我還以為您又再次入院了呢。」
靳輔年听的出靳敏話來的諷刺,笑著說道︰「如果我不讓白清這麼說,你肯回來麼?」
靳敏雖有些生氣,倒也明白父親的用心,自己氣呼呼的坐進了一旁的獨立沙發椅中,交疊雙腿,靠在一旁的扶手上。
這些天她不眠不休的照顧溫肖默,的確疲憊,心里也一直不痛快。
今天得見父親身體狀況良好,倒也沒什麼話說。
靳輔年坐在沙發里,扶著拐杖,一直盯著她看。
許久以後,靳輔年才說道︰「這回你死心了麼?」
靳敏本就煩躁,這會兒又重回這個話題,她不免心煩更盛。
剛要起身,卻被靳輔年再一次給叫住。
靳輔年表情嚴肅的讓她坐好,並開口說道︰「既然溫肖默醒不過來,至少往後你還能靠上何家,你煩什麼?」
靳敏當然煩,何野是個什麼人物,她心里自然有數。
這些年來,何家要不是何世宗一直執掌,就憑何野那一腦子漿糊,恐怕早就敗了。
對于何野這個人,靳敏是打心底里看不上的。
之前和何野在一起,也不過是她酒後誤了事,誰成想,何野還一直黏著不放了。
靳輔年見靳敏是這副態度,也勉強的收回了視線,平靜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何野的確難擋大將之才,可他再差,將來也是何家的繼承人。如今溫肖默醒不過來了,何家又有誠意,難道我們不該給自己鋪一鋪後面的路?」
靳敏打斷自己的父親道︰「就算要聯合,也不一定非得通過何野啊?」
「那你想通過誰?」靳輔年反問,問的靳敏一時間沒了底氣。
「你和何野的事,把柄都握在何家人手里,你也不想一想,就算溫肖默半死不活的撐了下來你不離不棄。可只消何世宗動動手指,你和何野那點子婚外情的緋聞就可以漫天飛,到時候你還剩下什麼?」
靳敏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見靳敏已經不說話了,靳輔年的語調也降了下來,語重心長道︰「等溫肖默一咽氣,溫氏早晚都成了何家人的,我查過,何野的妻子也不過是個小戶人家,沒什麼底氣的,到時候你帶著誠意嫁過去,我們又損失了什麼了?」
靳敏的臉色越來越青,胸口也堵得慌。
靳輔年見靳敏這副模樣,也不願再多說什麼,隨手擺了擺,道︰「行了,這些天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