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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雖然沒有血緣,但他們現在是同個爸爸媽媽,每天生活在一起,吃一樣的飯,住一樣的房子,上一樣的學,穿一樣牌子的衣服,這股沒有血緣卻比血親還親的關系,會是一輩子無法跨越的鴻溝嗎?
她和哥哥算嗎?
近親。
赫連尹亦是一副恍惚的樣子。
身邊的人一聊起就是這樣一副震驚害怕的樣子,所以赫連胤才不敢讓自己的兄弟知道自己所暗戀的人是誰啊,雖然小尹跟他沒有血緣關系,但他還是擔心自己的兄弟們會歧視隔絕他呀。
關于近親。
「滾!」江辰希掀眼皮瞪他,「以你這副禽獸的模樣,我看是你堂妹晚節不保吧?」
「嘶……」元熙倒抽了一口冷氣,「幸好我沒這麼奇葩的堂妹,不然我就晚節不保了。」
「是真的。」一直沉默的韓洛宵突然發言,他推了推眼鏡,面容有些凝重,「小女孩的心智還沒成熟,別說是堂哥了,就是自己親哥,只要夠好夠優秀,一般也會有迷戀情節的。」
「不會吧?」江辰希還是不相。
「真的。」元熙指著自己的眼楮,「我剛才就站在絕佳的位置,不會看錯的,她老對著阿胤甜甜的笑,那笑容別提多寒摻人了。」
听說近親結婚的基因都不好的,容易生出身體有缺陷和腦子有缺陷的孩子,兩人若是相愛,百分之八十會害了後一代。
近親啊。
「不太可能吧?她是阿胤的堂妹啊,怎麼可能有那種想法?這也太可怕了吧。」江辰希皺著眉,覺得這件事太荒唐了,要是真的,那就太惡心了。
元熙這句話讓幾個小伙伴陷入了沉思。
「小尹你不是知道啊,那丫頭真的心里有毛病的,阿胤不是她堂哥嗎?血緣那麼近,她還一臉痴迷地看著你哥,你剛才是沒有看到啊,我們讓她喝尿的時候,她本來是不願意的,你哥一生氣,她立馬就依了,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假如我堂哥這樣對我,我特麼早沖上去打他了,怎麼還會怕自己堂哥生自己氣啊?而且那尿的味道真心是不好聞,我剛靠近她,就能聞到一股騷味,光聞都受不了了,她還能喝了下去,我也是佩服她啊。」
不管涵涵是天性這麼跋扈,還是從她母親身上學來的,總之,她已經是個有問題的孩子了。
雖然這話挺狠的,但不得不承認這句話是很對的,得不到別人的衣服就剪掉,會做這種事的人本身心里就有問題。
呃……
「殘忍?她剪你衣服就不殘忍麼?這事還沒完呢,她媽不好好教女兒,我就幫她教,讓她沒公主命,一身公主病。」
那奇癢難耐的滋味,一定很酸爽。
晚上她一睡著,一堆蚊子螞蟻蟑螂老鼠出來覓食,嗅到蟑螂尸體的味道,就會圍著她枕頭旁邊的蟑螂香包轉,屆時,一定會有螞蟻蟑螂爬到她身上的,想想就嘶……渾身覺得難受啊。
赫連尹瞪大眼楮,「這也太殘忍了吧?」
「對,小尹妹妹,你哥好壞的,讓她把香包拿回去放在枕頭邊,哈哈哈……她完了,蟑螂尸體最招蚊子和螞蟻的,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有好戲看了。」元熙加入話題。
見她不明白,赫連胤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早上找了十幾只死蟑螂放在里面,然後額外又放了一個香味很濃的茉莉小香包在里面,噴了一些香水,所以從表面聞的話,只有茉莉花和香水混合起來的淡淡香氣。」
「哈?」赫連尹沒明白其中的玄機,如果是蟑螂的尸體,那不可能是香的啊,她也不可能一臉享受地聞著吧?
「哈哈哈……」元熙又爆笑出聲,「受不了你堂妹啊,那個公主病,還聞那個香包,一臉享受地說,好香啊……不行了不行了,我好想吐啊。」
「是……」少年漂亮的眼珠一動不動,「十幾只死蟑螂。」
「哥哥,你在她的香包里放了什麼?」赫連尹坐下問他,心里好奇。
少年身材修長,倚靠在茶幾上,眉眼似笑非笑的,蜷著股報復性的美麗笑容。
「說出來好惡心啊,不行,我說不出口,還是讓阿胤來告訴你吧……」元熙說不出口,拉了拉不遠處的赫連胤的褲子。
「是什麼?」
「哈哈哈……」元熙捂著大笑不止的嘴,「小尹妹妹,你知道她那個香包里面是什麼做的嗎?」。
「你們做了什麼?」
赫連尹依言走過去,眼珠里有微微的笑意。
少年們趴在地上,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元熙靠在沙發扶手上,笑得一喘一喘的,對著赫連尹招手,「小尹妹妹你過來這邊,我們講給你听,特麼她還聞那麼香包,我剛才差點忍不住要吐出來了。」
「哈哈哈……」
待赫連涵涵下了樓,赫連尹才起身轉移到客廳里,看著幾個笑得前仰後翻的少年,赫連尹微微感到疑惑,「你們在笑什麼?難道她那個香包……」
她一走出客廳,四個少年立馬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赫連尹隱隱感到,他們的笑聲是關于赫連涵涵那個香包的。
赫連涵涵抱著洋女圭女圭告辭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什麼都听不清,最後只得趴在書桌前,眼楮一眨一眨地看著客廳上演默劇。
可惜一無所獲。
赫連尹听不清他們的對話,身子微微朝前傾著,想要听清玻璃後面的話。
書房那端。
赫連涵涵完全沒有感到危險即將來臨,幸福地點了點頭,「嗯,我會把壓歲錢都帶過來的。」
壓歲錢三個字他咬得特別重。
「嗯。」赫連胤高深地點了點頭,與元熙勾肩搭背,陰影里,他的笑容美麗而勾魂攝魄,「你以後就是我們的朋友啦,可以跟我們一起玩了,對了,後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到時候我爸媽要去祠堂祭祖,你來我們家玩吧,我們幾個人一起出去,記得把壓歲錢都帶來啊。」
見幾人笑了,赫連涵涵也笑了,表情幸福,「謝謝堂哥,我好喜歡……」
幾個少年拼命忍著笑。
赫連涵涵喝完尿,本來是很想吐的,但看見赫連胤給她送了個香包,那股惡心的感覺就下去了,她接過香包,用力地聞了幾口,笑容甜美,「好香啊……」
赫連尹看見哥哥給了赫連涵涵送了一個香包,心里有些不高興,唇微微抿著,眼眸迅速冷了下來。
書房里。
粉色香包配她的公主病,剛剛好。
幾個少年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赫連胤從身後拿出一個蝴蝶結粉色香包給她,「吶,這個香包送給你,可以放在枕頭邊,是助眠的噢。」
一瓶到底。
而且喝完以後就能跟堂哥他們一塊玩了,于是她橫了橫心,把大白兔女乃糖放進嘴巴里,忍著心中的惡心,就著那瓶異樣的冰紅茶喝了下去。
赫連涵涵想著也是,都已經喝下去三分之二了,剩下的不喝掉就可惜了。
元熙的話總能莫名的戳到重點。
于是赫連涵涵苦著一張臉,元熙這歪才又不知道從哪里搜來一顆大白兔女乃糖,對著赫連涵涵甜甜微笑,「涵涵美妞啊,要不元熙哥給你個糖啊?你一邊吃糖一邊喝茶不就好了嗎?那樣就甜甜的,是不?你看這茶就剩那麼一點了,不喝完也可惜了,對吧?」
「不準吐。」赫連胤瞳孔冰冷地命令她,「吐出來了就別想跟我們做朋友。」
赫連涵涵被灌得滿嘴都是,有些受不住,用力推開元熙,「好難喝,我要吐出來了。」
她的眼楮一閉上,元熙的臉就冷了,按著她的後腦勺喝下去半瓶。
于是她眼楮一閉,豁出去了。
赫連涵涵听他這麼說,也不敢忤逆赫連胤的意思,要是再不喝,堂哥就要真生氣了。
「是啊,涵涵美妞,你堂哥的脾氣可不是很好呢,你快點喝下去吧,喝了就可以跟我們幾個出去玩咯,我們今天還買了好多好玩的玩具呢,打算等下帶你一塊去見識見識的。」元熙繼續誘哄她,把她手里的飲料拿過來,對準她的眼楮甜甜眨了下眼楮,迷人放電,「涵涵美妞,來,元熙哥喂你喝,張開嘴吧。」
「那你快喝吧。」赫連胤的下巴努了努,視線不偏不倚的對準她手里的冰紅茶,示意她快點喝下去。
「當然啊。」赫連涵涵一臉焦慮,生怕說慢了堂哥就生氣了。
赫連胤背對著元熙,此時都快笑噴了,卻還得按捺住心中瘋狂的笑意,轉過臉來,用平生為溫柔地眼神看著赫連涵涵,「涵涵,你真的想跟我們幾個玩在一起嗎?」。
元熙眼中的精芒一閃,拉住赫連胤的手,「哎呀你們不要那麼生氣嘛,涵涵是不習慣我們的口味,所以有點喝不下去嘛,我們給她點時間,我相信涵涵是想跟我們做朋友的。」
「你們不要走啊……」赫連涵涵慌了,出聲懇求。
「不喝就算了,沒意思,我們走。」赫連胤神情冰冷,抽身就走。
赫連涵涵心中又驚又慌,她真的很想跟堂哥幾個人玩在一起的,那樣的話,所有女生就都會羨慕她了,可那個飲料又那麼難喝,一進喉嚨就想吐出來,于是猶猶豫豫的,表情為難。
「那你就把這瓶飲料喝下去。」赫連胤指著她手中的飲料,冷聲命令。
赫連涵涵拼命搖頭,「不是啊,我想跟你們玩的……」
「怎麼可能?我們幾個剛才才喝過呢。」赫連胤面無表情,睜著眼楮說瞎話,「我看你是不想跟我們做朋友,所以找借口吧。」
赫連涵涵頓時慌了,抱住那個精致的洋女圭女圭,淚眼汪汪,「不要啊,我想跟你們玩的,只是這瓶茶的味道太怪了,我喝不下去,堂哥,這飲料是不是過期了啊?味道好臭啊……」
「就是就是,剛才還給你買洋女圭女圭了呢,這麼忘恩負義,女圭女圭不要給你了,還給我們!」江辰希佯裝生氣,把赫連涵涵懷里的超大洋女圭女圭一把奪了過來。
赫連胤的笑容冷了下來,「涵涵,你不是說要跟我們一起玩嗎?怎麼連請你喝一瓶飲料都不給面子啊?這樣下去還能愉快的玩耍嗎?」。
聞言。
赫連涵涵被元熙逛了幾口,有些難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肯在喝,「不要了,好難喝啊,我喝不下去,有點想吐。」
赫連尹打從心底里佩服他,騙人喝尿都面不改色的,太牛掰了。
元熙太有才了。
其他三人快要忍不住了,把頭扭到背後去狂笑。
「不會的不會的,這個味道是對的,我們只是怕你冬天喝冷的會對胃不好,所以把冰紅茶溫熱了,這樣才不會傷胃嘛。」元熙一邊解釋,一邊把涵涵手里的冰紅茶按到她嘴邊,強行灌了她幾口,「喝吧喝吧,早點喝完我們就可以一起出去玩了。」
赫連尹也笑了,臉蛋隱在書本中,笑得腦神經一抽一抽的。
四個少年差點笑破功。
眉頭微蹙,「堂哥,這個飲料的味道好像不對。」
而後。
涵涵慢慢喝了一口。
幾個小伙伴的笑容越擴越大。
涵涵心中感動,紅著臉,咬著唇,便擰開了冰紅茶的蓋子。
幾個小伙伴忍不住心中一動,連連附和,「對啊,涵涵,這可是你哥哥請你一個人喝的呢,我們都沒有。」
明明眼中蜷著濃重的妖意,卻未見媚態,千情萬緒,隱在眼尾之處,楚楚勾起,動人魂魄。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邪物啊?
他的聲音異常溫柔。
赫連胤看了她好一會,心想著元熙應該是把事情告訴小尹了,他接過元熙手里的冰紅茶,笑容是燦爛的,心卻是冷的,對著暈頭轉向的赫連涵涵道︰「涵涵,你要是想跟我們幾個玩,就喝了這瓶冰紅茶,以表達你對我們的誠心。」
她似乎是怕笑出聲音來,拿著一本書擋在臉上,佯裝認真閱讀。
小尹並沒有跟進去,她去了書房那邊觀戰,透明的落地玻璃外,她的臉干干淨淨的,隱著一絲惡劣的笑意。
這時,元熙回來了。
「嗯,涵涵真可愛。」赫連胤稱贊她,笑容詭異的迷人。
赫連涵涵跟赫連尹同歲,她因為父母離異,隨母親姓氏,雖沒有赫連尹那麼聰穎,但該懂的都懂了,也因著自己母親的性子,有點任性虛榮。
「想啊。」赫連涵涵想也不想就點頭,能跟堂哥和他幾個小伙伴玩在一起,是所有女生畢生的夢想和願望。
赫連胤俯視著臉紅耳赤的赫連涵涵,眼神柔柔的,問她︰「涵涵,你晚上想跟我們幾個人去玩嗎?」。
瑰麗堂皇的客廳里。
「高啊。」元熙贊嘆。
「不用,就告訴她是特意溫熱的,不然味道不對,她更不肯喝。」赫連尹頭一次露出這麼稚女敕調皮的神色,為他們出謀劃策。
「行。」元熙也不廢話,用紙巾把瓶口的糖渣擦掉,擰緊蓋子,用力搖了搖,讓白色的砂糖融進褐色的液體里,他的笑容大大的,笑說︰「還有點熱,要不要先放到冰箱里凍一下?」
添到第八勺的時候,赫連尹估模著糖夠了,便放下小勺子,眼珠促狹道︰「八勺糖應該夠了。」
糖被一勺勺加了進去。
潔白的指捏著銀色的小勺子。
赫連尹冰冷的面孔浮出一抹笑容來。
元熙鬼鬼祟祟把廚房的門關上,搜出白砂糖,找了個小勺子給赫連尹拿著,「小尹妹妹,她剪的是你的衣服,糖你來加吧,反正我保證,我們一定能讓她把這瓶尿喝下去的。」
赫連尹覺得好笑,便帶著元熙去廚房里翻箱倒櫃找糖,要能治治她,赫連尹心里也是高興的,明里不能報仇,但暗里肯定要補上幾刀的。
還加糖呢。
想得還真周到啊。
「對了,還差點法寶,小尹妹妹,你們家的糖放在那里,我去給這瓶尿加點糖進去,否則怕她不肯喝。」
赫連尹噗嗤一笑,掩著唇,「但那味道又不是冰紅茶,她肯喝嗎?」。
「看我們的。」元熙亮出一個冰紅茶罐子,里頭的液體呈褐色,他笑著說︰「剛弄好的,還熱乎乎的呢。」
「她肯喝麼?」赫連尹疑惑,不太可能吧,那味道光聞著就騷氣沖天,怎麼喝得下去啊?
「咳咳咳……」元熙伏到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听到的聲音說︰「首先讓她喝尿。」
赫連尹的心一下子覺得輕松了,卻仍然笑不出來,問道︰「你們打算怎麼收拾她?」
「你等下就知道了。」元熙憋著笑,「放心吧,阿胤會給你報仇的,這小賤人,竟然敢剪你的衣服,看我們不收拾她。」
被赫連尹拉住了袖子,她壓低聲音問他,「你們幾個怎麼跟她玩在一起了?」
元熙走在幾人最後。
赫連尹冷著臉。
「堂姐早。」赫連涵涵在人群中對她打招呼,好像忘了昨晚剪碎她衣服的事情了,跟在赫連胤身後,眼角眉梢都透著驕傲,有點挑釁她的味道。
赫連胤已從她身邊經過,露出了個捉模不透的笑容。
她楞了一下。
此時他細長的眼尾勾起,笑得魅惑眾生,赫連尹遠遠看去一眼,就知道赫連胤要對涵涵下手了。
少年的笑容越美麗,便越殘酷。
少年的笑容越溫柔,便越惡毒。
「乖。」赫連胤模了模她的頭,笑容溫柔。
受到四位少年的邀請,赫連涵涵似乎受寵若驚,對著美麗迷人的堂哥甜甜微笑,「謝謝堂哥找我來你們家做客,還給我買了個這麼大的洋女圭女圭,你是我親愛的好哥哥,我愛你。」
赫連尹睡過頭了,一身疲憊地從床上爬起來,剛打開房門,就看見韓洛宵幾個少年來家里玩了,幾人一邊聊天一邊上樓,身後還有一個赫連尹討厭的人,赫連涵涵。
陽光和煦。
午後。
那個深夜,赫連尹想了許久許久,直到天微微亮,她才沉沉睡去。
憑什麼大姑姑要她的衣服就得給她,不給就罵她,得不到就毀了它,這簡直就是強盜心理,不可原諒。
屈辱。
說屈辱嗎?
委屈。
說委屈嗎?
這口氣她咽不下去。
那天晚上,赫連尹一直睡不著,想著一件好好的衣服,因為大姑的蠻橫就被毀掉了,她嘆了口氣,眼眸似在黑暗中燃出一團火球來。
赫連尹沒說話,手指在赫連胤看不見的地方,暗暗握成了拳。
「涵涵剪掉了你的衣服?」他凝視著她,瞳孔抽緊。
他拿過她手里被剪碎的毛衣,眼波一沉。
見到赫連尹背脊僵直地坐著,兩顆眼珠像冰球子,滾動在黑洞洞的眼眶中,沒有任何情緒,陰森森的,非常可怕。
赫連胤發現小尹的異常,身子探前一看。
心髒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
赫連尹捧著那件衣服。
因為整間衣服都被剪爛了,不知道是大姑剪的,還是涵涵剪的,總之,這件新年衣服是報廢了。
赫連尹的笑容就僵住了。
衣服一拿出來。
「我沒理她啊。」赫連尹笑著解釋,眼珠墨黑墨黑的,拿出袋子中的毛衣,想看看衣服哪里被湯澆濕了。
「總之你別理她就行了,被這種牛皮糖纏上,一堆比事。」
說不定過幾天她又蹦蹦跳跳地跑到家里來甜甜喊林婉言,「嫂子!」了。
赫連尹同意他的話,大姑確實是這樣的人,雖然赫連尹才見過兩三次,但她能感覺出來,大姑就是那種打不死的小強,想斷了這門極品親戚,沒那麼容易。
他昧著眼波,講得有理有據。
「還有呢,她每次跟林師女乃吵完架沒幾天,又能嬉皮笑臉地過來了,稍微有點骨氣的人,能這麼忍辱負重嗎?還不是為了好處?」
赫連胤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有些嘲諷,其實這大姑的行為,全家人都知道的,但就是懶得說她,畢竟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就三番四次忍她了。
「還用說?每年過年家里就會做很多炖品,林師女乃每次都逼我吃完,我不想吃,打一個電話給大姑就行了,她會立馬拋下手頭上所有事情過來吃的,吃完了還能再打包一些回去,這些年,我看得多了,她每次吃完就私底下叫我下次還有不想吃的就叫她過來,她全部幫我解決掉。」
赫連尹莞爾,「你怎麼知道大姑的德行?」
沒想到哥哥對他們家了解得這麼透徹。
見錢死的意思是,這種人你要讓她幫任何事情,都要給她好處,她對你好,也只是想撈你身上的好處。
赫連胤漂亮的五官擰了起來,「哎,大姑那種女人別跟她走得太近了,那種人見錢眼開的,跟你好也只是想從你身上挖點好處去,還有她那個女兒,跟她一個壞德行的,一家子的見錢死。」
聞言。
赫連尹簡略說了下,並沒有提及今天林婉言跟大姑的吵架,反正她已經私底下報仇了,沒必要讓哥哥知曉,不然以他的性子,又不知道要怎麼翻天覆地了。
赫連尹把房門微微掩住,走到赫連胤面前,低聲對他說︰「這事媽媽說不要給爺爺知道,所以我就簡略說一下了,前天大姑來家里做客,涵涵不是跟著你出去玩了麼?被你罵了回來,就跑回來家里哭了,一直哭個不停,我剛好在試新年衣服,大姑就拿了我的衣服給涵涵試,然後她就不肯月兌下來的,大姑就說先讓她帶回去,等涵涵勁頭過了就送回來。」
于是宋姐離開了。
「宋姐你先下去吧,我來跟哥哥說。」赫連尹把書放下,台燈下,她的臉被照出一片迷離。
「這……」宋姐有些為難,看了看赫連尹,不知道這事該不該說,以少爺的沖脾氣,等下一定會打到人家家里去吧。
這事卻引來了赫連胤的好奇,他最近白天都不在家,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此時皺住眉頭,問一臉祥和的宋姐,「宋姐,涵涵為什麼要跟小尹道歉,還有,她為什麼要拿小尹的衣服?」
宋姐依言將袋子放下。
「嗯。」赫連尹淡淡應道,並沒有抬頭,指著桌上一個空處,溫聲說︰「宋姐,你先放在那里吧。」
宋姐把袋子送進來,對赫連尹道︰「小姐,涵涵把衣服送回來了,還說轉告你一聲,對不起。」
他拿著計算機,坐在台燈下認真算方程式,那蝶翼般的睫毛垂下來,又長又翹,美麗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當然,赫連胤也在。
赫連尹正在赫連胤房間里看書。
宋姐看小姑娘道歉了,以為她變好了,不像她母親那麼人模狗樣,便模了模她的頭,回屋了。
本來這事就告一段落了,林婉言見大姑姑骨折了,也就沒再說她什麼,誰知道大姑姑就是那種不作就不會死的人,晚上八點的時候,大姑姑讓涵涵把赫連尹的毛衣送回來,小姑娘沒進屋來,在門口把袋子交到宋姐,臨走前,亮晶晶的眼珠閃了閃,說了句,「宋姐,替我跟堂姐說聲對不起哈。」
好像在說︰有種你就再來。
赫連尹也安靜地看著她,眼珠黑白分明,有種冷冷的蔑視。
大姑姑被抬上擔架,臨走前,她怨毒地看了赫連尹一眼,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骨折是赫連尹的功勞,但知道她自己動手的前一刻,是赫連尹踩了她一腳,才迫使她腳步不穩摔在地上的。
最後架也沒打成,林婉言見她受了傷,只得作罷,到底是一家人,不好鬧得那麼僵,于是為她打了電話叫救護車。
誰都沒有看出赫連尹這個小把戲,混亂中,大姑姑以為自己是磕到了小凳子,哎喲哎喲痛呼起來,「哎喲我的腳啊,好痛啊……」
赫連尹低頭,幾不可見一笑,那麼地冷。
她的骨頭斷了。
落地前,赫連尹微不可察地動了動腳,將一張小凳子勾到大姑姑身下,看著狀似無意,卻給了大姑姑致命一擊,她的腳踝撞擊在小凳子上,用力一砸,一聲細微的‘ 吧’聲傳進耳里,分外的清晰悅耳。
「啊——!」
她用力摔在地上,伴隨著一陣又驚又怕的尖叫。
混亂中,赫連尹狠狠踩住大姑姑穿著高跟鞋的腳掌,她的高跟鞋抖了抖,一個不穩,身子便直直跌了下來。
大姑姑尖叫著沖上來,想伸手去抓林婉言的頭發和臉!
「你說我就算了,你憑什麼說我男朋友,你嫁得好還不是因為你嫁進了我們赫連家?以為這樣你就可以看不起我們離婚的人嗎?你這個賤人!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大姑姑是個非常蠻橫跋扈的女人,被林婉言這麼一激,情緒就激動起來了。
果然,她的猜測沒有錯。
她罵完,沙發上的赫連尹立時起身,微不可見地擋在林婉言的身前。
林婉言一口氣說完,終于將多年來心頭的郁結之氣散去,忍了她多少年了,臭婆!欺負她就算了,還欺負她女兒!以為她離婚就了不起啊,全世界都要讓著她和她女兒啊,不識好歹的賤人!
林婉言毫無懼色,冷冷地看著她,再一次露出譏笑,「公公當然不會說你了,因為他希望你可以嫁得好,不要在像過去一樣,找個登徒浪子!當然了,因為你離過婚了,而且有個孩子,所以明白你想在嫁個好人家也不容易,于是打碎了一口銀牙往肚子里吞,你以為你做得很對嗎?你身為赫連家的人,一直在挖赫連家的牆角,你是真的窮得過不下去了嗎?還是你把錢都拿去養小白臉了啊?連自己女兒都舍不得給買套好衣服。跑來我們家搶我女兒的衣服,我女兒是欠你的還是怎麼的了?拿了那麼件破衣服就算抵換?你想得美!現在馬上給我回家去,把我們小尹的衣服拿回來!」
赫連尹冷眼觀察著大姑姑的動作,想著她要是敢對媽媽動手,就沖上去胖揍她一頓。
「你干嘛要拿這事出來說?爸都沒說我,你一個外人憑什麼多嘴?」大姑憤怒地將手中買給赫連尹的毛衣摔在茶幾上,大有要跟林婉言撕逼之勢。
說不定那支酒她並沒有送過她男朋友的爸爸,而是換了錢,給她的男朋友籌資開了酒吧。
以九幾年的美元兌換率,那支酒在當時已經高達兩千五百萬,公公珍藏的酒有百來支,每支都非常不錯,可大姑就是心大,偏偏偷公公擺在最中央的那只龍舌蘭,她不是不知道那支酒的珍貴的,只是覬覦久了,尋了個理由偷去罷了。
「呵,我敢說我身上穿的每件衣服每一分錢都是我自己賺的,我可不像你啊,什麼都是靠搶的,什麼話都敢講。前些天,你男朋友爸爸生日,你二話不說,到我們家里就把酒窖那支公公珍藏的龍舌蘭給搬走了,當時我們都不在家,等事後發現,那瓶酒已經被你送出去了,你可知道那支酒公公藏了幾十年的了,他打算要等到四代同堂的時候在開瓶的,而你,為了討好你男朋友的爸爸,就把那支酒給偷走了,你心怎麼那麼大啊,怎麼那麼虛榮啊?350萬美元的酒,承載著公公幾十年的情懷,你也搶得下手!」
翻到離婚的話題,大姑姑也來脾氣的,大聲沖林婉罵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了!現在果然沒說錯,一有了錢就看不起人,你別忘了我也是赫連家的人,你現在身上穿的名貴的衣服和鞋子都是花赫連家的錢的啊,別以為我嫁得不好,離了婚,你就可以隨意欺負我!」
「你才是個婆!」林婉言壓住心頭難以克制的怒氣,冷著臉,一字一頓對大姑姑說︰「每次來我們家就讓佣人給你炖燕窩,衣櫥里的衣服試了又試,喜歡就強行拿走。這些我平時就不說你了,看你離婚又帶著一個孩子的份上,我們都遷就你,可你太讓人失望了,小尹才十二歲啊,你對她說這些話,你還是不是人?」
林婉言冷笑。
大姑姑的臉刷的漲紅,怒道︰「嫂子你講點理好不好?我現在可是在幫你啊,你自己看下這個女有多拽,見了長輩都不打招呼,小心以後你老子她欺負你。還有,一碼歸一碼,你怎麼扯到我們涵涵身上了?我們涵涵是赫連家的人,骨子里流著赫連家的血,是真正的小公主,小千金,是這個低賤的女可以比的嗎?」。
剛嫁進赫連家那會,她也沒少受委屈。小尹是被收養的,雖然跟她進赫連家大門的方式不同,但地位卻是相似的,同樣沒話事權,被赫連家的兄弟姐妹欺負了也得一聲不吭地受著。
也許林婉言也跟自己有著一樣的遭遇,她嫁進赫連家多年,一直跟一大家子一起生活,俗話說,媳婦入門,就算再親那也是外人。
赫連尹一怔,心中生出絲絲溫暖,林婉言是真的愛她,疼惜她。
「你不是腦子有問題跑來別人家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你身為一個長輩,竟然搶一個十二歲的女孩的衣服,還跟她較勁,一個勁冷嘲熱諷你佷女是女,我才要問問你,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除了你女兒,別人家的孩子就都可以隨意辱罵嗎?要是今天我這麼辱罵涵涵,你就能眼睜睜看著?」
「不是嫂子,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我腦子有問題?你說清楚!」
「小尹,你大姑腦子有問題的,不要听她胡說八道,在媽媽心里,你是不什麼女,你是媽媽親生的,你是我的女兒。」林婉言當著大姑姑的面評判,聲音鏗鏘。
輪廓凝成平生最冷漠的模樣,正想說什麼,被林婉言握住了手,她的掌心暖暖的,包住了赫連尹涼透的五指。
赫連尹緊緊握著手。
「住嘴!」林婉言打斷她的話,眼里已現怒意,本來看在她是客人的份上,不想和她計較的,但她哪有一點點自己是客人的自重樣子,來別人家里,管別人家的女兒一口一個女,這話誰听了,心里都不好受吧。
「不是嫂子,我好心提醒你,你怎麼對我凶啊?是這個女先擺架子的,我本來也是好好說話的……」
「你給我住嘴!」
大姑姑卻沒有一點身為大人要退讓的覺悟,對著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劈頭蓋臉罵道︰「不是嫂子,你先听我說幾句,你看看這個女,臉尖鼻挺,這面向一看就是野心大的,嫂子,你在慣著她,以後她會蹬鼻子上臉的,到時候她把赫連家的東西都搶走了,你在後悔就來不及了。」
「大姑!」林婉言冷聲喝止她。
她看著口若懸河的大姑,眼中沒有一絲情緒,涼薄的,淡漠的,有種壓迫人心的蔑視。
赫連尹一怔,四肢冷透。
她數落完,又扭過頭去跟臉色黑沉的林婉言說︰「嫂子啊,我實話跟你說吧,這孩子看著就心思深沉,以後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最好听我勸,把她送回去,讓她哪兒好呆回哪去!對她這麼好,還不感恩,對長輩臭著這麼一張臉,你看看我,好心給她買衣服,她就這麼頂嘴的,以為大家都欠她的啊,死女!」
也不顧林婉言的臉色,就對著赫連尹冷嘲熱諷起來,「哎喲你這女還擺架子了?我們赫連家收養你就是對最大的恩賜了,給你吃給你住你還這麼囂張?你眼里還有沒有長輩了?我是你大姑啊,一點都不懂得尊重!」
大姑姑一愣。
「這件毛衣我不需要,姑姑拿回去吧,至于我的毛衣,弄髒了也沒有關系,還請姑姑把衣服送回來,那是赫連家過年要穿的新衣,大家都要穿,小尹不想跟家里頭穿得不統一,還請姑姑諒解。」赫連尹清晰地回答,眼珠黑白分明。
女的意思就是她父母沒能力養她,由別人養大。因而她的地位是低下的,大姑姑料她性子沉悶,就算被欺負了,她也不敢說什麼的。
「哎呀這孩子怎麼這樣啊?姑姑好心給你買衣服,那是疼你呢,怎麼可以不搭理人呢?」大姑姑伸手模她的頭,其實在大姑姑的眼里,赫連尹就只是個女。
大姑姑見她 著,眼底露出不豫之色。
她並沒有回答大姑姑的話,也沒有站起來,在她的心里面,她很了解自己只是個養女,在赫連家沒有話事權的地位。
有種疏離而冰冷的氣息從她身上蔓延出來,恍如是沒有感情的,眼底的冷凝結成深冬的冰湖。
赫連尹安靜地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