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入冬,空氣清冽干冷,對皮膚是個不小的考驗,尤其是對女性來說。
在現代,各種護膚品層出不窮,保濕的、補水的、女敕白的、防曬的,等等等等,讓人目不暇接啊。
可是這古代麼。
昨兒,因為時間趕,杜雲錦沒有太多時間研究,但那家生活用品店里,她還是看到了幾樣護膚品,主要都是些胭脂水粉膏子什麼的。
品種單一,且成色不大好。
再有,也是杜雲錦穿越過來,一直沒用外頭買的脂粉的原因,便是,這些東西里頭,大多添加了輕粉、鉛粉之類,雖是極少量,卻對人體危害不小。
所以,她的第一桶金,便是要因地制宜,做一些環保的天然的護膚品。
這個時節,保濕滋潤的最好。
而她的僅剩的五兩銀子,便要投在這上頭。
吃過早飯,留下墜兒給張氏幫忙,杜雲禮負責照看那對龍鳳胎,杜雲錦獨自上街上去了。
買了些白芷、側柏葉、茯苓、川芎、辛夷、天然乳木果油、羊脂等。
因為銀錢有限,她盡著五兩銀子,買的各樣份量,每樣單獨的小紙包包好。
回家之後,一人關在門里,便忙活開了。
一連三天,吃了吃喝拉撒睡,還有便是每天給杜雲禮和黃樂兒兩個孩子例行的推拿時間,其余的時間,杜雲錦都在房里鼓搗她的實驗。
終于,第四天的早晨,杜雲錦一臉欣喜的出來,拿著自制的寶貝,興沖沖的跑到張氏屋里。
張氏也才起來,正用熱水淨面。
杜雲錦一瞧,樂了,「嫂子,看我給你帶來的好寶貝,正好用上。」
「什麼好寶貝?」張氏只覺她手指拿著什麼往自己鼻端一送,一股清清幽幽極淡卻雅的香味繚繞在鼻端,非常好聞。
杜雲錦食指從盒子里扣出一點兒抹在張氏臉上,笑道,「我自制的雪花膏,你抹勻了,看比你尋常用的如何?」
張氏果真听話的對著鏡子將拿雪花膏抹勻淨了,驚喜的了不得,「哎呀呀,比那店里頭賣的還要好用呢。」
容易吸收,不像她以往用的,往臉上使勁擦,總還留著痕跡似的,而且,用完之後,感覺臉上像敷了一層蠟,哪里有杜雲錦給的這東西,抹完了,皮膚不緊繃了,還能感覺到水水的潤潤的,就連毛孔似乎都小了點似的。
「錦兒,你是怎麼做的啊?也教教我唄?」
這幾日,杜雲錦著實讓她刮目相看,她做的那幾樣膳食,連她這個整日里圍著鍋台轉的婦人,也是想不到的。
譬如,樂兒不愛吃的胡蘿卜,這姑娘就能想法子榨成汁,直接給孩子喝,或者磨成粉,然後,加雞蛋、玉米粉等其他配料,做成小餅,烘烤著,當小點心吃。
就這,幾個孩子,包括她,都十分喜愛。
還有,她的那套推拿手法,尤其的好,推拿的頭天晚上,樂兒睡覺就比往日安穩的多。
這在張氏看來,簡直神了,是以,這幾日,她果斷停了樂兒的藥,徹徹底底的放下心來,要按照杜雲錦說的做了。
此刻,盯著杜雲錦手里的雪花膏,張氏真覺得,她太靈巧了,還有什麼是她不會的?
看張氏那發光的眼神,杜雲錦笑了。
女人沒有不愛美的,看來她這算盤沒打錯。
「給。」她將一小盒雪花膏塞到張氏手里,「學就沒必要了,嫂子若喜歡,以後你的護膚品,我全包了。」
「那敢情好,只是,你這幾日,全都在鼓搗這個嗎?」。張氏喜歡的捧著手里那精致的盒子,又覺得受之有愧,人家丫頭廢了幾天才弄成的呢。
「嗯。」杜雲錦點頭,「嫂子,以後我就要靠這個生活了。」
「嗯?」張氏不解。
杜雲錦也沒多作解釋,回房叫醒了墜兒,簡單梳洗過後,早飯未吃,便一起上了街。
「小姐,你是帶我出來買包子嗎?」。墜兒搓著手,呵著熱氣。
杜雲錦笑睨她一眼,「就知道吃。」
「不是買包子?那這麼早上街來做什麼?」墜兒不懂。
「一會你就知道了。」杜雲錦帶著她在街上溜達,這街上,除了幾家早點鋪子,大多還沒開門。
不過,從街頭逛到街尾,了解了下情況之後,太陽已然升到老高。
大部分鋪子都已經開門營業。
杜雲錦通過實地考察,以及通過詢問早點鋪子老板以及吃客等一些簡單的調研後,她終于進了一家名為一品香的店。
店名真不咋地,瞧著不像脂粉鋪子,倒更像是飯館。
不過,人家好歹是這條街上最火爆的一家脂粉鋪子了,似乎,在這京城,除了八寶齋、胭脂坊、玲瓏閣,便是這家也算家喻戶曉了。
一進去,打掃的小二,一邊用雞毛撢子撢著灰,一邊哈欠連天的問,「姑娘,想買些什麼?自己挑啊。」
杜雲錦瞅著這小二,眉目也算干淨,但氣色不怎麼好,眼圈透著黑灰的顏色,一瞅就知道熬夜挺嚴重。
「你家老板呢?」她直接問。
小二微微一愣,抹了把臉,道,「掌櫃的在後間院子里呢。你找他有事?」
「嗯,能否請他出來,我有一筆大買賣想與他談一談。」杜雲錦自來熟的,往那待客用的椅子上,悠然落座。
小二一瞅她那自信穩穩的神色,又說什麼大買賣,趕忙的放下雞毛撢子,招呼道,「姑娘,您稍等,小的這就去叫掌櫃的過來。」
他一走,墜兒就忍不住好奇的問,「小姐,你要做大買賣?」
「呵。」杜雲錦翹唇一笑,眼下來說,還算不上,不過,遲早會變成大買賣的。
笑聲剛落,就听見那小二的聲音,「掌櫃的,就是這位姑娘。」
眨眼間,一個中年長須男人已經跟著小二走了過來。
呵,這樣急切?杜雲錦腦海里閃過一片靈光,面對著掌櫃的審視,她款款起身,朝他一抱拳,爽朗道,「小女杜氏,有樁生意要與掌櫃的談談,不知掌櫃的可有興趣?」
「坐。」徐掌櫃的客氣,落座後,吩咐小二上茶,隨即便問,「敢問姑娘,是何生意?」
「小女有一好物,想請掌櫃的給瞧瞧。」杜雲錦說著,自袖籠內取出一盒精致的雪花膏,交予墜兒,遞給他。
徐掌櫃拿著盒子,神色暗了不少,原以為是來照拂他的生意的,不想是來個推銷貨物的。
他甚至連盒子也沒打開,就放到桌子上,推給杜雲錦,「姑娘,本店多的是這類東西,姑娘還是去別處吧。」
說完,起身就要走,一面還瞪了小二一眼,似乎責怪他沒問清楚,浪費他的時間。
小二覺得很委屈,不滿的看著杜雲錦。
杜雲錦紅唇微勾,哼笑出來,「都說徐掌櫃是個識貨的,原來也不過如此!」
「你什麼意思?」小二聞言,厲聲質問。
徐掌櫃的自然听出她的激將法,懶的與一姑娘家置氣,便道,「三子,休得無禮,送這位姑娘出去。」
「徐掌櫃。」杜雲錦優雅起身,雙眸含笑的看著徐掌櫃清瘦微彎的背影,道,「听說,您祖輩便是靠著販賣胭脂水粉起家,到您這輩,做了好幾十年,終于在京城這天子腳下生了根。不過,外人眼里光鮮,內里嘛……恕本姑娘妄言,您這鋪子怕已朝不保夕,支撐不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