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物一邊模著耳垂一邊寫信,短短的二十來個字,老怪物竟然也寫了老半天,中途還扔了幾個小紙卷子。誰也不知道老怪物是怎麼想的,不過短短的一信條子,竟然也會如此認真。
就是對付三眼毒獸,又或者對待自身的毒,老怪物都沒有這麼認真。
此時老怪物雖然消停寫信去了,可山門中人現在卻不太淡定,顧家村的人也不太淡定。
「不好了,那愛穿紅衣的家伙昨晚又跑到溫泉那里泡澡了。」
「這家伙咋就這麼毒呢,泡過的水流過的地方,連樹都打蔫的。」
「可不唄,這溫泉被他這麼一泡,誰都甭想用了。」
「可憐那十棵茶籽樹,這會都能劈了當柴燒了吧。」
……
溫泉是顧家村經常用到的地方,而老怪物身上的死氣不消,又可能是()常期接觸的原因,就算他現在改變了許多,也沒再跟以前那般與死人打交道,身上的氣息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夠改變。
比起以前路過就能讓樹木打蔫,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好上許多。
而老怪物雖然變了許多,卻誰都沒有發現到這一點,覺得這個家伙除了長得好看一點以外就沒有別的長處。
最重要的是長處沒有,缺點卻是一堆又一堆地,禍害人的法子層出不窮。
之前被打碎了的石桌又一次換上新的,為了防止那些棵茶樹被折騰死,千殤就算恨得咬牙切齒也不得不消停下來,模了模光溜溜的耳垂,感覺極為不習慣。
可那又如何,技不如人,再氣也是無濟于事。
算了罷,好好收拾一下藥房才是最重要的,千殤嘆了一口氣,開始收拾起凌亂不堪的藥房。眼看著已經到了十月中旬,想來顧盼兒與顧清這會應該要啟程回家過年了,千殤是既盼望顧盼兒回來,又擔心顧盼兒會回來。
又想到楚陌這個沒義氣的,竟然偷偷跑了。
三眼毒獸又回到山門口那里,趴在地上繼續打蔫,每天除了與老怪物較勁就是趴在這里等顧盼兒回來。
陰冥宮被大楚皇朝攻陷,老怪物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又或者根本就沒當這陰冥宮一回事,听到這個消息以後就如同沒有听到一般,唯一關心的就是那花生有沒有找到。
事實上這花生就跟無此物似得,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半個影子。
現在的老怪物雖然關心,卻也沒有以前那般著急,什麼時候找到什麼時候再說。
這信送出去以後老怪物就躺在貴妃椅上等回信,心里頭估模著顧盼兒大概回到的日期,整個人看起來有種無聊到蛋疼的感覺。
而當顧盼兒再一次收到來信的時候顧盼兒這臉色就跟吃了屎一樣難看,不過才兩天的時間這信就送回來了,這老怪物最近是抽哪門子的瘋,竟然想起跟她通信,
看著這信,顧盼兒覺得吃飯都不香了。
一咬牙干脆就不回這信了,再有個二十天她就能回到家里,到時候再說了。
這信一停就是半個月,連送了三次信出去都收不到顧盼兒的回信,老怪物又開始抽風,附近的人暗自叫苦,不知這人又抽哪門子的瘋,最後還是三眼毒獸出馬跟老怪物打了一架,打了三天三夜,以後才消停了下來。
然而這一架又將山門給打得亂七八糟,不少東西都給毀壞掉,愣是收拾了三天才收拾好。
耽擱了這些天,顧盼兒也差不多回到顧家村了,不過老怪物並不知道,又給顧盼兒寫了信,咬牙切齒地想到,倘若顧盼兒再不回信,那麼就把顧家村變成積尸地,讓她痛苦後悔去。
欲將信丟給飛鷹,卻將飛鷹在空中盤旋著,怎麼都不肯下來,老怪物盯著飛鷹看了一會兒,突然就凌空飛了起來,向村口方向看了去。
看了約麼有一刻鐘的時間,三道影子慢慢出現,其中最為顯眼的莫過于中間那頭大牛。
老怪物看著,唇角微微向上彎起,從半空中降了下來。
只是不到十息的時間又凌空飛了起來,並且向村口方向飛了過去。
「這總算是回到村里了,還真是想念啊!」顧盼兒依舊是躺在牛背上,素面朝天,連看不不曾看顧家村一眼,只是開口嚷嚷,不過也真是聞到了家鄉的味道。
只是少了顧清,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感覺不太自在。
「小盼兒是不是也很想念本尊?」
一道極為輕柔的聲音突然響起,緊接著一道紅影自天空落下,眼瞅著就要砸到顧盼兒的身上,顧盼兒嗷地一聲就從牛背上翻了下去,抱著肚子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我去,你不知道你很沉?差點就讓你給壓放炮了!」顧盼兒現在的肚子可是更大了,四個多月的肚子比人家七個月的肚子還要大,就跟吹氣球似的,沒多久就大了這麼多。
老怪物直接落到牛背上,那一股陰寒之氣刺激得大黑牛直蹦噠,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不過也沒能把老怪物給甩下來。
老怪物一直保持著同一動作與神情,就那麼死死地盯著顧盼兒的肚子看,真的是脹肚了?不,不是脹肚了,本尊的小盼兒是懷孕了。
「不知道初生的嬰兒是什麼味道。」老怪物聲音柔柔地說道。
顧盼兒的眼皮就是一跳,抽搐道︰「到時候生出來讓你聞聞,絕對的女乃香味!」
老怪物︰「……那是什麼味道?」
顧盼兒道︰「回去咱們一塊仙境玩去,你要是給我抓上一頭產女乃的怪獸,我就告訴你這女乃香味是什麼味道。」
老怪物不止一次听到仙境,只是從來都沒有進去過,或者在老怪物的心里,再好看的景色也不如積尸地來得順眼一些。
仍舊是盯著顧盼兒的肚子,面上已經失去笑容,換作一片陰冷。
顧盼兒從來就沒見過老怪物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哪怕是再不高興也頂多是不笑罷了,很有會有這麼冷的表情。看到這樣的老怪物,顧盼兒下意識抱緊了緊肚子,再也沒有了以前那般無畏。
現在的她不是自己一個人,肚子里還有三個,不為自己的小命著想也得為這三個肉蛋著想一下。
「你喝嗎?」。老怪物陰惻惻地問道。
顧盼兒訕訕地說道︰「喝呀!」
老怪物就陰著臉道︰「那本尊就給你抓上一頭。」
顧盼兒驚疑不定地看著老怪物,裝作鎮定的樣子,笑眯眯地點頭︰「好啊!」
對老怪物的心思,顧盼兒過去就不好猜測,現在是更加猜測不到了。
小心注意了老怪物一下,愣是沒瞧出老怪物是什麼心思,不過卻驚訝地發現老怪物‘成熟’了,不再是過去那張雙十歲的臉,而是看起來有二十七八那樣,比起千殤來還多了幾分熟的韻味,只是這韻味比較偏向雌性。
再是成熟也無法改變老怪物那比女人還要女人的相貌,還有那充滿誘惑的各種動作,怎麼看都很娘,卻又娘得讓人生不起厭惡來。
只是毋庸置疑,這個人也讓人喜歡不起來,總結起來還是厭惡的。
一時間又安靜了下來,老怪物依舊盯著顧盼兒的肚子,不知在想著什麼。
楚陌突然開口︰「先回山門再說吧,連日來的趕路,也累了。」
或許是听到楚陌的說話,老怪物雖然依舊沒有收回視線,卻是將伸將想要躲開的顧盼兒給抓了回來,放到牛背上後繼續盯著,嘴里說道︰「本尊等你那麼久,你就打算停在這里不走了?」
顧盼兒被盯得各種發毛,可明顯地自己不是老怪物的對手,若老怪物真要動手的話,自己就算是反抗也沒有用。
一拍**下的大黑牛,低罵了一聲︰「丫的,還不快點走。」
大黑牛一臉無辜,又不是它想要停下來的,總不能主人還在路邊站著,自己卻是撒丫子跑吧?
要真那樣也挺好的,沖進山里頭看看,可老牛是那樣的牛麼?
安知老怪物是怎麼想的,回到山門後顧盼兒又一次從牛背上跳了下來,下意識就想要跑掉,可才走兩步,這第三步才要邁,身後就傳來陰惻惻的聲音。
「小盼兒,你這是想到哪去?」老怪物陰沉著臉。
顧盼兒動作戛然而止,機械地扭頭看向老怪物,訕訕道︰「不是說要到仙境抓怪獸?我這挺累的,打算歇息一下,然後跟你進山啊!」眼珠子一轉,嘿嘿笑道︰「你喝過猴兒酒沒有?我跟你說呀,這猴兒酒可是個好東西來著,特別特別的好喝,像你這樣的,要是喝了絕對能月兌胎換骨,到時候我帶你去找猴兒酒腫麼樣?」
老怪物反應,一言不發地盯著顧盼兒。
顧盼兒想了想,從胯包里取出一個拳頭大的玉瓶子,朝老怪物丟了過去,說道︰「這里面的就是猴兒酒,我也就只剩下這麼二兩純的了。」
老怪物接過玉瓶,打開蓋子聞了聞,仰頭一口喝盡。
「我去,那可是二兩啊!」顧盼兒一臉肉疼,不免就有些後悔︰「我那是給你看看聞聞,不是給你喝呀喂,你賠我酒。」
見顧盼兒是真肉疼,老怪物這臉色突然就好了許多,拋了拋手中的瓶子,轉身離開。
顧盼兒卻突然‘咦’了一聲,發現老怪物耳垂上的耳釘特別的眼熟,這時千殤正好聞信趕來,顧盼兒看向千殤的左耳,這才恍悟。怪不得覺得這耳釘眼熟,原來跟千殤那個是一樣的,只是為何千殤的不見了,老怪物卻戴上了?
千殤看到顧盼兒本是千言萬語,卻見顧盼兒盯著他的耳朵看,這嘴角就是的抽,很是無奈地說道︰「別看了,正如你所想的那樣,那老怪物耳垂上戴著的正是我的,只是……被他搶去了。」
顧盼兒聞言一陣錯愕,扭頭看向離這里不太遠的老怪物,見其神色已經緩和下來,換作一臉妖媚樣,顧盼兒這嘴角就是一抽。
老怪物的心思你別猜,反正猜來猜去也不明白,整就一個怪人。
此時千殤已經注意到顧盼兒的肚子,表情就是一僵,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之後卻是擔心起顧盼兒的身體,說道︰「難為你挺了那麼大的一個肚子,竟然還從京城回來了,先休息去吧,有什麼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說。」
四下看了看,卻是沒有發現顧清,不免有些疑惑。
顧盼兒雖然沒感覺有多累,可感覺到老怪物在一旁虎視眈眈,顧盼兒就渾身不自在了起來,干脆就順著千殤之意,去休息去了。
只是正欲往房間那邊回去,卻讓千殤給擋了下來,只听千殤說道︰「你還是到洞府歇息去吧,你的房間……」看了老怪物一眼,無比抽搐地說道︰「今日三眼毒獸與那人在你房間里打了一架,又變得亂七八糟的了。」
顧盼兒听出一個又字,雖不甚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可著重了一個又字卻能夠證明,這樣的事情絕非第一次發生。
對這房間有多亂,顧盼兒心生好奇,卻沒有刻意去看。
在去洞府的途中,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看一眼自己的房間所在處,頓時這眼角就抽搐了起來。
這可止是亂七八糟,還有人在收拾著就能凌亂成這樣,沒收拾之前又是如何?
「拆房呢不是?」顧盼兒抱著肚子一臉驚訝。
千殤無奈地告訴顧盼兒事實︰「雖不是拆房,卻也差不多了。」
老怪物可是知道顧盼兒有洞府的,只是那洞府除了顧盼兒自己,無人得知那里是怎麼開門的。听到顧盼兒要回洞府休息,老怪物就有心思跟上,但想了想還是先歇歇心,打算等顧盼兒休息夠了再找顧盼兒算賬。
顧盼兒回到顧家村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顧家村,如今顧家村的生活條件不知比過去要好上多少倍,只要不是那狼心狗肺的,都知道要感謝顧盼兒,听到說顧盼兒回來就成群結隊地來看顧盼兒。
可惜恰好踫上顧盼兒去休息,他們都未能見到人,只得先行離去。
張氏等人依舊在秘境里頭忙活著,所以並不知道顧盼兒已經回來,不過安思卻是沒有去山脈里頭,而是一直留在山門當中,听到顧盼兒回來的消息趕緊就跑來找顧盼兒。
又听說顧盼兒是挺著大肚子回來的,這心里頭頓時就激動不已,覺得終于是盼到了這一天。
不過听說就顧盼兒帶著兩個男回來,而顧清卻沒有半個影子時,安思這心里頭就有些不得勁,卻不是怪罪于顧盼兒,而是怪顧清沒有陪著顧盼兒一起回來,又或者把顧盼兒留在京城那里,大不了她到京城去照顧顧盼兒,而不是讓顧盼兒一個大肚婆自己回來。
這麼大的肚子,若是路上發生點什麼事情,那還不得悔死了。
「這是七個月了吧?」安思模著顧盼兒的肚子,一臉的驚喜,不管如何這人都回來了,往後只要小心養胎就行了。
顧盼兒說道︰「四個多月了。」
听聞是四個多月,安思就是一愣,看了看顧盼兒的肚子,又看了看顧盼兒,差點就沒將顧盼兒的衣服擼起來再模模。
「這才四個來月,肚子咋就那麼大了?莫不是你記錯日子了?」安思不解地嘀咕著。
顧盼兒道︰「不會有錯,就是四個多月。」
安思听著顧盼兒一再確定就不說話了,驚疑不定地看著顧盼兒的肚子,只懷了一個的話不會有這麼大的肚子,可倘若懷的是兩個……再看看顧盼兒臉,發現顧盼兒只是臉胖了那麼一點點,但看起來還是很瘦,這麼瘦的一個人,肚子卻是那麼大。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肚子里會不會不止一個?
心里頭猜測著,面上眼巴巴地瞅著顧盼兒,等待顧盼兒的解答。
「雲笙大叔來找你了,你趕緊出去吧,我得休息了。」顧盼兒卻余光瞥見雲笙到來,便趕緊將安思給攆出去,然後將洞府的門關上。
看著緊關著的機關門,安思巴嗒嘴,下意識模了模自己的肚子。
當初懷顧清的時候可沒那麼大的肚子,到快要生的時候才有顧盼兒現在這麼大的一個肚子,難以想像等到顧盼兒快要生的時候,這肚子得多大。
比劃了一下大小,安思這眼皮就是一跳,感覺有些恐怖。
這一胎多個是個喜事,可這懷多了卻是不好生,安思不免就有些擔憂顧盼兒,害怕顧盼兒的身體吃不消。
「安思。」此時雲笙已經到了安思跟前。
安思看著雲笙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說道︰「不是說要走?你這一走就走了半年了,怎麼還不走?」
雲笙說走可不是一次兩次了,那是經常性的,可每次說走都沒有走成。甚至有一次走了兩天,然後又莫名其妙地回來了。
「等將事情弄明白,我自然會走。」雲笙這記憶說沒就沒,自然就想去尋找記憶,雖說沒有了之前的記憶,但替文元飛辦事那一段記憶到底是想了起來,理想當然是認為是文元飛的手下,自是應該回去。
並且雲笙還記得,自己是被綁著強迫治病的,對這些人自然不太信任。
然而安思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雲笙也說不出那是什麼樣感覺,每一次出走都是因為這種感覺,所以才會掉頭回來。
在雲笙看來,自己的蠱雖然被解了,但很有可能又被下了蠱,這蠱很有可能就是眼前這個女人下的。
安思對上雲笙,就是小白花也翻身變成了霸王花,伸手就去推雲笙︰「弄清楚什麼?你趕緊走,回去找你的主人去!你若想走,我安思還能留住你不成?安知你現在這個樣子是誰弄成的,這事你就該問你那主人,留在這里半點用都沒有,你……」
「思兒。」安老蹙眉站在二人身後不遠處。
安思扭頭看過去,見是安老,頓時這女兒家之相就流露出來,略為委屈地說道︰「爹你看這個人,想走又不走的,還埋怨咱們呢。」
雲笙這臉色就不好看起來了,雖然這心里頭是有些埋怨,可也從來就沒有說出來,怎麼到了這女人嘴里頭卻成了這樣。還有這女人丟不丟人,都三十出頭的人了,這屁大點事還找爹,還真是……
可如此瞅著,心里頭的感覺更加怪異,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都要當女乃女乃的人了,還跟個姑娘似的,也不嫌丟人。」雲笙不知怎麼著,就將話給說了出來,見安思因自己的話,立馬就離開了安老的懷抱,這心底下就滿足了,不可謂是不高興。
至于為何雲笙想不清,自然也不去想了,表面上卻是不顯些什麼。
安思也知道自己一把年紀,實不該再向父親撒嬌,可這十多年流落在外,最思念的莫過于是幼時靠在父親的懷里,听著父親與她講故事。這思念久了,不自覺地就做出這樣不合宜的事情來。可最近已經好了許多了,卻仍被雲笙拿來說事,安思就怒了。
「當女乃女乃的又怎麼樣?至少我有爹疼,不跟你有爹跟沒爹似的。」安思瞪了雲笙一眼,話中卻是透露出雲笙的身世。
雲笙听著就皺起了眉頭︰「我有爹?」
安老本欲阻止的,但想了想還是不予理會,本是想來看看顧盼兒的,卻見洞府門關上,安老也就歇了這個心。
再看這又再吵起來的兩個人,安老就嘀咕︰「兩個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見了面就吵,跟小時候也沒差別。」說完就轉身離開,不過離開之前還是瞪了雲笙一眼,顯然之前雲笙那一句話也惹惱了安老。
這小女兒好不容易才找回來,自然少不了親近,被雲笙這麼一說,往後就是親近也不好這麼親近,這沒當過爹的哪里能懂得了當爹的心啊!不過安老也在疑惑,當初雲笙可是被雲族綁回去的,說是要與族中聖女成親。可十多年過去了,雲笙卻出現在這里,真不知是什麼原因了。
或許該拜托 王去查一下?安老琢磨著。
見安老離開,安思也沒有心思留在這里,扭頭就朝山門飯堂那里去,打算讓飯堂那里做多點好吃的,之前大丫就挺能吃的,這會懷了孩子不得更能吃啊!就是不知道大丫懷著的這前三月有沒有犯惡心吃不下飯啥的,還趕了這麼長的一段路,那該有多難受啊。
想到顧盼兒一路上都沒有吃好睡好,安思也顧不上別的,就想給顧盼兒弄點好吃的。
可雲笙卻是賴上了安思,面無表情地跟在安思身後,好久都不吭聲的。
安思也將雲笙當成是透明的,她雖然不會做好吃的,可這腦子會記東西,顧盼兒喜歡吃的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時不時指點一下。
雲笙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安思說話,終于是忍不住開口︰「剛听你說起我的事,似乎你對我了解挺多的,說說?」
安思道︰「你不是挺利害?自己查去。」
雲笙點頭︰「所以我查到你這里來了。」
「……」安思手里還抓著瓢子,听到雲笙的話差點就沒忍住一瓢子拍了過去,瞪了雲笙一眼,說道︰「對你我可不了解,開始誰都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冒出來了,之後就成了平南第一公子。然而沒多久,你族中來人,將你給綁了回去,讓你跟族中聖女成親,前後就認識你三年的時間,之後的事除了你自己,估計就沒人知道了。」
安思沒有說的是,雲笙被抓走那日,正是她被文元飛強迫那日。那日她正在亭中等待雲笙,卻不料等來的不是雲笙,而是文元飛。
安知她當時有多麼的傷心,直到前不久雲笙出現,安思才知道當時雲笙被抓走一事,也知當時初怪雲笙。可那樣又如何,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從那之後她已經嫁給了文元飛,這心里面就只能裝下文元飛一個。
就是現在想起來,心里頭依舊不舒服,然而安思也不認為自己與雲笙還會有什麼結果。盡管安思沒有再回將軍府的意思,可在心里頭還是認為自己是文元飛的人,除此以外就不能再接受他人。
否則安思這麼多年來,又豈會獨身一人,早在生活艱難的時候,為了顧清也要尋一個好人家嫁了,給予顧清安定富足的生活。
以安思的美貌,那樣的條件輕易就能達到。
「想來你當時應該跟那聖女成了親,孩子估計跟清哥兒差不多大才是。」安思腦子里琢磨著的事情不經意就說了出來,緊接著又說道︰「就是不知道你是怎麼個回事,竟然還跑到文元飛手下辦事。」
雲笙這才想起安思是文元飛小妾之事,而他現在傷勢已好,理應將安思送回將軍府去的,可雲笙也不知為何,多次想要動手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而听安思如此一說,雲笙這心頭就產生了懷疑,又再詢問了幾件事,雲笙就徹底地沉默了下去。
不過沉默歸沉默,雲笙還是跟在安思身後,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雲笙不是傻子,相反雲笙很聰明,否則也擔不起平南第一公子之稱。听到安思的說話之後就產生了懷疑。照安思所說,自己這個第一公子不應跟文元飛有所牽扯,除非這里面還有他所不知道,或者是安思還有所隱瞞。
但從中基本上可以確認,自己就算與文元飛之間有牽扯,那也不該是文元飛的手下。
雲族是一個大族,一個不在大楚皇朝管轄之下的大族,族長就是這個雲族的首領,身為族長之子不該去當他人一個不起眼的手下,除非腦子被驢踢了。
彈了彈腦袋,腦子沒被驢踢,倒是進了蠱。
還有一點雲笙想不明白,自打將安思還活著的消息傳給文元飛之後,文元飛就多次勒令他回去,不許再留在山門這里,在他說被限制自由無法離開的時候,又讓他想方設法帶著安思離開,說安思應該會幫他。
這事文元飛也太過急切了一些,再加上安老與安思似乎對他熟悉無比,並且對他並不怎麼設防,這才讓雲笙起了疑心。
現在再听安思如此一說,雲笙就更加懷疑了。
曾經的第一公子,不好好地做這第一公子,又或者回族去當族長,在外做別人一個不起眼的手下?腦子可不止是被驢踢了那麼嚴重。
盯著安思看了許久,突然就開口︰「我與你是什麼關系?」
正忙碌中的安思就是一僵,頓了頓才說道︰「我跟你沒半點關系。」
雲笙心思細密,自然將安思的不自然看在眼中,心中已經肯定安思與自己的關系不同尋常,加上雲老的時不時表現出來的愛惜,雲笙心頭就肯定就算不是與安思關系不淺,那與安老的關系也應很近才是。
「你撒謊。」雲笙直接了當地說出來。
安思可不是個會善于撒謊的人,雖然在雲笙面前向來比較尖銳,可面對著雲笙後面說的這三個字,安思卻是無言以對,整個人沉默了下來。之後安思如同無事似的,繼續忙活著自己的事情,不打算再與雲笙說話。
見著如此的安思,雲笙心頭突然就生起一個奇怪的想法,不過這想法剛生起來就被雲笙掐滅,認為自己不是那樣的人。
這想法說實話有些丟人,也怪不得雲笙要掐滅它。
便是安思嫁給文元飛之後,雲笙就與安思認識,並且發展為情人關系……
如此不符合道德的行為,雲笙不止覺得自己不會生起,更不認為安思會是那樣的人,因此而覺得十分不合理,所以念頭剛一生起就被掐滅。
「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跟我說出實情。」雲笙說完這一句話後,轉身就離開了大飯堂這里,打算找安老下棋去。
如今的雲笙已經有了自由,卻沒有听從雲元飛命令離開這里,至于是出于何種心思,估計只有雲笙自己才知道。
直到雲笙離開,安思這才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愁思。
那樣的事情已經成為了過去,又豈能再提起,好一會兒之後安思的心境才歸于平靜,又再忙碌起顧盼兒的事情來。對于現在的安思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兒子與兒媳婦,如今兒媳婦已經懷上孩子,那麼兒媳婦就比兒子還要重要。
再加上顧清這一次不知什麼原因沒有回來,這讓安思產生了不滿,對于安思來說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如顧盼兒重要,顧清不該逗留在京城不回來,反而讓顧盼兒大著肚子一個人回來。
雖然信得過楚陌與司情,可到底不是兒子,這心里面自然不得勁。
顧盼兒這一路上基本上是躺著回來的,根本就算不上累,躲到洞府里面不過是想要看看藏在泉水中的火髓有什麼變化,上面還有著好幾朵火蓮呢。
觀察了一番,發現這火髓似乎變大了一點,這火蓮也長了一點點。
這讓顧盼兒十分驚訝,因為按正常速度來說,它們不應該有所變化才是。這時顧盼兒又十分驚訝地發現,洞府內的靈氣充足了許多,這又是何原因?
顧盼兒盯著火髓看了一會兒,不能確定是不是火髓與之產生了反應,從而相輔相成。在將這火髓抓回來之前,這火髓似乎已經產生了靈智,雖然有靈智的一部份跑了,可剩下的仍舊有很大的幾率產生靈智。
一旦產生靈智,它的成長速度就會加快……
一直盯著火髓看了一會兒,顧盼兒忍不住將龍涎液拿出一瓶來,朝火髓滴了下去。
第一滴的時候,火髓並沒有起什麼反應,顧盼兒猶豫了一下,又再滴下第二滴,第三滴……直到滴下第九滴的時候,火髓才起了反應,如同一個十分貪婪的孩子,一下子就將九滴龍涎液給包裹了去,之後又歸于沉靜。
盡管火髓恢復了原樣,可顧盼兒卻感覺到了不同,之前雖然覺得有些怪異,但並沒有察覺出有什麼不對。現在卻有種怪異的感覺,似乎火髓中有一雙眼楮,正盯著她手中的瓶子,表現出了一股渴望。
這種感覺並不明顯,顧盼兒也基本上靠著感覺去猜測,下意識又滴了一滴下去,火髓立馬就有了反應,再一次將龍涎液給包裹了起來。
「龍涎液雖多,可山門中的弟子不少,分到他們的手上也沒有多少。你卻是個大胃王,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麼用,給你會不會太浪費了點?」顧盼兒拿著瓶子自言自語,並且緩緩將瓶子蓋上。
火髓似乎有些著急,可除了動了動以外,就沒有半點反應。
顧盼兒看了一眼,之後便沒有再理會,起身回到玉石床上,躺下去盤腿修煉了起來,這一路上雖然能夠好好休息,卻是不能好好修煉,這讓顧盼兒很不習慣,下意識就想要修煉。
之前的自言自語,于顧盼兒來說,可不是說說而已。
在顧盼兒看來,這火髓成長太慢,就算把龍涎液都給了它,也不見得它能夠成長多少,如此還不如將龍涎液留下,分發給山門弟子使用,按照貢獻來分派。
修煉中的顧盼兒明顯感覺到洞府中的靈氣比她離開之前要多上一些,不過想到靈脈是會成長的,甚至有可能產生靈智。忘了從哪里看到的,前人推測,靈脈一旦產生靈智,那就很有可能會變成龍脈,而靈脈產生靈智,也需要機緣。
機緣好的,哪怕是一條小小的靈脈,也很有可能會直接產生靈智。
只是顧盼兒連靈脈所在之地都不能確定,就無從確定靈脈是不是變大了,至于產生靈智一事,顧盼兒是不會去想,必竟機會太過渺茫。
顧盼兒卻是不知,因為火髓的原因,靈脈已經產生了變異,雖不曾生出靈智來。但就如顧盼兒所猜測的一樣,機緣巧合之下,比起其它的靈脈,更容易生出靈智來。
或許這龍涎液就是它的機緣也說不定!
不過這龍涎液是不是靈脈的機緣且不知,是火髓的機緣卻是肯定的,本身這塊火髓就產生過靈智,再加上這里有一條靈脈,相互溫養之下,火髓的靈智就在孕育當中,眼看著就要破卵而去。
原本沒有龍涎液的話,可能需要千百年才可以,可有了龍涎液火髓就起了變化,自主地吸收起來,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靈智就會誕生。一旦火髓產生了靈智,那麼與之相輔相成的靈脈也很有可能孕育中靈智。
只是這一切都顯得太過玄幻了一點,顧盼兒根本就不往這一方面去猜測。
就算要給這火髓龍涎液,那也得等千殤等人用過才行。
顧盼兒是中午的時候回到村里的,在洞府內休息了半天之後,這天色也快要暗下來,剛打開門走出去就遇到等在那里的安思。
見到顧盼兒出來,安思這眼楮就是一亮,說道︰「大丫你可算出來了,休息了一個下午感覺如何?還累不累?先去吃飯如何,等吃完飯你再休息,你這大肚子可要小心了別餓著了……」
安思用著柔柔的聲音叨叨絮絮,听在耳中卻不覺得討厭,相反听著這好听的聲音,還感覺極為舒服,就是顧盼兒听著也不嫌煩。
「我倒真是餓了。」顧盼兒模了模大肚子微微一笑,挺著這麼大的肚子,總是怎麼吃都嫌吃不夠。況且這一路上楚陌雖然有想辦法給她添加新鮮食物,讓司情來做,可總有鳥不拉屎的地方,並且司情的手藝也著實不怎麼樣,所以一路上吃得不怎麼好。
顧盼兒現在是真的無比懷念好吃分量又足的大鍋肉,理所當然地,這肉若是怪獸肉,那就最好不過了。
不過這似乎有些困難,不免就有些可惜,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然而等顧盼兒將一塊肉夾進嘴里的時候卻發現,這竟然是怪獸肉,而且吃起來味道相當不錯,問起安思的時候才知道,這是 王讓人從山脈里送出來的,就連素菜也是從仙境里出來的,說是等她回來後吃。
顧盼兒先是訝然,之後又沉寂了下去,自己回來的消息想必 王早就知道,只是沒有告訴這些人罷了。
只是這一頓好菜好肉顧盼兒到底是沒能吃消停,吃不到三口眼前就是一晃,緊接著這眼珠子就紅了起來,這是被紅色給襯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