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耳邊突然響起一聲焦急的男童的聲音,杜雲錦還未反應過來,弟弟杜雲禮已經從後跑過來抱住她。
「錦兒,有沒有事?」張氏隨後帶著喜兒和樂兒也急切的趕了過來。
墜兒忙問,「嫂子,你們怎麼來了?」
「剛才,隔壁張大娘說上街買東西,看到鋪子里鬧的挺凶。」張氏一臉緊張的問,「有沒有怎麼樣?」
墜兒癟嘴,朝地上捆著的兩個人指著,「諾,就是這兩個干的壞事。」
「她們……」張氏才想問怎麼回事,就听得杜雲錦驚喜的叫了一聲。
「禮兒,你剛才喊我什麼?能不能再喊一聲給姐姐听听?」杜雲錦轉過身,激動的捧著弟弟的臉。
張氏等人這才想起剛才那聲‘姐’,個個皆摒棄凝神,目光期盼的看著杜雲禮。
杜雲禮自&}.{}己也是愣住了,剛才喊了什麼?
「禮兒,乖,再喊一聲姐姐,姐姐喜歡听。」杜雲錦聲音柔柔的哄著他,「你喊我一聲,晚上姐姐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蝦餃,如何?」
看著姐姐那滿含期待的目光,杜雲禮咽了口唾沫,又低低啞啞的喊了一聲。
「姐……」
聲音不大,還有些含糊不清,但在場的每個人都听清楚了,確實是‘姐’。
「噯。」杜雲錦激動的應了一聲,猛地將弟弟抱緊,「乖禮兒,你能說話了,真好,你本來就能說話的,呵呵。」
也不知是不是原主情感的作用,一向不愛哭的杜雲錦,眼圈竟然紅了,有澀澀的濕意涌動。
「姐。」見狀,杜雲禮又輕輕喊了一聲,張氏等人這才確信,這孩子是真的又能說話了,太好了。
一旁,趙二家的和翠喜也是一臉驚愕。
杜雲錦心情驟然好多了,將證詞遞給那兩個,讓其簽字摁了手印,便讓四梅和墜兒,押送她們去西院的小柴房。
「記住,嘴巴塞上,別讓她們亂喊亂叫。」
「是。」四梅趕緊又撿起地上的抹布,要往那兩人嘴里塞。
婦人和翠喜自然都是 。
「大小姐,您想讓我們交代的,我們全交代了,求您放了我們吧。」婦人朝杜雲錦磕頭。
翠喜也急的雙眼通紅,「奴婢出來大半日,再不回去,三小姐會起疑心的,到時,三小姐找了來,大小姐,您面子上也無光哦,再說,三小姐那樣的脾氣,還不知會發生什麼呢。」
想拿杜雲蘿來壓她?杜雲錦狠狠笑了一聲,將她們簽字畫押的東西塞進懷里,冷笑道,「放心,你們三小姐即便不找了來,本小姐也會找過去的。至于你們倆嘛,交代的這些,是否屬實,本小姐總得查驗查驗吧?這幾天就累你們在柴房住幾日,放心,天寒地凍的,本小姐不會讓你們凍死的,四梅,一會將阿貴那被子抽給她們用用,再支兩個錢,讓他去買新的去。」
「噯。」四梅聞言樂了。
婦人和翠喜卻是不敢答應,一個勁兒的還是磕頭求放走。
杜雲錦微微鎖眉,不大喜悅,聲音也沉沉的,「你們主子對本小姐做下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我既然動不得你們主子,怎麼也得從你們身上討回點本來吧?要怪就怪你們主子太沒人性。這樣吧,看你們也是可憐,本小姐就再給你們一個機會。」
「大小姐請說。」這兩個滿心只想著離開這鬼地方。
杜雲錦兩指捋了下耳側的發絲,翹唇笑道,「你們倆這兩天好生靜靜,細細回想一下,這些年都幫你們主子做過哪些缺德的事。」
婦人和翠喜听言,兩個人的臉同時綠了。
「記住,坦白從寬,抗拒從言。若不老實交代,本小姐不介意讓你們在柴房里待一輩子,我倒要看看,你們的主子會不會興師動眾的找你們?還是直接當你們死了算了。」杜雲錦面帶笑意的說完,卻听得那兩個,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若交代,那就是背叛主子。
若不交代,大小姐這里也不能饒,趙二家那被劃花的臉,就是警告。
再說,真要被關一輩子,三小姐還會來找她?
依翠喜對自己小姐的了解,那是不可能的。
思來想去,一時間,這兩個腦子都亂極了,只覺自己真是倒霉催的,怎麼就接這麼個活了?
還有這個大小姐,如何變成今日這般狠辣難說話了?像以前那樣愚笨懦弱不好嗎?
也不管這兩人掙扎,墜兒幫著四梅,兩人將趙二家的和翠喜,嘴里都塞了抹布,然後,拖到了西院,背靠背的綁了起來,一根粗繩吊在了房梁。
這柴房老化的厲害,只能放些柴火雜物,四梅覺得,若她倆想逃的話,勢必會牽扯到吊在房梁上的那根粗繩,到時,弄不好,整個房梁都得塌了。
若真那樣,也是她們活該找死。
兩人收拾妥當,鎖好了院門,一起出來。
杜雲錦對四梅道,「一會你把院門的鑰匙給阿貴,讓她晚上警醒點,另外,只負責三餐送飯送水,其余的,比如如廁之類的,全不用搭理。」
「是。」四梅應下,心想,那柴房以後得臭氣燻天了。
這邊處置好了,杜雲錦這才笑著,一手寵溺的揉揉弟弟的頭,「姐現在就去菜市買蝦子,下午就給你做好吃的蝦餃。」
「嗯。」杜雲禮乖巧的點頭,他仍舊沉浸在能開口說話的驚喜之中。
快兩年的時間了,張開卻說不出話,那滋味……曾不止一次的,讓他午夜夢回中,陷入驚恐焦慮之中。
可今日,突然間能說了,這不是夢吧?
走在路上,杜雲禮突然拽著姐姐的袖子,一本正經道,「姐姐,你掐我一下吧?」
「掐你作甚?」杜雲錦不解。
杜雲禮癟著嘴,擔心著,「我好怕,這只是一個夢,醒來之後,我還是說不了話。」
杜雲錦心頭猛地一酸,彎腰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鄭重道,「禮兒,這不是夢,你真的能說話了。雖然你突然能說話的原因,我還不清楚,不過,你能說話卻是事實,不信,你問問張嫂子還有墜兒姐姐,喜兒樂兒也听的見,對嗎?」。
張氏墜兒忙不迭的點頭,都道,「禮兒,你能說話,說話的聲音清楚極了,我們都听的見。」
喜兒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突然上前,握住杜雲禮的雙手,仰著小腦袋,俏皮的說,「禮哥哥,你說話的聲音可真好听,你也叫叫我的名字呢,我叫陳喜,禮個個叫我喜兒就好。」
「喜兒。」在小丫頭那黑 如琉璃般干淨澄澈的眸子里,杜雲禮輕輕喚了聲,頃刻間,他知道這不是夢,這一刻,一種久違的幸福重新溢滿的他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