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慧說著,目光落在安九懷中的小皇子的身上,那溫和的語氣,在安九听來,卻是人,更是不由得將懷中的小皇子抱得緊了些。
「蕭太子妃說笑了,皇上的子嗣,才是無人能及,我和王爺的子嗣,在我們眼中無人能及便可。」安九斂眉,從容應對,絲毫也不敢松懈,自從知道這蕭文慧的身份,她越發覺得她危險。
蕭文慧眉峰一挑,呵呵一笑,轉眼看向北策,那溫和的眸中,似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王爺,王妃的性子,我甚是喜歡,等王妃生了小王子,我也得準備一份賀禮,到時候,王爺不要的嫌棄才好。」
北策如何感受不到安九對這蕭太子妃的提防,心中疑惑的同時,俊美的面容上,淺淺扯出一抹笑容,恭敬而疏離,「小兒福薄,不敢勞蕭太子妃掛心。」
蕭文慧微怔,眼底明顯劃過一抹不悅,可是卻沒有發作,凝視了北策半響,笑容恢復如常,突然轉了話端,「我在凌霄宮住了那麼多年,這一次崇寧公主生辰,皇上終于允許我出來,還是皇上看在我照顧嫻妃娘娘和小皇子有功的份兒上,嫻妃娘娘,我可要謝謝你!」
嫻妃目光閃了閃,「蕭太子妃這是說的哪里的話?當初若非蕭太子妃照拂,恐怕本宮和皇兒早就……」
嫻妃說到此,倏然頓住,似是有些後怕。
「只是,這宮里,二十多年,一切都變了。」蕭文慧眉心微皺,溫和的臉上,似有一抹愁緒浮現。
變了嗎?
安九凝視著蕭文慧,就算是變了,她也不是才發現吧!
想到蕭文慧方才所說的話,安九的心中浮出一絲諷刺,什麼看在嫻妃和小皇子的份兒上?
嫻妃和小皇子能安然無恙,還是托了她蕭太子妃的福,不是嗎?
甚至連今日皇上為崇寧公主所辦的這生辰宴,只怕也是蕭文慧的緣由吧!
安九斂眉,能左右靖豐帝,這蕭太子妃當真是不簡單啊!
「蕭太子妃,皇上既然準許你出來,又對崇寧公主添了恩寵,以後,皇上必是會將蕭太子妃放在心上了。」嫻妃倒也不笨,她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但是,這一樁樁發生的事情,卻是讓她感受得到,這蕭太子妃的得意。
宮里一切都變了嗎?
宮里每日都在發生著變化,今日誰得了寵,明日誰失了寵,瞬息萬變,從今日起,這宮里,就真正多了一個蕭太子妃了吧!
蕭文慧牽唇一笑,「放不放在心上又如何?你我早就過了爭奪帝王那一絲憐愛的年紀,嫻妃的心中,如今怕只有小皇子,而我的心中,又何嘗不是如此?」
蕭文慧說到此,目光竟是掃過北策。
安九看在眼里,心中的怪異越發的明顯,她為何偏偏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北策?
而那眼神……竟是讓人覺得莫名的突兀,好似母親的慈愛!
可這蕭文慧,分明就是北策的殺母仇人……想到此,安九看蕭文慧的眼神,越發多了一絲冷冽。
不僅僅是蕭文慧看北策的眼神,甚至還有……她所說的話。
蕭文慧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孩子嗎?
崇寧公主?
怎麼可能呢?
她若是為了崇寧公主,又怎會讓她在這皇宮之中,受了二十三年的苦?
再說了,她讓上官憐蠱惑百里騫謀亂,也是為了崇寧公主嗎?
呵,無論是誰听了,都怕是不信的!
安九覺得好笑,北策留意著安九的神色,眸中也是一抹深沉凝聚,「姑姑,宴會怕是要開始了,我和安九先行離開。」
北策開口,清朗的聲音在房內響起,嫻妃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對,本宮倒是忘記了,九兒,將孩子給我吧!」
安九明了北策的意思,將孩子送到嫻妃的手上,夫妻二人朝著二人福了福身,才退出了房間,朝著長樂宮外走去,蕭文慧看著二人的背影,竟有悵然若失,也迅速的告了辭,追著二人而去。
御花園,去錦華殿的必經之路,北策安九並肩而行。
「你對那蕭太子妃,似乎有敵意?」北策的聲音在安九的身旁緩緩響起,「記得上一次在凌霄宮,你對她的印象倒還不錯。」
安九微怔,北策他察覺出來了嗎?
安九斂眉,扯了扯嘴角,「倒也不是敵意,總覺得這蕭太子妃不是善茬,當年,蕭氏一族滿門被誅,唯獨她活了下來,她在凌霄宮里待了二十多年,本就是戴罪之身,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讓皇上留意到她,甚至一改先前對崇寧公主的態度,這樣的女人,太過不簡單了,安九覺得,還是有些距離才好。」
安九說到此,不著痕跡的看了北策一眼,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你看那蕭太子妃如何?」
北策蹙眉,停下了腳步,轉臉看著安九,「什麼如何?」
「你覺得那蕭太子妃是善是惡?」安九對上北策的眼,腦海中浮現出杜若卿臨死之前所說的話,心更是微微一緊。
「呵呵,她是善是惡,和我,和我們都沒有什麼關系,不是嗎?她是蕭太子妃,不管以後是得寵,還是繼續戴罪,那都是她的事,是皇上的事,你我和她沒有絲毫關系!」北策好看的眉峰一挑,臉上淡淡的笑著。
安九看著那笑容,竟是有些恍惚,沒有絲毫關系嗎?
若他知道,那蕭太子妃和他母妃的死有莫大的關系,此刻他臉上的笑容,還會有嗎?
今日,是崇寧公主的生辰,更是他的生辰啊,可此刻,對他來說,提起生辰,只會讓他想起他母妃的死!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安九斂眉,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心中已經做了決定,她給他最好的生日禮物,便是為他的母妃報仇!
而蕭太子妃……她們之間,已經注定了是敵人!
「北王爺,北王妃……」
一個聲音響起,安九和北策皆是一愣,循聲看去,見到那一抹身影,都不由得微微蹙眉。
蕭太子妃?
看著蕭太子妃朝著二人走來,安九心中的防備,頓時豎了起來,這蕭太子妃是追著他們而來的嗎?
當真是陰魂不散!
蕭太子妃走近,臉上笑意依舊溫和,安九卻是斂眉,「蕭太子妃若是沒什麼事,我和北策便不打擾蕭太子妃了。」
不知為何,看著這張臉上的笑容,她都隱約覺得不懷好意。
她更是不願讓北策多靠近這個危險的人!
「呵呵,王妃,你似乎刻意避著我?」蕭文慧對上安九的眼,直言不諱。
安九倒也不懼,迎上蕭文慧的視線,「蕭太子妃多慮了,安九怎會避著蕭太子妃?況且,也沒有避的理由,不是嗎?」。
「呵,如此便好,好歹,我和你的母親是舊識,對你也甚是喜歡,看著你,我就好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還有北策……」蕭文慧的目光從安九的身上轉向北策。
可話還沒說完,便被安九冷聲打斷,「安九承蒙蕭太子妃看得起,相信我的母親在天之靈,看著蕭太子妃對安九的照顧,也會感激不盡。」
安九故意打斷她的話?
蕭文慧眸子微微一眯,這安九,不願自己提及北策嗎?
精明如蕭文慧,察覺到此,眸光微斂,繼續道,「我倒是不圖任何人的感激,只希望問心無愧便好,將東西拿來。」
蕭文慧吩咐道,隨即,她身後的老宮女便將手中托著的匣子呈在蕭文慧的面前。
蕭文慧瞥了那匣子一眼,轉眼看向北策之時,臉上又是先前那般溫和的笑容,那笑容看在安九的眼里,竟是生出一絲不安。
她要做什麼?
安九直直的看著蕭文慧,不待安九阻止,那蕭文慧的聲音,赫然響起,「今日不僅是崇寧公主的生辰,還是我一個故人之子的生辰,故人雖離世而去,可作為故人好友,也該盡些綿薄好意。」
隨著蕭文慧的話,安九的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下意識的開口,「蕭太子妃,你的故人可真是不少,安九和王爺不耽擱蕭太子妃去盡綿薄好意了!」
安九話落,拉著北策就要走,可剛邁出一步,蕭太子妃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安九,你還害怕什麼?我那故人之子,就在我的眼前,你將他帶走,我如何盡好意?」
北策眸子微眯,臉色倏然沉了下去。
安九察覺到他神色的變化,斂眉道,「王爺,我和蕭太子妃有些話要說,王爺請先離開!」
說罷,不待北策反應過來,安九便松開了北策的手,轉而抓著蕭文慧的手,大步朝著聖心湖的方向走去。
北策看著安九的背影,腦海中,浮現出蕭文慧方才的話……
今日……生辰?
她什麼意思?她口中的故人之子,是誰?他嗎?
今日……北策濃墨的眉峰緊緊的擰成了一條線,這麼多年,他已然忘記了這一天,可此刻被人提起,依舊如很久之前一樣,母妃的身影浮現在他的腦海。
母妃還在世的時候,每一年的生辰,都是母妃陪著他,那記憶與習慣,似乎已經在他的腦中結成了烙印。
母妃死後的每一年,這一日,他都會想起母妃,想起母妃的死,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似乎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
北策思緒沉浸在此,久久無法自拔,而此刻,安九硬是拖著蕭文慧,到了聖心湖旁,四下無人,安九才停了下來。
「安九王妃,你這般急切的打斷我,又匆匆的將我拉到這里,究竟意欲為何?」蕭文慧斂眉,淡淡的聲音,沒了先前的溫和慈祥,甚至隱約還有一絲冰冷,滲在里面。
安九銳利的目光緊鎖著蕭文慧,一字一句,「蕭太子妃,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我安九,都不會允許,你傷害我在意的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北策!」
蕭文慧微怔,凝視著安九,漸漸的,臉上一抹笑容浮現,「你很愛他!」
安九蹙眉,她自然是愛北策,不過,卻沒有必要對這蕭文慧承認。
蕭文慧心中明了,頓了頓,繼續道,「呵,當時,听聞你千方百計逼迫太子退婚,我就知道,你是一個真性情的女子,敢愛敢恨,愛自己所愛,一旦愛了,就會全心全意,豁出一切的人,而北策……能娶了你,實在是他的福氣!」
「蕭太子妃,北策的福氣也好,我的福氣也罷,這一切,似乎都和你沒有什麼關系!」安九冷聲開口,就是蕭太子妃言語之中的「善意」「欣慰」,讓她越發的感受到不安。
她分明就是殺害北策母妃的罪魁禍首,此刻,竟是在他們面前表現善意!
呵,當真是可笑!
蕭文慧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濃了些,「你如何知道,這和我沒有什麼關系?如果我告訴你,這和我關系大了去了,你又會如何?」
關系大了去了?
「就因為你自詡是什麼故人嗎?」。安九嘴角勾起一抹輕笑,語氣更是冷了幾分。
安九的話,讓蕭文慧的眸子眯了眯,那雙凝視著安九的眸子,微微收緊,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口中喃喃,「故人……一轉眼,似乎許多故人都不在了,你的母親,還有……當年的北王妃……」
北王妃三個字讓安九身體微怔,輕笑一聲,「蕭太子妃好記性,竟是還記得北王妃!」
蕭文慧斂眉,「如何不記得,當年我還未嫁給太子,她也還未嫁到北王府,在閨閣之中,我們就已相識,後來我和她各自婚嫁,我身為太子妃,她身為北王妃,身份都是尊貴,走動也更加頻繁,算得上是好姐妹了!」
「好姐妹?」安九口中喃喃,目光凝視著蕭文慧,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今日會從蕭文慧的口中听到這樣一番話,听那語氣,好似真的是好姐妹一般,甚至讓她懷疑,是不是杜若卿臨死之前對這蕭文慧的指控是憑空捏造,亦或者,是自己自追查的過程中,那個環節出了錯,她找錯了人。
可是,安九卻是知道,杜若卿人之將死,這事情,丁點兒也不像是捏造,確實存在上官憐背後的主子,而這主子,也確實是蕭文慧,不是嗎?
安九看著蕭文慧,目光變了變,「那蕭太子妃可做過什麼對不起好姐妹的事?」
安九話落,蕭太子妃明顯一怔,對上安九的眼,僅僅是瞬間,眸中就平靜下來,「既然是好姐妹,又怎會做對不起彼此的事?」
「是嗎?」。
蕭太子妃說的堅定,可安九卻是不信,「那蕭太子妃可記得,十多年前,當年的北王妃死的那一晚,在花神廟中,發生過什麼?」
安九逼視著蕭文慧,終究是按耐不住,出口質問,話落,果然瞧見蕭文慧的眼底一抹驚詫閃過,那雙看著安九的眸子,變了又變。
聖心湖吹來的風,帶著涼意,吹起二人的衣擺,湖旁,兩人都不說話,沉默在二人之間流轉,更是添了幾分詭異,安九的目光,一刻也沒有從蕭文慧的身上離開,她要看著蕭文慧的一舉一動,不想放過她一絲一毫的反應。
最初的驚詫之後,蕭文慧的眼里是平靜,平靜之後,竟是有一絲光亮迸發出來。
精明如安九,知道那光亮意味著什麼,心中更是覺得怪異。
「你知道了什麼?」蕭文慧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淡淡開口。
「你可還記得卿王妃?」安九斂眉,頓了頓,繼續道,「她臨死之時,為了讓我保住她的兒子北穆的性命,將一切都告訴我了。」
「呵,果然是那個女人。」蕭文慧冷哼一聲,語氣多了一絲凌厲,看著安九,眸子眯了眯,打量片刻,呵呵一笑,「先前我以為你那般熱切的想要通過上官憐找到我,是因為你想知道,我為何會為你傳信,為何會幫你和北策,那一晚,你這樣告訴我,我也是信了,可是,卻沒有想到,你找我,真正的原因,是這個吧!」
蕭文慧一字一句,頓了頓,繼續道,「是因為你知道,北策母妃的死,和我有關系,你是為了北策,想替他的母妃報仇嗎?」。
「那你承認,北策母妃並非是死于急病,而是你……」安九對上蕭文慧的眼,這個女人,她似乎沒有狡辯的意圖。
果然,蕭文慧斂眉一笑,「是,我承認,我承認如你若說,當年北王妃的死,並非是死于急病,不過……呵,她本就有病,常常要不離身,我不過是在她發病的時候,奪了她的藥瓶,如果,這樣算是我殺了她的話,我也沒有什麼別的可說的。」
算是她殺了她的話?
這話,以及蕭文慧的態度,徹底的激怒了安九。
她既知道北策母妃有病,更是該知道,奪了她的藥,無疑是捅她一刀,她分明就是害死北策母妃的凶手啊!
「為什麼?你們不是好姐妹嗎?」。安九看著蕭文慧,這個女人當真是如此冷血無情嗎?
蕭文慧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好姐妹?不錯,我們是好姐妹,所以,若非萬不得已,我又怎會害她性命?我哪里是那樣心狠手辣之人?」
「你不是嗎?」。安九覺得好笑,「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萬不得已的緣由,讓你必須要害了她的性命!」
蕭文慧微怔,看安九的眼神變了變,沉吟片刻,挑眉一笑,「你當真想知道?」
「自然是想知道!」安九堅定的開口,那死的人是北策的母妃,對北策意義重大之人,她會報仇,更是弄清楚這一切的事情。
蕭文慧斂眉,口中喃喃,「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訴你又何妨,只是,我害怕你後悔。」
安九眉心微皺,後悔?這蕭文慧葫蘆賣的什麼藥?
蕭文慧看了安九一眼,頓了頓,繼續道,「當年北王妃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本該一輩子記得她的好,可是,她萬萬不該知道一些本不該她知道的事情,她不禁知道了,還說要揭穿一切,可我怎麼會讓她得逞?她若揭穿一切,我所有的一切,都毀了,都毀了啊!」
說道後面,蕭文慧神色驟然激動了起來,那眼神里,更是有瘋狂的因子在迸發著。
安九看在眼里,心中更多的疑惑浮現,毀了嗎?
自二十三年前,齊王謀亂失敗,蕭氏一族盡數被誅,她蕭文慧搬進凌霄宮的那一刻起,她的一切不就已經都毀了嗎?
如何存在,北策母妃揭穿一切,足以毀滅她的說話?
莫非這蕭文慧在謀劃著什麼?
安九身體一怔,聯想起許多事情,神色微變,不錯,她定是在謀劃著什麼,而直到此刻,她依舊在謀劃著。
可她在謀劃著什麼?
復仇?謀奪皇位?
復仇倒有可能,可謀奪皇位……蕭氏一族都死了,她就算是擁立一個皇子為帝,那皇位依舊是百里家的!
對于這蕭文慧,太多猜不透的東西,可是,安九卻是感覺到,許多東西正在一層層的被剝開,而隱藏在最深處的秘密,距離攤開在外的日子,不遠了。
「她知道了你什麼事情,讓你如此狠心痛下殺手?」安九斂眉,看著蕭文慧的目光之中,鎮定了許多。
蕭文慧的情緒也平靜了許多,凝視著安九,嘴角似笑非笑,「安九,知道我是害了北策母妃的罪魁禍首,你會報仇嗎?或者,你會告訴北策,讓他來找我報仇?」
報仇?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安九沒有回答,蕭文慧看在眼里,卻是明了,臉上的笑容越發濃烈了些,「安九,你想知道我了什麼那般狠心的看著好姐妹死在自己的面前,手中拿著可以救她的藥,卻是無動于衷,那我就告訴你……」
蕭文慧視線抓向偌大的聖心湖,看著湖心,記憶回到了許多年前……
「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面,我對你說的嗎?我並非是蕭家的嫡女,可我卻是陰差陽錯的嫁給了太子,而身為嫡女的蕭家小姐,成了齊王妃,那個時候,蕭氏一族出了兩個身份尊貴的妃子,本就是一門榮寵,我以為,等太子繼承了皇位,我便是皇後,蕭家也會更加榮耀,可是,他們最中意的皇後人選,是他們的嫡小姐,也就是齊王妃,所以,他們不惜支持齊王叛亂逼宮,誅殺太子,謀害皇上,想要奪取帝位,這一切,我都不知情,齊王謀亂失敗,那一夜,皇上駕崩了,太子平定了齊王謀亂,登基為帝,隨後,便是接二連三的誅殺,蕭家一門,全數成了刀下亡魂。
可我無疑是這其中最無辜的一個,死嗎?當時的我身懷六甲。
我若死了,我肚中的孩子呢?
那時,距離孩子生產,還有兩個月,我也知道,肚中的孩子,流著蕭家的血脈,皇上那個時候,氣恨齊王,更氣恨蕭家,在那樣的環境之下,我生下的孩子,必定不受待見,而那個時候,和我一起懷著身孕的,還有北王妃,她的肚子,比我大兩個月,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齊王謀亂那日,她臨盆了,而我的孩子,還有兩月……這兩個月,足以改變我孩子的命運。
所以,我要賭,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在宮中不受人待見,北王府是一個很好的去處……」
蕭文慧說到此,卻是倏然頓住了話端,看著安九,嘴角淺淺勾起一抹詭譎,「安九,聰慧如你,該是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吧?」
發生了什麼?安九想著自己的猜測,卻是不敢相信。
「你……胡說。」安九開口,蕭文慧最後的那句話不停的在安九的耳邊回蕩,北王府是最好的去處……這意味著什麼?
二十三年……崇寧公主……北策……巧合的生辰……
「胡說嗎?你是聰明的女子,以你的性子,不管我是不是胡說,你都會去查,不過,當年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除了我,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包括將我那孩子送去北王府的人,甚至包括北王妃……」蕭文慧斂眉,那內斂的眸中,一片冷漠。
她要萬無一失,所以……蕭文慧再次對上安九的眼,輕笑一聲,無奈的道,「我那好姐妹,將北策養的很好,疼他如親生兒子,可是,她卻是發現了什麼……她不該發現的,若是她不發現,我會感激她,可是,卻偏偏是這樣的結果,她想要回本屬于她的孩子,她若要回她的孩子,那北策該怎麼辦?」
「所以,你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安九咬牙,狠狠的瞪著蕭文慧。
「不錯,我寧願看著她死,也不願她揭穿一切!北策必須是北王府的兒子!」蕭文慧眸子一凜,一道歷光激射而出。
安九看著這人,心中的諷刺浮現,「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蕭文慧輕笑,「瘋子嗎?瘋子又如何?最終,我的兒子是北王府的世子,如今,得皇上器重,舉世無雙……」
「你可知道,北策因為北王妃的死,受了多大的創傷?」安九咬牙,一字一句的質問,這蕭文慧是為了北策嗎?她太過一廂情願了!
蕭文慧卻是不以為意,「安九,我是害死了北王妃的人,可是,你能將這一切告訴北策,你能殺了我,為北王妃報仇嗎?你會讓北策知道,他的親生母親,害死了她的養母嗎?北策知道這一切,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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