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麻煩就還給我!」顧清張牙舞爪地撲了過去,抓住顧盼兒的胳膊就要把鐲子給取下來,那小模樣看著顯得被氣得不行了。
臥了個去,這是想干啥?
顧盼兒忙將移開來,左手將抓住小相公的後領拎遠了自己點,也急了眼︰「我說你這人咋這樣,東西都送人了還想搶回去?不就一點破金子麼?你用得著這麼摳?」
「你管我摳不摳,還我!」
「就不還!」
一個死命撲上去搶,一個各種防備,就是不讓搶。
「混蛋,老子咬死你!」顧清搶又搶不到,打也打不過顧盼兒,一氣之下抱住顧盼兒的胳膊昂嗚一口咬了下去。
于是乎,世界清靜了。
顧盼兒痛得呲牙,卻道︰「喏,你咬都咬了,這鐲子就當作是賠償了!」
顧清不松口,含糊道︰「不是嫌麻煩?」
顧盼兒挑眉︰「麻煩是麻煩了點,可這好歹是金子不是?」
「……」顧清松開口,又張牙舞爪地撲了上去︰「嫌麻煩你還我,要金子我一會兒給你換去,保證換一千個錠回來砸死你!」
「我去,土豪啊!」
「你土豬!」
「呃,這怎麼又扯到豬上面了?」
「你就是豬,土豬,蠢豬!」
「……豬就豬罷,反正這鐲子老娘打死也不還你,歡迎你用金子砸我!」
「砸不死你!」
「咦,先別鬧,快听,好像有人在叫!」
「……」
顧清立馬安靜下來,豎起耳朵听了听,可听了一會兒也沒有听到什麼聲音,卻見顧盼兒將鐲子把手臂上擼了擼,直接卡死在手肘那里,然後才一臉得意地將袖子放下來。
「哪有人送東西還要回去的,這鐲子是我的了!」
顧清氣得小臉蛋通紅,腮幫子鼓鼓的,惡狠狠地瞪了顧盼兒一眼。
而這個時候門口真的傳來了聲音,仔細一听,是張氏的聲音。顧盼兒又揚了揚肘上的鐲子,然後一臉得意地走了出去,嘴角都差點咧到了耳邊去。
「今個兒臘八,家里頭熬了臘八粥,給你們送了點過來。」張氏是來送臘八粥的,卻見顧盼兒笑得一臉猥瑣,身後的顧清臉上紅撲撲的,頓時臉色就有些古怪起來,這倆人剛才在干啥?
顧盼兒好奇地看了一眼臘八粥,家里頭古氏也正在熬著臘八粥,不過還沒有熬好,也不知這臘八粥是個什麼味道,看起來倒是跟八寶粥挺像的。
原主倒是吃過,不過記憶里卻不知是何滋味,簡直就是囫圇吞棗。
「行,我一會兒嘗嘗。」顧盼兒邊說著邊數了數碗里頭的東西,大米、糯米、胡蘿卜、紅棗、枸杞子、薏米、花生還有那綠綠的……是青菜?頓時就瞪大了眼楮。
張氏見顧盼兒瞪大了眼楮,略為不好意思地說道︰「本來是想要買點蓮子的,可這蓮子實在貴了點,看這青菜長得挺好的,就用青菜代替了。味道應該還行,你嘗嘗看,呵呵……」說著還有些尷尬。
顧盼兒算是听明白了,這臘八粥沒什麼規定,差不多就是隨便湊夠八樣就行了。
「沒事,我就是好奇而已,趁著這會還熱,我嘗嘗。」顧盼兒說著將籃子拎進了廚房,拿了一只勺子就嘗了一口,頓時就皺了皺眉頭,又在廚房里頭找了起來,邊找邊問︰「糖呢?糖擱哪去了?」
顧清將糖罐子拿了出來,瞥了一眼顧盼兒。
顧盼兒一把將糖罐子拿了過來,打開蓋子,從里頭舀了一大勺糖放進臘八粥里,然後又嘗了一口,才終于舒開了眉頭︰「這味道還行!」
那邊方嬸子也熬好了臘八粥,問道︰「東家,這臘粥也熬好了,你要不要先嘗嘗?」
顧盼兒聞言跑了過去,打開蓋子一看,這臘八粥跟張氏送來的沒啥區別,唯一不同的是青成換成蓮子,于是乎顧盼兒看著也沒了啥興趣,對方嬸子說道︰「盛出一大碗來,一會兒我給我娘家那邊也送點過去。」說完就放下了蓋子。
方嬸子點了點頭,去找大碗盛去了。
顧盼兒又回到張氏送來的那碗臘八粥那里,先是舀了一口吃,然後又放了點糖,舀了一大勺遞到顧清的嘴邊︰「嘗嘗?味道還不錯的樣子。」
顧清別過臉︰「誰要你舀的,一會兒自己盛去!」
顧盼兒屁顛屁顛地繞過去,又一次遞到顧清嘴邊︰「先嘗一口唄!」
「不要!」
「嘗唄嘗唄,又不會掉一塊肉!」
「都說不要了!」
「靠,給點面子行不行,好歹我遞了這老半天了!」
「……」
顧清瞥了顧盼兒一眼,終于是沒再扭頭,緩緩地張開了嘴。
顧盼兒立馬眉開眼笑,將一勺子臘八粥喂了進去,然後笑眯眯地問道︰「怎麼樣?還行吧?」
顧清默不作聲地嚼咽,等全部吞咽下去,才道︰「還行,就是甜了點。」
「我再給你舀一勺子,這次少放點糖。」
「滾!」
「……」
最終對上顧盼兒這個臉皮厚的顧清也沒轍,干脆也拿來一根勺子,兩人就著大碗,你一口我一口地將一大碗臘八粥給吃了個干淨。
吃完臘八粥以後,顧清的氣也消了,不過還是一副不樂意搭理顧盼兒的樣子。
顧盼兒想了想,找來一根木頭開始雕刻了起來,忙活了整整一個上午,一只略為可愛的筆筒被雕刻了出來,上面雕刻了一只靈活靈現的小女乃貓,看著就感覺萌萌噠,很是可愛的樣子。
「喏,這個給你,不用跟我客氣!」顧盼兒一把將筆筒塞到顧清手上。
顧清拿起筆筒看了看,嘀咕道︰「又不是用銀子買的,為啥要跟你客氣?」
顧盼兒無語凝噎,感覺這不是花錢買的東西就不是好東西了不成?
卻听顧清再道︰「我還缺兩個紙鎮!」
敢情這不用花錢的東西還是越多越好啊?顧盼兒抽搐著嘴角,模了模肘上的鐲子,又想了想,還是乖乖地去雕刻紙鎮去了。
心里頭卻月復誹,以前不都是隨便用兩塊石頭的咩?
這紙鎮還得用沉木,顧盼兒想了想,還是跑到了隔壁娘家去,沖顧大河要了一大塊紫檀木,打算將這一大塊紫檀木分成兩塊,削整齊打磨以後再刻上一些圖案。
結果是這看似簡單的兩塊紙鎮,卻花了顧盼兒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直到吃晚飯的時間,顧盼兒才堪堪地將紙鎮給做好,看著卻不甚滿意。
吃過晚飯以後顧盼兒又忙碌起來,直到睡覺前才把兩紙鎮給弄好。
「喏,你要的紙鎮!」顧盼兒一把將紙鎮丟到了書桌上。
顧清先是一愣,然後抬眼看去。
只見兩只紙鎮呈長方形,上面刻著竹子,雖然不是完全一樣的,可一看就能看出來是一對,打磨得十分光滑,呈紫色,微微暗沉。
顧清不由得拿了起來,看了又看,心底下滿意極了。
「怎麼樣,還行吧?」顧盼兒問道。
「勉勉強強吧!」顧清心中歡喜不已,嘴里頭卻不樂意說句好話。
「管你怎麼個勉強法,反正東西我給你刻了,這手鐲你不許再拿回去!」顧盼兒揚了揚右手,將上面的鐲子給亮了出來。
顧清點頭,一副很是勉強的樣子說道︰「好吧,手鐲我就不要了。」
本來顧清送給顧盼兒這手鐲就沒打算要回來,只是一時氣不過而已。況且之前他就算是要了回來,也會逼顧盼兒再次戴上不可,要不然這手鐲不就白買了?那可是費了不少心血才買回來的,這瘋婆娘不戴誰戴啊!
不曾想這瘋婆娘還真有一手,筆筒刻得精致不說,這紙鎮也是挺好的。
嗯哼,就當是她送給他的禮物了!
經過七天的查探,司家暗衛終于將憐兒的消息查探出來,可事情卻變得更加棘手,司家二公子司安不得已再次飛鴿傳書予司南,讓司南判定如何是好。
司南接到信後很是驚訝,之後蹙眉沉思了起來。
最後寫下一行字︰先行觀察,暫不可輕舉妄動!
書信送出去以後,司南喃喃自語起來︰「這事情不但棘手,還變得復雜了。」
不過到底是確認了憐兒的安全,這一點讓司南長舒了一口氣,想到自己多日未見母親與三丫,決定親自去一趟顧家村,順帶將這個消息告之顧盼兒。
臘八節對于司南來說並不是什麼好節日,因為糯米不好消化,所以就算是到了臘八節,司南也嘗不到這臘八粥是什麼味道。可以說活了二十年,只見過這臘八粥,卻是從來就沒有吃過,所以司南並不將臘八當成一個節日來看待。
今年這身體倒是好了不少,也能小嘗一些,可此刻的司南卻沒有胃口。
況且今天已經不是臘八節,已然到了臘月初九。
「走,跟本公子去一趟顧家村!」司南披上斗篷並且把帽子也扣上,這才出了門,馬車就停在門口,車里頭鋪著一層厚厚的棉墊,棉墊上面則是一層獸皮,一眼便能看出來是虎皮,看起來就十分暖和,並且上面還備了兩個湯婆子。
有了這種配置,一路上雖然寒風蕭瑟,司南卻沒感覺到多冷。
這大冷天的出門,讓一直注意著司南動靜的一方人馬隱約騷動起來,很快就行動起來,悄悄地跟蹤車後。
司家車夫行駛了一段路程以後便感覺到不對,小聲對司南道︰「大公子,咱們好像被跟蹤了。」
司南先是一愣,之後沉默了下來,良久才說道︰「不用管他們,繼續趕路。」
總不能因跟蹤就轉移方向,這樣更容易讓人懷疑些什麼。
對于跟蹤之人,經過查探,倒是對其中一方人馬大概有了些猜測,只是尚未確定罷了。至于另一方人馬,因為太過神秘的原因,倒是沒有查探出來。
而對于自己之前的行蹤,司南無法遮掩,只能將計就計。
反正自己常期居住于顧家村療養的事情,相信這些人一定能查探得出來,既然如此便無需太過刻意地回避些什麼。只是若想進入密室看望母親,還需謹慎才可,若不能保證安全,還不如不去探看的好。
一路上積雪不少,馬車行了一柱半香的時間才走到顧家村,沒有絲毫停頓地就去了顧盼兒家。
見院大門是開著的,司南讓車夫將馬車直接駕了進去。
看到這標志性的馬車,顧盼兒就知道司南來了,正要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卻突然頓住,面色瞬間就沉了下來,瞥向司南的目光很是不友好。
司南被瞪得不明所以,不免有些些茫然,無辜地眨了眨桃花眼。
車夫上前,在司南耳邊小聲說道︰「大公子,若屬下感覺未錯,那跟蹤之人已跟了上來,此刻正在附近。」
司南恍悟,終于明白顧盼兒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副臉色了。
可饒是明白如此,司南卻顯得更是無辜,他也不想這樣的。
「來了還帶狗,真服了你了!」顧盼兒低罵一聲,扭頭就進了屋子。
「這狗鼻子這麼靈,能怪本公子麼?」司南模著鼻子,一副很是委屈的樣子,不過卻是屁顛屁顛地追了上去,跟著進了屋子。
見到顧清立馬就打了個招呼︰「顧兄弟,別來無恙啊!」
顧清瞥了他一眼,道︰「要是沒看到你,估計能再好一些!」
司南不免再次噎住,心中不斷月復誹,這對沒人性的夫妻,簡直糟糕透了!
好歹認識那麼久,也算是朋友了不是?
「別介,好歹這麼久不見,咱好好聚聚唄!」司南朝顧清擠了過去,那麼大一個沙發不好好坐,愣是把顧清給擠到了邊上。
顧清被擠得雞皮都起來了,趕緊伸手去推司南︰「滾,你個變態離我遠點!前天你才從我這里要了半車子菜去,還說什麼好久不見,真好久不見的話,你把菜全還給我!」
司南忙退到邊上,擠眉笑道︰「別介,那點菜還不夠吃的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司家家大業大的,隨便分一點,再送一點,可就沒得剩的了。」
顧清瞥眼︰「那與我何干?」
司南嬉笑︰「怎麼就沒關系?我們是朋友不是?」
顧清沒忍住躲遠了些,罵道︰「滾,我沒你這樣的朋友!」
司南不但沒滾,還試圖想要靠近一些,打算哥倆好啥的。
一旁的顧盼兒終于看不下去了,怒道︰「你們倆有完沒完,當著老娘的面基情滿滿的,當老娘不存在啊!」
「什麼是基情?」司南眨巴眼楮不明所以。
顧清也是一臉好奇,不解地看著顧盼兒。
顧盼兒咬牙︰「龍陽之癖!」
嗖!嗖!
這四個字的殺傷力太強,兩人瞬間分了開來,各種嫌棄地拍了拍曾踫到一起的地方,一副糟了瘟疫似的樣子。
「我說黑婦,你還真能惡心人!」司南抖落了一地雞皮疙瘩。
顧盼兒斜眼,陰著臉道︰「我能有你惡心,出門還帶狗,真當自己是坨屎了不成?」
司南被說得真泛惡心,干嘔了一下,差點沒吐出來。
「還真是服了你了,本公子來是找你有事,你用不著這麼擠兌本公子吧?還想不想听消息了?」司南干脆提起了消息,一副威脅的樣子。
顧清好奇道︰「什麼消息?」
司南挑眉看向顧盼兒,這要不要說出來,可就看顧盼兒的了。
顧盼兒便問道︰「查到那雲娘的事情了?」
司南以為顧盼兒會問關于兩個妹妹的事情呢,沒想到竟然是問起這個事情,不過這個事情也查了出來,便說道︰「倒是去查了一番,不過這雲娘說出來的身份應該是假的,州城里根本就沒有這一號人!」
這個結果還是讓顧盼兒驚訝了一番,早覺得這雲娘不對勁,沒想到身份竟然也是假的。
只是這雲娘若非從州城來,又是打哪冒出來的?
顧清听著不免疑惑︰「這雲娘若不是從州城而來,又是從何而來?她為何又要說謊話?感覺怪怪的,這人竟然連身份都隱瞞,說不定名字都是假的。」
顧盼兒琢磨了一下,道︰「這名字應該作不得假,畢竟已經上了官府文書,倘若沒有身份碟,這文書應該是上不了的。」
司南聞言卻道︰「誰說她上了文書了?」
顧盼兒愣︰「成親不應該都要去官府備案?」
司南點了點頭,說道︰「這一點你說的倒是沒錯,成了親一般情況下都要到官府上玉碟,可偏生這顧來銀與雲娘沒有去上玉碟,也沒有上官府文書。也就是說他們成親,也只是在村里擺擺酒,等于是口上頭的成親罷了。」
這種事情也是見多不怪,畢竟很多偏遠的地方,男女成親都沒有上玉碟,而是在村里頭備了底而已。
可這顧家村離鎮上近,到亭長那里就能備案,根本不用去縣城里面。
所以這倆人成了親,卻沒有去備案,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這女人有古怪啊!」但願不要出什麼夭蛾子才好,顧盼兒眉頭先是輕蹙,之後又松了下來,人家嫁的是顧來銀,應該與自己無關才是。
顧清嘀咕︰「長得倒是挺好看的!」
顧盼兒屈指一彈,正中顧清額頭,道︰「再好看你也消受不起,人家可是比你大了七歲,兩塊金磚都還要多,不如多看看你家媳婦我,正好一塊金磚不是?」
顧清模了模額頭,白了一眼︰「金磚個屁,明明就是茅坑里的石頭!」
「擦……」
茅坑里的石頭是什麼樣的?自然是又硬又臭了。
……
司南听著二人的對話,略為憂傷地想到,這大了七歲就讓黑婦如此,自己還比三丫大了整整九歲呢,那可不止兩塊金磚,而是三塊了!
這過年了小丫頭也才十二歲,還要等好久,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對于二人在自己面前打鬧,就算是見多了司南也沒有免疫那麼一說,相反越看便越是幽怨,每次都恨不得插進去,將兩人的打鬧中斷了。
「別當本公子不存在好不好?」司南還是忍不住開口打斷二人。
顧盼兒扭頭看去,頓時翻了個白眼,蛇精病又上演怨婦了。
顧清扭頭看去,撇撇嘴,你什麼時候存在過?
司南看了一眼外面,車夫盡衷地守在門口那里,不免有些放心下來,小聲問道︰「說實話,我娘怎麼樣了?我這次來除了帶消息以外,還想看看我娘。不過這既然有了跟蹤的,我想還是不太方便。」
顧盼兒道︰「沒死,活得好好的。」
「這是什麼話?」司南不爽了,再次覺得這黑婦不是個好人,至少說出來的話就讓人不愛听,也就自己犯賤還覺得跟這黑婦算得上是好朋友了。
「人話!」
顧盼兒奇怪道︰「你听不懂?要真听不懂,就證明你不是人!」
姑女乃女乃,咱不是來耍嘴皮子的好嗎?司南郁悶得想要吐血,心底下將顧盼兒罵了個半死,但還是揚起笑容說道︰「我這里可還有一個消息,你要不要听?」
顧盼兒立馬道︰「不要!」
司南無語凝噎,有時候實在弄不明白這黑婦是怎麼想的,對那兩個妹妹是否出自于真心的關注,又或者只是順帶讓他查一下而已。
要知道為了得到這個消息,司家的暗衛都差點折損了幾個。
商家是不允許有暗衛存在的,所以司家的暗衛十分隱秘,除了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以外,就再也沒有旁人知道。這一次為了尋找這黑婦的妹妹,可是連暗衛都出動了,這黑婦竟然一副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司南頓時就不爽了,說道︰「這次的消息可不是什麼好消息,你確定你不听?可不要後悔了。」
那邊顧清又在疑惑起來,到底是什麼消息,竟如此神秘的。
顧盼兒看了顧清一眼,然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說吧!」
這件事在司南心里頭也憋得挺久了的,從之前的無比擔憂到現在的松了一口氣,這過程也足夠讓他難受的了,听到顧盼兒終于問了起來,稍微斟酌了一下,便說道︰「之前找到人的時候,我們去晚了一步,讓人無意中給截了。」
顧盼兒立馬皺眉︰「誰截了就把誰打殘不就好了?」
司南听罷抽搐,無奈道︰「若是來歷不如何的倒也罷,問題是那人來頭不小,是將軍府嫡少爺。司家雖然有些能耐,可對上將軍府也是無能為力,況且將軍府戒備深嚴,我司家之人根本不得而入。」
「那便少廢話,直接說然後。」
司南再次被噎了噎,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然後才接著說道︰「將軍嫡子非善類,是為京城一大紈褲,卻少有人得知其有特殊愛好,被他看中的女子無一不遍體鱗傷,為之喪命的也不在少數。所以世人光知將軍嫡子風流,小妾一個一個地往回抬,卻不知那些小妾多已喪命。」
「你的意思是我那妹子被那變態紈褲給看中了?」
「的確如此!」
「直接說結果。」顧盼兒沉下了臉,將‘將軍嫡子’四個字在心底下默念了數次,然後又發現自己竟不知道這將軍嫡子的名字。「這變態紈褲叫什麼名字?」
「文慶!」司南回道,然後又接著說道︰「當日文慶將憐兒也就是你那妹妹帶回府上,便按耐不住想要褻玩,不料憐兒竟是個倔強的,才送進房沒多久那文慶便出了事,听說是被憐兒用手直接捏爆了……咳咳,男人的那個地方,至使文慶大出血,當場昏迷過去。」
顧盼兒斜眼司南,眼內的神色有些古怪,看得司南渾身不自在。
「將軍府上當家主母听說親兒子文慶被憐兒所傷,一怒之下,下令將憐兒亂棍打死,並且扔到亂葬崗上喂狼。」司南趕緊補充,退離顧盼兒一步。
亂棍打死?顧盼兒眼神瞬間銳利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司南。
還有那所謂的當家主母,顧盼兒也給兒狠狠地記上了一筆。
司南被顧盼兒這眼神嚇了一跳,哪里還敢停頓,趕緊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因為之前有買通將軍府上的一些人,所以憐兒被亂棍打的時候,一些致命的地方被保護了起來,不過眾目睽睽之下也作不得假,當時的憐兒應該是假死過去,然後被扔到了亂葬崗上。我司家之人得到消息晚了一步,到亂葬崗時再一次失去憐兒的消息,查探了七天七夜,才終于得到了憐兒被救的消息。」
顧盼兒幽幽道︰「誰救了?」
「前皇後遺月復子, 王!」司南終于將事情說完,才抹著汗松了一口氣,畢竟這件事在心里面也憋了好多天,這些天以來可謂是寢食難安。
卻听顧盼兒陰惻惻道︰「你說你的人為什麼總是晚上一步?」
「呃?」司南動作僵住,扯了扯嘴角想要解釋點什麼。
卻听顧盼兒話鋒一轉︰「那將軍府的當家主母叫什麼?」
司南忙應道︰「上官婉。」
「那文慶後來怎麼樣了?」
「听說是下面兩個丸子都沒有了,結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司南想起那憐兒就是眼前這黑婦的妹妹,頓時就感覺胯下涼颼颼的,心中不免再一次感嘆,這黑婦家里頭除了三丫,還真就沒一個正常的,一個比一個狠吶!
在司南看來,那個地方少了兩個丸子跟廢了又有什麼區別?
這將軍嫡子,估計是廢了。
「那 王是個什麼樣的人?」顧盼兒想了想又問。
司南道︰「 王現年十七,本為驚才絕艷的一太子,可惜十五歲那年墜馬落入懸崖,等找到的時候人已經快不行了,最後雖然救了回來,可雙腿卻留下了殘疾,當年就被廢去太子之位,次年移出東宮,現居住于京城北山,倒是離那亂葬崗很近。」
顧盼兒斜眼,不悅道︰「我問的是他為人秉性。」
司南嘴角一抽,心道自己不是先將 王的情況說出來,之後再說秉性什麼的嗎?急啥?卻見顧盼兒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還是趕緊說道︰「 王為人看似溫和,實則冷漠,幾乎不與任何人親近來往。不過十五歲之前卻是真正溫和之人,出事之後才變得冷漠,卻不知為何竟出手救了憐兒。」
之後又補充道︰「從打探回來消息得知,憐兒當時傷情十分嚴峻,哪怕是我司家將之找回,恐怕也無法將之救活。倒是 王府上有高人,所以這憐兒被 王所救,也是一大幸事事。」
這大起大落的,還真叫人提心吊膽,顧盼兒沉默了。
待二人安靜無話好一會兒,那邊的顧清才終于按耐不住問了出來︰「什麼妹妹,什麼憐兒?你們在說什麼?我听著就跟听書似的。」
司南不由得看了一眼顧盼兒,見顧盼兒沒有反對的樣子,便將顧清扯到一邊,眉飛色舞地講起了顧盼兒兩個妹妹的故事。
這事情一說出來,還真就跟說書似的,唬得顧清一愣一愣的。
可听到最後,顧清感覺不對了,問道︰「可這妹妹是暫時有了著落,這姐姐呢?」
提起這茬,顧盼兒也看了過來。
司南不由得苦笑︰「這事說起來還真是邪門了,連那麼隱秘的事情都給查到了,可就是查不到這姐姐的去向,整個人就跟人間消失了一樣。」
顧盼兒這臉色立馬就不好看起來,嫌司南話說得不好。
司南趕緊糾正︰「不過能肯定這姐姐還活著,只是找不著而已。」
顧盼兒便道︰「說到底還是你沒用。」
司南心里頭又不痛快了,你有用你怎麼不去查,淨把這些麻煩事推給本公子,這也就本公子脾氣好,要是本公子脾氣不好,才懶得幫你去找人呢!
不過話說回來,司南也是好奇得不行,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積極地去尋人了。
顧清喃喃地說道︰「我可從來沒想過你竟然還有兩個妹妹,而且年紀都比我大一些,我一直以為你就兩個妹妹一個弟弟而已。」
顧盼兒也說了一句︰「其實我一直以為那兩個妹妹是死的。」
說完屋內又一陣沉默,氣氛顯得也不太好。
「怪不得你不待見你大伯,原來還有這件事在里面,原先我還想勸你去給他治治手腳的,現在看來還是不要了。」那樣一個能將自己親佷女賣去當人一肉的人,真的不值得去救,簡直就可以去死了。
而且就算是賣給人伢子,也好過賣給人販子不是?這顧大江可謂是喪盡天良了。
顧盼兒斜了他一眼︰「這麼傻的事情也就你想得出來。」
顧清嘀咕︰「誰讓你以前不告訴我的。」
顧盼兒聞言不由得再次沉默,這件事若然顧清不問的話,她依舊不會說出來,只等將兩妹妹找回來,事情就直接真相大白了。
顧清倒也沒怪顧盼兒隱瞞不說,畢竟這件事情就算是說出來,他也沒有辦法幫到顧盼兒。這一點顧清倒是挺感謝司南的,若非司南的幫忙,這件事就憑著自己等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將事情查得這麼快,消息這麼準確。
恐怕連邪教之事都查不出來,更別說查到那兩個妹妹了。
不過想到連妹妹都比自己大,顧清這臉色就不免有些古怪,不自然地往顧盼兒那里靠了靠,暗底下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
這一比,顧清才悄悄地舒了一口氣,再長長就能比媳婦高了。
成親的時候顧清不過才一米三多,現在已經有一米五,半年的時間就長了十多公分,再過半年說不定就能有顧盼兒那麼高,甚至可能比顧盼兒還要高一些。
過年自己才十四歲,還能再長,這瘋婆娘就十七沒法長了!
顧清自我安慰了一番,然後才淡定下來。
見事情終于說完,又沒自己什麼事了,司南便想到三丫那里去看看,便與顧盼兒告辭︰「若然無事的放,本公子便出去走走,好久沒到這里來,甚是想念。」
顧盼兒瞥了司南一眼,不用猜就知道司南是想到隔壁去,不過顧盼兒懶得拆穿他,直接揮手把他攆了出去。
之後顧盼兒瞥了一眼二樓,才面色有些古怪地收回視線。
剛才是有人偷听吧?
樓上除了那愛哭包婆婆,好像也沒別人了。
司南來到顧盼兒家一住又是好幾天,其間司南一直想到地下密室去看一下,可那盯梢的實在盯他盯得緊,司南心有顧慮,始終沒敢到地下密室去看一眼。這兩三天里不是去藥房里看顧盼兒煉藥,就是到顧大河家去看三丫,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顧清還是一如既往地去賣菜,除非是下大雪,要不然還是要出門。
顧盼兒實在弄不明白顧清這麼積極是為哪般,畢竟家里有吃有喝的,也還有不少錢花,根本用不著這麼拼。可小相公不但要去拼,還不讓她跟著,好像她跟關就會影響他賺錢似的。
漸漸地顧盼兒這心里頭就有了氣,不過有了氣也沒撒在小相公身上,而是撒在了司南身上,見司南一天到晚閑逛,還帶著幾個盯梢的到處亂跑,顧盼兒就越看越不順眼,到了十八那天就直接攆人了。
一大清早的,司南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事情,懶腰伸到一半就被拎出了門口。
「滾,趕緊滾,都什麼時候了?不用買年貨了不成?還是打算在咱家里過年?咱家過年不煮你的飯!」
司家車夫看得膛目結舌,差點沒動手跟顧盼兒干上。
司南倒是沒什麼意外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轉身就去了三丫家,邊走邊嘀咕︰「要真正過年的話還得回京城去,可本公子都好多年沒回京城了。再且回了京城那又能怎樣?這種盡是應籌的年有什麼好過的,還不如就待在顧家村過年呢!」
不說大富大貴,就是一直面無表情的車夫也忍不住抹汗,這哪有跑到別人家過年的,又不是無家可歸,公子你莫不成忘了你是司家大公子了?
到底司南還是沒能留下來,因為司淮山的再次‘外出’,又是近年關的時候,很多事情都壓到司南的身上,司南必須回去解決事情。
十五那天一早,司南就一臉不舍地回了司家,同時帶走的還有那些盯梢。
而司南走了以後,顧盼兒想了許久,決定還是用靈力替南雨將陰寒之氣驅掉,畢竟陰珠在其身上吸收了足足三個月時間,大部份的陰寒之氣已經吸掉殆盡,剩下的一些相對來說應該十分頑固,不是能被動吸收掉的。
況且顧盼兒以為是南雨的關系,所以村里頭才會時不時多一些陌生人,甚至家里頭也時不時有盯梢的。
為了以防萬一,蛇蘭煉出來的藥,顧盼兒也讓包子爹娘都服下。
對于自己少了藥丸這事,顧盼兒又在司南頭上記了一筆,不時考慮一下怎麼敲詐這個土豪。
一再確認盯梢之人沒有了時候,顧盼兒在半夜時分進入了地下密室。
司淮山對于顧盼兒的到來並無驚訝,因為顧盼兒都是一個月才來一次,今日正好是十五月圓之時。
或許寒氣也是一種保護,體內充滿寒氣的南雨雖然也在日漸消瘦,可瘦得並不是很明顯,哪怕過了二十年看起來也只是比一般人要瘦一些。可這寒氣漸漸消失以後,南雨便瘦得十分明顯,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副皮包骨的樣子。
饒是顧盼兒心腸再硬,此刻看著也有些心生不忍。
「她所中的是陰寒之氣,這一點你應該懂,這三個月以來她體內被中和掉的或者吸收的,已經差不多到了盡頭,剩下的只能用外力驅除掉。」顧盼兒對司淮山說道。
司淮山立馬就認真起來︰「我需要怎麼做?」
顧盼兒道︰「你一邊看著就行!」
司淮山無語凝噎,本來見顧盼兒說得一臉認真,還以為到了嚴峻的時刻,自己也必須幫忙,或者是犧牲點什麼,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句話。
「一會兒會替她清楚體內最後的寒氣,之後你再為她帶上一塊上好的暖玉,她的身體便會漸漸恢復。」顧盼兒淡淡地說完,然後便開始替南雨驅逐陰寒之氣。
體內靈力多了,顧盼兒運用起來也不再那麼吃力,速度極快。
不過因為南雨屬于那種基本全身被侵蝕那種,所需要的時間便長了許多,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才驅逐完。之後顧盼兒將陰陽兩珠收了起來,用行動告之司淮山,南雨身上的陰寒之氣已被全數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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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國慶,先祝大家節日愉快。
《田園乞丐婆》文/鳳獄如歌,閑著鬧書荒的話,可以圍觀一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