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正好,空氣清新。
吃過早餐,夜辜星懶洋洋窩在沙發上,任憑外界炸開了鍋,她也依然悠閑自得。
奧斯卡頒獎典禮結束後的第二天,她和安雋煌帶著兩個小東西從酒店搬到了紐約近郊一處別墅。
沒了狗仔蹲點偷拍,心情瞬間美妙不少。
雙手枕在腦後,她抬眼望著蔚藍蔚藍的天空,思緒飄遠……
「預謀已久?」
夜辜星坐在副駕駛,偏過頭,看他,腿上打橫放著小金人,笑得眉眼彎彎。
不說話,默認。
「什麼時候開始的?」
「見到你的第一眼。」
這情話說的……有點肉麻,可他偏偏一本正經,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夜辜星沉默,心里卻涌上一層淡淡的暖。
回想過往種種,眼眶微澀。
她突然有些愧疚……
「你是不是後悔了?」
沉啞的嗓音,挾裹著莫名的晦澀。
一抬眼,便見男人線條冷硬的側臉,以及……緊抿的唇角。
心里揪著疼,像被針扎。
「沒有,」莞爾笑開,眼里閃爍著細碎的淚芒,「這輩子,除了你,我還能嫁誰?」
男人卻隱隱松了口氣,落在夜辜星眼里,又是一陣心疼。
是,她心疼這個男人!
旭兒、絕兒出生之後他就提過結婚的打算,卻被她一再推月兌,倒不是不願意,只是覺得沒必要。
兩個人相愛,不一定非要婚姻來捆綁。
說到底,她確實存了獨善其身的念頭。
你若無情我便休?
所以,她悄悄給自己留了退路……
卻也因此傷了他。
沉聲一嘆,男人抿唇,隱隱帶笑,「也對,除了我,誰敢娶你?」
夜辜星看著他,一滴眼淚毫無預兆滑了下來。
啪嗒——
砸在真皮座椅上。
她趕緊伸手抹掉。
「怎麼這樣看著我?」
咬了咬下唇,「煌,對不起,我……」
剎車一踩到底,面色瞬間冷沉。
「你不想結婚?」
是有多沒安全感,才會在听見一句似是而非的「對不起」後,做出這樣的反應?
「如果,你不想……」
夜辜星拔了安全帶,直接躥上去,用唇瓣堵住他的嘴,毫無章法地啃咬。
她疼,也要讓他跟著疼……
看,她果然還是自私的。
男人一愣,眸底掠過疑惑、訝然、無奈種種情緒,最後反客為主,恨不得把人拆吞入月復。
沒良心的小東西,居然不想結婚?!
是該好好收拾了!
兩個人都帶了情緒,從未吻得這般……慘烈過……
車內溫度持續上升,曖昧層層發酵。
直至嘗到血腥味,兩人才氣喘吁吁地分開。
夜辜星嘴唇破了,安雋煌沒咬,是她自個兒作孽,磕男人牙齒上的。
男人嘴角破了,左右兩邊都滲出血,夜辜星的杰作。
「嘶……小沒良心的,謀殺親夫。」
夜辜星哈哈大笑起來,前俯後仰,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伸手往眼角一抹,拭去水漬。
男人目光一頓,深邃似海。
吸吸鼻子,她收了笑,「煌,我從來不知道,你會如此在意結婚的事。我一直以為,在一起才最重要,不用任何形式上的東西……」
男人目光一緊,「你……」
擺擺手,「先听我說完。」
「好,你說。」沉凜,冷靜,卻無法掩蓋那一絲慌亂。
夜辜星輕嘆,眼中情緒復雜難辨。
這樣就慌了嗎?
牽過他的手,十指緊扣,掌心貼著掌心,溫度在彼此間傳遞。
「是我錯了。」
安雋煌一怔。
「以前,我覺得婚姻不重要,一方面是享受單身的自由,而另一方面是因為我怕……自己做得不夠好……」
潛意識里,夜辜星認為婚姻等同于責任,相當于無形的束縛,結了婚,就失了自由。
意味著,賢妻良母,相夫教子……
每次,她看到安家後宅里那些長舌婦,總會不自覺聯想到三四十年後的自己。
「不夠好?你認為自己做什麼做得不夠好?」男人目光如炬。
「妻子,還有……安家的女人。」
「那現在呢?」
安雋煌沒有忽略那句「我錯了」。
「現在,我想明白了。」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順勢枕上男人肩頭。
「明白什麼?」
「首先,一個女人最美的時候,就是披上婚紗那一刻,我自然是不願錯過的。」
或許,這輩子,只有這麼一次。
夜辜星也想試試,披上婚紗,等待新郎一步步走近,彼此在基督面前,許下不離不棄的誓言,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
她知道,這個男人,會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再者,就算結婚也並不意味著什麼,我們還是在一起,還是養兒育女,依舊相依相伴,只是多了一場儀式,兩個小紅本。」
聞言,男人眉頭一緊。
什麼叫「就算結婚也並不意味著什麼」?
意思是……結婚了還綁不住她?
安雋煌氣悶,這小東西,怎麼就恁地難搞?!
「最後,」話音一頓,輕咳兩聲,夜辜星伸手,把他的頭扳過來,四目相對,她惡作劇地按上男人唇角傷處,換來後者怒瞪。
輕咳兩聲,目光倏爾鄭重起來,只听她緩緩開口——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接受你任何形式的安排,包括婚姻。」
「以前,我任性,自私,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我會改。相信我,只要你不做錯事,我絕對不會先放手。」
安雋煌全身一震,而後飛快別開眼,卻還是被夜辜星捕捉到他眼底的驚喜和雀躍。
「不委屈?」他悶聲反問。
夜辜星直接逮住他一只耳朵,湊近,「這麼好的男人,給了我一場全世界矚目的求婚,替我遮風擋雨,護我平安喜樂,我干嘛要委屈?」
「我抓緊你還來不及……」
「所以,不後悔?答應結婚了?」
夜辜星啞然失笑,撫上男人側臉,目光一正。
開口,一字一頓︰「是,夜辜星願意嫁給安雋煌,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白頭偕老,不離不棄。」
「再說一遍。」
「不說了,你明明听到的。」
一個熊抱,「老婆,我太高興了!」
大男人竟笑得像個孩子。
她只覺心酸,主動送上香吻,卻被男人得寸進尺扣住後頸。
「唔……」
滿車香艷,夜幕深深。
夜辜星眨眨眼,逼退淚意。
至今想起來,還覺得心疼。
那個傻男人!
他怎麼就忘了,他是安雋煌啊!
有權有勢,有財有貌,多少女人排隊等他看上一眼,可他竟然會沒有安全感!
所以,從那天起,夜辜星一直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他……
殊不知,安雋煌愛的就是這樣的她!
瀟灑恣肆,灑月兌不羈。
不是有句話叫——「愛上不愛自己的她。」
感情這回事,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麻麻!麻麻!」
小姑娘邁著小短腿從臥室跑出來,小金毛緊隨其後。
「慢點,當心摔跤。」
「麻麻!我看到你了!」
不由分說拉著夜辜星,往臥室里拖。
夜辜星無奈,只好起身,穿鞋,任憑小東西牽著。
「你看——」
夜辜星站在臥室門口,抬眼望去,寬大的液晶屏幕上,她和安雋煌正抱在一起,吻得難舍難分。
「粑粑親你了!羞羞……」
正是頒獎典禮那晚。
夜辜星翻了個白眼兒,吧唧一口,親在小姑娘臉上,「我也親你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眼底卻劃過一抹心虛。
「不一樣!粑粑親的是嘴!」
夜辜星︰「……」
「呀!我看見粑粑伸舌頭了!」
夜辜星耳根一紅,直接把電視一關,拿了遙控器,轉身就走。
「唔……麻麻壞!」
旭兒委屈地原地跺腳,惱羞成怒的小模樣像只大糯米團子。
「哼!等粑粑回來,我要告狀!臭麻麻——」
小金毛伸手,拍了拍她的頭。
看著小哥哥漂亮的臉,旭兒心里的鳥氣全消。
頓時,身心舒暢。
這已經成為「小金毛式安撫法」,每次只要旭兒一炸毛,準管用。
「辰哥哥,你說粑粑為什麼不親麻麻的臉,要親嘴呢?」大眼眨巴,充滿求知欲。
小金毛搖頭。
他現在能听懂旭兒說話,但是很少開口回應,多數情況都是點頭或者搖頭。
旭兒也不生氣,反正她已經習慣了。
每次辰哥哥開口叫她「寶寶」的時候,她都會好開心,好開心!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可是,你不能告訴別人。」
點頭。
「我看到粑粑經常親麻麻的嘴,大口大口的,還很凶,像要把麻麻吃掉一樣!」
「你說,粑粑不會真的把麻麻吃掉吧?唔……不要……寶寶要麻麻……」
「不會。」見她要哭,小金毛情急之下,竟然被逼得開了口。
「那粑粑為什麼要親麻麻的嘴巴?親寶寶的時候,明明都是親這里!」肉爪指著自個兒小臉。
小金毛搖頭。
其實,他也不知道。
「難道粑粑餓了?麻麻的嘴巴香香,很好吃!」
小金毛點頭。
餓了就吃,這在他的理解範圍內,很正常。
「唔……可是寶寶現在很餓,腫麼破?」
小金毛茫然,他也不知道。
「哥哥也讓我親親這里,」旭兒指著嘴巴,「親了就不餓了!」
粑粑可以,她也可以!
粑粑親麻麻,她就親哥哥!
粑粑能吃飽,她也可以啊!
小東西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比自己更聰明的人了!
她好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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