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走家走戶拜年,顧盼兒家親戚就姥姥一家,所以也沒必要跑親戚,干脆大伙湊到一塊過這大年初一,不過這里面卻是沒有顧大河。
大伙在山門那邊聚著,沒有叫顧大河去,顧大河也沒那個臉去湊合。
何氏畢竟上了年紀,最希望的就是看到家里和睦,兒女都過得美滿幸福。如果可以的話何氏是不同意張氏改嫁的,更不希望張氏一直寡居,畢竟張氏也才三十多點,還很年輕著。
這個不願那個不願,就還是想張氏跟顧大河和好,在何氏看來,這顧大河就是憨傻了點,脾氣啥的都還行,就是香氏再去找一個,也不定能找到像顧大河這樣的。畢竟張氏生小豆芽的時候傷了身子,這輩子都沒法生育,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想要找個好男人忒難了點。
再說了,自家都有孩子,難不成找個有孩子的替人家養孩子?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張氏顧大河和好比較好一些。
「听說這大河被他娘給趕了出來,閨女你是咋想的?」何氏的意思很明顯。
張氏頓了一下,說道︰「咱能有啥想法?他讓趕了出來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咱還能管得了他不成,咱現在跟他可是沒半點關系。」
何氏不贊同道︰「要咱看大河也就是那時候糊涂了,這會該清醒了,以後估計就不會犯那樣的傻了。」
「那跟咱又有什麼關系,咱可是被他休了的,他愛犯不犯傻的,咱還能管得著不成?再說了,就他那性子,能不犯傻麼?這事都不是一次兩次的,到時候孩子她女乃紅一句,還不樂顛樂顛地回去了?誰經得起他窮折騰就誰管去。」
「應該不至于吧?」
「這事真說不好,咱們現在是不搭理他,所以老屋那邊才沒動靜,咱要是搭理了,老屋那邊肯定就會有反應,到時候人說不準就被哄回去了。」
「……」何氏听著也不說話了,想想這事還真有可能,不免嘆了一口氣。
像顧大河這麼孝順又老實的,要是攤上了一對好父母,這日子肯定過得不錯,可攤上了這麼一對父母,還真就沒治了。
顧盼兒在一旁听著也不支聲,對于張氏的心思顧盼兒還是知道一點,給她找個後爹回來是不可能的,但原諒顧大河倆人再湊到一塊過日子也是挺艱難的,估計張氏就想著這輩子就這麼簡單地過了。
而何氏的心思顧盼兒也是知道一點,可那又能怎麼樣,一切還是得看張氏是怎麼個選擇,還想跟大河一塊過顧盼兒也不會反對,打算自己一個人過也支持,只要張氏自己高興就比什麼都強。
小豆芽卻插了嘴︰「姥姥你想多了,我女乃那是恨鐵不成鋼,心里頭稀罕著我爹呢,說不準用不了幾天就會把我爹給找回去了。」
不知顧大河听到這話會是什麼反應,反正小豆芽是將這些話給死死記在心里頭了。
顧盼兒听了一臉古怪,盯著小豆芽看了一會兒,發現小豆芽說出啦的話雖然讓人很想笑,可小豆芽卻是十分氣憤的,顯然小豆芽一點都不高興,相反這才是真正的恨鐵不成鋼,說起來也著實有點好笑就是了。
這人都沒有在家里面,顧大河一個人在家里頭也待不住,這心里頭還是想不清楚,一道結是越結越難解,渾渾噩噩地就出了門,向老屋那邊走去。
這大年初一的,周氏出門逛了一圈就挨了不少的白眼,見到她的人都指指點點的,似乎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周氏可不認為自己做錯什麼,這兒子沒出息不能養老,自己難不成還不能趕出門了?
一不高興就跟人吵了起來,可一張嘴哪里說得過一群嘴巴,最終還是狼狽地被人給罵跑了。這一路回來就一句罵罵咧咧的,不過罵的最多的可不是跟她吵的人,而是罵的顧大河。
顧大河見到周氏,下意識就躲了起來,听著周氏一個勁地罵自己,心里頭還真不知是什麼滋味,見周氏進門也不把門關上,猶豫了一下從門口走了進去,原本是打算開口的,可听到周氏尖聲說出來的話以後就躲了起來,默默地听著。
「這大過年的,沒一個好心眼的,個個心里頭都別憋著壞,盡想咱不好過咧!」周氏一肚子氣,沖著老爺子就發起了脾氣。
老爺子打從知道村里頭基本上家家戶戶過年肉管飽,這心里頭就不得勁,听到周氏尖聲嚷嚷起來,頓時這眉頭就皺了起來,不高興地說道︰「你這又是咋地了?一天到晚就沒個消停的時候,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周氏道︰「還過啥啊,這都快沒了糧食,眼瞅著就要餓死了。」
老爺子沒好氣道︰「那你還不如趕緊找根繩子上吊,省得活著受罪!」
周氏三角眼立馬豎了起來,尖聲道︰「你這死老頭子想啥呢?老娘死了你能有啥好處不成?還是你以為你這一大把年紀還能再找一個不成?老娘這出到外面受了氣回來也不見你安慰一下,你這心也夠黑的,」
老爺子瞥眼︰「一大把年紀還安慰個啥,你要是想不開不正好省點糧食?」
周氏這才听出不對味來,疑惑道︰「我說你這老頭子咋了?誰得罪你了不成?今天說話咋那麼沖咧?」
老爺子皺著眉頭說道︰「昨個兒你把老三攆出去沒多久,這老三就病了。」
周氏立馬道︰「病了正好,這沒出息的要是死了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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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息的要是死了那才好呢!早知道養著他沒用,咱就不該養著他,還白費了那老些糧食,要是少了他這一張嘴,咱之前剩下的糧食,指定能吃完這個正月。」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說道︰「這要是死了也就罷了,咱這心里頭也不會這麼不得勁。可這老三這會是一點事都沒有,昨個兒病躺了的時候讓土根給發現了,然後送到了大丫家里頭,這會正住在大丫家,也沒見被趕出來。」
周氏瞪大了三角眼︰「這老三不是說大丫不認他了?」
老爺子說道︰「咱們都想岔了,這大丫再咋地也是老三的親閨女,咋可能看著老三去死不管咧?說不準老三這一病,大丫就心軟了,這會正好好地供著老三呢。」
周氏一听頓時就不高興了,三角眼都豎了起來,之前不管怎麼勸顧大河,顧大河都一副兒女媳婦都不管的樣子,這才攆出家門呢,就跑到大丫家獨吞好處,在周氏看來顧大河就是個白眼狼,白浪費了那麼多糧食養著。
在周氏看來,就是顧大河那三斤糧食也是她自個的,顧大河是什麼糧食都沒有。
「這白眼狼,黑了心肝的,虧的老娘對他那麼好,還每天都給他熬粥吃。現在竟然一個人跑到大丫那里吃香喝辣的,剩下咱們這倆老不死的天天吃不飽的,這老天怎麼就不下個雷把他給劈死了算了……」周氏罵罵咧咧地,越想越是生氣,恨不得將顧大河給罵死。
老爺子不耐煩听周氏罵人,說道︰「人家吃香喝辣又咋地,誰讓你把人給攆出去的,要是多等兩天說不定就不會是這樣了。這大過年的,老三咋地也是大丫的親爹,大丫能不給送點東西?到時候是好是賴,一眼就看得出來,你偏年三十把人給攆出去了。」
周氏臭聞言臭著張臉,不高興地說道︰「咱把人攆走的時候你不也沒吭聲,咋能全怪到咱的身上。咱就不信你不想多吃幾個餃子,要是有老三在,你能吃夠了?」
老爺子一臉不自在︰「你不是會把人支開?把人支開不就得了?哪里用得著把人給攆走了。」
周氏立馬反駁︰「這大年三十的,能把人給支哪去?你倒是支一個給咱看看!」
老爺子自知理屈,不吭聲了,不過這眉頭卻是皺的挺緊的,顯然對顧大河此番遭遇很是不滿,與周氏一樣的心理,覺得顧大河就該孝順倆老的,不管這老的做了啥都是應該的。
現在想得最多的就是怎麼將顧大河的心給挽回來,然後趁著現在正住在顧盼兒家,從顧盼兒家多弄點糧食過來。
這麼一想,老爺子就跟周氏說了起來。
關于這種事情,周氏向來很听老爺子的,況且也覺得老爺子說得有道理,就該把顧大河給哄回來。
而且周氏覺得就顧大河這脾氣,要將之哄回來應該不難,想到不久以後顧盼兒家的好東西都要搬到自己家里拉來,周氏就滿心的激動。
老倆口正在商量著怎麼利用顧大河,怎麼去算計顧盼兒的東西,殊不知他們的這些話,都讓躲在外面的顧大河給听了個一清二楚。
顧大河愣愣地做坐在那里,冰涼的地板一直從**那里涼至心里頭,這感覺到了也猜到了,可仍舊與真正听到有著天塹之別,整個人都嘩啦啦地涼著,感覺渾身都涼透了。
什麼恨鐵不成鋼,什麼為他好都是假的,要是他過得窮困潦倒,相信周氏一定不會眼巴巴的湊上來,說不定還會譏諷一番吧?想到這種可能性,顧大河感覺更冷了,全身仿佛被凍成了冰雕一樣,上下冰冷冰冷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可是心里面仍舊不能理解,同樣都是兒子,雖然周氏對顧大江也不是那麼的掏心掏肺,可有了好處卻總是第一個想到顧大江,卻只有倒霉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來,顧大河無論如何也過不了這道坎。
正迷茫著,卻听里面老爺子突然說道︰「依咱看,這老三就是個有福氣的,說不準就是個富貴命,那長青老道可是從未算錯過。咱倆也老了,就別折騰了,你沒事就對老三好一點,老三是個孝順的,也好哄,到時候咱倆還擔心沒好日子過?」
周氏面色難看,說道︰「咱也知道是這麼個理,可咱一看到老三就想起你娘,哪里能好聲好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老三打小比家里幾個孩子還要蠻,咱都不能踫他一下,一見著咱就哇哇直哭,這都是你娘教的,咱能高興得了?」
老爺子雖然不見得多孝順,可也不樂意周氏編排這已經死了的老娘,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說道︰「你少拿我娘說事,這孩子見著你為啥嗷嗷直哭你能不知道?你要不老打看掐孩子,孩子能見著你就哭?說到底都是你自個的問題。」
周氏可不樂意听了,說道︰「我這當娘的打一下孩子咋了?再咋地我也是他娘,怎麼也比他女乃親一點,哪有見著娘就哭的。咱瞅這老三就是天生跟咱犯沖,看到他咱這心里頭就不舒服,說不準老大這富貴命就是她他給搶了,要是他倒霉了,說不準這老大的富貴命就回來了。」
老爺子提起這事也不舒服,卻不似周氏那般無理取鬧,道︰「你說的沒道理,我娘她也沒有錯,要不是你老把孩子給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我娘也不會說你。」
「那是因為孩子不听話,要不然我能那樣?」
「得了吧你,半歲大的孩子能听啥話?再說了,孩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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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孩子長大以後親近你,你還不是同一個德性,這能怪誰?」
「感情你這會怪咱來著?那你早干啥去了?」
「行了,以前的事就甭提了。往後哄著點老三,除非你不想過這好日子了。」
「哄啥啊哄,誰知道他現在是怎麼個回事,不定大丫是看他過年沒地方去,把他撿回去過年,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把他給攆出來了。」
……不管老爺子怎麼說,周氏就是不太情願,不過也沒有再說什麼反對的話,只是這心里面是怎麼想的就不知道了。
顧大河听著听著就沒有心思再听下去,因為越听就越覺得不可思議,周氏的這個理由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對于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顧大河表示不知道,畢竟那個時候還太小,哪里能記得住那些事情。從來不知道自己小時候竟然會那麼怕周氏,竟然到了一听到聲音或者是見到人就哭的地步。
而听老爺子的意思,那是因為周氏的脾氣不好,動啊動就打孩子,除了老大以外,老二與自己都沒少挨打。
打孩子的理由則是孩子不听話,半歲大的孩子……
顧大河突然就想笑,這理由真他娘的扯!
只是笑著比哭還要難看,從地上爬了起來顫顫巍巍地走了出去,擔心再听下去又想去死一次。
原來在周氏的心里頭,自己活著就是搶了老大的富貴命,自己就該早點死了才對,就算不如死也要無條件地對他們二老好,哪怕被當成狗一樣……
為什麼會這樣呢?顧大河一臉茫然,滿心不得勁。
自己拼了命的,哪怕自己過的不好也要讓倆老的過得好,到頭來兩個老的根本就不怕他放在心上,一個勁地糟蹋著他的孝心,就因為他孝順因為他好哄,所以一次又一次地算計?
其實顧大河真的不怕周氏算計,只要周氏稍微對他好點就行,可事實上卻是周氏恨不得他去死,把富貴命還給顧大江,顧大河這心里頭怎麼想也不得勁,學想這心就越涼,回到顧盼兒家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涼透了,一點知覺都沒有,剛進門口就噗通一聲摔到地上不省人事。
這一次顧大河是真的生病了,用大夫的話來說就是顧大河得的是心病這心病不解的話,這身體就好不起來。
對此顧盼兒未免有些惱,感情這麼多藥都才吃了,才屁大點事這人竟然就病他。按理來說,就是大冬天跳到河里泡上一個時辰也不見得會生病,這人就去了一趟全福家,回來就病成這個樣子,這在全福家發生了什麼,以至于顧大河一臉的衰樣。
父母該是什麼樣子顧盼兒不知道,可也知道絕逼不會是周氏倆口子那樣,要是顧大河與張氏是那個樣子……去他的血緣關系,不管就不管了,敢上門來折騰,直接打發出去。
這大年初一的,顧盼兒也覺得晦氣,隨便塞了顧大河幾顆藥就不管了,有這事情就得他自己想清楚了,要是他自己都想不清楚,自己幫得再多也沒有用,到時候還不是傻呵呵地被全福家算。
到了年初二張氏才知道顧大河病了的事情,心底下有一些擔憂,不過到底是沒有來看顧大河,雖然對顧大河還有夫妻之情,可這心里面到底還是膈應著,對顧大河所做過的蠢事耿耿于懷,哪里是看到顧大河倒霉就能夠原諒得了的。
周氏確實打听到顧大河生病,然後被顧盼兒給撿回去,就琢磨著怎麼從顧盼兒那里得到好處,不過還沒等她琢磨透了,顧大花就從二水鎮回來,周氏自然是喜出望外,以為顧大花的日子好過,怎麼也得送點糧食回來。
誰料顧大花竟然是空手回來的,並且還一臉的菜色,活像別人欠了她銀子似的。
與顧大花一同回來的還有潘菊花,可人家潘菊花可9沒有一臉菜色,雖然面色不見得有多紅潤,可也不見得是餓著肚子吃不飽那種,並且也不是空手回來的,拎著半袋子糧食就進了隔壁家,看得周氏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
「這是咋回事,你不是拿了二百兩銀子回去?咋地還讓那騷貨騎你頭上去了?」周氏一臉不悅地瞪著顧大花,還想著讓閨女接濟一下呢,誰想到閨女竟然這麼沒出息。
顧大花一臉怨恨地盯著隔壁,說道︰「二百兩銀子有啥用?一點糧食也買不到。」顧大花可不會承認,當時趙豐年看出不對勁,讓她把銀子拿出來買糧食,她卻把銀子拽得緊緊地,一文錢也不樂意拿出來,而當時潘菊花雖然只有五兩銀子,卻全部拿出來買了糧食。
現在家里頭還有糧食可吃,潘菊花的功勞可是不少,而自己攥著二百兩銀子,現在半點用都沒有不說,就連送給兒子,兒子也懶得看上一眼,倒是對那潘菊花不錯。
顧大花就想不明白了,自個再怎麼樣也是趙豐年的發妻,兒女們的親娘,咋地也比潘菊花這個外人好,可家里頭就跟種了邪似的,對自個不好,反而個個把潘菊花當成寶一樣對待。
不過顧大花心里頭怨恨,卻不敢把潘菊花怎麼樣,要知道來的時候就被警告過,要是還敢找潘菊花的麻煩,就再也不讓她進門,讓她帶著她拿二百兩銀子自個過去。
這有銀子卻買不到糧食,可是會餓死人的,顧大花哪里敢啊!
這大年初二顧大花本也是不樂意回來的,但想了想還是回來了,目的就是想看看娘家還有多少糧食,要是有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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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多的話,自己就帶一點回去,到時候那爺兒幾個還不得對自己好好的?
顧大花想到這,急忙道︰「娘,家里頭還有多少糧食?」
周氏聞言立馬就警惕了起來,說道︰「家里沒有糧食了,剩那點還不夠喝湯喝到十五去的。你想干啥?看到咱沒有糧食,想給咱送點糧食過來?這感情好,咱正愁著呢。」
提及糧食,周氏這腦子立馬就聰明起來,三角眼斜看著顧大花。
顧大花聞言一臉訕訕之色,說道︰「這時候誰家還能有余糧啊?咱不是看你離大丫頭那麼近,這大丫頭又手了不少糧食,以為咋地也能給你送點。」邊說著還邊注意周氏的表情,覺得自己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周氏真藏有不少顧盼兒送來的糧食。
可惜一提起顧盼兒,周氏就跟炸了毛似的,整個人就激動了起來︰「別跟老娘提那死丫頭,那死丫頭心黑著呢,根本就不把咱當親女乃,自個躲在那里吃香喝辣的,卻不管我這老婆子會不會餓死,這老天爺就該下個雷劈死這白眼狼……」
周氏這罵聲可是無比響亮,听著一點也不像是餓著肚子的。
顧大花卻沒心思听周氏罵人,咽了咽唾沫,訕訕地說道︰「娘,這家里頭還有沒有吃的,咱剛走了些麼長一段路,這又餓又渴的。」
周氏听著立馬就拉下了一張臉,這沒送糧食過來不說,還要吃家里的糧食,就周氏這自私的性子,自然是不高興的,不過到底是疼了這麼多年閨女,周氏就是再不樂意,也去抓了一把米出來,打算給顧大花熬點稀粥喝。
顧大花瞧著那小半袋糧食咽了咽口水,說道︰「娘多抓兩把唄?這才一把米,得熬多稀啊?」
周氏三角眼一撇︰「有得你吃就算好了,這可是我跟你爹的所有糧食,要是多煮了,我跟你爹豈不是得餓肚子?你要嫌吃得不好,那就回你家自個吃去。」
顧大花訕訕地笑著,也不吱聲了,心里頭卻打起了這小半袋糧食的主意。要是回到家里,別過說是一把米了,就是半把米也吃不上,況且都餓得兩眼發暈了,哪里還走得回去。
又瞧了瞧那半袋子糧食,顧大花才不舍地跟著周氏出了門,到廚房去了。
這廚房比起以前來說髒亂了許多,顧大花一進門就滿心嫌棄,不過看在那把米的份上,顧大花還是忍住了,眼巴巴地看著鍋,不斷地咽著口水,忍不住問道︰「娘,家里還有什麼菜?一塊做了唄。」
周氏哪里是會種菜的人,自打這家分了以後,剩下這老倆口就沒有菜吃,平常要吃菜也是跑到別人家菜地去摘,別人罵也當成是沒有听著,本來還打算秋天的時候多摘一點存著的,最惦記的莫過于是張氏家里種的那些,瞧著就特別喜人,也就後來去了一水鎮而已,要不然能沒存到菜?
「家里頭哪里還有什麼菜?這會連草根都挖不著了,有得一碗粥讓你吃你就滿意吧!」周氏白了顧大花一眼,嘴里頭卻忍啊住說起︰「要說這村里頭大伙的日子其實過得也不差,不見得就比往年差了,可惜過得再好也不是咱,瞅著就來氣。」
顧大花好奇︰「這遭了災還能好過?不對吧?就連陰陽教神也很少分粥了,說是朝廷不讓,老百姓正個個叫苦連天咧。」
周氏道︰「還不是那瘋大丫,吃飽了撐著沒事干,竟然帶人進山打獵,也就他們運氣好,沒有遇到什麼危險,要是遇上了危險,看她怎麼跟村里頭交待。」
顧大花聞言立馬道︰「那她打了獵回來就不給娘你送點過來?」
提起這個周氏就一肚子氣,說道︰「那瘋丫頭心狠著呢,不說送點過來給我這老婆子吃,就連老三也沒見她管,就只顧著自個吃香喝辣的,這不沒辦法咱才把老三給攆出去。你猜怎麼著,這人剛攆出去,就讓那瘋丫頭給撿了回去,這瘋丫頭是做給咱看呢。」
顧大花听著想起之前搬空顧大河家東西的事情,也不吭聲了,這時正好聞到了粥的香味,頓時就兩眼放光,恨不得立馬就端起鍋來喝掉,可見顧大花現在有多麼的饑餓。
「吃完這頓你他回去吧,家里頭可沒多余的糧食給你吃。」要是換做是別人,周氏早就趕了出去,也哭是顧大花周氏才難得地和善。
這大過年的,除了老大一家子在,老二跟老四都不在,周氏也沒覺得有什麼,老四肯定是沒糧食拿回家的,所以還沒回來呢周氏就讓人帶去話,讓老四倆口子別回家過年。
倒是稀罕老二一家回來過年,畢竟老二倆口子在司家干活,咋地也能填飽肚子,說不準還有余糧啥的,可偏偏老二說今年忙,就不回家過年,只讓人捎來銀子一兩。
這一兩銀子又買不到糧食,周氏氣的差點沒把銀子給扔了,不過到底還是小心藏了起來。
顧大花听著周氏的話卻僵了起來,說實話不太樂意回去,畢竟家里頭吃得一點都不好,又不能跟潘菊花似的時不時開一下小灶,就是吃多一點還會遭到兒媳婦的白眼,這些日子以來顧大花的日子一點也不好過,哪里有在娘家過的日子自在。
這次回來娘家,顧大花是惦記著要是娘家日子好過,就在娘家先過一段日子,等到開春了再回去。可這一頓飯都還沒吃呢,就要被攆走,顧大花這心里頭就不樂意了,然而顧大花並沒有吭聲,打算先吃完這頓再說。
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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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初四,顧盼兒開始準備去平南要帶的東西,不過直到現在也沒有告訴任何人,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準備著。至于家里的一切,顧盼兒打算交給千殤幾個去看著,反正顧盼兒也沒有打算去多久,把東西送到,再看看人如何就回來了。
顧大河在顧盼兒家住了四天,感覺就像被當成透明人一樣,顧大河也沒好意思再這麼住下去,閑著沒事的時候就跑到縣城里頭,看看有沒有什麼活干,可是連去兩天也沒找到活干,畢竟現在找活干的人多了點,而且要求也不高,管兩頓飯就行。
現在正是缺糧食的時候,給銀子的過倒是很少人去做,顧大河想著要是能管一頓飯也行,可人家就只給銀子不管飯,這又銀子卻填不飽肚子,顧大河就是想做,也沒有辦法去干,總不能不吃飯啊。
對于顧大河去找活一事,顧盼兒是听何氏說的,何氏的意思是讓顧盼兒給顧大河在山門安排個活計,不管是掃地還是劈柴啥的都行,總比如再面找活計強。
其實何氏是擔心顧大河出去找活計以後會重新找一個,到時候就是跟張氏和好了,張氏的日子也會不好過。
在何氏看來,顧大河再是不好,那也是顧盼兒這幾個孩子的親爹,幾個孩子再不高興也不會不理顧大河,現在這樣只是暫時的兒而已,到時候又是爹又是娘的,孩子們站在哪一邊都為難,說不準就湊合著過了,那還是委屈了張氏。
反正何氏想的比較多,還是想要撮合張氏與顧大河。
可惜顧盼兒听著也只是哦了一聲,之後則是反對,說道︰「我一個掌門人,讓親爹去掃地,姥姥你覺得合理嗎?別人會怎麼看我?他要去找活就找活唄,這人有手有腳的,只要勤快一點,還能餓死不成?」
何氏說道︰「這外面那麼亂,咱總覺得出去外面找活還不如跟你到山里頭打獵呢。」
顧盼兒道︰「那也可以啊,我又沒有阻止他跟著,那次我帶人進山的時候沒有在村里說的?只要是滿十八歲不超過三十五歲的壯年都能跟著,他年紀也不大,又挺壯實的,咱自然不會不讓他去,可哪一次見他去的?」
何氏算了算,今年顧大河就是三十六了,去年倒是三十五歲,也就是說顧大河今年想跟著去也不行了,何氏這心里頭就堵了起來,覺得顧盼兒這死孩子是故意的。
「你爹今年三十六了。」何氏還是沒忍住提了一下。
顧盼兒一愣,說道︰「三十六了?不少人這個歲數都已經當爺爺了,他咋還跟個傻子似的呢?」
何氏︰「……」
顧盼兒又道︰「他這年歲算是白長了,還不如小豆芽這八歲的看得明白。」
何氏︰「……」
顧盼兒又突然恍悟︰「三十六歲了,那就是不能跟咱進山了,這規矩咱可是不能破。」
何氏︰「……」
最後顧盼兒才說道︰「其實這山脈也沒多可怕,剛入內圍是沒有多危險的,頂多就毒物多一點,他可以帶些防毒的東西進林子,到時候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打獵了,別的獵物且不說,這蛇可是有不少,一天十條八條的絕對能遇的上。」
何氏抽搐了良久,這才開口說道︰「他可是你爹,你就不擔心他進了林子出不來?」
顧盼兒道︰「別人能中毒,他卻是絕對不會中毒,畢竟我是個賣藥的,有好東西能不給自己親爹用?所以只要不遇到大型野獸他都應該是安全的。再說了,每天來買藥的人那麼多,也沒听說過誰進山沒活著出來,基本上個個都有收獲,山門那里都擺上了攤子,憑啥人家可以,他就不可以?」
何氏想起山門圍牆邊下擺著的攤子,頓時就無話可說了。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在山門的圍牆邊下擺下了攤子,賣什麼東西的都有,通用貨幣不是銀子就是藥丸,攤子一天比一天多,從白天到晚上都十分的熱鬧,吸引了不少的流動人口,就連江湖上的一些武者也吸引了過來。
好在現在大家都很遵守紀律,並沒有發生什麼矛盾,不過這也是目前而已,等流動人口更多一些,說不準就會亂起來。
不過這樣也不是沒有好處,山門里面出產藥丸,而藥丸則是最貴的通用貨幣,很多東西都能直接在攤子上買到。甚至發布一些任務也會有人去做,代價只是一點點糧食或者是藥丸。
也因為流動人口多,村里人經常被征用,房子也經常有人要租,日子也比往日里要好過許多,村長現在是整日笑眯眯的,逢人就說多生幾個孩子,村里的孩子送山門沒有門檻,有本事就能過上好日子。
這一切都挺好的,何氏看著也高興,可讓顧大河進山去,何氏心里頭還是沒底,還是覺得在山門里頭給顧大河找個活干比較靠譜一些。
可這一番對話也不知道怎麼就傳到了顧大河的耳朵里,顧大河頓時如醍醐灌頂般覺悟了,決定要進山打獵去,然後也跟山門旁邊的那些攤販一樣,把多余的東西賣了換銀子。
而且顧大河深知,自己比其他人多一個長處,那就是不怕毒,這是大丫頭賦予他的好處,要時不利用起來,實在就是可惜了一點。別的不說,山門那里長期貼著要收購的藥材樣子與名稱,听說那些藥材都不難找,自己完全可以去踫踫運氣。
至于周氏那里,顧大河這心結估計是打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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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開了,下意識就拋之腦後,不願意去想。
到了年初八的時候,顧盼兒听說顧大河進了山脈,是與一大群人組團進去的,小豆芽與張氏都坐不住了,都來說了這件事,顧盼兒卻沒有多在意,僅僅是打听了一點情況而已。
「你們也不用擔心,他命長著呢,還不至于那麼早就掛了。況且跟他一塊進山的,有一半以上是咱們村子里的人,咋地也給我個面子,不至于把他給坑了。」當然要是真遇到了倒霉之事,那就不好說了,顧盼兒心底下補充了一句。
听到顧盼兒的說話,張氏與小豆芽就算再不放心也冷靜了下來,這人都已經進了少,再著急也沒用,況且那麼多人進山都沒事,顧大河也應該會沒有事情。
一直等到了傍晚顧大河才回來,胳膊上受了點傷,不過收獲卻是不少,張氏與小豆芽悄悄地瞅了一眼,這才放心下來,之後顧大河再進山也沒再管了。
這日子似乎又恢復了平靜,可全福家卻不平靜。
顧大花死皮賴臉地在娘家待到年初八,周氏瞅著糧食一天比一天少,再也無法忍受,哪怕是母女翻了臉也把顧大花給攆了出去,揚言家中沒有糧食,養不起這麼一個已經出了嫁的閨女,讓顧大花回去吃自個家的。
顧大花心聲憤恨,趁夜將周氏剩下來小半袋糧食全偷了。
等到周氏發現糧食沒了的時候,顧大花早就沒了影子,周氏差點沒氣暈過去,坐在村口那里罵了老半天,可這再罵也找不到人了。周氏罵了半天又渴又餓,家里頭還沒有糧食下鍋,差點就氣瘋了去。
然而周氏可不是個認命的,听說顧大河跟著別人一塊進山,整了不少好東西出來,在山門那里換了不少糧食,現在是有米又有肉的,周氏三角眼提溜直轉,又打起了顧大河的主意來。
跟老爺子打了聲招呼,換了一身破爛衣服,又往臉上抹了幾把草灰,就往顧大河所住的地方跑了去,這估模著是三到顧大河那里訴苦去了。
不得不說,周氏這一招絕了,去了一趟一水鎮以後,整個人也變聰明了不少。
村長家的兩間小屋又租給了顧大河,這會顧大河剛往傷口上敷了藥,正打算去整點吃的,可腳還沒抬起來呢,就見到周氏一身狼狽地沖了進來,頓時就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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