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煜的話,讓杜雲錦覺得,就像天上掉下一塊美味的大餡兒餅,踫巧砸她腦袋上了,砸的她好暈乎乎的。
在他懷里膩歪了好久,又抱著他那張帥的人神共憤的臉啃了好多口,才漸漸意識到,這是真的。
笑,漾在眼楮里,都快溢出來了。
後知後覺的驚喜啊。
修長的指月復,輕輕抹掉她眼角的淚,趙天煜微微蹙眉,笑她,「傻丫頭,有樂的掉眼淚的嗎?」。
「不是眼淚。」杜雲錦嘟嘴,看他指月復上的濕意,又樂了,其實,真不是眼淚,就是笑的多了,眼楮里自動分泌出的液體而已。
「五叔,咱們什麼時候回京?」
趙天煜輕笑,「急了?」
「嗯。」她也不怕他笑話,干脆的點頭。
既然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男人肯娶自己,這便宜可撿大發了,總要落袋為安才好。
這丫頭還真是一點不害臊,趙天煜看著她,有點無奈,也有點心疼,知道她的身世,大約也是從小沒有親娘在身旁教導的緣故吧。
「等這邊局面穩定一點,就回京。」
「好,正好,喜鵲回老家了,我要等等她,還有,答應那村長大爺的事,也得做好了。」杜雲錦自顧自算著,算著算著,突然想到,今兒她急忙趕來找他的目的。
「哦,對了,瞧我這腦子,我今天來找你是有正事的。」
她懊惱的一拍腦門,抓著他的衣襟,急切的問,「綁我的變態抓到了嗎?」。
趙天煜眉峰微挑,「你知道是誰綁的你?」
「沒抓住嗎?」。杜雲錦小臉一緊,認真道,「我那時被蒙著眼楮,看不到他的樣子,而且,那混蛋用月復語說話。不過,我記得他的氣味,只要他再出現,我就能認出他來。」
「哦。」他捉住她激動的想撓人的小手,道,「放心,那惡人已經被繩之以法了。」
「啊?干掉了?」她愕然?「是誰?」
「這一帶的土匪。」趙天煜道。
「啊?」這可出乎杜雲錦的意料,「是土匪嗎?可我怎麼感覺不像?對了,唐姑娘呢?」
她昨天跟那人廢話的時候,故意試探過,她提到唐靈的時候,那人模在她身上的手明顯僵了一下。
眼楮看不見的時候,听力和感覺都特別明顯,她敢肯定自己那一刻的感覺不會錯,那個男人跟唐靈絕月兌不了干系。
況且,一般的土匪能有那本事?月復語,似乎得有高深的內力吧?
而且,土匪行事,還搞迷藥?直接敲暈帶走不就成了?
還是這是一幫有文化喜歡玩陰謀的土匪?
「她昨天隨他師兄一起回唐家堡了。」看她那骨碌碌亂轉的大眼楮,還真是個鬼靈精,趙天煜笑著回答。
杜雲錦小臉微微一耷,昨天走了?難道還真是她太敏感,冤枉人家了?
「她走的倒是急呢。」她嘟囔了一句,細細瞅著他的表情,是不是舍不得啊?
這人輕哼,「不急也不行啊,唐家催著她回去成婚呢。」
「成婚?」果然,小妮子的眼楮嗖的亮了,似尋到了八卦的源頭,「她跟誰成婚啊?怎麼之前沒听提起過啊。」
瞧她眸子里那擋都擋不住的興奮,趙天煜好笑,「她自小就被許配給了青城的龍家少主。」
「哦。」以為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掩藏的很好,杜雲錦听完,還故意老成的點點頭,「少主啊,听起來很富二代呢,應該不會差了。」
「應該吧。」趙天煜不置可否。
——
然而,誰也沒想到,萬泉寺的一間廢舊的大殿里,昨夜才經歷過一場骯髒的事。
黎明的曙光透過那糊滿蜘蛛網的破窗戶照了進來,恰好落在了角落里衣不蔽體的女子身上,越發映的那女子身上的痕跡觸目驚心。
唐靈是痛醒了,頭疼,身上疼,似乎連指甲縫里都透著痛意,好難受,張了張口,喉嚨里似乎都在冒火。
怎麼回事?
她艱難的掀開眼皮,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陌生破敗,讓她越發恍惚,腦子更疼起來,一些支離破碎的不堪畫面閃過腦海,讓她發懵,有點分不清狀況的感覺。
「師妹,你醒了?」宋玄這時從外進來,手里端著一個小竹筒。
「三師兄?」一開口,喉嚨很痛,聲音沙啞,唐靈自己都驚悚了。
宋玄幾步跨過來,蹲下、身子,扶她坐起來,將竹筒放到她唇邊,「沒有熱水,你先將就著喝一點。」
也是真的渴了,唐靈並未多言,自己抓起竹筒,咕嚕咕嚕將里頭的一點溪水,喝了個精光,胃里很涼,但整個人也算清醒了不少。
一瞧宋玄單薄的衣裳,微敞的胸口,還有幾道曖昧的抓痕,她忙垂下視線,不想,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驚呆了,慌忙閉緊雙腿,將那破碎的衣角往腿上蓋。
「怎麼回事?三師兄,這是哪里?我怎麼在這里?」稍稍一動,渾身酸痛起來,尤其是那私密的地方。
她臉色霍然慘白如紙,雙手緊張的抱住胸前,一雙眼楮淒惶的不敢相信的盯著宋玄,「發生了什麼事?」
聲音陡然淒厲尖銳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這里?我,為什麼我會是這個樣子?」
雙手握拳,猛地擊打自己的頭部,「不,我這是在做夢,噩夢……」
「師妹。」宋玄忙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傷害自己。
唐靈卻受驚般的尖叫一聲,用力推開他,身子驚恐的往後挪著,一雙眼楮泛著困獸般的猩紅,凶狠的瞪著他。
這一切不是真的,她只是在做噩夢,噩夢醒了,什麼都好了。
「師妹,你別這樣,我知道,昨晚的事是我不好,但是……」
「不要,滾,你滾。」她奮力掙扎,一雙手不停的廝打著宋玄。
憤怒的哭泣中,腦子卻愈發清楚起來。
可為什麼是她最討厭的男人?記憶里明明是大師兄趙天煜,可為何一覺醒來,她卻身處這個骯髒的鬼地方,還和這該死的男人在一起?
那麼,她身上的痕跡,誰弄的?
「我大師兄呢?」她突然停住,睜著惶然的大眼楮,狠狠的瞪著他,就好似她心愛的男人被這個惡棍給弄走了似的。
宋玄凝眉,一雙邪肆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嘲弄的盯著她。
唐靈受不住他那樣的目光,氣的吼,「我大師兄呢?他在哪兒?為什麼你會在這兒?」
宋玄挑眉,冷冷一笑,「師妹這話是何意?睡了一覺,爽夠了,又跟三師兄這想別的男人了?」
唐靈倒吸一口涼氣,幾近驚恐的望著他,哪怕,睜開眼後所見的景象,已經讓她有了那最壞的打算,可是,經他口里說出來,還是承受不住。
蒼白的下巴被這男人粗糲的指頭猛地捉住,頭頂是這男人惡劣嘲弄的冷笑,「小師妹,你不會想耍賴不認賬吧?昨晚可是你哭著求我干你的。」
啪——
男人惡劣的話音剛落,唐靈再也受不住的甩了巴掌,清脆的巴掌聲,這男人的臉偏向一旁,再回過神來,目光陰森凌厲的可怕。
唐靈心髒一縮,身體更是瑟瑟發抖,然而,「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惶然的念叨著,瘋魔了一般。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唐靈只覺得右邊臉頰疼了一下,火燒火燎的,耳朵里嗡嗡作響,視線也跟著恍惚起來,然而,這男人的臉卻越發猙獰可怕。
「賤貨,知道是我,很失望嗎?昨晚又是誰不要臉的求著人干你的,那樣一副欠男人操的騷樣,婊子,你以為我喜歡上你這樣的賤人?」
「宋玄,你王八蛋。」唐靈反應過來,伸手就朝他臉上抓了去。
宋玄一惱,捉住她的手狠狠一捏,頓時听見一聲慘叫。
「宋玄,你混蛋,你強、奸我,我要告訴我爹,我要將你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強、奸?」宋玄佞笑,「昨晚可是你先撲到我的身上,對著我又親又模的,求著我上你,還說愛我,要給我生孩子什麼的。」
「不。」唐靈有些奔潰,記憶里那些零散的片段如鬼魅般一點一點的冒了出來,然而,她那些話,根本不是對他說的啊。
她搞不清楚,淚水模糊了眼楮,只是想死。
卻仍舊想搞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宋玄,我明明是跟……為什麼會跟你在這里?」
眼神陡然凌厲的要吃人一般,「是你,是你做了手腳對不對?杜雲錦那賤人呢?」
「她被你心惦念的大師兄救走了。」宋玄聳眉,一面掀開衣裳,露出胸口的掌印,「諾,瞧瞧,為了那個女人,你那大師兄出手還真狠呢。」
然而,唐靈卻不信,「大師兄救走的?不可能,他怎麼會救那賤人?」
宋玄只是嘲弄的冷笑,並不解釋,只看著唐靈痴傻一般的喋喋不休,「不可能,大師兄不會救那賤人的,大師兄去籌銀子的,還沒日落,那賤人才會被你強暴……」
等等,腦子亂極,但隱隱又有些清晰。
唐靈瞪著濕漉漉的大眼楮,緊緊盯著宋玄,「那賤人被救走了?大師兄知道是你干的?」
「哼。」宋玄好笑,女人的腦子是不是都這麼簡單?「難道眼前的一切,還不足以讓你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唐靈卻自顧自緊張著,「大師兄他知道了你,也一定會查出我來。不,他若知道我做了這事,一定不會原諒我的。不要,我不要他知道。」
「還真是蠢呢。」宋玄連掩飾都懶的掩飾了,直接道,「有句話你說的不錯,那男人知道此事一定不會原諒你。」
「什麼意思?」唐靈瞪大驚慌的眸子,猛撲過去,揪住他的衣裳,「你出賣了我?」
宋玄推開她的糾纏,冷笑,「你該不會蠢的認為,那男人真的信你的話,以為是那幫土匪做的?」
唐靈跌坐在地,縷縷涼意從心口一直蔓延到了四肢,她仍不願相信,「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宋玄眯目,越發要在她傷口撒鹽一般惡劣道,「你深愛的大師兄其實一開始就知道事情是你做的。」
「什麼?」唐靈心下一顫,面如死灰,「不可能,他怎麼會知道,他明明告訴我,要去籌銀子,他……」
「你以為他是以前那些任你擺布愚弄的男人麼?」宋玄鄙視這姑娘的自以為是,以為天下的男人都是傻瓜,隨便使個手段就能將男人掌控在手心一般。
真是蠢的不能再蠢,以前,藥王谷那姓齊的男人,之所以會听她的,那是因為覬覦她的美色,其實,對她的手段,又怎麼會不知曉。
唐靈呆了,大師兄知道了?他知道了……
那麼?
她猛然有些反應過來,眸底流露出痛苦的神色,「那麼,這一切是他做的?」
宋玄哼笑,「總算還沒蠢到家。」
然而,能想到,卻不願意相信,因為真相更加的刺痛人心,要人的命,「不,你騙我。」
「他將你交到我手上,任我處置。」宋玄蹙眉,長嘆,「本來麼,我想連夜帶你回唐家堡,可誰知,你半夜發騷,非拽著我……」
「別說了。」唐靈淒厲的吼了一聲,仍不願相信,「這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大師兄他不可能這樣對我的。」
宋玄好笑,「你弄了他的女人,還指望他能善待你麼?」
「不,那賤人不是他的女人,不是。我才是。」唐靈幾乎要瘋了,種種打擊讓她有些承受不住,頭好疼,腦子亂成一團麻,理都;理不清。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被毀清白的應該是杜雲錦那賤人,被唾棄被拋棄的也該是那賤人,她才是大師兄應該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她才是……
「師妹?」看這女人突然眼往上翻,氣息短促不穩,宋玄忙抱住她,指尖掐了掐她的人中。
好一會,唐靈幽幽醒轉,整個人卻猶如被人抽走了靈魂一般,毫無生氣的躺在他懷里,那漆黑的眼珠子連動也不動,空洞的就像無邊的荒漠。
宋玄瞧她這副模樣,到底心生了一絲不忍。
說來,這丫頭也是他看著長大,小時候個子小小,膽子也小,跟個女圭女圭似的,怕他,卻也願意讓他陪著玩。
就因為她肯親近的關系,讓他格外得到老門主的器重。
只是,女大十八變,模樣生的美了,性子卻那樣的讓人厭起來,甚至,她還如其他那些俗劣的女人一樣,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色來達目的。
上回,她在藥王谷利用那個下作的男人趕走了另外一個藥女。
這回,竟然利用他,企圖來趕走錦王身邊的情敵。
可笑又可恨的小東西。
為了另外的男人,她還真是不折手段呢,性子卑劣的很,與他倒有些相似。
本來也沒打算怎麼樣的,真的只想帶她回唐家堡算了。
可誰知,這賤人竟然在他懷里做起了春—夢,既然如此下作,他還留她做什麼?索性做了她,一了百了。
早已猜到她醒後的反應,可是,大哭大鬧過後,這死人一般的反應卻讓他有些心軟了。
「靈兒,你放心,師兄會對你負責的。」
「負責?你?」唐靈幽幽的瞟了他一眼,這種混蛋男人怎配對她負責?
她自他懷里強撐著起來,視線幽冷的盯著他,「我跟你什麼都沒發生過,何來負責一說。」
「師妹?」宋玄皺眉。
唐靈冷笑,「宋師兄切莫自作多情了。」
「唐……」
「不準叫我的名字。」她突然發狠,眼神惡毒,「因為你不配,還有,宋玄,這個仇,我遲早會報回來。」
轉身,深吸一口氣,她倔強的邁著酸軟的雙腿,慢慢的邁向門口,心里一遍遍的警告自己,沒事,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她還是以前的唐靈,她,總有一天會讓那個男人誠服在她的腳下,會讓那個男人後悔昨晚發生的一切。
宋玄微微勾唇,冷笑,忽而月兌上也被撕爛的袍子,猛地一扔,直接蓋到她頭上。
唐靈眼前一黑,忽而啊的一聲,似乎要吐一般,身子卻癱軟了下去,昏死在了地上。
宋玄走過來,彎腰將她抱起,深沉的眸底劃過一絲無奈。
——
接下來的幾天,杜雲錦一日三餐,都是纏著趙天煜一起吃的。
不過,也僅是吃飯,因為她忽然發現,這男人別看對吃食上講究,然而,卻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
常常的到了飯點,也不見他正常吃飯,或者,飯菜擺上來了,他也只隨意吃那麼一點。
誰能想象的到,他那樣一個大男人,吃的竟是貓食一般,擱她這,頂多就算是開開胃而已。
所以,這些天,只要一到飯點,她就自動出現在他身邊,拉著他一起吃飯。
她其實不怎麼挑食,什麼都能吃的香,被她帶著,他倒也吃的多起來。
杜雲錦就特有成就感,至少,就光從吃飯方面,也可以看出,這男人對她的包容與遷就。
她想,將來成親之後,他們必定婦唱夫隨,其樂融融吧。
當然,除了陪他吃飯這段時間,其他的時間,他們也都是各忙各的。
關于急救小知識,杜雲錦讓蕭顏做了個木頭人體模型,粗糙雖粗糙了點,但也勉強能看,然後,每每出去都帶著,實在不行,直接讓蕭顏當模特,清楚的跟人講解這些知識。
學的人都說受益匪淺。
杜雲錦也很滿意,而且,據說這一帶的土匪都被捉了起來,已經交給衙門處置了,朝廷賑災工作基本告一段落,剩下的就剩災後重建。
還剩沒多少日子就過年了,寧王和錦王殿下也決定了即日啟程回京,剩下的事宜交由其他人來做。
還好,在出發的頭一天,陳三帶著喜鵲緊趕著回來了。
喜鵲一回來,就給杜雲錦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小姐,這是我爹娘讓我磕的,您一定得受下。」
磕完,才拉著杜雲錦說起了她家里的事。
本來,離家快十年,要找回去挺難,誰知,那天傍晚,在一個村口,陳三問路時,喜鵲竟意外的發現,那個坐在村口的老頭,竟然就是她的親爹。
然而,記憶中那高大的身影,卻成了一個白發蒼蒼、佝僂著背的老頭。
喜鵲幾乎以為認錯了,但她的父親,面門上有個疤,決計不會錯,後來,下了馬車,又詳細的問了下,這才知道,這人果真是她親爹。
而且,她之前跟杜雲錦說的家鄉也說差了,其實,她的家也就在這清豐縣外三十多里地的地方,而她記憶中的那個家鄉,其實是她小時候第一次被賣的地方,自己年紀小,記混了。
父女相認,痛哭流涕。
後來,喜鵲才知道,家里的佷子生病了,兩個哥哥去找大夫,老頭子在家里著急,就到村口來迎,沒想到卻迎到了自己多年不見的親閨女。
後來,大夫找過來了,說是孩子染了風寒,感染到心肺,必須盡快送到城里的醫館。
可他們家家徒四壁,這次受災,幾畝田顆粒無收,連東家的租子還欠著,哪里有銀子到城里去看病。
正在一家人愁的不知要怎麼的時候,陳三套了馬車,喜鵲慌的從懷里掏出杜雲錦給的那一百兩銀子,交給了大哥。
這家人這才恍然大悟,家里突然多了兩個人。
之前忙亂,除了老頭之外,其他人都以為是大夫那邊帶來的人呢。
老頭子一激動,跟家人一說。
喜鵲娘第一個抱著閨女,一把撩開她耳朵後面的頭發,看見一粒拇指大的胎記,當場哇的一聲就哭出來,「我的親閨女啊。」
一家人抱在一起,哭了那叫一個昏天暗地。
最後,還是陳三冷靜,默默的抱了那孩子上了馬車,然後,找上這家的大哥二哥。
全家人這才醒過味兒來。
喜鵲的大哥二哥帶著孩子,跟著陳三的馬車,連夜趕往城里的醫館。
喜鵲則留了下來,看著爹娘,兩個嫂子,還有一對佷子佷女,感慨萬千。
當晚,喜鵲跟母親睡一屋。
喜鵲娘就將她當年被拐的事,又哭訴了一遍,還說這些年,找她找的好辛苦。
喜鵲蒙了,原來她是被拐,不是被爹娘狠心賣的?可是,跟她說這些話的,卻是她的親姨啊。
娘兒倆這一通話,竟然抖摟出了一個驚天的真相。
娘兒倆抱在一處,又哭了一場。
第二天一大早,喜鵲起來,卻沒發現娘親,後來,還是小佷女告訴她,女乃女乃和娘親還有嬸子,一大早去姨女乃女乃家了。
中午,喜鵲才知道,娘親是帶著兩個嫂子,一起到大姨家興師問罪了,還將大姨家砸了個稀巴爛。
但到底是親生的姐妹,大姨也一把年紀,也是報應,被家里的媳婦磋磨的不成樣子,喜鵲娘也沒忍心拉她見官。
只是,今後再不會往來了。
喜鵲娘回來,又抱著女兒哭了一場,女兒這些遭的罪,她也不能替她討回來,幸好,喜鵲說她如今遇到個好主子,生活過的很好。
喜鵲娘見自己閨女生的白淨漂亮,比村子里那大財主家里的閨女都要好看十倍,且穿戴的也齊整,一看就不像做粗活的,心里這才好受些。
傍晚,陳三駕著馬車回來了。
孩子的病看的挺及時,城里的大夫給扎了針,又開了藥回來,本要在醫館里住下多觀察幾日,但喜鵲的兩個哥哥不願意。
一怕多花銀子,二怕不回來,家人擔心。
所以,開了不少的藥回來,並未,三天後,再去醫館復查。
當晚,喜鵲拿了碎銀子,讓哥哥去鎮上買了些才菜,和娘親一起做了,一家人團聚慶賀,也感激陳三。
就這樣,因佷子生病,每隔三天就要去鎮上復查,再有,家里爹娘兄長舍不得,喜鵲就多住了些時日,又走動了幾處親戚。
最後,一連住了有八日,怕杜雲錦那擔心,喜鵲這才跟陳三一起回來了。
臨走那天,爹娘兄長嫂子佷子佷女,還有幾家走的近的鄰居,一直送了幾里路,才舍得回去,看的喜鵲心里酸酸的,也是一路流著淚回來的。
生活永遠比小說還要充滿戲劇性啊,听完這些,杜雲錦忍不住一陣唏噓,「哎,想你爹娘這些年為找你,肯定受了不少的罪。要不,這次你就別跟我回京了,留下孝順爹娘吧。只是,你的身契我沒帶身上,不然,直接給你了。」
喜鵲听言,惶恐的瞪大眼楮,「小姐,你不要奴婢了?」
「什麼話?我怎麼會不要你?不過,好容易找到爹娘,你舍得走嗎?」。杜雲錦是真心的說,「其實,我並不需要伺候的人,如果你想留下,身契我可以直接給你,不要你一分的贖身銀子。」
「不。」喜鵲跪在地上,搖頭,「小姐,奴婢早已在心里發過誓,這輩子,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再說,我爹娘也說了,讓我好生伺候小姐,報答小姐。」
「可是——」
「小姐,奴婢真心的。求小姐允奴婢留在身邊伺候。」喜鵲磕頭。
「快起來,留下留下,好在你知道家在哪兒,以後逢年過節回來看看就好。」杜雲錦拉她起來,笑道,「你爹娘肯將你交給我,大約也是想讓我在京城幫你尋個好人家吧?」
喜鵲的臉紅了紅,靦腆的點了點頭。
「 。」杜雲錦大叫,「大爺大娘還真這麼想的啊?」
喜鵲不敢瞞著,老實交代,「我娘說,鄉下地方哪里比的過京城,我能跟著小姐伺候小姐,那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
「呵,好吧。」杜雲錦這被抬的有些飄忽,又問,「你那小佷子如今怎麼樣了?」
「多虧了小姐呢。」喜鵲忙道,「要不是小姐給我那一百兩銀子,我家這次還真不知怎麼辦呢?端兒瞧病買藥,花了好幾十兩,剩下的,我全給我娘了。」
「嗯。沒想到那麼難,早知道多給點了。」杜雲錦道。
喜鵲忙道,「夠多的了,不瞞小姐您說,我爹娘活這麼大歲數,還從沒一次性見過一百兩這麼多的銀子呢。」
「呵,那你以後的月錢就攢著,攢夠一百,再回去交給你爹娘,也好樂呵樂呵。」杜雲錦笑著說。
喜鵲重重點頭,心里很欣慰,也充滿了希望。
因她的這次回家,救了大佷子的命,也救了一家子的希望,還剩的有六十多兩的銀子,娘說,來年一家子的生活不用愁了。
而且小姐說,過年過節還可以回去,那麼,明年,她可以將自己掙的銀子,養活爹娘了,真好!
是夜,主僕倆又坐在一起聊了一些閑事,第二天一早,眾人起來,一起出發回京。
這次,杜雲錦一路坐在趙天煜那馬車里,再沒被趕出來,心里那個自在啊。
不過,可惜的是,趙天煜卻是跟他那六弟一輛馬車,怎麼哄都哄不回來。
哎,迂腐的男人。
晃晃悠悠,將近十天的時間,杜雲錦總算回京了。
因為提前寫了新,府里的人知道他們一行回來的時間,早在多日前,張氏就領著人,滿府里都細細打掃了一遍,每天都準備著好吃好喝的等著。
這一日的午後,分開一個多月的人,終于團聚了。
讓杜雲錦沒想到的是,妹妹杜雲瑤竟然帶著她男人,也住了回來。
這小妮子倒不生分,來了之後,自己挑了件干淨清幽的院子,先住了下來,還有墜兒和齊氏伺候著。
至于周瑞,也在她那個院子,不過,至今沒有被允許住她的房。
對此,杜雲錦覺得做的對,對于那種負過自己的男人,就不該那麼輕易的原諒,總得讓他吃點苦頭,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歹。
是夜,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溫馨和樂。
夜里,杜雲錦拉妹妹陪睡,一來檢查她的身體,二來詢問妹妹的感情,是否對這個男人真的放下芥蒂,可以重新開始?三呢,便是跟她分享自己那個撿了大便宜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