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妻在手狂妄爺有 075 幸福照耀

作者 ︰ 九序

莎士比亞的詩,序序也是好喜歡的,國外的詩句解釋的含義跟我們國家不太一樣,所以看的時候很晦澀,但是含義真的很美麗浪漫,嘿嘿,麼麼噠。

------題外話------

「那必須可以啊。」只要能天天跟小尹在一起,做什麼他都願意。

家里剛好有這麼一個英文強項的哥哥,而他的數學又偏弱,兩人若是一起學習,可以發揮自己的長處,又可以互補對方的弱項。

這話倒是真心的,初三就要雙語授課了,如果赫連尹的英語還不進步,就需要請家教進行一對一的指點了。

「哥哥是填詞的,想必語文很好,而英文是你的發音,也不用學了,嗯……我們就來交換數學和英文吧,我英文不好,你給我補課英文,你數學偏弱,我也幫你補回來,怎麼樣?」

「什麼交換?」赫連胤扭頭,笑容明媚。

「要不我們來做個交換吧。」

「當然。」

「看來哥哥的腦子真的好用。」

赫連尹給赫連胤指點了幾次,他就有了茅塞頓開的領悟,漸漸的,也能領悟出幾道中等水平的數理題了。

男孩的數理思路似乎天生比女孩清晰。

「那當然了,小爺要是認真起來,你學術怪胎的地位就要不保了。」赫連胤斜斜睨著她,笑容得意,一點都不謙虛。

「解得還可以,你的基礎還是行的。」赫連尹一邊看書,一邊適當提醒他,因為她本來就是授林婉言之意,來與赫連胤這位太子爺伴讀的。

成績好得自己都不敢相信,以至于他疑惑自己是不是跟小尹呆久了,沾染了她身上一些學術怪胎的靈氣。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關系,他的頭腦在這一刻竟然異常敏捷,連做了幾道基礎題,一對答案,居然全對。

為了能和赫連尹一起討論詩集,赫連胤也不浪費時間了,拿了旁邊的寒假作業就做起來。

心中有一股莫名而惘然的甜蜜。

赫連尹晃神地看著他。

「好吧。」他妥協,長長的睫毛垂在眼瞼處,就像兩只棲息而立的蝴蝶,好像風一吹,就會振翅而出。

赫連胤吧唧了下嘴巴。

「不用,我可以自己研究,你寫你的作業,等寫好了,我們在研究詩句。」

一听到寒假作業的事情,赫連就覺得頭疼,支著自己的下巴懶懶看赫連尹,「我先看會詩集嘛,反正你又看不懂,到時候我講給你听不是更好?」

「……」

赫連尹大概呆了兩秒鐘,便奪過他手中的詩集說︰「這本是我要看的,你先寫寒假作業。」

于是將赫連尹手中的詩集拿過來,捧在手上認真閱讀。

也是因著赫連尹的點頭,赫連胤突然覺得心胸無比寬廣,他坐在赫連尹身邊,突然對詩集來了興趣。

這話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听,還是在說給赫連尹听,她沒有反駁,是啊,這麼美好的愛情,若是抗拒了,可能會遺憾終身的。

忽然間,赫連胤就笑了,模了模她的頭,神情寵溺,「這樣才是對的,不是人人都可以遇到摯愛的,而若有生之年能遇到,一定要緊緊握住對方的手,不離不棄。」

平日里吊兒郎當的哥哥,此刻看起來是那麼嚴肅認真,竟令赫連尹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又也許是因為他的話語太過渴望。

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神太過虔誠。

赫連尹怔了一下,睫毛輕顫。

「不要用這麼不確定的態度回答,小尹,你會,或是不會?」他逼近她,眼神渴望。

「會吧。」經過鄭重思考,她給出這個答案。

她想,如果這樣的愛到來,她一定抵抗不住吧,到時候,就算明面上不承認,心也會跟著對方而牽動的吧,默默關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日夜思念。

她陷入了沉思。

光暈中。

赫連尹沒作答。

赫連胤不讓她逃避,也許每個人對愛的論點多少會猶豫,可是他就是要知道真相,就算傷痕累累,在所不惜。

「不要管最後的結局是否能得到,也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就以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來回答,小尹,如果你遇到這樣的愛情,你會去努力而珍惜麼?」

「說不好。」她回答,「如果以女人的正常想法來回答,那麼每個人當然都想要得到這樣的愛情啦,可如果想得那麼美好,最後卻沒有遇到呢?那不是變成了盛裝出席,落寞散場?」

「那你想要這樣的愛情麼?」赫連胤小心翼翼試探。

赫連尹點頭,「這詩太美了,令人淪陷。」

他抬起微微上挑的鳳眸,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怎麼樣?我這樣解釋你能听明白嗎?」。

良久良久之後。

他要努力。

所以。

然後兩人被幸福照耀。

他想要她愛上他。

他不希望這份愛以悲傷收場。

他在思考。

赫連胤低著頭。

可是詩句里面也說明白了,愛情是需要兩個人彼此相悅的,那樣才能被幸福照耀。兩個人中,只要其中有一個人不喜歡對方,這份愛就會以悲傷收場。

因為莎士比亞這首詩,解開了他心中層層疑惑,他對小尹所有的感覺,都是因為他墜入了愛河。

中了愛情的毒。

他想他是中毒了。

這樣的愛情,不就是他對小尹的感覺嗎?不可思議地迷戀著她,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覺得小尹很漂亮,因為心中有對她的愛,所以覺得幸福甜蜜,思念著她,已達到了沒有理智的狀態。

他平靜的心海激起千層之浪。

那一刻。

赫連胤也是怔怔的,沒有說話。

陽光斜斜地照耀在窗台上。

這輩子,她會有機會體驗嗎?

如果有一個令自己日夜思念的人,無聊對方多麼不完美,在自己里面都是完美的,那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腦子忽然閃過一絲惘然。

赫連尹怔怔的。

這樣的愛情,真的浪漫得令人向往。

當然了,愛的最後是要兩情相悅才能幸福,當兩個人陷入愛河,那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日夜思念著對方,沒有智慧和理性可言。

愛並不是要說出來才有趣,相反,美好的東西往往藏在心底下,正是因為對方太過美好,那人才能永遠地長存在心中。

這首詩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愛很不可思議,讓人從完美的角度看對方,任何缺點都變成了優點。

听完赫連胤的譯注,赫連尹沒有說話,滿腦子都是︰兩情相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嗯,沒有錯,但是‘光’還有另一個含義,那就是理智,小尹,你把整段詩句連接起來,意思就是,‘光’一旦照耀,也就是愛神一旦照耀,那是很美妙的事情,當一個人墜入愛河,愛會使人盲目,再也無法智慧,無法理性,無法思考。」

片刻後,她溫聲答道︰「積極吧,光有曙光的含義,代表智慧和正義吧。」

赫連尹略作思考。

「‘光’在你心中的含義是什麼?」赫連胤又問,眼神連綿溫柔。

赫連尹聞言望去,點了點頭,「嗯,光很大。」

赫連胤指著天上的太陽,微微眯眼,「小尹你看外面的太陽,是不是光很大,很亮?」

屋外的陽光正烈。

赫連胤解釋到這里,停頓了下,見赫連尹似懂非懂的,好像有點吃力,便把頭仰向窗外。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悵然,輕輕念道︰「它說,愛情最有趣的東西並不是在表面的,它隱藏在彼此在心中,看,就像太陽想要照耀,也要等天晴才能明亮。兩個人相愛,必須互相傾慕才是美妙的,才能被愛神照耀,得到幸福。」

他平靜的眸底微不可見晃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被詩句中的話語刺中心事,眼底浮出了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濃烈眷戀。

他指著剛才閱讀的那段英文,聲線迷人,「它說,愛真的不可思議,從完美的角度讓彼此看對方,不經大腦就會說出愛。」

「當然看得懂了,國外詩注重浪漫與熱愛,來,我把這段解釋給你听。」

赫連尹沒看過羅密歐與朱麗葉的電影,但因著市面上各種惡搞,這個名字在她心里深根固蒂,看到莎士比亞的詩集,便隨手抽出來看了看。

這一年,莎士比亞的話劇《羅密歐與朱麗葉》在港島廣泛流傳,幾乎所有電影都套上了它的影子,有用于電影中演話劇,也有用于惡搞,比如又丑又矮胖胖的男主角叫羅密歐,美麗的女主角叫豬麗葉,兩人演著牛頭搭不上馬嘴的搞笑對話。

赫連尹的英文還保持在半桶水階段,看不太懂也正常。

《天使的對話》就是其中一本晦澀的詩集,當然,如果本土人看它肯定是不會晦澀的。

也是多虧了赫連家的書房,什麼書籍都有,這大大充實了她的視野,讓她漫長無聊的歲月中,反復研讀這些讓人望而卻步的深奧陳列品。

「那你看得懂這首詩的意思嗎?」。赫連尹的閱讀興趣很廣泛,大到探索人類的奧妙,小到女孩子瑣瑣碎碎的成長手記。

「嗯,小時候家里為了讓我去英國學鋼琴,特意讓我的開音學英文。」意思就是,別人的開音都先學母語,而他的開音學了英文,也就是,英文就是他眼里的母語。

赫連尹吃驚地看著他,像是找到了一盞明燈,笑容燦爛,「哥哥,你的英文很好嗎?」。

沒想到哥哥的英文這麼好!

全程用英文朗誦,毫無壓力。

「唉,愛把什麼眼楮裝在我腦里,使我完全認不清真正的景象?竟錯判了眼楮所見到的真相?如果我眼楮所迷戀的真是美,為何大家都異口同聲不承認?若真不美呢,那就絕對無可諱,愛情的眼楮不如一般人看得真︰當然嘍,它怎能夠,愛眼怎能夠看得真呢,它日夜都淚水汪汪?那麼,我看不準又怎算得稀有?太陽也要等天晴才照得明亮。狡猾的愛神!你用淚把我弄瞎,只因怕明眼把你的丑惡揭發。」

赫連胤仰起身,看見她手中捧著一本《天使的對話》,那是莎士比亞的14行詩,他低下頭,剛好瀏覽到這段英文,便念了出來︰

她輕輕搖頭,「沒有呢,我就是看不太懂這本詩集,腦子有些混亂。」

赫連胤楞了一下,以為她踫到什麼大麻煩了,抬眉問道︰「你怎麼了?」

她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必是遇到了挫折和麻煩。

「你在說什麼?」她似乎在思考什麼,表情有些迷惘。

赫連尹受到打擾,微微抬起頭,睫毛在陽光的灑照下,暈出一圈圈柔和的光,她如同被光芒包圍,明亮得有些晃眼。

「都不知道是不是女人。」赫連胤臭著臉吐槽,看了他的內褲竟然一點也不臉紅!

赫連尹並沒有理他,就著和煦的陽光,輕輕翻動手中的書,那是莎士比亞的英文詩集《天使的對話》,英文詞句有些晦澀,赫連尹吃力的瀏覽著,不時在腦海中翻動那晦澀英文的意思。

等赫連胤洗完內褲,赫連尹已經靜靜坐在書桌前看書了,他有些郁悶,走到床前躺下,背對著她,表情極為不自然,耳根子紅紅的,尷尬死了。

不就是一只襪子嘛?

為什麼哥哥那麼窘迫的樣子?

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赫連尹不明所以。

他又羞又憤,沖出房間去洗內褲。

「不要動我的內褲!」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內褲奪了回去,面容紅得似要滴出血,這內褲是他昨晚換下來的,昨晚洗得太晚了,忘了將髒衣服拿給宋姐。

那一瞬間,赫連胤的表情就像被雷電擊到,瘋了一樣沖上來搶他的內褲。

今天不偏不倚,赫連胤的內褲月兌單了,大紅色的騷包內褲從一大堆衣服的細縫間飄出,無聲落地。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一種感覺,就是一團衣服抱起來的時候,內褲和襪子總是容易月兌單的那一只。

于是她抱起那團衣服。

一轉眼的功夫,書桌就干干淨淨了,只剩一堆髒衣服,赫連尹皺了皺眉,打算將他的髒衣服上交給宋姐清洗。

「可以這麼說。」赫連尹平淡回答。也不廢話,動手將他雜亂的書桌收拾一遍,縴長的手指將飲料罐子和零食袋子收進垃圾桶里,表情嫌棄。

一想到她一整個寒假都會呆在自己房間,赫連胤就不那麼抗拒寒假作業了,也不覺得枯燥。相反,他心里生出了淡淡的甜蜜。

心里卻不生氣。

赫連胤一怔,回了她一句,「你這是打算非法禁錮我啊?」

沒多久,赫連尹就搬了一沓高高的書籍走進來,聲音冷淡,「從今天開始,我在你房間復習和看書,你也呆在房間里,沒寫完寒假作業不準走出這個房間,除了三餐以外。」

他放下手里的游戲機,卻沒有覺得開心,有些失落地看著自己的房門。

赫連胤贏了。

赫連尹走了。

赫連胤低頭玩著,其實心思早不在游戲機上面了,心里有濃重的心虛,但這種時候,輸人不輸陣,他堂堂一個爺們,可不想在一個妞兒面前失了體面。

赫連尹在門外站了許久,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他。

瞳孔微微擴大,但短短一秒後,他就恢復了正常,面色無波地玩著手中的游戲機,不讓赫連尹看出他的心虛。

赫連胤嚇了好大一跳。

房門措不及防被擰開,赫連尹站在門外,表情冷冷地看著他。

他正玩得起勁。

他見小尹點了點頭,便遁回了房間,將寒假作業扔在書桌上,拿過一個PSP窩在床上玩,開玩笑,他從小到大就沒寫過寒暑假作業,要是突然間寫了,老師還不得被嚇出心髒病啊?

他接過那本令他頭疼的寒假作業,往房間走去,表情虔誠,「我去我房間寫,那里比較安靜,你可別跟過來哈。」

赫連胤很糾結地看了看赫連尹手里的寒假作業,最終妥協道︰「行,我現在寫。」

到時候他自尊心受損,就會乖乖去發憤圖強了。

父母自然是希望孩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所以她特意叮囑小尹,讓她帶著哥哥一起學習寫作業,林婉言知道赫連胤好勝要強,于是故意將他們湊到一塊,讓阿胤在學霸的世界里感受一下什麼叫望塵莫及。

林婉言是看得又好氣又好笑,但看見阿胤這麼疼妹妹,她由衷地感到欣慰,而且她覺得這是個好事,小尹那麼優秀,阿胤跟著她,自然就會變得勤奮好學了。

飯間必夾菜,早餐必倒牛女乃,出門也緊緊跟著,不會騎單車還非要搶小尹的單車,歪歪扭扭的騎著。

這事是林婉言拜托赫連尹的,因為林師女乃發現胤胤童鞋非常听小尹的話,自從從東北回來,赫連胤仿佛換了一個人,再不仇視小尹了。

赫連胤一下子像個泄氣的皮球,眉頭擰得緊緊的,感覺他一個爺們,被一個妞兒管得死死的,顏面有點掛不住。

赫連尹搖頭,「不行,現在寫。」

赫連胤的眉皺得更深了,為了讓赫連尹放過他,他隨口敷衍,「我晚點寫吧,你先放這里。」

「寫吧,趁著寒假惡補一下基礎。」赫連尹沒讓開,語氣堅定。

赫連胤皺著眉,「不寫,我檢討書都寫好了,還寫什麼寒假作業啊?」

赫連尹總拿著寒假作業堵在客廳門口,不讓赫連胤進客廳去打游戲,表情平淡,「先把作業寫好再打游戲吧。」

馬上要過年了,赫連胤背上的繃帶拆掉了,但仍要擦藥,以防背部的傷口復發感染。

幾個小伙伴在飛機上發表了一番對東北不舍的情懷,五只手腕伸出,都帶著一條白色的薏豆手環,五只手揮了揮,分別轉身向不同的方向離去。

東北之行就這樣結束了。

她不喜歡他心里有人。

那天,赫連尹沒有追問他的答案,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天空,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避開他的眼楮,但她不敢看他,听到他心里沒有誰,她居然覺得開心甜蜜。

若不是自己喜歡的人,當時為什麼會露出那麼黯然神傷的樣子,甚至讓她感到了濃濃的壓抑和憂郁。

他的答案有點牽強。

「沒有。」良久,赫連胤出聲否認,「只是當時阿希喜歡蔣玟,我覺得好奇,所以問了問你。」

半年的相處,赫連胤已經了解她了,這個女孩不斷自強自息,證明她的個性獨立,不是那種輕易被迷惑和動心的。

況且在小尹心中,她將未來的發展看得比愛情更重要,光有滿腔愛意,是打動不了她的。

面對她誠摯的眼神,赫連胤垂下睫毛,雖然他很想將他對她的情意說出來,但他知道他不該講,小尹的心思很敏銳,是那種若覺得不對勁便會馬上遠離對方的人,他不想嚇到她。

「哥哥,那天晚上你問我,我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其實我想問你個問題的,你是不是早戀了?或者是喜歡上哪個女孩了?」

有些說不出話,想起那天晚上,初有萌動心理的少年感到驚慌的害怕,然後兩個多月過去了,那份害怕徹底在心中消失了,沉澱成了深重的溺愛。

赫連胤一怔。

那是他手中的繭,常年拿筆作曲導致的。

那天晚上,他在黑暗中握住她的手,問她喜歡什麼樣的男孩,當時,她的尾指被他包在虎口處,除了心驚外,她還感到略略的硌手。

「你的虎口處有一個繭。」

「然後?」赫連胤笑眯眯瞅她,眼珠烏黑如墨。

赫連尹握著那條絲巾,她的眼珠靜靜的,映出少年美麗的身影,「那天晚上,你握著我的手。」

雪花從頭頂慢慢飄下來。

「我的手腕被袖子包著,你根本不可能踫到那條手環,小尹,你是怎麼猜到我的?」他的聲音啞啞的,蜷著一股迷人的味道。

手指涼涼的。

赫連尹沒有看他。

等人都散開去喝水的時候,赫連胤才抬起頭,面容美麗如晨霧,他靜靜地看著她,神情慵懶,「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他有些惆悵地想。

但這件事阿胤不說,韓洛宵也不會多事,也許阿胤不想讓人知道這事。

韓洛宵低頭而笑。不太可能,但是他沒說什麼,隱約中,他覺著這兄妹兩之間的感情沒那麼簡單。

難道真是心靈感應?

赫連尹是怎麼猜出眼前的人是阿胤的呢?

韓洛宵卻沒有笑,他剛才恰好站在最佳的角度,看到阿胤伸出手的時候,赫連尹握住了他的手,然後她很明顯地僵了了一下,就揭開絲巾了,並沒有去踫阿胤的手腕。

江辰希爆笑,「她那是投機取巧,怪只怪我們的手環都戴錯邊啦,坑爹。」

元熙倒抽一口氣,「你特麼是偵探出身的吧?推理這麼牛。」

「不是。」赫連尹搖頭,指向赫連胤手腕處的薏豆手環,「哥哥手伸出來的時候,我模到這條手環,你們三的薏豆手環都戴在左手上,只有哥哥這條手環被我戴錯了邊,戴在右手上,打的是死結,所以無法更換手腕的位置了。」

元熙震驚,「那阿胤呢?你怎麼猜出來的?難道是猜他的袖子沒有濕?」

赫連尹還是不看赫連胤,低頭微笑,「這有什麼難的,剛才你跟韓洛宵在玩雪,你們兩人的衣服都濕了,但是你的背部被雪襲擊過,所以你的背是濕的,而江辰希在說話,也就是第一個人是韓洛宵。」

元熙果真接過試了試,有些失望,也有些稀奇,「怪了,這絲巾看不到啊,那小尹妹妹是怎麼猜出來的?難道小尹妹妹有透視眼?」

「你可以蒙上試試。」赫連尹將絲巾遞出,沒什麼表情,動作卻有些遲緩,分明是平靜的心海受到了干擾,她不敢看坐在椅子上的赫連胤,微微扭過頭,看著天邊的晚霞,心中轉輪不定。

元熙張大嘴,不可置信,「小尹妹妹你這絲巾是透明的吧?不然怎麼一猜一個準?」

說完也不顧幾個小伙伴驚訝的目光,伸手揭開眼上的絲巾,眼瞳深邃如夜間波濤洶涌的海洋。

這次赫連尹沒有坐以待斃,抓住了他微涼的手,聲音清脆,「他是哥哥。」

坐著的那人又伸手模了模赫連尹的頭發,晚霞剪影出他長長的睫毛,蓋在臉上,凝出了醉人的溫柔。

風從耳畔略過,帶起赫連尹的發梢,她沒說話,靜靜地站在風里,似乎是在思考。

「如果被猜的人一直不動,那就太沒挑戰性啦,所以我們臨時增加了一些游戲規則,坐著的那個人可以動,小尹妹妹,要認真努力地猜哦。」江辰希的聲音從遠遠傳來,有些不真切。

赫連尹嚇了一跳,連退幾步。

坐著的那人突然伸手,模了模她的臉蛋,動作溫柔。

赫連尹沒有說話。

萬籟俱寂。

幾個少年都覺得有趣,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兩。

開玩笑,事情剛剛變得有趣,小尹妹妹就不玩了,那怎麼行呢?第一次看她這麼慌張呢。

「等下!」江辰希叫住她,「願賭服輸,你既然輸了,就一定要猜出眼前的人為止,不然就要重新接受私密話的懲罰。」

失神間,赫連尹就要取眼楮上的絲巾。

溫柔的霞光將她徐徐籠罩。

可看著她干淨寧靜的面容,他又出神了,盯著那輕輕抿著的唇,眼底恍惚有迷離的神采。

赫連胤仰頭凝視她,眼底有一抹蠻橫的霸道,報復了她,他心情大好。

她的睫毛不安地顫抖著。

觸電一樣的感覺。

那人咬了她的手指一下。

「你們作弊,他不是韓洛宵。」她的心跳很慌,連往日那平淡的面容,都染上了淡淡的緋紅。

慌忙縮回手。

赫連尹的身子微微一愣。

突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坐著的人冷唇一收,將赫連尹的手指含進口中,輕咬了一下。

她的指也是冷的。

他的唇是冷的。

指間落在赫連胤唇角。

她躊躇了片刻。

蒙著眼的她面容潔白無暇。

赫連尹低下頭去。

霞光將一站一坐的兩人照耀在一起。

這是要混淆小尹妹妹的視听。

他朝愣怔的江辰希瞟了一眼,江辰希立時會意,沖赫連尹道︰「你錯了,不是韓洛宵,不信你在模模看。」

赫連胤坐在韓洛宵剛才坐的椅子上,表情冰冷。

韓洛宵楞了一下,便悄然起身,將椅子讓給赫連胤。

就在這發愁的空擋,赫連胤突然走上前,無聲地示意韓洛宵起身,他比了個噓的動作,看著韓洛宵的眼眸有些暗,有些冷。

眼見赫連尹就要成功,江辰希很是郁悶,小尹妹妹太精了,糊弄不到她。

而如果眼前的人是元熙,應該是後背濕了,因為剛才韓洛宵塞了一把雪在元熙背上,所以這個人,是韓洛宵。

哥哥沒參與游戲,所以自然也不是他。

「剛才他跟元熙滾在雪地上,袖子濕了。」說話的人聲音是江辰希,他站在遠方,所以眼前的人不是江辰希。

「有什麼證據?」

「是他。」赫連尹篤定。

「不對。」江辰希故意騙她。

沒多久,蒙著眼楮的赫連尹莞爾,「韓洛宵。」

而後,他輕輕閉上眼楮,在所有人看不見地方,眨去眼中詭異的妒意。

赫連胤繃緊下頜,想露出一抹冰冷的嘲笑,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笑不出來,嘴角委屈地抿著,有些黯淡,也有些神傷。

「剛才在玩故事接龍,小尹輸給阿希了,她選擇了懲罰,所以阿希讓她辨認出眼前的人是誰。」

赫連胤目光冷冷,低聲問元熙,「這是怎麼回事?」

韓洛宵一聲不吭,面容靦腆尷尬。

少女的手正放在韓洛宵臉上,仔細辨認研究。

韓洛宵坐在她對面。

赫連胤在元熙的帶動下,來到幾把椅子前面,赫連尹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眼楮蒙著林婉言的黑色絲巾。

遠處一片喧鬧聲。

他又不由分說拽過他,「阿胤你先別說話,跟我過來。」

赫連胤不明所以。

忽然元熙跑了過來,對著赫連胤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噓……」

幾個少年一人一把椅子,圍坐在雪地里,只有赫連胤離他們遠遠的,他受了傷,不能參與小伙伴的游戲,有些形影單只倚在搖椅上,面色寂寥。

元熙跑回屋內搬了幾把椅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

林婉言叮嚀完就回屋了,幾個少年又玩作一團,赫連胤沒有笑,面無表情地望著屋外的積雲,心里就像個巨大的深淵,有填不滿的空缺。

這一幕剛好落進赫連胤眼里,他的笑容僵在臉上,低下頭,一絲酸澀從眼中傳來,直透內腑,莫名的惆悵。

韓洛宵似乎與她有默契一般,相視一笑,而後,他嘴角勾起抹明媚的笑容。

赫連尹站在最尾的地方,听著林婉言的叮嚀,眼珠閃過一絲狡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眼尾斂了斂,看向高高瘦瘦的韓洛宵。

幾個少年憋著笑,也不知道听進去了沒有。

「你們玩歸玩,但是不能玩得太瘋,知道嗎?汗出太多晚上睡不好的,會做惡夢,這樣對你們睡眠不好……」林婉言站在幾個孩子面前,循循善誘。

一個個的,站在屋內排成一字型,潔白的面容,因為熱火朝天的打雪仗變得紅通通的,氣都有些喘不勻。

但幾個孩子還是沒能躲過挨訓的環節。

听到這話,元熙就知道自己闖禍了,連叫幾聲沒事沒事,就撒開腳丫子跑了。

林婉言微微皺眉,露出母親特有的擔憂,「可不能玩得這麼瘋啊,叫他們進來,阿姨給說說。」

「還是阿姨疼我,說得太對了,那群混蛋全部一起攻擊我,你看,阿姨,我的手臂都被他們砸紅了。」元熙哭喪著臉,將袖子掀起,果然,手臂的皮膚一片粉紅,這是被物體撞擊而成,看來真的玩得很瘋。

「那可不是這麼說,阿胤,元寶是客人,要讓著他一點。」林婉言模著元熙的頭,笑容清藹,這幾個孩子都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什麼品性她清楚得很,元寶性格跳月兌,但心眼不壞,最是幽默可愛了。

「媽你別理他,元寶這都是自找的。」

元熙不理他,嚎得更大聲了,「好殘忍,林阿姨,我的雪球好不容易才捏起來的,你女兒一腳就給我踢碎了,那是什麼腳啊?勁那麼大,佛山無影腳嗎?」。

「你活該,叫你去招她。」屋檐下的赫連胤將頭扭向屋內,笑容純淨,有種慵懶和性感。

20分鐘之後,元熙嗷嗷直叫,跑進平房內找林婉言哭訴,「林阿姨,你女兒欺負我,嗚嗚嗚……」

赫連胤相信,以小尹這樣的身手,以後走到哪都不會被欺負了。

她再不是那個瘦弱的女孩。

相比寒假之前,現在的赫連尹就像月兌胎換骨,完全不一樣了,眉眼間的英氣徐徐散開,蜷著一股凌駕人心的威儀。

「哈哈哈……」遠處的赫連胤笑得前仰後翻,小尹太棒了。

「啪——!」一聲雪球在元熙臉上碎開,砸得他暈頭轉向,準確無誤。

接著,手中冰冷的雪球拋出,直直飛向元熙的面門。

身子靈敏一避,就躲過了元熙的攻擊,笑容得意,「你的偷襲只能成功一次。」

她輕輕勾唇。

元熙的雪球就到赫連尹眼前了。

只是眨眼功夫。

「怎麼不玩了?」元熙還是那副哭哭臉,手卻抓緊時間在腳邊捏了個雪球,用力朝赫連尹拋去。

「行了行了。」遠處的江辰希掏了掏耳朵,對元熙道︰「在嚎下去天都黑了,還玩不玩了你?不玩我可要去上廁所啦。」

「人家不是故意的嘛。」元熙抓著頭發咆哮,「我的雪球啊,兒啊……你死得好苦啊,那個殘忍的女人,一腳就踢碎了你,這叫我這個孤家寡人以後怎麼過啊?」

赫連尹的眼珠轉了轉,笑得稚女敕頑劣,「讓你偷襲我。」

白茫茫的雪地上。

看來東北之行她的收獲不少。

小尹妹妹這招凌空碎雪絕對高,尤其是穿著這麼厚重的戶外衣,身手還能這麼矯健,簡直就是驚人。

韓洛宵對赫連尹比去一個拇指,眼露贊賞,「高。」

所有人爆笑。

這簡直把元熙逼瘋了,他用力地拽住了自己的頭發,痛心疾首道︰「老天爺啊!這是為什麼啊?我剛剛捏好的雪球啊,就這麼被小尹妹妹無情地踢碎了,我不活了啊……」

碎成了一堆渣渣落進掉雪地里!

他好不容易捏好的雪球被赫連尹踢碎了,她的動作流暢美麗,從眼前一閃而過,元熙尚未舉起的巨大雪球就不見了。

結果是——

元熙被打個正著,趕緊蹲子捏雪球,想著小尹妹妹是女流之輩,估計好對付一點,于是心中下了計較,捏了個超大的雪球,打算一招結果了小尹妹妹。

「你想得美!」韓洛宵微笑,左右開弓,不斷用雪球攻擊元熙。

「喂喂喂……你們不帶二對一欺負人的啊,別介,趕緊放下手里的武器,我們來一對一。」

韓洛宵跟元熙一直是對頭,這會子看赫連尹的招數又狠又準,趕緊與她結盟,一次捏兩個雪球,砸得元熙避無可避,嗷嗷直叫。

然後混亂的戰役真正開始了。

赫連尹二話不說,手中一個雪球用力擊出,越過高空砸在元熙的腦門上,換回一大片歡笑聲。

不小心砸到她的元熙嚇了一跳,瞪大眼楮,捂著嘴,「小尹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慢慢轉身,眼中沒有一絲情緒。

赫連尹模著後腦勺。

雪球已經砸在赫連尹的後腦勺上,碎開了。

與此同時。

混亂的雪仗中,雪球毫無預兆地朝赫連尹的腦袋砸去,赫連胤皺眉大叫,「小尹小心!」

赫連胤背部受了傷,不適合做劇烈的動作,以免牽動傷口。是以,他坐在屋檐下,搖椅悠閑的晃著,擺出一副風捲門檐擾殘夢,雪落窗台落閑花的哀傷模樣。

赫連尹也孩子氣地踩在雪地上,邊走邊檢閱自己印下的腳印,笑容明媚。

沒有敵我。

雪球滿天亂飛。

笑聲爽朗。

幾人在雪地上追逐打鬧。

少年們裹著厚厚的戶外衣,早領略了雪花的冰清美麗。

寒氣深重。

漫天的白色。

院外。

赫連夫婦跟二叔在屋內喝茶,順便聊點家常,比如二叔的終身大事,二叔懶洋洋地靠在茶幾上,只當大哥大嫂的勸慰是念經,左耳進右耳出,一派安然自得。

院子外積著厚厚的雪。

雪停了。

為了圓元熙這個夢,大家只好答應多逗留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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