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她……意識到方才自己說出了什麼,淑妃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可話已說出,此刻只有補救,可亂了心神的她,一時之間,心里更是慌了。
自己是中了嫻妃的計了嗎?
嫻妃的計……這意味著什麼?她發現了那長命鎖的端倪?所以,這一切,是她在詐自己嗎?
不,嫻妃的反應何時這般快了?
她得知小皇子中毒而亡,該是死去理智的,不是嗎?
怎麼可能察覺出端倪?
突然,淑妃意識到什麼,目光看向安九,瞧見坐在北策身旁的安九,一臉平靜,那嘴角隱約有一抹笑意淺淺的掛著,似在看著一出好戲。
看好戲?對,是安九,安九是何等聰慧!
那眼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淑妃極力維持著冷靜,想要將這一切理清楚,可是.+du.,嫻妃又怎會讓她如意?
對手越是亂,越是對自己有利,想到安九方才的交代,第一步,便是亂了淑妃的心神,這叫攻心!
「安九送的長命鎖?」嫻妃眸子微眯,果啊,這淑妃是模準了她的性子,謀害她皇兒的同時,又將這一切嫁禍給安九!
哼,她倒是謀劃得好!
這個女人,當真是惡毒,嫻妃心中,對淑妃的恨,又高漲了幾分。
眾人听到安九二字,視線也是齊刷刷的看向安九,那眼里,似有疑惑與詢問,安九沒有理會眾人,淡淡的瞥了淑妃一眼,淡淡的語氣,在大殿之中響起。
「安九是送了長命鎖給小皇子,小皇子是嫻妃姑姑的兒子,是北策的表弟,亦是我安九的表弟,送這麼個長命鎖,是禮數,也是心意,不過,安九吩咐下去的時候,倒也沒想太多,直到送給小皇子,才意識到,如今小皇子還剛滿月,身子金貴脆女敕,那長命鎖戴著,雖是能有個長命安泰的兆頭,可萬一磕著踫著小皇子了,那豈不是安九的罪過了,所以,我便讓下人傳話,等小皇子大一些了,再用那長命鎖也不遲,嫻妃姑姑,你該是听了我讓人帶來的話了吧?」
安九蹙眉,看向嫻妃。
二人自是一唱一和,「阿九對皇兒的疼惜,我自然了解,我不明白的是,為何淑妃,對一個剛滿月的嬰兒,都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言下之意,便是她听了安九傳來的話,沒有給小皇子戴上那長命鎖了?
淑妃目中,更是閃爍著不安,沒有戴長命鎖,那小皇子怎麼會?
小皇子沒死嗎?
淑妃的手緊握成拳頭,心中不甘,她費盡心思,小皇子怎會沒死?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靖豐帝,果然瞧見他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小皇子沒死,那安九便是無罪,那皇上要做的一切,就都沒有了由頭啊。
可是如果小皇子沒死,那嫻妃這又唱的是哪一出?
「皇上,請皇上為臣妾做主,為皇兒做主,這淑妃,心狠手辣,謀害皇嗣,罪不可恕!」嫻妃倏然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厲聲控訴。
差一點兒,淑妃就害了自己的皇兒,木桃更是因此沒了性命,想到這些,嫻妃心中的恨,更加堅定,今日,她定要讓淑妃為此付出代價!
靖豐帝眸子微眯,若說此刻淑妃還在雲里霧里,沒有弄清楚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可靖豐帝是看明白了。
淑妃動的手腳,只怕是被發現了吧!
而他們所有一切的計劃,都敗了!
小皇子沒死,安九無罪,他拿什麼理由去遷怒于北王府?如何在北王府的身上加注一道不忠不義的罪名?
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淑妃,這淑妃當真是成事不足,今日這麼好個機會,竟就這樣給失去了!
只是嫻妃鬧著一出,讓他做主,他難不成當真要歸罪于淑妃?
這皇宮里,蕭文慧握著他的把柄,嫻妃的身後有一個讓他時刻都睡不安寧的北王府,蕭文慧和北王府之間,又莫名的親近,如今便也只有淑妃母子,能夠為他所用,他若是因此責罰了淑妃,無疑是自斷一臂。
這事情,他萬萬不能做!
靖豐帝斂眉,沉吟了半響,低沉渾厚的聲音才在大殿之內響起,「淑妃送了一枚玉佩,你便說她謀害皇兒,這未免,有些不妥啊!」
嫻妃心中一怔,皇上他……有些不妥?
哼,皇上啊皇上,他當真是如此護著淑妃,也同樣巴不得她的兒子死嗎?
「皇上,正是皇兒戴了淑妃送來的玉佩啊!」嫻妃對上靖豐帝的眼,眼神更是凌厲。
「哼,戴了我送的玉佩,就是我謀害嗎?那小皇子呢?當真被本宮送的玉佩害死了嗎?嫻妃啊嫻妃,你我姐妹一場,你竟如此容不下我,將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本宮的頭上,皇上明事理的人,自然不會由了你的誣陷,嫻妃,你如此興師動眾,你的小皇子,當真死了嗎?」。淑妃得了靖豐帝的維護,心中安定了不少,也更是來了氣勢。
嫻妃啊嫻妃,皇上也是想她的兒子死呢,自然會幫著自己!
嫻妃緊咬著唇,心中的恨意與不甘交織著,若有似無的看了安九一眼,這些早就在安九的預料之中啊!
想到安九的交代,嫻妃斂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小皇子是沒死,可若不是木桃踫了那玉佩,發現及時,死的就是皇兒,可憐了木桃……」
嫻妃話到最後,拔高了語調。
「呵,大家都听听,都看看,小皇子都沒死,嫻妃在這里,憑空捏造出什麼玉佩,什麼下毒謀害之事,是不是可笑?」淑妃輕笑一聲,那聲音在大殿之中回蕩,听在嫻妃的耳里,卻是分外的刺耳。
淑妃得意的看著嫻妃隱忍的模樣,更是不放過這個嘲諷的機會,「嫻妃姐姐,你不過是得了個兒子,便如此一驚一乍,是不是太過了些?我當年有彥兒的時候,倒也沒有如你這般,將一切人都當成是要害你兒子的惡人啊!」
嫻妃緊咬著牙,看著淑妃那張臉,心中的恨肆意交織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嫻妃斂眉,皇上既然表明了姿態不做主,那她便只能用最後一步了!
嫻妃緩緩起身,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走到淑妃的面前,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帕,緩緩展開,淑妃看著那錦帕中包裹著的玉佩,目光微斂,「姐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這便是淑妃你送我兒的玉佩,你的東西,我兒消受不起,現在就將這玉佩還給你,花神娘娘在上,自有一雙眼楮看著你所做的卑劣事情!」嫻妃一字一句,狠狠的道。
說話之間,將錦帕中的玉佩,硬塞入了淑妃的手中。
淑妃猝不及防,那玉佩在手,冰涼傳入手中,反應過來,淑妃才禁不住輕笑,摩挲著手中的玉佩,「哎,實在是可惜,皇上,你也是看見了,臣妾想與嫻妃姐姐交好,可人家不僅不領情,還如此冤枉,現在,甚至連臣妾送的東西都退回來了,哼,口口聲聲說著本宮送的玉佩有毒,大家看看,這是上好的玉佩,哪里有毒了?」
淑妃唱作俱佳的道,卻是沒有留意到,嫻妃微斂的眸光中,少了些許不甘,多了幾分快意。
安九看著淑妃的得意,目光幽幽的落在那玉佩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諷刺,這淑妃,當真以為那玉佩沒有毒嗎?
方才,她送到長樂宮的玉佩沒有毒,那並不代表著,此刻嫻妃退還給她的玉佩沒有毒啊!
想到木桃的下場,想著淑妃對小皇子的惡毒,更想著,淑妃對嫁禍,以及方才的發現,安九的心中,添了幾分痛快,若今日當真讓淑妃得逞了,只怕,北王府就要面臨大難了。
這靖豐帝,已經開始對北王府動手了啊!
安九幽幽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了靖豐帝一眼,心中暗自盤算著什麼。
思索之間,突然听得大殿之中,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什麼東西應聲而裂,眾人齊齊看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原本淑妃手中的那枚玉佩竟是碎裂一地。
淑妃她……摔碎了玉佩嗎?
所有人看著淑妃,淑妃更是對上嫻妃的眼,嘴角的得意,肆意張揚,「這玉佩,是本宮送出去的,也不屑收回,摔碎了也罷!」
這一次小皇子沒事,可並不代表,他以後還能如此好運!
來日方長,她是淑妃之時,能對付她,以後,她便是淑貴妃,更是有皇上的支持,嫻妃在她的眼里,也不過是一個螻蟻罷了!
出乎淑妃預料的,嫻妃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東西,碎了也好!」
二人目光對峙著,各不相讓,過了半響,靖豐帝的聲音驟然響起,「既然小皇子沒事,這事不深究了,淑貴妃,過來領你的金印金冊!」
淑妃心中一喜,得意的朝著嫻妃一揚眉,「是,臣妾遵旨!」
淑妃沒有理會嫻妃,走到靖豐帝面前,緩緩跪下,將手舉在頭頂,準備接受靖豐帝賜下的金印金冊,那舉起的手,卻是讓人變了臉色。
「淑貴妃,你的手……」蕭文慧開口,精明老練如她,很快便明白過來,越發多了些看好戲的興致。
淑妃微怔,看向自己的手,看到星星點點的紅斑,原先心中的快意,瞬間消失不見。
「啊……」淑妃驚呼出聲,「我的手……這,這是怎麼回事?」
那紅斑在白皙的手上,幾乎是眼楮可以看見的速度,不斷的蔓延,可是,她的手,卻是毫無知覺,而那眼睜睜的看著手上紅疹蔓延,所帶來的恐懼,已經足以讓她失了方寸。
怎麼回事?在場的其他人,心中也是這個疑問,方才淑妃的手可都還好好的,這片刻的功夫,怎麼,竟是成了這般模樣?
突然,有人好似捕捉到什麼,驚呼一聲,「那玉佩……淑妃娘娘,是踫了那玉佩才……」
一時之間,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想到方才淑妃手中的那個玉佩,皆是齊齊看向地上那被摔裂了的玉佩,那玉佩莫不是當真有毒?
淑妃也是反應過來,看著那玉佩,再看著自己的手,恐懼驚慌之中,更是不可思議。
這玉佩上……不,怎麼會?她今日在安九送的長命鎖上動過手腳不錯,可是,這玉佩卻是好好的,為何……
難道……嫻妃……淑妃下意識的看向嫻妃,看著那張平靜的臉,分明有幾分快意,在她的眼里彌漫。
是她,一定是嫻妃!
「你這賤人,你害我!」淑妃狠狠的瞪著嫻妃,厲聲叫囂,定是嫻妃,一定是嫻妃做的手腳,不然,這玉佩怎麼會讓自己中毒?
不僅如此,按照昨日蓮兒所說的,只要沾染了那粉末,除了起紅疹,還會奇癢無比,可為何,方才她的紅疹已經遍布了整個手,卻依舊沒有感受到癢痛呢?
毫無知覺,只有無邊的恐懼……
靖豐帝在看到淑妃手上的紅疹之時,也是變了臉色,雖也沒有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峰回路轉。
承受著淑妃的指控,嫻妃卻是不緊不慢,淡淡開口,「冤枉啊,淑妃,我如何害你?」
「這玉佩……嫻妃,這玉佩上有毒,你還想抵賴!」淑妃再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紅疹,已經朝著手臂上蔓延,細微的癢痛,也開始漸漸浮現,讓人經不住那痛癢,想要用手去抓。
可饒是輕輕一抓,那本就長滿了紅疹的脆弱肌膚就破了,安九看在眼里,想到木桃那雙手的模樣,眸中一抹冷意凝聚。
淑妃啊淑妃,這個時候還在追究,這玉佩是否有毒,她也實在是高估了這個女人了,她既用此毒對付小皇子,該是明白,這毒的厲害,若是再不采取措施,下場只會更慘!
更慘麼?這淑妃越是慘,越是讓人痛快,不是嗎?
安九斂眉,繼續看著好戲。
方才淑妃的得意囂張,嫻妃的恨意交加,此刻在二人的身上,好似顛倒了過來,嫻妃迎上淑妃的眼,似笑非笑的道,「淑妃妹妹,你此話可是錯了,這玉佩,本就是你的,如何成了我害你了?」
「你……」淑妃語結,心中更是憋屈氣憤,手上的紅疹越發的癢了,瞪著嫻妃的眼里,也更是恨意彌漫,「這玉佩過了你的手,又回到我的手上,定是你在上面下了毒,哼,對,不是你又是誰?」
「呵呵,不是我又是誰?這話說的可真是好笑,淑妃妹妹冤枉啊,你說是我下了毒,可證據呢?沒有證據,憑空捏造,縱然你是淑妃,也不能如此構陷旁人吧,再說了,我又為何要下毒害淑妃妹妹呢?」嫻妃冷笑一聲,看著淑妃越發紅腫的手,攥著繡帕的手緊了緊,心中有些報復的暢快。
太醫說,只要抓破了皮膚,那毒性發作得會更加迅速,到時候,毒性蔓延到了整個身體,她倒是要看看,這淑妃會是怎樣的下場。
所以,她便在從長命鎖上取下的細微粉末之中,摻雜了些讓人失去知覺癢感的東西,讓一開始,淑妃自己難以發現。
嫻妃的一句話,將淑妃所有的控訴全數堵在口中,證據?她要證據?自己哪里去找什麼證據!
若追究到這毒藥的來源,終歸還是要落在她的頭上啊!
該死的!當真是可惡,這一切,都是嫻妃算計好的,不,不是嫻妃,是安九,嫻妃哪里有這算計的心思,定是安九在一旁幫她謀劃。
淑妃銳利的目光狠狠瞪向安九,那眼神,恨不得將安九給吃了。
她就說這安九危險,這個女人,甚至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危險啊!
「淑妃娘娘,還是宣太醫吧,娘娘您這手,實在是……」安九迎上淑妃的視線,明白她在想些什麼,就算她知道是自己在為嫻妃出謀劃策又如何?
一個淑妃,從來都不在她的眼里,若非此次,她這麼不長眼的想將謀害皇子的罪名,嫁禍到她安九的頭上,她甚至對付她,也都是不屑的。
安九這一提醒,淑妃立即反應過來,感受到那癢痛越發撓心,淑妃的心里,更是充滿了恐懼。
「太醫……對,太醫……宣太醫啊!」百里彥也是回過神來,立即大叫著吩咐人下去,走到大殿之上,想要安撫淑妃。
淑妃本想抓住百里彥,可想到自己手上,定是還有剛才沾染上的毒,踫也不敢踫百里彥一下,只是望著百里彥,「彥兒,母妃難受,彥兒,母妃又癢又痛,好難受!」
淑妃不停的抓著身上癢的地方,指甲上,甚至沾染了許多鮮血。
一旁看著的人,也禁不住觸目驚心。
「母妃,不要在抓了,太醫就來了,你再堅持一會兒,太醫會有辦法的。」百里彥緊皺著眉,滿臉的擔憂,眼前的母妃,那紅疹已經蔓延到了手臂上,被衣服遮蓋著的地方,看不清情況。
「對,太醫,太醫會有辦法的,太醫呢?彥兒,太醫人呢?怎麼還沒有來?」淑妃渾身痛癢,這個時候度日如年,依舊忍不住用手,隔著衣裳抓著癢痛的地方。
百里彥在一旁,抓住淑妃的手腕兒,強勢阻止,可單單是從淑妃臉上的神色,便看得出,縱然是忍住不抓,那痛苦,也是旁人無法想象的啊!
靖豐帝手中一直沒有到淑妃手中的金印金冊,早已經落在地上,看著淑妃狼狽不堪的模樣,心中也是一片冰冷。
看來,今日這冊封貴妃的禮,是如何也行不成了?
而淑妃……只怕也是可惜了,平白折損了這麼一顆棋子。
大殿之上,一片詭異,所有人都靜默,只有淑妃交雜著恐懼的叫囂聲,在大殿中回蕩,听在人的耳里,越發的詭異。
嫻妃看著這一切,痛苦嗎?方才木桃也是這般忍受的呢,差一點兒,這一切的痛苦,就落在了她那剛滿月的兒子身上。
此刻淑妃,她不是自作自受是什麼?
她可要好好看著,替死去的木桃看著這淑妃的下場,看著她受盡折磨!
當太醫匆忙趕來的時候,淑妃早已經忍無可忍,看到太醫進門,更是揮開百里彥抓著她的手,大步沖向太醫,蔓延希冀的看著太醫,似乎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太醫的身上。
「太醫,你救救本宮,你快給本宮看看,本宮這……」
「娘娘……」那太醫看到淑妃的手,便立即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娘娘,恕微臣無能為力!」
淑妃心中一怔,臉色更是難看,厲聲吼道,「無能為力?什麼叫無能為力?你是太醫,你有辦法,一定會有辦法。」
靖豐帝眉峰微攏,那太醫無奈的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娘娘恕罪,若是微臣有辦法,方才在長樂宮,便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喪命了!」
這話,所有人都是一愣,長樂宮?
難道小皇子……不,小皇子不是沒死嗎?
淑妃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許多,她想去掉這痛苦,或者,能夠有法子緩解也是好的啊!
可蕭文慧,卻是對長樂宮中發生的事情,來了興致,蕭文慧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太醫,斂眉道,「太醫,你說說,長了宮中,發生了什麼?」
「回皇後娘娘的話,方才,長了宮中,一個婢女也是如淑妃此刻的模樣,這是中了毒,這毒極為惡毒,無法可解,只有承受這痛苦,只要抓破了皮膚,毒性就會迅速蔓延,直至全身,微臣不知道,這是宮外的東西,怎麼會流傳到了宮內!」太醫蹙眉道。
一時之間,眾人想到了此刻還跪在地上的蓮兒,莫不是當真如方才嫻妃所指控的那般,有人別有用心?
而那別有用心的人……眾人齊齊看向淑妃,眸中各有所思。
「呵,這倒是奇怪了,看查出了這毒的來源?」蕭文慧輕笑一聲,冷冷開口。
「回娘娘的話,正是一枚小皇子帶著的玉佩,據嫻妃娘娘所說,那玉佩是長樂宮中的宮女為小皇子戴上,正好,踫到了上面的毒,發現得早,才沒讓小皇子也踫著,所以,那宮女才替小皇子送了命。」太醫斂眉,如實相告。
「玉佩?呵呵,有趣了,難不成和方才淑妃拿的是同一塊玉佩?」蕭文慧挑眉,瞥了一眼嫻妃,方才她可是親眼瞧見淑妃將玉佩放在嫻妃的手中,再看著淑妃和自己一起離開。
方才淑妃和嫻妃都沒事,反倒是後面踫了的宮女有事了嗎?
看來,這嫻妃為了護自己的兒子,也用了些心思了啊!
「不,你胡說,怎麼可能是本宮送的玉佩?本宮送的玉佩,可沒毒!」淑妃厲聲叫囂著,這太醫他……能讓長樂宮宮女中毒的只有那長命鎖,斷然不可能是玉佩啊!
而嫻妃這賤人,想要報復自己,竟是聯合了太醫了嗎?
「有毒沒毒,大家可都看著呢!」嫻妃清冷的聲音響起,淑妃啊淑妃,現在可不是她一張嘴能說得清的了,想到什麼,嫻妃斂眉,「妹妹,你還是顧著你的身子吧。」
淑妃心中憤恨,看向靖豐帝,「皇上,讓其他太醫來,臣妾……救臣妾……皇上……這太醫是嫻妃的人,他定不會救臣妾……」
靖豐帝蹙眉,有些心力交瘁,看著淑妃蒼白臉上不斷冒出的汗珠,銳利的目光直射向太醫,「太醫,你說,有什麼法子,能救淑妃?」
太醫斂眉,「皇上,微臣是皇上的臣子,能救,自然是會竭盡全力的救,而淑妃娘娘身上這毒……是有個唯一的法子,可那法子只怕……」
「什麼法子,你快說?」百里彥厲聲道。
「斷絕毒性的來源!」太醫一字一句。
所有人听在耳里,都是一愣,斷絕毒性的來源,那豈不是砍斷來源嗎?
淑妃的毒已經蔓延到身體上,如何砍掉?
淑妃強忍著癢痛的臉上,更是倏然僵住,那太醫的聲音繼續傳來,「方才長樂宮中,那宮女的毒性,才蔓延到了手臂,砍斷手臂,別說那一刻的痛苦,就算是斷了這來源,也不一定保得住性命,那宮女終于是不堪折磨……」
淑妃身體一個踉蹌,竟是踩了個空,摔在了地上。
「母妃……」百里彥上前,那淑妃卻是瘋狂的大笑了起來,「不堪折磨……不堪折磨……」
她現在身上的癢痛,又豈止是還停留在手臂上?她甚至感受到胸前的身體……若是斷了毒性的來源,那要砍掉她全身嗎?
怎麼會這樣的?淑妃忍不住四處抓撓著,心中更是煩亂不堪,今日,受著這折磨的,該是嫻妃的兒子,可偏偏……
呵,還真是命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淑妃銳利的目光激射想嫻妃,「嫻妃,你好狠的心腸……不……」
淑妃說著,看向坐在北策身旁的安九,眼里的恨意更是熾烈,指著她,厲聲叫囂,「安九,是你,你要害死我,你……要折磨我……你……」
北策眉心微蹙,握著安九的手緊了緊,冷聲道,「淑妃娘娘,你休要胡言亂語!」
「哈……哈哈,我胡言亂語,若不是安九為嫻妃出謀劃策,我怎麼會中了你們的計?」淑妃瘋狂的笑著。
安九眼底卻是劃過一抹不屑,「淑妃娘娘此言差矣,我為嫻妃出謀劃策,為什麼?你淑妃和我安九,素來進水不犯河水,我為什麼要害你,為什麼要折磨你?今日,咱們可還得說清楚了,淑妃娘娘,請你告訴我,告訴大家,我害你,折磨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