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睜眼看著自己于夢中的一言一行,面上難掩詫異。
那閨房分明是她熟悉的閨房,那人那眉眼那臉上決絕的神情亦像自己,那兩個丫頭亦是采青和采藍,只是如何竟是「珍珠、翡翠」這兩個名字。
珍珠、翡翠是母親身邊的大丫頭。
翡翠還因心懷不軌被趕出府去。
至于祖母,還有二嬸蘇這里則顯得頗為怪異,對了,佟雪忽然想起哪里不對勁起來,她何時多了一個堂妹?
佟雪覺得這個夢境甚是怪異,夢中所發生的的事,與前世亦對不上。
然她作為局外人,不管心中作何感想,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夢繼續往下進行下去。
佟雪看著主僕三人同時陷入沉默,而後夢中的「自己」一錘定音道︰「你們誰都不許做傻事,都給我好好活著!」
語畢∼,她便起身走到淨房將臉洗淨。
將將出來,房門便被人從外間推開,何之洲手提食盒,與夢中佟雪微冷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娘子就算再等不及,也該讓為夫來揭蓋頭才是。」何之洲嘴角含笑,看著佟雪,一臉溫柔。
佟雪扯了扯嘴角,向兩個丫頭示意。
珍珠和翡翠屈膝向何之洲行了一禮,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佟雪徑自走到桌前,拿起筷子,看著滿桌的佳肴,夾了顆珍珠糯米丸子放入嘴里。
何之洲在她身旁坐下,長臂一伸。將她撈進懷里,語氣寵溺道︰「可是餓壞了?」說完,垂下頭,微涼的唇擦過她的臉頰,聲音繾綣道︰「我總算把你娶回了家。」
佟雪忍住心頭泛起的惡心,放下筷子,兩手勾著何之洲的脖子,吻了上去。
何之洲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一雙風`流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很快便反客為主。在她嘴中攻城略地。
佟雪眼角眉梢亦染上一層迷離的笑意。微揚著頭,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一雙靈巧的手,在他身上四處煽風點火,不會一會兒便將大紅的新郎喜服月兌了下來。
一吻完畢。何之洲捉住她的雙手。頭抵著她的額頭。低聲喘息,「這事還是為夫主動比較好。」
佟雪粉面帶笑,伸出粉女敕的舌頭。微微翹起,像只調皮的小老鼠,舌忝了他鼻尖一下。
那雙如冰雪般清冷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那模樣,實在太勾人。
何之洲再忍不住,打橫將人抱起,大步往床榻間走去。
佟雪被大力拋到了床上。
何之洲眸中目光暗沉,如弒殺的獵豹盯著到手的獵物。
「你打算日後都不開口和我說一句話?」就在佟雪以為他要欺身而上時,他卻忽然開口了。
佟雪坐起身,雙手撫上他的胸膛,雙唇吻上他鼓動的喉結。
那一下的刺激幾乎是致命的。
何之洲猛地攢緊身下人的胳膊,啞聲道︰「阿錦,不管你信不信,日後我會待你好的。」
佟雪冷笑,吻上他的鎖骨,並用牙輕輕啃咬。
何之洲悶哼一聲,動手解著她的衣裳。
他動作凌亂中帶著急切,似和佟雪較著勁般,不一會兒,搶在她之前,將她貼身的衣物除去。
何之洲抓住佟雪的手,輕笑道︰「不能我一個人舒服,接下來該輪到我好生服侍娘子了。」
佟雪便躺平身子,閉上眼,任由他的吻貼了上來。
何之洲卻用力咬了她的唇一下,迫她睜開雙眼。
如火的唇舌先是在她嘴中一番攪動,而後轉至冰涼的耳垂,輕吸慢啜。
佟雪眸光迷離,兩手撫上他的背,雜亂無章地撫模著。
何之洲極為享受身下的女子因自己而亂了陣腳的反應,吻痕一路蜿蜒向下。
而此時,佟雪的右手也恰好溫柔地撫上何之洲後脖頸某處。
銀光一閃,佟雪一手攬著男人的脖子,一手將一枚細若發絲的銀針插入他後頸。
那一處穴位,她對著人偶扎了千百次,此刻面對一個大活人,心中已無半絲波動。
轉瞬之間,塵埃落定。
佟雪雙目失了會兒神,用力將身上已無生息的人推開。
她套上雪白的中衣,往桌上燃著的燭台走去。
長發如瀑在她身後撲散開來,她容顏清冷,卻笑靨如花。
佟雪眼睜睜看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走到桌前,彎腰拿起酒壺,轉回床前,將壺中酒液盡數灑到錦帳間,而火燭後將兩根燃燒的龍鳳燭往床榻間一丟。
大火迅速蔓延開來,眨眼間便沖到了房梁!
佟雪尋了個離床最遠的角落,抱膝而坐,靜等被火舌吞噬的那一刻。
她竟是抱了與何之洲同歸于盡的心思!
「快起來,打開門,沖出去,跑啊!你這個傻子,快跑!」佟雪忍不出聲,對抱膝坐在門口,垂頭埋在臂彎間的自己大吼道。
不管出了何事,都不該這般輕易了結自己的性命!
然而夢境中的自己渾然不覺,就那般枯坐在地,等待著被火舌吞沒的那刻。
「跑呀!快跑!」佟雪大叫著,猛地自黑暗中睜開了眼。
「姑娘!」在外間守夜的采藍听到動靜,忙不迭舉著燈盞入內查看。
佟雪借著昏黃的燈光,掃了一眼熟悉的內室,聲音嘶啞地喚道︰「采藍?」
「姑娘?奴婢在!您莫怕,可是被夢魘住了?那不是真的,您莫怕!」采藍舉著燈走近了些。
腕上微微有些發熱,佟雪低頭,發現那串珠周身縈繞著一圈瑩潤的光,正在緩慢變暗。
她低頭看著最後一抹光亮自珠串消散,看著它恢復如初的模樣,忽然仰起頭,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定遠侯府客房里,何之洲自噩夢中驚醒,右手情不自禁地撫上自己的後脖頸某處。
他揉了揉隱隱發痛的脖子,起身點亮桌上的燈盞。
他愣了會兒神,仔細觀察著房間里的陳設,發現與夢中,自己初入定遠侯府時居住的地方陳設一模一樣!
他揉了揉發疼的額角,嘴角噙著一抹自嘲的笑。
「一個小學還沒畢業的小姑娘,怎麼到了夢中,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他喃喃自語著,倒了杯涼茶灌入肚中。
「真是見了鬼了,白天里剛平白無故被送上一個老婆,晚上就夢見洞`房花`燭夜謀殺親夫,老兄,你也真夠背的,人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卻是直接搭進去一條命呀!」
何之洲,插著茶碗,宛如獨酌般,對著窗外漆黑的夜色感嘆道。(未完待續……)
PS︰覺得上一章略有些離譜,對不上的親,看了這章應該就對上了。至于為什麼女主的夢和現實有出入,嗯,這個問題,留待以後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