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辜星沒她那麼有勇氣,進里間換好了再出來。
一襲赤紅,烈焰如火。
罩杯是稜角圓潤的三角形,薄薄的兩片,背部、頸部各綁一條縴細的吊帶,以作固定,露出大片雪白滑膩的瓷肌。
胸前兩團飽脹,型號大小完全貼合,勾勒出完美胸型。
視線往下,同樣的三角形布料,同色細帶繞至側腰,綁成一個服帖垂墜的蝴蝶系。
腰間輕覆薄紗,紅霧朦朧,映襯著女人賽雪肌膚,好似臘月寒梅,孤高冷傲。
兩條白花花的大長腿,直叫人移不開眼。
維多利亞倒抽一口涼氣,眼神呆滯,半晌,才訥訥吐出一句——
「我要是個男人,就直接撲上去,吃了再說!」
夜辜星瞥她一眼,聳聳肩︰「可惜,你不是。」
「話說,這身材,嘖嘖……比世界超模也不差。」
突然,目光一頓,停駐在女人鎖骨偏後的位置,陡變犀利,X光般掃視到腿根處。
「喲,我說你怎麼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原來是被滋潤得很了,腎虛……」
夜辜星滿頭黑線。
順著她的目光,最終落在自己側胸位置,面色一窘,下意識伸手去捂。
維多利亞白眼兒翻上天︰「都看見了,還捂什麼捂?」
「捂得住胸口,藏得住抬腿嗎?」。
幸災樂禍。
夜辜星低頭,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大腿內側紫紅印痕交加,雖然經過一晚上修養,但仍然留有明顯余痕。
「你男人真猛。」
話攤開,夜辜星也懶得矯情,大搖大擺坐到吧台上,兩腿一並,相互交疊。
趁她換衣服的空當,維多利亞已經開了一瓶紅酒。
杯子遞到她面前,夜辜星伸手接過,輕抿一口︰「赤霞珠。」
「識貨!」
當——
清脆的踫撞聲想起,兩個僅著內衣的女人相視一笑︰「Cheers!」
「這個時候,如果有煙,會更應景。」夜辜星喟然。
維多利亞朝空中一拋,她抬手接住——「Marlboro。」
「同道中人。」
「打火機。」夜辜星伸手。
維多利亞丟給她。
紅酒,香煙,性感內衣,外加兩個女人。
風情盡顯,媚色無邊。
是誰說,男人的友誼建立在酒桌上?
女人也可以這樣。
「誒,我要不當王儲了,去賣情趣用品,絕對火爆!」
「想都別想。」夜辜星月兌口而出,開玩笑呢?維多利亞要是不當王儲,作為第二順位繼承人的她,肯定遭殃!
「我說真的,到時候,你給我投資,我分你干股。」
「我也說真的。」
「王位給你都不要?傻!」
「那你怎麼不要?」反唇相譏。
「我那叫謙讓。」
「哦,我也謙讓。」
維多利亞咬唇,可惜坐在吧台上,沒辦法跺腳,「還能不能愉快交流了?!」
夜辜星冷哼。
女人的友誼,就像大姨媽,來的時候措不及防,中途量多量少,磕磕絆絆。
「來來來,轉個圈,大明星的譜擺出來。」
抿了口紅酒,夜辜星懶得理她。
「看過《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嗎?」。
點頭。
「我覺得,你現在就像里面的瑪琳娜,風情少婦,別說勾男人,就算迷倒未成年也是小菜一碟。」
「別!我還不想荼毒下一代……」
維多利亞手一撐,跳下來,將一面帶滾輪的移動全身鏡推到夜辜星跟前,「自己看。」
一襲惹火紅衣,微卷長發垂墜而下,大片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指間香煙燃燒,裊裊升騰。
夜辜星突然想到前世,拍那些小艷片兒時的場景。
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厭惡?
沒有。
鄙夷?
沒有。
自卑?
好像更沒有。
那個時候,她唯一關注的焦點,是如何能搜集到更多的情報,把演員的身份當做一層偽裝,滿腦子都是任務。
即便一絲不掛,她也不會眨一下眼楮,因為,根本不在乎。
如今回想起來,只覺得,辜負了時光,沒有活出個人樣。
幸好,她還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你家那位還真是凶殘,嘖嘖……美女配野獸,折騰得青一塊紫一塊……」
夜辜星目露防備。
「誒!你那是什麼眼神?姐姐我心有所屬,沒空惦記有婦之夫,收斂點!」
夜辜星嘴角抽搐。
「時間不早了,我換衣服,接女兒。」
維多利亞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還有事?」
「爸爸那邊,好像有客人。」
夜辜星正欲詢問,驀地,面色一變。
「趕緊把衣服換回來!」
丟下這一句,拔腿便跑。
維多利亞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正對吧台的大門就從外面被人推開。
下一秒,尖叫——
第二秒,叫聲戛然而止,無比驚喜地看著眼前男人,一如初見時的模樣,五官俊逸,皮膚白得近乎透明。
「你……是你……」
她听見心跳的聲音,一下比一下快,一次比一次急。
男人卻寒著一張冷臉,幽紫色瞳孔在陽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厲芒。
那時,他閉著眼,維多利亞不敢打擾,沒想到,他竟然是……紫瞳……
艾維斯家族!
一個激靈,維多利亞驟然清醒。
從吧台上下來,小跑至沙發,拿起搭在扶手上的外衣,往身上一披。
即便亡羊補牢,也無法避免被看光的事實。
按捺住劇烈的心跳,深呼吸,維多利亞抬步朝他走去,「你……」
男人徑直錯身,目不斜視。
大步邁上二樓,如果他沒看錯,那個殘影確實朝這個方向跑了。
夜辜星跑回臥室,酒液蕩出高腳杯,近乎一半灑在胸口。
關門,落鎖,深吸口氣,平復喘息,剛撿起原本的衣服,準備換回來,敲門聲接踵而至。
砰砰砰——
她加快動作,想到維多利亞那傻驢樣,免不了被當場抓包。
「開門。」
動作一滯。
King•Ives?!
他怎麼會在這里?!
思維急速運轉,動作卻絲毫不慢。
終于,在門外那人第二次抬手的時候,拉開——
淡定一笑,「有事?!」
「原來是你。」
兩人同時開口,四目相接。
一時沉靜。
維多利亞跑得氣喘吁吁,性感內衣外面披了一件長款外套,乍一看,真空上陣的錯覺。
「穿好衣服,出來。」
男人冷著臉,言罷,轉身下樓。
高大的身影在夕陽余暉中,遠去。
夜辜星面色微變,低頭,便見敞開得有些過分的領口,甚至清晰可見其中那道深溝。
……
小樓外的草坪上,男人背影孤桀,一步遠處,女人垂手而立,平視前方。
「找我有事?」
夜辜星擰緊,任誰經歷了剛才尷尬的一幕,都不會有好臉色。
「為什麼不見我?」
King派人遞了三次信,電話打了無數個,通通石沉大海。
「為什麼見你?」
邪肆一笑︰「這話未免說得太無情。」
夜辜星白眼兒,「我跟你有過情嗎?」。
「你指的是,人情,親情,還是激情?」
「全部。」都沒有!
「你拿了我的龍陽草,這是人情;我和你之間有割舍不掉的血緣關系,這是親情。至于,激情……」
夜辜星面色難看。
「在M國,被人綁架那次,地下室里,你用手幫我紓解……」
「閉嘴!」
「不知道,這算不算……激情?」
夜辜星扯開嘴角,笑意卻不達眼底,「所以,你想說明什麼?」
「我們之間,似乎還有買賣沒做完,提起往日‘情分’,你總歸念舊。」
啊呸——
夜辜星暗罵此人不要臉!
剛才被追,狼狽逃竄;現在又被逼,閃躲不及。
這男人特麼就這麼煩?!
「你想怎麼對付西爾維婭?」夜辜星沉聲開口,目光卻掃視四周,畢竟,維多利亞還在。
「這不是你應該思考的?」
「King•Ives!我警告你,別用一副老板對小工的嘴臉跟我講話!我信守承諾,那是我人品高尚,就算我要反悔,你又能拿我怎樣?」
紫眸半眯,危險譎光稍縱即逝。
「你想耍賴?」
眼波一動,反問︰「我答應過你什麼嗎?」。
「好!好……」沉沉冷笑,「這是要跟我玩陽奉陰違?」
無辜攤手︰「你可以這樣理解。」
邁步,走進,男人目光陰沉。
夜辜星每退一步,他就逼近一步,兩人之間始終保持一步遠,直至,後背抵上圍欄,無處可退。
「讓開!」
高大的身影巋然不動,夜辜星躬身欲逃,卻被男人困在兩臂之間。
她這是……被壁咚了?!
不待她有所反應,男人低頭,灼熱呼吸噴灑在女人耳畔,鼻尖堪堪擦過耳垂。
夜辜星打了個冷顫,全身都是雞皮疙瘩。
深呼吸,眼底已有火光跳動︰「我再說一遍,讓開。」
茶花清香撲面而來,男人心跳一窒,近乎貪婪地嗅聞,眼中卻不見絲毫迷離,一派冷清。
夜辜星抬手就是一拳,對準男人左胸,卻被他側身躲過。
便趁這個空當,成功月兌離男人雙臂的桎梏。
目光稍冷,抬腿一腳踹在他膝彎處,高大的身影前傾,卻在下一秒穩住身形。
「丫的!敢壁咚老娘,踹死你——」
不待他站穩,又是一腳,踹在另一邊,男人兩腿一彎,險些一個踉蹌。
夜辜星退開五米遠,保持安全距離,佔了便宜,卻半點沒有戀戰之意。
她承認,是因為篤定這個男人不敢拿她怎樣,才敢做得如此不留余地。
如果真的拼起拳腳功夫,三個夜辜星都不夠他打。
畢竟,這具身體實力有限,不比當年的葉紫。
眼見男人作勢上前,夜辜星連忙抬手,「停!停!停!你就站在那,別動!」
「傷了人,就這麼算了?」
「不然咧?難道你想訛我醫藥費?」
King︰「……」
「你找我,不會就為了說幾句廢話吧?」
男人冷靜下來。
「為什麼要認卡爾?」
「听你的意思,我好像不該認?」
幽紫暗芒閃爍︰「你不恨?」
「我恨什麼?要恨也輪不到我。」
妮娜和卡爾之間的事,任何人都沒有插手的資格,包括她。
「如果不是卡爾的背叛,姑姑不會未婚先孕,而你也不會這麼多年孤苦無依。」
嗤笑一聲︰「照你這麼說,卡爾該恨,那位老伯爵也該恨?」
「沒、錯。」
她是姑姑唯一的女兒,怎麼可以認那個負心漢?!
King接到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不可能,第二反應才是憤怒。
一種,源自于背叛的憤怒!
在他眼里,瑞典皇室和安家都是間接害死姑姑的人,可她的女兒卻嫁給安雋煌,替他生兒育女,如今,又認賊作父。
這不是赤luoluo的背叛,是什麼?!
無法容忍。
不可原諒。
就連布萊迪,他的親生父親,也同樣該死!
曾經,那些傷害過她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
「他把龍陽草給我了。」夜辜星平靜開口,「所以,你和他,籌碼均等。」
「就為了一株草?!」
夜辜星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你不也用了相同的手段?」
五十步笑百步。
天下烏鴉一般黑,沒有誰比誰更白。
「你拿我跟他比?!」
「有區別嗎?」。
------題外話------
有二更!福利九點上傳!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