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錦並不認為,自己是那種厚臉皮的女人,一連三天,準時準點的到趙天煜那邊守著,這也夠了。
奈何,這人總是不露面,無論她去的多早,等的多晚。
切,小氣鬼。
不見就不見,反正,她也有的事做。
一大早,她帶著陳三等人,來到隔壁喜婆婆家。
喜婆婆家住的是那種很京化的四合院,平時只一家子住,倒也闊綽有余,可今年水災,鄉下的親戚紛紛投奔了來,這不,不大的四合院里,愣是住了好幾十號人。
老的老,小的小,人多事雜,整日里亂哄哄的不算,這一人病了,很快,連大帶小的一連串。
杜雲錦也是住過來那天,認識這些人的,當日便瞧著喜婆婆一人坐在門口曬太陽,看她坐姿十分痛苦,才忍不住幫她檢查一番,發現是風寒侵骨,便主動~給喜婆婆拔針治療。
喜婆婆當即感覺松快多了,忙請求杜雲錦幫家里其他人瞧瞧,說是跟她有同樣的癥狀。
那一下午,杜雲錦片刻不得歇息,盡忙著給這一大家子診治開藥了。
同樣的病癥,因為年齡體質等不同,治療的方子也不一樣,挺費事。
好歹,三天過後,瞧的也差不多了。
此刻,杜雲錦不過是去給他們一家復查復查,順便再講點防疫知識。
「杜姑娘,您來了。」喜婆婆大早上的就在門口張望著,一瞧見她,立刻踮著小腳迎了上來。
杜雲錦瞧她精神頭足,欣慰的笑了,「婆婆,看您氣色不錯,身上還疼嗎?」。
「好多了呢,多虧你給我拔那幾針。」喜婆婆熱絡的領她進屋。
杜雲錦一邊扶著她一邊問,「藥還在吃吧?記住,三個療程呢,不能少哦。」
就怕這些老人家節省,身子稍微輕松些,便覺得無礙了,藥也停下來,那樣後果更可怕。
「在吃呢。」喜婆婆忙道,「你囑咐的,婆婆不能忘。不過,丫頭,我跟我家那大小子,還有他姑姥姥,幾乎都一樣都癥狀,怎麼就我跟他姑姥姥要喝藥?」
「呵,早不跟您說了嗎?大奎哥年輕體壯,體內寒毒拔出即會沒事,您跟老姑女乃女乃上了年紀,體質不如年輕人,精血潰竭,拔出寒毒,若不立即培元固本,大病必至,所以,我說那三個療程的藥,少一天都不能哦。」杜雲錦很認真的解釋。
「听听,這下你可要听話吃藥了吧?」喜婆婆對一旁正倒洗臉水的婆子說道。
老姑女乃女乃拎著盆就湊了過來,「姑娘,那俺那小孫子呢?小孩子家家的,陽氣足,怎麼也吃藥?」這藥錢可貴著呢。
杜雲錦看她一眼,耐心解釋,「狗娃子年紀尚幼,六脈根淺,若不用藥拔根去灶,恐將來會時時復發,影響一生。」
「哦,哦。」老姑女乃女乃神色凝肅起來,不住的跟著她的話點著頭,待她說完,忙道,「那俺現在就給狗娃子去熬藥。」
「去吧。」喜婆婆接著又拉杜雲錦去她房里說話。
杜雲錦輕笑,「且等等,婆婆,我一早過來,想問問大家,康復的如何,是否還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你等等,我喊大伙出來。」喜婆婆站在院子中央,就喊了起來,「杜姑娘來了,你們都出來。」
一聲落,各屋屋門打開,有的甚至一邊穿著衣裳,一邊踏著鞋子,就急匆匆出來。
「杜姑娘,俺昨晚咳嗽了一宿,您能不能幫我瞧瞧咋回事?」
「杜姑娘,俺今兒一起來,半邊膀子僵了似的不能動彈,你再幫我拔幾針呢?」
「杜姑娘,我家三子身上有點燙……」
「……」
十幾號人很快就將杜雲錦圍了起來,紛紛書說著自己的不適,被擠在外圍的喜鵲幾個,只能望人興嘆。
「小姐可真厲害。」喜鵲感嘆,佩服。
陳三‘嗯’一聲附和,免費替人診治,有仁有義,真是世上難得的好姑娘。
蕭顏眸中漾過復雜之色,之前還真小看了這女人,可這幾日,親眼瞧見她過人的醫術,他真真服氣了。
可是,她這樣做,不還是為了討那個什麼錦王殿下的歡心麼?
居心不良,哼!
活該那男人不搭理你。
不過,每回看到杜雲錦垂頭搭腦的自趙天煜那邊回來,蕭顏松口氣之外,心里又添了層忿忿不平。
不就一個皇子麼?年紀一大把了,听說還沒有過女人,也不知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他家主子姑娘怎麼不好了?為了他都追到這種荒蠻到小地方來了,他倒躲起來不見了,呸,不要臉,既然不要,那就別一開始就勾搭人家姑娘啊,將人家的心勾動了,他又不管了。
欲擒故縱麼?活該他一輩子打光混。
再瞟一眼那人群之中,溫和的沖人笑著的姑娘,蕭顏覺得,她也就看著聰明,其實傻的很。
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干嘛委屈自己上桿子追那個男人?
再說,她多眼瞎啊,自他離宮,背井離鄉,一路遭遇過多少人啊,無論男女,沒有見了他不動歪心思的。
她倒好,他整天的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她還真就沒仔細瞧過。
他敢保證,只要她仔細瞧了,一定會發現他的容貌要比那老男人好看的,至少,年輕是一定的。
「噯,陳大哥。」杜雲錦安撫好眾人排了隊,然後,喊陳三等人,「你們三個,按照我這幾日教的,給大伙宣傳宣傳防疫知識。」
吩咐完,又對等著瞧病的人說,「各位,我就坐在這,你們一個個來,沒輪到的,且到那邊,听我的人,給你們講講防疫知識。記住,這病不但要治,更要防。防好了,大家一直健康著,不更好嗎?」。
「對哦,要防,俺們就是啥也不懂,這才老病著,銀錢花了不少,這身子骨反一日不如一日。」
「就是,這位大哥,你就教俺們怎麼不得病吧?」
「……」
一時間,沒輪到的,全部圍住了陳三等人。
陳三是個粗漢子,平時干些體力活還成,可輪到在這麼多人跟前說話,立馬就有些冒虛汗,舌頭也跟打了結似的,怎麼也說不出個名堂來。
喜鵲也好不到哪兒去,平時嘴巴忒利索,話也多,奈何,突然一下子被人圍住,成了焦點,這腦子一蒙,竟將杜雲錦教的東西,忘了個干淨。
幸好,還有蕭顏,平時吧,總是一副拽拽的,也不大愛跟人說話,可這家伙腦子靈活,杜雲錦教了一遍的內容,竟全部記住了。
所以,待那兩個說不出話時,他才出來救場。
「首先,爺跟大家說說冬藏養生,就是指人到了冬天,應該養精蓄銳、休養生息,以利來年應對春生、夏長、秋收的付出和收獲。其一,便是要注意保暖……其二,睡眠……其三鍛煉……」
冬日的陽光,遲遲的來到,輕輕的籠罩在這不大的院子里。
杜雲錦和她的伙伴們,一忙就是小半天。
她負責給人瞧病,蕭顏負責宣傳,陳三和喜鵲見沒事,便各自給兩人打打下手,端茶遞水什麼的。
彼時,幾近中午,一戶大宅院里頭,安子蹲門口瞅了半天,也不見杜雲錦,奇怪的撓撓腦袋,竟有種不適應的感覺。
畢竟,連著三天,這姑娘天一亮就會來報道一次的啊。
他可是連讓她吃閉門羹的話都能倒背如流了呢。
可今兒都快吃晌午飯了,這姑娘還沒來,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要不要去跟爺說一聲兒呢?
正糾結著,趙天煜卻回來了,身側還跟著一個身穿淺藍色衣衫的女子。
這女子生的十分俏麗,只是,大約這幾日累著了,那雙溫柔漂亮的大眼楮略顯疲憊之色。
「爺,唐姑娘。」安子忙迎了過去。
趙天煜吩咐一聲,「倒水。」然後,徑直往書房走去。
安子應了一聲,趕忙去廚房那邊,打來熱水。
唐靈跟了過去,先舀了瓢水洗手,然後,接過熱水盆,溫婉道,「我來吧。」
「這怎麼好意思?還是讓屬下來吧。」安子道。
「師兄跟我又不算外人。」唐靈笑著,就端著熱水送去書房。
看見她端來熱水,趙天煜眼神微微暗了些許,將一濟開好的藥方遞給她,「你要的。」
唐靈將盆放下,扭身過來接下,眼眸彎起,笑容可掬,「多謝師兄。」
「回去歇著吧,這幾日辛苦你了。」趙天煜客氣道。
唐靈輕輕聳眉,一臉心疼,「要說辛苦,師兄才是最辛苦的那個,從昨兒到現在,你都沒合過眼呢。這樣,師兄,你先洗把臉,然後,休息一會,靈兒親自下廚,給師兄做頓好吃的吧。」
「不必。」趙天煜走到桌邊,手伸進熱水里。
安子拿著毛巾伺候在一旁。
唐靈知道他這性子,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笑道,「師兄給了我這治療閆兒的方子,我做頓飯,全當感謝了。」
說著,轉身就跑了。
趙天煜眉峰微擰,卻也沒多言,簡單的清洗好了,安子倒了水,卻又進來,遲疑著指了指書桌,「爺,杜姑娘……」
今兒又來了不成?兩指揉上太陽穴,趙天煜神色疲憊之中又帶有幾分無奈。
安子抿了抿唇,雖然他也不大喜歡那姑娘,可是,答應好了要將她的書信帶給王爺的,他也不能失言。
「她給爺您留了封信。」
來了幾趟,一次也沒見著他,總算想起換花樣了嗎?他還當她一直要當門神呢。
話傳完了,見主子爺沒動,安子也識趣的沒再提,「爺,剛才唐姑娘說您一夜沒合眼,要不現在上床躺會。」
「下去吧。」聒噪。
「爺。」安子心疼的看著他,「要不屬下幫您捏捏肩。」
趙天煜眼簾微掀,幽幽的盯了他一瞬,「什麼時候連女人的活也學會了?」
安子臉一窘,「屬下沒事的時候,跟容姑娘學的。」
來此之後,秦二都被派活了,唯獨讓他天天守在這院子里,都快閑的蛋疼了,可不就想做點什麼麼?
「出去。」趙天煜靠在椅子上,視線淡淡看向窗外。
又被嫌棄了,安子無奈的躬身退出。
窗外冬意蕭瑟,並沒什麼好景致,趙天煜目光所及,卻是那窗戶紙上的一排小字,從他這頭看,是反著的,但並不妨礙,他能看清楚那句話。
趙天煜,小氣男,鄙視你!
薄唇抿緊,視線微眯,湊近,這小楷寫的極其雋秀,只是這內容,卻十分刺人的眼楮。
小氣男?他?
霍然,趙天煜的視線沉了下去,推開窗戶,身子微起,再一細看,那罵人的話底下,竟然還有一幅小像。
粗略的幾筆勾勒出一個男子的模樣,主要是那臉上的表情,陰沉,冷硬,一副小氣鬼的欠揍樣。
「該死。」他伸手扯掉那層新鋪的窗戶紙,暗想這丫頭何時跑到他書房外頭做了這事的?
真是不像話。
扭頭,看著桌子上躺著的那封信,封面上亦是雋秀的小楷︰五叔親啟。
怎麼就那麼眼疼!
「師兄。」門開,唐靈端著熱乎乎的飯菜進來,「才六殿下派人送來的飯菜,我熱了下,你快過來嘗嘗。」
「嗯。」趙天煜走了過來,看了她一眼,「你也坐下吃吧。」
「多謝師兄。」唐靈很有禮貌的坐到他身側,拿起了碗筷。
「師兄,這些菜都是你尋常愛吃的,我之前就吩咐過,一點辣和蔥姜蒜都沒加的。」
「嗯。」趙天煜眉目清然,靜靜的吃著飯。
那般貴族公子的優雅舉止,讓唐靈瞧著,臉都熱了。
若說,她的那些師兄師弟們,還有她認識的那些世家公子們,有誰能跟大師兄相比的?
跟趙天煜比起來,那些人只差低劣到塵埃里去。
「師兄,吃這個魚。」唐靈忍不住就想替他布菜,她乃唐家堡的二小姐,藥王谷的小師妹,走到哪兒,都是受人禮遇伺候的,可是,無端的,在大師兄跟前,她願意自降身份來伺候他。
似乎,能伺候他本身,也是一種幸福。
「你吃吧,我自己來。」趙天煜沒讓她筷子里的魚進碗,對此,唐靈有些失望,但並不灰心,大師兄同意她上桌子吃飯,已經比過去進步太多了。
眼看著他一碗飯將吃完,她忙起身,「師兄,我幫你盛飯。」
「多謝,我飽了,你慢吃。」他放下碗筷,起身。
唐靈愕然,「才吃一碗,是菜不合胃口嗎?」。
「不是。」趙天煜簡單回了一句,走到書桌旁,拿起那封信,靜靜的盯著上頭幾個字,腦海里無端想起,那晚她興沖沖的帶來一桌子酒菜,說要給他驚喜。
現在想來,那菜,似乎也不是太難入口。
「師兄,誰的信?」他不吃了,唐靈也吃的索然無味,放下碗筷,走過來問。
瞄見那信封上五叔二字?不由哦了一聲,「就是安子說的那個每天都來找你的姑娘嗎?」。
「他還對你說了什麼?」趙天煜將信放到袖籠內,微微偏首,看著她。
唐靈心頭一跳,忙道,「他就那麼隨意一說,別的就沒了。」
大師兄最不喜別人打听他的私事,她怎麼給忘了?
「爺。」秦二突然急匆匆進來回稟,「趙村昨晚又有一戶人家,兩個老人和一個孩子,離奇死亡,仍跟之前的案子一樣,身上無傷痕,屋子里也沒打斗痕跡,一切正常,只是,家人早上推門進去時,聞到了一股異味,讓人有些暈,不過,很快就正常了。」
趙天煜面色沉冷。
秦二又道,「六殿下已經派人追查,可惜,仍沒有查到凶手。」
「師兄,會不會是毒醫門干的?他們慣會使毒,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唐靈道。
「不過,毒醫門主慕容鴻被朝廷抓了之後,剩下的門徒只是一盤散沙,誰會出來做這等事?」她疑惑的看向趙天煜。
趙天煜起先也懷疑過毒醫門,可是幾次之後,便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去現場看看,秦二,帶路。」
「是。」
——
很快,趙天煜便趕到了陳村,老遠就听到哭天搶地到聲音。
「爺,這邊。」秦二將其引至一間干淨的屋子,六殿下趙天逸已經等候多時,見他過來,連忙起身,「五哥。」
「案發現場在哪里?」趙天煜問。
趙天逸擰眉,「現場已經有仵作處理過了,陳家人已經布置成了靈堂。」
「為何不等我來?」趙天煜有些惱火。
這無端死人,已經不止一次,比病疫更可怕,病疫還可以用藥救治,可這無端喪命,卻弄的人心惶惶,群眾中已經開始蔓延各種流言蜚語,譬如天譴之類。
「五哥,你別急,先看看這個。」趙天逸從桌子上拿出一塊帕子,張開,里頭是塊黑漆漆的東西,像是燒成焦炭的木頭。
「這跟你前幾次留意的東西一樣,所以,為弟認為,也許五哥說的對,就是這東西搞的鬼。可是,我也找人驗過,就是普通的木炭。」趙天逸百思不得其解,又問,「還是說,有毒藏匿其中,而我們沒發現?」
「可有發現其他可疑的人?」趙天煜收下那塊木炭,又問。
趙天逸搖頭。
眼下,他們受父皇旨意來救災,糧食、藥材基本到位,局面漸漸控制,可突然出現的幾個村民死亡案子,又讓即將平復的局面復雜起來,讓人不得不想著背後有人搗鬼。
「繼續查探,另外,各村水井,一切水源,都要派人暗中守護,切莫給人可乘之機。」趙天煜吩咐。
趙天逸點頭。
彼時,杜雲錦在隔壁喜婆婆那兒總算忙好了,瞅空回住處,吃個飯,打個盹兒,一邊想著,五叔究竟有沒有看她那封信。
若看了,也該給她來個話啊。
她這幾天,除了在他那邊當門神之外,也實地考察了不少,得了不少有用的經驗,他不給見面的機會,她可全寫到信里了啊。
畢竟,這跟現代很不一樣。
在現代當志願者,也是跟著組織一起去的,所以,做起事來自然方便。
而這里呢,她一個外來的姑娘家,除了隔壁喜婆婆受到了確實的實惠之後才信她,其他人根本不信她的。
她即便想幫助別人,也沒法做到。
而這里的救災情況,她確實瞧出了許多不妥之處啊。
「小姐,你怎麼還沒睡?不是累了麼?」喜鵲收拾妥當,進屋來,看杜雲錦仍舊睜著一雙大眼楮盯著天花板,好奇的問。
「罷,睡。」杜雲錦一骨碌翻身,鑽進了被窩里,想著好好睡一覺,晚上到那男人家守夜去,她就不信,他還真忙到不要睡覺了?
這認真一睡,還真就睡著了,一覺到了夜深天黑,最後還是被喜鵲叫醒的。
喜鵲叫她的時候,眼楮都是冒光的,滿臉驚喜,「小姐,錦王殿下派人來接你了。」
「五叔?接我?」杜雲錦仍舊有些茫茫然。
「嗯。」喜鵲重重點頭,「人就在外頭呢,小姐,你快起來,奴婢給你打洗臉水。」
論見錦王殿下,喜鵲比她還要驚喜,還要積極。
杜雲錦坐了起來,揉了揉腦袋,細一想,一拍腦門,立刻明了,定然是那男人看了那封信。
沒錯,趙天煜晚間沐浴更衣時,那封信不小心自袖籠內掉了下來,他這才想起這一回事來。
張開一看,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五叔,您好。
開頭,正經且客氣。
來此三日,錦兒發現了些許問題,想跟五叔探討。
禮貌的很。
接下來,一二三四,她列舉了一些問題,以及解決措施。
直到第四頁第十條的時候,趙天煜的眸光頓然沉下來。
寒冬臘月,天氣極冷,很多居民有燒炭取暖的習慣,可這危險至極,極不可取。
燒炭取暖四個字,有如一記霹靂,讓趙天煜如醍醐灌頂,可是,為何危險,他細細研究過多次,並未發現其中有任何致命的東西。
可杜雲錦卻說危險。
想到這丫頭慣是古靈精怪,說不定真能為他解惑。
是以,不顧夜深不便,他匆匆穿好了衣裳,派人去接杜雲錦過來。
約模一盞茶的功夫,杜雲錦果然坐著小暖轎,風風光光的被抬到了趙天煜的宅院。
下了轎子,看到那書房里暈黃的燈光,還有那靠窗邊而坐的清然身影,杜雲錦唇角飛揚,眸底漾過一抹自信的神采。
「安子小哥,還不知會一下你家王爺,就說本小姐大駕光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