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林家兩父子因涉嫌重大違紀被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一審判決結果下達當日,電視網絡同步直播,林夫人江氏在醫院病房因突發腦溢血被送進手術室,就再也沒有出來。
九月初,因錢淑兒這個有力人證,法院正式判處林曉薇雇凶殺人罪名成立,判有期徒刑五年零八個月;兩天之後林家母女洗黑錢一案在社會媒體的監督旁听之下,于京都第一中級法院開庭審理,因涉及金額多達上億,林曉薇被判處無期徒刑;兩罪並罰,這輩子都只能在監獄中度過。
同一時間,唐禹謨案件提審,相比林家其他人,唐禹謨所犯之事簡直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行賄受賄不說,還利用職務之便,在軍需供給中摻假,為了試驗新藥,不惜草菅人命!
這個案子因涉及醫療糾紛,以及軍隊安全,茲事體大,不僅社會∼關注,就連國防部也盯著,唐禹謨被判死刑!
三十多條人命,外加軍隊潛在隱患,他的結局,多數人已經猜到,並未震驚,死亡注定是他最後的結局!
此時,一輛通體漆黑的加長林肯正停在重刑犯監區外, 亮的車身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亮光,二審判決下達之前,唐禹謨暫時被關押在此,如果維持原判,那他將被移送死刑犯監區,到那時,想要探監,難如登天。
夜辜星和劉馨婷坐在車內,兩相無言。
「十二,其實你沒必要……」
劉馨婷卻拍拍她的手,「放心,我不會有事。只是想,替死去的孩子,來送他親生父親最後一程。」
「你明明不想見他,為什麼要勉強自己?」
「勉強?不不不……我已經勉強了自己整整七年,逃避了無數個日日夜夜,我已經不想再這樣惡性循環,所以,我今天來是為曾經畫上句號。以後,再也沒有唐禹謨,沒有七年前,我會過得很好……」
夜辜星審視著她,卻望進對方一派安詳的眸中,或許,一直以來,都是她小看了夜十二。
「好,我在車上等你。」
劉馨婷出來得很快,十五分鐘,不多不少,剛剛好。沉重的監獄大門,在她身後緩緩闔上,陽光正好,卻難以驅散這一小方天地間沉邃的陰霾,那是由腐朽和罪惡堆砌的陰影,而劉馨婷卻目不斜視,邁步而過,終究,披上一身金色暖輝。
夜辜星打開車門,迎接她,笑道︰「歡迎回來。」
劉馨婷釋然一笑,「是啊……終于,回來了。幸好,你們都在……」
黑色林肯如來時般,悄無聲息離去,而這十五分鐘究竟發生了什麼,恐怕,也只有劉馨婷一個人知道。
林家垮台,連根拔起,颶風席卷了整整半個月,隨著相關部門高效率的審查判刑,風暴已逐漸停歇,民憤得平,民心所歸,日子似乎又回到了風平浪靜的狀態,但安秦兩家的爭斗卻並未就此罷手,其中暗藏的洶涌,卻非一般群眾階層觸目所及。
安家勢大,加之安雋煌手段鐵血,一出手,秦家便傷亡慘重,勉強抵抗了三個月,如今,早已是強弩之末,敗北已成既定結局!
紀家和江家明哲保身,作壁上觀,冷眼相看兩虎之爭,好坐收漁利,豈知看戲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就在秦家節節敗退,無力招架之際,所有人都以為安家會趁此機會,將秦家一舉殲滅,連根拔起,就像對待林家那樣,秋風掃落葉般無情。
可是令人大跌眼鏡的一幕發生了!安家竟然及時收手,給了秦家一條活路!
紀家、江家目瞪口呆。本以為秦家完蛋,京都四大家族將重新洗牌,屆時,秦家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將任人宰割!
誰也沒想到,安雋煌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說不打就不打,給對方留了口氣。須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更何況是家底雄厚、顯赫一時的秦家?!
只要給秦家喘息的機會,秦家必定能夠東山再起,雖然實力不比從前,但也不可小覷。
有道是,人有劣根性,欺善怕惡。已經在安家手上吃過虧的秦家斷然不會再傻到用胳膊去絆大腿,用雞蛋去踫石頭,所以安家大可高枕無憂,因為實力不可撼動!
經此一役,秦家損掉的人脈,失掉的地盤不少,首當其沖不是報仇雪恨,而是如何重回巔峰。
招兵買馬,玩弄權術,以求利益最大化成為必然,安家惹不起,那遭殃的,就只能是紀家和江家!
在安秦兩家點燃對抗硝煙,爭斗如火如荼的時候,紀家和江家沒少在其中渾水模魚,彼時,秦家忙著對抗安家,無暇顧及,如今,爭斗停歇,勢必要對紀江兩家發難!
如此一來,安家倒成了看戲的!
權謀之術,當真妙不可言!
紀家書房,紀剛已然焦頭爛額,煩不勝煩。
紀修宸垂眸而立,不明所想。
兩人各有思量,心下早已百轉千回。
終于,還是紀剛先開了口︰「這件事來得太突然,原以為秦家必亡,沒想到煌兒卻毫無預兆收手……」
紀修宸冷淡抬眸,「叔父不覺得,這件事處處透著詭異?」這詭異出自誰手,紀剛或許不知,但紀修宸卻心知肚明。
不久之前,他還親自見過那人,好一個「自己掏錢買鑽石」的女人!當真是,心狠手辣,卻又不得不佩服她,算無遺策!
紀剛沉思半晌,眉心一皺︰「仔細想來,這件事完全不像煌兒的作風。」
安雋煌強勢霸道,冷心冷情,素來以手段鐵血、殺伐果決聞名,這樣的人,不會容忍任何潛在威脅,斬草除根是必然!
當初,紀剛也是抓住這點,信誓旦旦認為秦家必亡,這才敢明目張膽撬秦家牆角,如今,卻是引火燒身,徒惹麻煩。一旦秦家重振,勢必會向紀家尋仇,而江家也逃不了干系……
紀修宸疏淡一笑,輕嗤︰「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紀剛心頭一哽,氣得兩眼發愣︰「你!孽子!孽子!」
紀修宸眸光一黯,語氣涼薄,「叔父,恐怕還沒有資格跟我說這兩個字吧?」
「我是你老子!」
「我的父親叫紀創,不叫紀剛。」一字一頓,紀修宸眼中神色已全然冷卻。
紀剛頹然垂首,略顯斑白的兩鬢在燈光映照下愈發明顯,「修宸,不管你認不認,你身上都流著我紀剛的血!這是事實!你再不願意,也無法改變!」
摔門的聲音乍響,紀剛渾身一震,憤怒的眼神霎時化作一片哀,喃喃出聲︰「小慧,這是你給我的懲罰,對嗎?原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紀修宸再次登門,倒是出乎夜辜星的預料。
彼時,她正窩在書房里的組合沙發上,抱著一本《粒子物理》,旁邊還放了一本《原子核物理》,沒辦法,還有三天開學,補考迫在眉睫,她只能臨時抱佛腳。
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安雋煌則是坐在書桌後的黑色大椅之上,翻看文件,而後落筆簽名。
林家垮台,秦家的事情也告一段落,總算不再那麼忙,安雋煌現在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家里,陪老婆,逗孩子。
總算翻完最後一頁,夜辜星伸了個懶腰,隨著她的動作,一截白皙的腰肢難免露出,原本埋首文件的男人驟然抬頭,眼放狼光。
夜辜星暗道不妙,趕緊收回手,攏了攏衣服。
男人卻風一般蹭到她身邊,上下其手。
夜辜星輕咳兩聲,耳根隱隱紅暈,伸手推了推他,「你還真是無孔不入!」見著油花花,就想到吃肉,舉一反三的能力,堪稱無敵加無恥!
安雋煌動作一頓,目光鎖定某處,邪笑勾唇,附和道︰「確實是,無孔,不入。」
夜辜星雙腿一並,順勢給了他一腳,「禽獸!」
安雋煌卻將她腳腕一把扣住,另一只手竟沿著女人小腿,順勢向上,夜辜星今天穿了一條碎花熱褲,很隨意的打扮,此刻倒是便宜了男人。
夜辜星抓起一本書就往那狼爪上拍,提醒道︰「這里是書房!」
而且,沒鎖門,下一秒或許就有人推門而入!
安雋煌卻驟然起身,將女人打橫抱起,眸光深邃,音色沉毅︰「我們回臥室。」
夜辜星掙扎︰「你你你……這是白日宣yin!傷風敗俗!」
「可是,我很飽,也不冷。」
「啊?」這話接得毫無厘頭,夜辜星思維卡殼,這到底什麼跟什麼呀!
「飽暖思yin欲。」
夜辜星啞然失笑,這廝居然用古人的話來堵她!
「誒!你急什麼?!秦家的事,處理完了?」夜辜星伸手勾住男人脖頸,側頭看他。
「沒有。」
「那你還有心情做那檔子事?!」
「做了才有效率。」
夜辜星白了他一眼,眸光微動,「煌,你說,我現在是不是成妲己了?」
男人眉心一擰,「什麼意思?」
女人紅唇輕啟︰「狐媚惑主。」
安雋煌眼底黑光涌動,「那我不介意你再狐媚一點……」
頓時引來女子嬌笑一片,男人呼吸卻愈漸沉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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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點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