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信紙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赫連尹低下頭。
仔細瀏覽信中的內容。
你好。
我叫雙隱。
也許不曾謀面,也許不曾牽連,但冥冥之中牽引著我給你寫一封亢長的信件。
雖然我們不曾寒暄,但我想正因為不曾見面,所以可以不加掩飾的互訴衷腸,你看得到嗎?生活的風雨里,一把名叫希望的傘飄飄搖搖,生活就像一個網,你我都生活在網中央,迷失了方向,愈陷愈深愈迷惘,愈走愈遠愈漫長,沒有準確的步伐,沒有衡量的尺子,我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樣,獨自一人揣著迷茫的心事走在路上。
我不善言辭,只希望在茫茫人海中找尋一抹驕陽,雖然互不相識,雖然互不了解,但是我想,我們可以做最熟悉的陌生人,可以相互分享,互相分擔,無論是快樂還是難過……
願我們心靈深交,成為彼此的後盾。
好了,信寫到這里已經告一段落了,不知道你能否收到我的來信,不知道你是否會對我回信,但我會等著的,望你回信。
還有,我忘記告訴你了,我今年15歲,在國際雙語學校高中部就讀高一。
為了達到知心哥哥的目的,赫連胤謊報了年齡,實際上他只有13歲,但幸好他有作曲填詞的功底,寫出來的信件文藝範濃濃,當然了,他也想在赫連尹心中留下個好印象嘛,萬一寄去的信狗屁不通,以赫連尹的智商,是定不會回信的。
秋日下,赫連尹讀完了他的信,被那種心事重重的氣氛同化,她望著天空,眼神中漸漸流露出惘然。
也許吧,不管如何伏案攻讀,校園生活始終都是荒疏乏味的,沒有人願意做個徹徹底底的書呆子,這枯燥的學習生涯,或許是需要借用一些外力來調節點綴吧,她也不知道,只是她的內心如此孤獨。
一個學期快要結束,她卻發現自己除了任夏瑾這個不算朋友的朋友外,一無所有。
任夏瑾還可以為了變美麗去努力。
而自己呢?
數學難不倒她,粵語基本掌握了,英文還有待進步。可以說,短短的時間內,她融入了港島的生活,但是她不知道她要什麼,心里頭有一頭沉睡的雄獅,但她不知道如何喚醒那頭雄獅,因為她也在茫然。
前途渺渺。
夢想茫茫。
就像雙隱說的,迷失了方向。她寫了一堆詩詞,可那些東西又有什麼用呢?直白了說,不過是些隨時可被丟棄的廢紙。
在這樣灰暗迷茫的心態下,雙隱的來信就像一個遠方的漂流瓶,她相依為命的父親過世了,而她在陌生的地方生活,並且把這里當成了她的家,她想靠近赫連家的每個人,又發現自己無法前進。
孤獨如附骨之疽。
如果赫連爸爸和媽媽喜愛自己一點,哥哥就會吃醋,可如果自己疏遠他們一點,又怕傷害他們的心,但是她心里又隱隱不想赫連胤難過,哥哥還在為情煩惱,她卻無法替他分擔,因為她也不懂什麼是愛。
此時此刻。
她渴望有人能幫她。
秋日魅影里,少女坐在國旗下,拿出一只圓珠筆給這名叫做雙隱的男孩子回信。
雙隱同學,謝謝你的來信,很榮幸認識你,看見你的字,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親切的感覺,而剛好我的名字也有一個尹字,你可以喊我小尹,而我想,這便是緣分吧,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于是我決定回復這封信,讓心中中的點點滴滴留在這信件上,應驗你我心中的驕陽。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無窮般若心自在,語默動靜體自然。
我想說,這世間的萬物一直有一定的輪回宿命,萍水相逢也是聚,留一笑,不相識,又何妨,兩茫茫,邂知友,終難忘。
雙隱同學,我今年12歲,與你相差三歲,可能是因為我年紀小,對太多東西尚且懵懂,我想問你的問題,是有關于情感的,如果你願意為我解答,請在收到回信立即回復,我將會萬分感激。
信中她沒有寫出要問的內容,第一次寫信就發問太唐突了,還是等到他回信在發問吧。
她折好信紙,然後塞進白色的信封中,這種信封就是最普通的那種,當初她是為了回復周豫而隨手買的,很便宜,跟赫連胤特意挑的高端信紙完全不一樣,沒有任何特色。
她拿出鉛筆袋中的郵票貼在信封上,然後投進了信件處。
信件處的前方就是籃球架,赫連胤剛好在那里打球,凜凜秋風中,少年黑玉般的短發浸滿汗水。
突然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阿胤,你妹妹在那里呢。」
「在哪?」手帶護腕的赫連胤停下動作,有人想趁機蓋他的球,被他一個箭步繞開,邁開三大步,「倏」地一聲將籃球灌入籃圈。
小伙伴對他驚人的球技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沒想到,他一心二用還能發揮得那麼超常,簡直就是個變態!
韓洛宵指著從信件處出來的赫連尹說︰「喏,那不就是嗎?」。
少年望過去。
赫連尹果然在那里。
韓洛宵又說︰「你妹去信件處干嘛?難道她也交筆友了?」
赫連胤渾身一怔,笑道︰「不可能吧。」
「誰知道呢。」韓洛宵也不堅持,與他擊了一掌返回自己的中鋒的位置。
她來投信,不會是回自己的信了吧?
想到這,少年心中隱隱的期待被放大,隨手拿起一條毛巾擦汗,對韓洛宵說︰「你先幾個先打球,我渴了,去小賣部買水,你們要喝什麼?我去買。」
「可樂。」
「女乃茶。」
「健力寶。」
「新奇士。」
球場上的少年紛紛報出名額。
「好的,那我去買了,你們先打。」赫連胤點點頭,懷著滿心的期待往信件處的方向小跑而去,小賣部就在信件處的旁邊,很近。
他借著買水的借口跑去打听赫連尹是不是給他回信了,若是回了,他搶也要從管信件的老師那里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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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果說我的胤胤是少女胤,這是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