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被推開的瞬間,安雋煌剛好結束通話。
放下手機,一切,了然于心。
啪——
一個牛皮文件袋被來人拍在辦公桌上,下一秒,茶花清香撲面而來。
「這就是你的交待?」女人一雙清泠黑瞳染上翻飛怒火,咬牙切齒。
目光掠過,依稀可見散開的袋口,幾張白色A4紙交疊,鉛印字跡躍然其上,格外扎眼。
男人面色一緊,置于膝頭的左手微微顫抖。
「我和你?DNA檢驗?」夜辜星壓抑著怒氣。
男人抿唇不語。
「安雋煌,你瘋了?!」
低垂的眼瞼驟然抬起,譎光上涌,「你看了?」
「看了如何,沒看,又如何?」
男人伸手,作勢去拿檢驗報告,夜辜星眼疾手快,()搶先攥在自己手里。
「給我。」
「結果重要嗎?」。
「給、我。」
夜辜星抬手一揮,文件袋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半弧,飛出窗外。
「你!」男人額上青筋暴突。
隔著一張辦公桌,夜辜星傾身向前,伸手扯住男人領口,猛地一拉。
在男人怔愣的當下,主動送上紅唇,輾轉親吻,柔情百般。
一記悶雷乍響,安雋煌陡然清醒,伸手去推。
夜辜星似早有所料,非但沒有被男人蠻力推開,反而一口咬住男人下唇,眸光驟冷,狠狠一個用力。
「唔……」悶哼出聲。
直至嘗到血腥味,夜辜星才松口,本就嬌艷櫻粉的唇瓣上艷紅欲滴。
「影!」
話音始落,幽幽身影推門而入,「家主。」
「滾出去!」
那隱于暗處的身影驟然一僵,沉靜的目光逡巡在兩人之間。
夜辜星冷冷開口,「出去。」
陡然爆發的氣勢,竟讓暗衛險些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可是安家暗衛,向來只听命于主人……
危險陡然襲來,他下意識閃身躲避,一把鋒利的拆信刀堪堪擦過鼻頭,插入對面牆體之中,即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也能清晰看到輕微震顫的刀尾。
「滾!」
暗衛冷汗如雨,用余光瞥了眼主子,灰溜溜遁了。
繞過辦公桌,夜辜星走早男人身旁,「就算撿回來了,你又能如何?」
他又能如何?
安雋煌暗自反問,少了慣有的凌厲果決,只剩一片迷惘。
夜辜星卻猛然撲進男人懷里,安雋煌全身一僵。
她笑,「你怕什麼?」
「……」
「近親相奸?兄妹**?」
男人肌肉緊繃,壓抑的巨獸似要越獄而出。
夜辜星冷笑。
「我只問你,如果,我們之間親緣關系真的存在,你會怎麼做?」
男人眸色漸沉。
「分道揚鑣?還是恩斷義絕?」
「你休想!」
「所以,結果重要嗎?」。
男人啞口無言。
夜辜星往他腿上一坐,縴縴素手挑起男人下頜,深刻一吻。
婉轉柔情,細品淺嘗。
安雋煌逐漸放松,雙臂情不自禁環上女子縴腰,動情回吻。
除了這樣,還能如何?
這個女人早已融進了骨血,即便近親相奸,就算兄妹**,他……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割不掉,舍不下,除了沉淪,別無他法……
「女人,我會下地獄的……」
惡魔張開了利爪,黑暗吞噬一切,漫天席卷著血雨腥風,本就隱于陰暗處的他,早就喪失了追逐光明的本能。
偏偏,她是個天使。
天使張開了羽翼,不是聖潔的白,彌漫著沉重的黑。
她笑,「那我陪你……」下地獄。
墮落,源自于引誘。
而墮落的天使,僅僅因為——愛上了惡魔!
夜幕降臨,屬于黑暗的時代——
來了。
頭枕在男人胸前,雙臂圈住男人脖頸,頭頂是來自于他的灼熱呼吸。
夜辜星任由安雋煌打橫抱起,急急忙忙出了書房,在佣人驚異的目光下跌跌撞撞,闖入臥室。
一腳踢上房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後背跌進綿軟的大床上,夜辜星翻身爬起,雙手抵在胸前,阻止了男人進一步入侵。
「不是要看檢驗報告嗎?影……」
男人大掌一攏,輕而易舉縛住女人反抗的手,固定在頭頂上方,俯身便是一吻。
夜辜星頭一偏,男人的吻落空。
「現在是怎樣?你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呢?才忍了兩天,就不行了?」
「你明知道……」
「知道?我、不、知、道!」
「女人,听話……」男人眼底掠過一抹深重的無奈,身似火燒。
已經三天沒有踫她,明明嬌軀在懷,茶花清香縈繞鼻端,卻一味顧忌那層可能存在的親緣關系,壓抑,忍耐。
冷落她,比殺了自己更難受!
「煌,」唇湊近男人耳畔,若有似無的觸踫讓他神經緊繃,「其實,我根本沒看那份報告。」
「你……」眼中驚訝、掙扎齊齊閃過,最終湮沒于一片深邃。
「所以呢?」他低低笑開。
這回,輪到夜辜星發愣。
「我們,本來就是親人……」
最親密的愛人。
一番雲雨,被浪初歇。
夜辜星滿身大汗從男人咯吱窩下鑽出來,雙腮粉紅,艷若桃李。
安雋煌赤著膀子點煙,猩紅火星燃起,還未及吸上一口,便被一只素手抽走。
食指和中指夾住煙頭,深吸一口,夜辜星忍住嗆人的味道,緩緩吐出煙圈。
煙霧迷蒙中,女人眉眼逐漸氤氳,模糊了緊蹙的秀眉。
男人眸色一緊,不由分說伸手便奪,夜辜星手一遠,靈活避開。
「說說看,為什麼要做DNA配對。」
安雋煌搶過她手里的煙,丟進煙灰缸。
「這煙烈,少抽。」
「你不也抽嗎?」。
「我是男人。」
「女人就不行?」
「不行。」
「憑什麼?」
「有些事,男人能做,女人不能。」
「比如?」
「干你。」
「……」
「別忘了,我也在上面過。」她笑得分外明艷。
「……」
「別轉移話題,」夜辜星翻了個身,支起下巴,一字一頓︰「為什麼想到去驗DNA?我和……安家有什麼關系嗎?」。
男人沉默半晌。
「你和King是堂兄妹,老伯爵布萊迪是你舅舅……」
夜辜星陷入沉思。
老家主布萊迪這一代,除了他,還有兩個妹妹,二小姐妮娜,三小姐薩莎。
倪茜是薩莎的孩子,那這具身體的親生母親……
「妮娜?!」
「當初,布萊迪掌權,手握歐洲兩條鑽礦命脈,法國政府為了拉攏他,授予爵位,而他的兩個妹妹也同享王室公主之尊。」
「公主之尊……」
「妮娜和薩莎被稱為法國王室的兩朵外來嬌花,在歐洲上流社會很受追捧,甚至跟隨王後出訪歐洲各國,與各國王室成員交好……」
雙姝綺麗,薩莎天真嬌憨,妮娜溫柔婉轉,加之艾維斯家族嫡出小姐的身份,成為王室追捧的新貴。
彼時,歐洲受制于M國,王室漸趨衰落,很多國家紛紛修改君主立憲制為共和制,取締皇室。
千年傳承的高貴血統,骨子里自恃過高的傲氣,讓備受壓迫的王室不甘心就這樣泯然眾人,與普通公民相提並論。
尋求聯姻,成了唯一出路。
而艾維斯家族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兩位小姐都是難得的美人,尤其二小姐妮娜,傳說,那一顰一笑間婉轉柔和的風情,讓整個歐洲王室成員都為之傾倒。
夜辜星想起了一個詞——傾國傾城!
只可惜,送來的資料並沒有這位妮娜小姐的照片,甚至連基本的身高、三圍都是空白。
那時,安雋煌還未出生,而安炳賢也並非安家掌權人。
作為未來繼承者,安炳賢被父親送到歐洲求學。
從挪威到瑞典,再從瑞典轉學到法國,安炳賢愣是將「求學」變成了「游學」。
年少輕狂,難免浪蕩。
那也是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兒。
都說浪子不回頭,是因為還沒遇見讓他收心的人。
安炳賢遇到了,而陪同哥哥異國求學的安炳良也遇到了。
只可惜,是同一個人。
妮娜的美,只有見過的人,才有資格品評。
這句話,是法國梅斯大學校友表白的常用語,只是把「妮娜」改成了自己心儀的女生。
而妮娜終究沒有辜負上天賜予她的美麗,同時俘獲了安家兩兄弟的心,先後與安炳賢、安炳良交往,但都不長久。
「你的意思是……我跟你……」夜辜星咋舌。
不管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還是表兄妹,她和安雋煌之間的結合都叫——亂、倫!
夜辜星只覺,狗血漫天,雷聲滾滾。
「所以,你是真的沒看那份檢驗報告?」
夜辜星搖頭。
「你還真敢!」
她睨了一眼,輕嗤,「我為什麼不敢的?喜歡,就在一起,愛上了,就不放棄,就算是親兄妹又如何,孩子都生了,你還怕……」
等等!
兩人同時一個激靈,對視一眼,「孩子……」
絕兒身體健康,在席瑾和溟澈的共同監督下,每月一次的全身檢查必不可少,旭兒雖然底子差了點,但在近一年的調理下,已經很久沒有感冒發燒。
如果,是近親結合,畸胎率在九成以上。
「影,去把報告撿回來。」
事實證明,所有擔心都是沒必要,從頭到尾,虛驚一場。
「煌,如果我們真的是親兄妹,你會怎麼做?」夜闌人靜,夜辜星趴在男人胸口,百無聊賴扯著男人胸前寒毛。
床頭櫃上,牛皮文件袋拆開,兩張A4紙靜躺。
夜風輕拂,入窗簾動,掀起紙張一角。
男人右手摟著縴腰,左手枕在腦下,「怎麼做……」輕聲低喃,似在沉思。
夜辜星滿眼期待。
半晌,「放不開了……」
尾音輕顫,被風吹散。
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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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一下,目前的法國是沒有王室的,劇情需要,所以大家就假裝有個皇室吧!~
明天就是情人節噠!魚要提前虐狗!咩哈哈~閨女和安少算是終于和好了。
明天辣麼美好的日子,魚會奉上二更噠!大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