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克麗絲蒂紐約拍賣公司NY拍賣廳!能夠請到眾位來賓,我公司深感榮幸,希望各位趁興而來,盡興而歸!」
司儀洋洋灑灑說了大堆,下座眾人也很給面子拍手鼓掌。
「正如大家所見,二樓兩處包間,同時亮燈,相信大家已經有所猜測,今日,安家和艾維斯家族兩位英才卓絕的掌權者同時蒞臨,克麗絲蒂不勝榮幸!」
重磅炸彈投下,人群瞬間沸騰——
「原來,真的是他倆!都說,王不見王,這一出是要鬧哪樣?」
「是啊!這兩人很少同時露面,莫非拍賣會上有什麼稀世珍寶,引得兩位競相折腰?」
「我參加過不下百次拍賣,還是第一次看見左右包間同時啟用……」
「兩虎相爭,有好戲看!」
司儀見火候差W@不多,遂舉起話筒,再次開口,「想必大家都對本次拍賣物品相當好奇,廢話不多說,下面,我宣布克麗絲蒂白金級第一千六百八十二場拍賣會——正、式、開、始!」
抑揚頓挫的交響樂聲驟起,五秒鐘後,戛然而止,全場燈光倏然熄滅,只有拍賣台上一盞孤燈還在散發著光和熱。
「有請第一件拍賣品——」
司儀的聲音在不知名的角落響起,通過話筒,傳遍場內每一個角落,鑽進每一個人耳中。
只見旗袍及踝的女郎,疏著端莊沉穩的盤發,捧著托盤,緩步走來,而後止步,盈盈立于台中央,目不斜視,笑弧完美。
眾人紛紛將目光集中在那托盤之上,無奈離得太遠,物件太小,看得不甚清晰。
與此同時,天花板上的3D投影儀開始運轉,將托盤中物什放大,自動拆分細節,最後悉數投影到後方液晶屏幕之上。
「Chalcedony(玉髓)是人類歷史上最古老的玉石品種之一。早在五千年前,就已經作為飾物出現,歷代綿綿不絕。其中,Carnelian作為宗教色彩極其濃郁的寶石,被人們廣為接受。其質地細膩,色澤純正硬度較大,輕輕敲擊其聲清脆悠揚。名字來源于拉丁語‘carne’(血肉),寓意其耀眼的桔紅顏色,華夏人稱之為——紅玉髓,或血玉髓!」
眾人凝神細听。
一塊玉髓,不比翡翠珍貴,也難比鑽石耀眼,價格相對平價,按理說,這種東西不應該出現在如此高規格的拍賣現場。
除非,這塊玉髓大有來歷,已經超過了物體本身的固有價值,而被賦予更高意義上的收藏價值。
夜辜星伸長脖頸,男人扶著她的腰,朝那拍賣台上看去。
「相傳,阿拉伯帝國王者穆罕默德的玉璽就是一枚銀環瓖邊的陰雕紅玉髓!而眼前這顆紅玉髓,便是穆罕默德墓中所掘!底價三百萬美金,每次叫價不低于三十萬。」
「競價——開始!」
二樓包間,競價燈閃,夜辜星率先舉牌。
安雋煌滿臉縱容,從身後環住女人縴腰,下頜抵著肩窩,「你喜歡?」
「玉璽配王者,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男人微怔,淺淺笑開,「喜歡。」
你送的,都喜歡。
見二樓包間有所動作,台下眾人都紛紛歇了心思,誰敢跟安家家主搶東西?
除非活膩歪了。
玉璽這東西,不是人人都能揣在兜里的!
就算勉強捂在懷里,也不會長久。
細胳膊細腿兒,就別想著肩扛手提,到時,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再者,玉髓這種東西,本身收藏價值不高,除去本身歷史積澱和寓意,還比不上收藏一套翡翠老坑玻璃種來得劃算。
著實有些雞肋。
遂無人再舉牌叫價。
這些人不敢,不代表所有人不敢,左邊包間那位就是個例外。
「四百萬。」紅燈亮,清亮的女嗓開口抬價,斯莉芙無疑。
「六百萬……英鎊。」夜辜星隨口一叫,漫不經心的態度,仿佛這不是錢,而是隨手可得的餐巾紙。
眾人唏噓。
「七百萬。」不緊不慢,不急不躁。
一時間,勝負難猜,高下難辨。
「一千萬。」省去了單位,從既定的美元,過渡到英鎊,瞬間就是呈倍數增長的趨勢。
「一千一百萬。」斯莉芙聲音微沉。
兩位王者在場,而玉璽卻只有一枚!
夜辜星是鐵了心要拿到這東西,錢多錢少無所謂,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
暗夜會和夜社每年盈利如果能夠搬上台面,分分鐘擠進世界五百強。
而孫毅負責的宏夜公司,如今已成長為同行業中的龍頭,每年盈利都是用「億」計數。
值得一提的是,位于南方A市的軍工廠,每月盈利就能高達八位數!
更不用說娛樂產業、碼頭漕運、金融投資、外債借記等各方面收入源頭。
總之,夜辜星是富婆,或者說,夜少是鑽石王老五!
她買件兒禮物送給自己男人咋啦?
神擋殺神,魔阻弒魔!
別說King•Ives跟她有仇,就算沒仇,她看上的東西,也斷然沒有拱手相讓的道理!
「兩千萬!」夜辜星已經沒有耐心再和那人周旋,顯然打算速戰速決,直接從一千一百萬跳到了兩千萬。
眾人唏噓不已,什麼是有錢人,瞧見沒,這就是!
王者高坐釣魚台,讓各自的女人去爭去搶,顯然,安家這位更勝一籌,隨口抬價,那叫一個灑月兌。
一件底價三百萬美元的東西,瞬間被叫到兩千萬英鎊,翻了整整十倍不止。
「三……」斯莉芙正欲開口,卻在下一秒被人打斷——
「棄。」一個字,意思簡潔明了。
「可是主人,她……」
鷹眸一凜,「我說,棄。」
斯莉芙低下頭,熊熊熾烈的好勝心如同被一盆涼水澆下,瞬間熄滅,只余裊裊升騰的呲呲白煙。
「兩千萬英鎊一次,兩千萬英鎊兩次,兩千萬英鎊三次!」
——
一錘定音。
「銀環瓖邊陰雕紅玉髓玉璽由二樓右側包間,安家家主拍得!」
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斯莉芙緊咬下唇,眼底掠過一抹不甘。
男人開口,音調寡淡,「意氣之爭,不可取。」
斯莉芙微愕,眼中閃過喜色,主人這是在……安慰自己?
這個認知讓她瞬間陷入無比的甜蜜和欣喜,一旁高壯的男人看了她一眼,眸光深邃。
「Zark,去查一下安雋煌包間里的女人是誰。」
高壯男人領命而去。
右側包間。
應侍端著托盤,低眉頷首,躬身而入。
「這是您剛才競拍所得,請驗收。」
直接忽視掉應侍遞來的白手套,夜辜星直接伸手把那塊雕刻精致的紅玉髓撈進掌心,遞到男人面前,「送你。」
安雋煌接過,在女人額際輕柔印下一吻,「謝謝。」
夜辜星挑眉,吧唧一口回親,頗為豪氣地單手圈住男人脖頸,哥倆好的模樣——
「不客氣。」
「咳咳……」應侍的下巴快戳破胸膛,低眉斂目,非禮不視。
「請問您是刷卡,還是支票?」
夜辜星遞上早就準備好的兩千萬支票,開具人一欄,「Athena•Ye」的簽名流暢飛舞,煞是好看。
「好的。」應侍退下。
安雋煌見人離開,反手一拉,嬌妻入懷。
「唔……」
夜辜星被男人吻得幾近窒息,半晌,才得以呼吸新鮮空氣。
粉面含春,雙眸朦朧,女人如同熟透的蜜桃,嬌艷可口,恨不得就這樣吞進肚子里,融進骨血中。
夜辜星瞋了他一眼,眸光如水,婉轉生姿——
「送件小禮物,至于高興成這樣?」
她瞥向男人某個部位,暗自咋舌。
「至于。」男人一本正經。
自家媳婦兒時刻惦記著自己,他能不高興。
夜辜星一時心酸,細細想來,一直都是安雋煌替她安排好一切,每一季的衣服、沒到一個地方的住處,男人都替她想得無比周全。
經常項鏈、戒指、翡翠、珠寶往她面前遞。
可反觀自己,除了親自動手替他選幾件衣服之外,就沒花過其他什麼心思。
一時慚愧。
「男人,以後我會對你好的!」屬于公子夜的霸道宣誓。
安雋煌一怔,「好。」
心里甜絲絲,出了蜜。
……
「查到了?」
Zark拿著那張夜辜星親筆簽下的支票,遞到主人面前,「是安雋煌和他妻子。」
幽紫色瞳眸陡然一深,「那個女人……」男人摩挲著下巴,似在回想什麼。
倏爾,邪氣笑開。
「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
斯莉芙見主人一臉興味,捏著支票的指尖無意識摩挲在簽名處,秀眉一蹙,心里閃過一抹極其怪異的感覺。
反正,就是不舒服。
甚至,有種說不出的厭惡。
這樣的感覺,竟讓她有種恐慌的錯覺。
是錯覺嗎?
應該是吧。
「主人,您看要不要讓人把那個女人……」眼中狠色一閃而過,女人比出一個割喉的姿勢。
男人眸光一厲,「誰給你的膽子,自作主張!」
斯莉芙將頭埋得更低,全身輕顫。
咬了咬下唇,終究沒忍住。
「是那個女人故意抬價,跟我們爭搶玉璽,那樣尊貴的東西本該屬于您!」
如果不是半路殺出來那個女人,她就可以拿下玉璽,獻給她心目中的王者!
「那個女人,她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