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錦,你想和離?我偏讓溪楓休了你,讓你淪為天下人恥笑的棄婦,永遠不得翻身。」蘇夕月盯著她,眼底耀著惡毒的光。
杜雲錦心下一激靈,盯著蘇夕月那蒼白的臉,難以置信的低吼,「你瘋了?你還懷著孩子。」
「哼!」蘇夕月冷冷一笑,眼神像淬了毒一般,猛然,她用手瘋狂的捶自己的肚子。
剛才那一摔,已然危險,現在竟然還猛捶肚子?
杜雲錦在現代是大夫,醫者父母心,她見不得人這樣自殘,本能的抓住蘇夕月的手,怒吼,「蘇夕月,你發什麼瘋?你不就想靠孩子扶正麼?沒了孩子,你還拿什麼去栓沈溪楓的心。」
然而,一切還是太晚了,有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里彌漫開來。
杜雲錦大驚,視線向下,就見蘇夕月那月白裙擺已然染紅了血。
「不好,怕是胎兒不穩。你快躺好,別亂動。」
「杜雲錦。你別在這里假惺惺。」蘇夕月卻一把揪住她的衣領,支撐著坐起來,眼神凶狠而得意的盯著她,「我是想靠孩子栓住溪楓,可我更想將你從他身邊趕走,我要讓他恨你一輩子,是你,殺了他的第一個孩兒,你會被休棄,你會被天下人唾棄。我要讓你永遠不得翻身。」
血腥味越來越濃,她卻笑了起來,似乎這才是她想要的結果。
杜雲錦的心一點點的下沉,透著徹骨的涼意,究竟是怎樣的恨,才能讓一個女人,不惜用自己月復中的孩子來謀害另一個女人?
「蘇夕月,我早告訴過你,我會離開沈家,會離開沈溪楓……」
「可我不要他對你的愧疚,我要他永遠只要想起你,便只有恨,恨不得撕碎了你……」
蒼白的唇角帶著惡毒的冷笑,忽而,蘇夕月仰著頭,淒厲的喊叫,「來人啦,救命啊,救命,嗚嗚……我的孩子,救我……」
這里離那園子本就不遠,她這一聲聲淒厲尖銳的喊叫,頓時驚住了那邊所有人,立馬的,就有人循著聲音朝這邊疾奔過來。
「杜雲錦,你等著去死吧。」小月復處鑽心的疼痛,蘇夕月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剝離自己的身體,往下墜著。
她知道,那是她的孩子。
她和溪楓都期盼已久的孩子。
可是,若不是有杜雲錦這麼個存在,她根本不需要犧牲自己的孩子。
這一切,都是杜雲錦害的。
在看到有人來時,蘇夕月立刻換了一副絕望的面孔,哭著哀求道,「大姐姐,求你,放過我的孩子,是我對不起你,可孩子是無辜的。」
她仍舊死死的抓著杜雲錦的衣裳,拼盡了一切的力氣。
可從頭至尾,杜雲錦都沒掙扎一下,有人處心積慮、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孩子來陷害她,她就這麼跑了,似乎很說不過去。
只是,看著蘇夕月那痛苦的幾近扭曲的臉,杜雲錦同情的望她一眼,頭一低,唇貼著她的耳邊低語,「傻B,你以為我在乎麼?那個男人在我眼里半毛錢不值。他愛我或者恨我,又有什麼關系?倒是你,利用孩子陷害我,真的值得嗎?沒了孩子,你在沈家還算個屁啊。」
話音才落,頭皮驟然一疼,杜雲錦的頭發被人抓起,一把提起推了開,那人用力極大,她身子不穩,直接摔倒在地。
沈溪楓忙跪到蘇夕月跟前,緊張到抱住她,看到她裙擺上到血,嚇到整張臉都白了,「月兒,你怎麼了?月兒,你別嚇我,你不要有事,月兒,你挺住,來人,快叫大夫。」
「溪……溪楓。」蘇夕月靠在他懷里,虛弱的喘息,好一會才顫巍巍的說道,「大姐姐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是我不好,沒保住咱們的孩子,你要怪就怪我,別怪大姐姐,她……」
話未說完,她竟倒在沈溪楓懷里,昏了過去。
沈溪楓赤紅的眼楮,朝杜雲錦望了過來,就像一頭要吃人的野獸,恨不得將她剝皮削骨。
「杜雲錦,你,好毒的心。」
「月兒……」杜老夫人等隨後趕了來,看到這樣一副景象,嚇的幾乎暈倒。
杜水蓮撲倒在地,從沈溪楓懷里搶過女兒,抱在懷里,哭的好不可憐。
其他人,男女老少,主僕賓客,所有人的目光都憤怒的盯著杜雲錦,若那眼光能殺人,杜雲錦怕早已被凌遲百遍千遍了。
「大姐姐,你為什麼要傷害月姐姐?就因為沈大哥喜歡月姐姐嗎?你怎麼能這樣惡毒?」杜雲蘿幸災樂禍的拿眼剜著杜雲錦。
杜雲若沉著臉,亦是一臉憤慨,「是啊,大姐姐,你平日里善良溫順,今日怎麼卻連個未出生都孩子,都不放過?這也太狠毒了些。」
「是啊,光天化日,做下這等惡事,天也難容。」
「真想不到啊,還是侯府大小姐?以前只听說粗鄙愚笨,沒想到,心腸也是如此歹毒,就憑她對人孩子下這樣的毒手,其心可誅。」
小小的院子里,一下子擠滿了人,眾人紛紛指責謾罵,恨不得上前踹杜雲錦幾腳才好。
杜天風一開始並沒認出杜雲錦來,待別人罵了,他才細細一瞧,認出這是自己出嫁三年未歸的女兒,不由怒火中燒,抬腳便朝杜雲錦踹了過去。
「逆子,原來是你?你干的好事?本侯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打死你這畜生不如的東西。」
杜雲錦身形一閃,豈會讓他傷到。
閃過一邊,再冷眼掃過這些看熱鬧的人時,不由冷笑,「敢問,你們這些人,誰親眼見到我傷了她?」
「不是你傷的,是誰傷的?難不成月姐姐還能自己傷害自己不成?」杜雲蘿冷笑著發問,「大姐姐,你也太狠毒了吧?傷了月姐姐,卻還要誣賴她自己害了自己?你說,這種鬼話我們會信嗎?」。
「杜雲錦。」沈溪楓看著昏迷的蘇夕月,早已失去理智,起身直奔杜雲錦,抬手便朝她腦門劈了過去。
杜雲錦頭一偏,抬手去擋,但女子力氣不比男人,尤其還是個發了瘋的男人,當即,胳膊一麻,整個人踉蹌著倒退了好幾步。
「沈溪楓,你住手!」她猛然站定,抬起頭,冷銳的目光沉沉的盯著眼前這個渾身散發殺氣的男人,不懼不怕,不卑不亢。
「你還有何話說?」沈溪楓果真住了手,雙眸沉痛的看著她。
杜雲錦垂下發麻的胳膊,目光沉穩淡定,漆黑的瞳仁黑若琉璃,澄澈如嬰兒般干淨無暇。
「你我相識十年,杜雲錦是什麼人,你還沒看清嗎?沒錯,她模樣生的丑,性子木訥不討喜,腦子愚笨不聰明,在世人眼中,她粗鄙愚蠢,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蠢才。可獨獨有一樣,她從不曾生過害人的心思,哪怕你當年帶著她夜奔私逃,她可曾怪過你一句?如今,你們回來了。她可曾去難為過蘇夕月一次?而且,她也跟你說過和離之事,不是嗎?一個都打算放棄你的女人,如今再去謀害你的孩子做什麼?即便要害,卻選這種地方,不明擺著被人逮麼?我想,杜雲錦再傻再蠢,也不至于做下這等害人又不利己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