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洗得差不多了,扯過浴巾,往小丫頭白雪似的小身板兒上一裹,包成粽子模樣,扔上床,由她自個兒蹦。
洗了手,夜辜星轉身從浴室出來,擦干手上水珠。
原本擱置在酒店的行李,也在下午送達。
伯克安排周到,極為妥帖。
「過來。」夜辜星翻出一套淡藍色印小花圖案的睡衣,朝某寶招手。
「不要!寶寶想穿粉色那件。」
微感詫異︰「你以前不是經常穿這套嗎?」。
小東西裹成一團,趴在枕頭上,元宵似的亂滾,露出一雙雪白的小腳丫,「所以要換著穿啊!」
對于打扮自己這事兒,小姑娘向來不遺余力,並且頗有見識。
知道牛仔褲要配寬上衣,長裙得穿小布鞋,頭頭是道,有理有據,妥妥的時尚大咖範兒。
夜辜星無奈,轉身,翻出粉紅碎花那套。
小東西眼前一亮,顛兒顛兒地滾過來。
穿好睡衣,又拿風筒替她把頭發吹干,一番折騰下來,天已經全黑了。
安雋煌卻還沒回來。
「麻麻,寶寶餓了,粑粑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你先去看電視。冰箱里有芒果抹茶,別吃太多。」
「好耶!」
噠噠噠跑遠。
又等了半個鐘,夜辜星拿起電話,剛撥通就听見聲音。
回頭一看,男人正到門口,抬步往里走。
「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接過他遞來的外套,轉身在衣架上掛好。
「有事耽誤了。」
夜辜星不再多問,她知道安雋煌貴人事忙,如今能陪她待在北歐,已經很不容易。
佔鰲那邊三天兩頭打電話來催,很多時候,男人直接掛斷,只有關于絕兒的事,他才表現出幾分上心。
鄧雪也盼著夜辜星早回,後宅那一群花蝴蝶,她實在不好應付。
倒了杯水,遞給他,「等這邊的事忙完,我們就走。」
伸手接過,喝了口,溫熱的液體順著食道滑下,熨帖到心坎兒里。
全身都暖起來,那一點疲累也一掃而空。
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長臂環上腰肢︰「想兒子了?」
「嗯。」
算算時間,她已經五個月沒見到小家伙了。
「有師父和月無情在。」
眼瞼微垂,只听她輕嗯一聲,「先吃飯,你女兒早就喊餓了。」
「好。」
當晚,小姑娘睡熟之後,兩人免不了一番親昵。
「嘶……我還沒洗澡……」她截住那只在自己胸前作亂的大掌,微喘,帶嗔,
「先讓我親……」說著,便往那處拱。
夜辜星怕癢,一個勁兒往後偏,又連閃帶躲。
突然,男人動作一僵,面色驟沉。
「怎麼?」夜辜星挑眉,如此簡單的動作由她做來,竟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抽煙了?」
想起今天下午她和維多利亞做的那些事,猛然一個激靈,她險些忘了,自己身上還穿著那套惹火的性感內衣!
當時King來得又快又急,根本沒有多余時間,讓她把內衣褲換回來,索性直接拿了外衣套在身上。
「抽煙了?嗯?」湊得更近,「還有酒味……赤霞珠?」
這男人鼻子快趕上狗了!
夜辜星點頭,「抽了一只,喝了小半杯。」
沒什麼好隱瞞的。
平時,兩人雲雨之後,男人爽到極致沉靜下來,總喜歡點支事後煙,夜辜星還有力氣的話,也跟著蹭兩口
就算抽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跟誰一起?」
「維多利亞。」
男人眉心一擰,「做什麼?」
「嘖,我說你審犯人呢?」
兩只大掌扣住女人豐腴的**,狠狠一捏︰「不能說?」
「不想說。」
男人眉心一跳,手上卻愈發不知輕重︰「能耐了?」
「你一個大男人,關心女人的話題做什麼?」白眼兒奉上。
「有關你的,我都關心。」
夜辜星一愣,「都關心?」
「有問題?」
您是大爺!絕對沒問題!
安雋煌笑著,蹭到她胸前,繼續之前沒完成的動作。
一時間,兩人又笑鬧起來。
「什麼味道?」
夜辜星挑眉,「你今晚鐵了心要當神犬?」
放肆的動作驟停,略帶薄繭的大掌滯留于兩側腰際,輕輕抬眸,看了她一眼,「除卻維多利亞,你還見了誰?」
明明輕描淡寫,卻無形之中,讓人倍感壓力。
「King•Ives。」
夜辜星實事求是,下一秒,疼痛傳來,男人大掌狀若鐵鉗,箍得她喘不過氣來。
「你!」
「為什麼見他?!你們說了什麼?!」男人瞳孔驟縮,下一秒,凶光畢露,紅著眼,宛如猙獰餓狼。
咬牙,「安雋煌,你又想發瘋?!」
昨晚也是這樣,臭脾氣說來就來,往死里折騰她!
「你說清楚,為什麼見他?!」
「我和維多利亞在……」話音一滯,女人冷冷抬眼︰「你懷疑我?」
男人粗糲著嗓音︰「沒有。」
「那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你介意什麼?」
四目相接的瞬間,安雋煌匆忙避開視線,眼瞼稍垂,隱有狼狽之色。
夜辜星卻不打算放過他︰「你把話說清楚。」
昨天晚上,她就發現這男人不對勁,折騰她的時候,半點不留情面,一味索取。
男人卻緊抿薄唇,選擇沉默。
夜辜星深吸口氣,目光放空,伴隨著仰頭的動作,下頜線條盡數展現,帶著一種近乎冷傲的孤絕。
半晌,「為什麼懷疑我和King。」
按理說,他們之間有近親血緣,安雋煌腦洞再大,也不會輕易往男女關系這方面想。
但如今……
空穴不來風,他既然有此反應,就說明事情並非想象中簡單。
夜風微涼,只听窗外樹葉颯颯作響。
室內,兩相沉寂。
「放手。」她作勢起身,男人非但箍住她不放,還把整個頭蹭到她頸邊,用下巴輕輕摩挲。
「對不起……」
像只親安撫的大狗。
女人卻不為所動,冷著一張臉,不看他。
不是夜辜星狠,只是這臭男人的確欠教訓!
昨天晚上,她忍了,在床上任由他放肆,默默咬牙承受,原以為就此揭過,沒想到這廝還上癮了!如果不給點顏色瞧瞧,只怕以後得寸進尺。
「老婆~」
「撒嬌沒用。」
「我錯了。」
目光微動,「那你說說,錯哪兒了?」
「不該對你亂發脾氣。」
「還有呢?」
「昨天晚上不應該蠻干。」
女人冷笑︰「難為你還有自知之明。」
安雋煌訕笑。
討好地湊近,可勁兒蹭,一雙手也開始不安分地亂模,「星……」
音色微啞。
笑著揮開他的手,眼底卻一派決絕︰「想都別想。」
一盆涼水當頭潑下,男人透心涼。
夜辜星順勢起身,朝浴室而去,男人哈巴狗似的腆著臉跟在**後頭。
「我真的知道錯了。」煩躁上涌,語氣也染上幾分不豫。
好像夜辜星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腳步一頓,轉身,目光冷沉︰「今晚我和寶寶睡。」
「你非要鬧?」男人面色陰沉得可怕。
「你以為我在鬧?」
「不然?」
冷笑兩聲,夜辜星懶得理他。
男人摔門而去。
冷峻的背影漸行漸遠,很快,傳來關門的聲音。
夜辜星神情淡漠,月兌了外套,朝浴室走去。
躺在寬敞的浴池里,兩臂舒展,擱置在浴缸邊緣,腕部自然下垂,如瀑長發垂落水中,如青荇般油油招搖,嫵媚婀娜。
枕在一方皮制軟墊上,仰頭,只見熱氣氤氳成水霧,好似蒙上一層薄紗,如夢似幻。
夜辜星眼里盡是深思。
驀地,一聲響動傳來,下一秒,門從外面被人拉開。
夜辜星保持著仰頭看天花板的動作,連眼角都不曾甩給來人一個。
男人沖到浴缸旁,一臉怒容,兩只眼楮似要噴出火來。
「清醒了?」涼颼颼,輕飄飄。
聞言,心弦一動,胸口如貓撓般,既癢且疼。
「……醒了。」
「還發不發瘋?」
「……不瘋。」
夜辜星這才將視線放到男人身上,這一瞧,險些樂出聲。
某人耷拉著頭,眼瞼低垂,分明就是只泄了氣的皮球。
毛巾扔到他懷里,男人伸手一接,「什麼?」
「擦背。」
雙眸驟亮,眼底火苗一躥老高。
顛顛兒地蹭到浴缸邊緣,蹲身,堂堂安少秒變搓澡小工,狗腿得很。
「左邊……右邊……」
「可以再重一點……」
「太重了……」
「沒吃飯?……」
「你還是不是男人?!」
嘩啦——
毛巾扔在水里,挾裹著男人的怒意,驚起一片水花。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欠操!」
女人挑眉,似笑非笑︰「這是……發脾氣?」
安雋煌一愣,胸口起伏不定。
很快——
「沒有……」梗著脖子,不自然地掛了笑,顯然,高高在上的安少對于「伏低做小」這樣的事,非常不習慣。
嘆了口氣,伸手,把扔出去的毛巾又給撈回來,過程中,觸踫到女人白皙滑膩的大腿,頓時,心猿意馬。
當即,糾纏上去,緩緩摩挲起來。
不料,夜辜星突然起身,扯過架子上的浴巾,轉眼間,便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甩了甩一頭濕發,轉身就走。
安雋煌反應奇快,一個閃身,擋在門口。
「讓開。」
「不讓。」
「安雋煌,你到底想干嘛?」
「媳婦兒,老婆,我錯了,不該亂發脾氣,更不該……」話音一頓,「懷疑你和他。」
聞言,眉心一動,夜辜星沒說話,看著男人焦躁抓狂的模樣,堵在心里那口氣才略微緩和。
「我承認,我吃醋,不希望你和King•Ives有半點牽連。」
搖頭,目露自嘲︰「你只是不信我。」
「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他。」
「為什麼要把我和他的關系往那方面想?」
「不……」
「別說你不知道。我要听真正的理由。」
安雋煌看著她半晌,苦笑︰「原來,你已經猜到……」
這還要從艾維斯家族的紫眸基因說起。
清末年間,那時還沒有叱 北歐的艾維斯家族,只有寧波港口一帶做漕運起家的當地一霸——艾家!
因為某些復雜的政治原因,民國第五年,舉家遷徙,攜帶萬貫家財,沿亞歐大陸橋,向西直行,先至中亞,最後抵達北歐地區,就此落地生根。
作為華裔,艾家所有人都是黑發黑眸,與歐洲人的外貌相去甚遠。
傳了幾代以後,開始有不少混血嬰兒出生,出現過藍眸、碧眸、褐眸,卻從未有過紫眸。
直到,一對表兄妹偷情,**生下來的孩子竟然是罕見的紫色瞳孔。
再後來,此人鐵血上位,改艾姓為艾維斯,大肆集權,將家族推至巔峰,這才有了如今積澱深厚的「傳奇世家」——艾維斯家族!
從那以後,紫瞳成為選拔繼承人的必要條件之一。
「意思是,要想生下擁有紫色瞳孔的孩子,就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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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