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還出不來，哈哈哈，先讓阿胤來六班在說，因為序序是親媽
－－－－－－題外話－－－－－－
完了，再這樣下去，以後有哥哥在的地方，就別想安寧了。
赫連尹的眉頭疊成一個川字。
就在這短短十幾分鐘里，他和男生們打成了一片，果然是個可怕的存在，只用了一早上，就收服了全班同學的心。
附近幾個男生都加入了互拋游戲中，幾人不斷傳球，引得女生們臉紅尖叫。
想被女生注意的男生跑過去接住了他的球，打回去，赫連胤接住，嘴角一勾，又拋出去。
他準確接住，又拋了出去。
籃球彈了回來。
赫連胤理都不理，他坐在最後第二的位置，將手中的籃球拋向後面的黑板。
這里頭絕壁有腐女，胡。亂YY他們純潔的兄弟感情。
教室門口不斷傳來調侃的問句和笑聲，「赫連胤！江辰希沒有你會寂寞空虛冷的！」
「就這樣拋下江辰希真的好嗎？」。
「赫連胤，你為什麼換班了？」
「赫連胤你好帥——！」教室門口的女生齊齊高喊，推來搡去，都恨不得擠得更近一些，讓赫連胤看清她們的面容。
尖叫又一波波傳開了。
班上還有不少同學在寫作業，赫連胤無所事事，將書包中的球偷偷拿出來，旋在指間轉啊轉，笑容迷人。
少年也重新坐了下來，說到做到，既然說了要等她，就絕對不食言。
「唉。」赫連尹嘆了口氣，繼續看婉約詞，表情無奈。
「那我不管，又不是我叫她們來的，而且，就是我想趕她們也沒用，太多年了，這已經形成一種風氣了。」少年懶懶聳肩，表情無辜。
在赫連尹看來，她哥比超級明星還超級明星，模樣俊得360度無死角。不過，這事還真說不定，哥哥將來可能就是要當明星的，畢竟他的專業是作曲填詞，而且聲音也好听，將來當歌手也可能。
「不是，你走了，那些女生就自然會走了。」不然他走到哪里，那些女生就會跟到哪里的。
赫連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那我等你好了，反正我也不餓。」
赫連尹面無表情，「你先去吧，人太多了，我等人少一點再去吃飯。」
赫連胤好像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不在乎似的站起身，抱著球，對赫連尹道︰「小尹，你午飯去哪吃？一塊去吧。」
不斷有同學跑來，趴在窗外看著赫連胤，面露痴迷。
六班的屋頂都要被尖叫聲掀破了。
赫連尹皺著眉，不太高興這樣的場面，可惜少年天生就是個超吸引人的磁鐵，籃球拿在手中轉了轉，就能換回一片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赫連胤所在位置就變成了風水寶地，無論男女，都要跑來他面前寒暄一番。
短短一早上。
易臣作為他的同桌，也受到了特別的對待，有女生主動站出來幫他寫作業，可把易臣給感動壞了，敢情找了個優質同桌，連著他的地位也上升了。
上午放學之前，他輕松交上作業，讓那些還在埋頭苦干的男生咬書本嫉妒。
尼瑪的，長這樣就完全不用努力了吧？只要往那一坐，所有女生敬之仰之，輪流等著幫他解答疑難雜題，還是非常積極期待的那種，好像能幫到他，就是一種榮幸，死而無憾似的。
赫連胤才來班上不到一早上，女生們就跟見了皇帝似的，那表情，別提多敬仰花痴了，各種服侍輪番登場，一會借他作業，一會幫他寫作業，一會問他學習會不會吃力啊，一會又問他要不要加入她們的奧數研究小組。
這都什麼待遇啊？！
易臣與附近一干男生都羨慕地看著他。
赫連胤一怔，這是干嘛？幫他寫作業啊？
幾人翻開他的作業，幾個人幾只手，都拿著圓珠筆，將他空缺的題刷刷刷給填上了。
而後。
然而最奇怪的，是陸梓潼竟然沒有生氣，她笑了笑，跟身邊幾個女生說了幾句什麼。
易臣驚恐地看著他，對陸梓潼這麼凶，這丫瘋了吧？陸梓潼可是有名的冰清美女啊，不隨意搭理人的，他們班上，還沒人能讓陸梓潼這麼低聲下氣地慰問呢。
幾個女生呆了片刻。
赫連胤正忙著寫作業呢，沒心情搭理她們，便皺了皺眉，「你們幾個是吃飽了沒事干是不？沒見小爺火急火燎地補作業呢？煩不煩？」
陸梓潼遠遠看見赫連胤在奮筆疾書，就知道他現在很著急，還有一節課就放學了，她不放心赫連胤，便叫了幾個女班干部，一起圍在赫連胤的位置，殷切地問，「你寒假作業還沒補好嗎？」。
沒寫作業的同學都刷刷刷地狂抄著，再補不上作業就要罰抄20遍啦！
交暑假作業的時間爭分奪秒。
第三節課下課。
一早上，全程自習課。
今天是第一天開學，老師並不會講課，都是聊表下心中的感慨，什麼開學了，同學們要將心收回來，認真對應功課等雲雲……
此時，赫連胤在易臣心里，形象是非常高大上的，望塵莫及的。估模這學校里，就只有赫連尹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那太謝謝了。」易臣瞬間對赫連胤一笑泯恩仇，因著赫連胤的人氣和大方的性格，易臣對他是敬仰多過怨恨，當初的架，他也有錯，不能全怪赫連胤。
「當然，你拿去吧。」赫連胤也是個大方的性子，並不會因為之前的打架而留下心里疙瘩。男孩子就是這樣，今天可以打得頭破血流，明天照樣可以勾肩搭背。
「你有作業了，那陸梓潼的作業能不能借給我抄？」易臣突然扭頭問赫連胤，在交作業這等大事面前，他們之前的恩怨已經不算什麼了，罰抄寒假作業20遍，這比揍他一頓還痛苦。
背對著他的赫連尹，眨了眨眼，心神有些恍惚。
這次赫連尹沒有任何猶豫，將桌上的作業拋給他，少年穩穩接住，笑容燦爛。
「那你作業借我。」
赫連尹的臉更紅了，已失了往日的淡泊，「不要再亂說了，不然我不跟你講話了。」
自從他表白後，就喜歡時不時說這些話，讓人臉紅又尷尬。
「你怕媽媽知道是嗎？」。少年的聲音極具魅惑，靠在她耳邊，有點遠，又好像很近，鼻息縈繞在她耳根處，輕輕吹氣，「那我更要說了，媽媽知道了更好，正所謂媳婦從女圭女圭親抓起，你看，咱們常年穿著一樣的衣服，說不定媽媽就是這樣想的呢，讓你給我當童養媳。」
「哥哥，不要亂說話，這是早戀行為，不要被老師知道了，不然要請家長的。」
「說了也沒事，我不怕。」
赫連尹的臉突然紅了，心跳很快，她扭過頭去，只留下一抹修長的脖頸對著他，「不要在學校說這些奇怪的話。」
「當然不一樣了。」他壓低聲音，眼珠迷人，「我喜歡的是你，才不跟別人眉來眼去呢。」
赫連尹抿唇而笑，「抄誰的不一樣啊？哪有那麼多講究？」
「不要。」赫連胤果斷拒絕了她，拉了拉她的衣服，輕聲道︰「我不抄她的，你的借我吧，不然我寧願挨罰。」
上課前，赫連尹小聲對他說，「別在對答案了，時間跟不上了，你抄陸梓潼的吧，不然要挨罰了。」
附近的同學都對她露出了敬畏的眼神。
短短課間十分鐘。
緊接著附近答不出題的同學都紛紛翻出了作業，就著赫連尹的口述填下答案。
旁邊的易臣也是個沒有寫作業的，听他們兩在一問一答解答案，趕緊將作業翻到跟赫連胤一樣的頁數，一起听答案抄起來。
赫連胤寫得不亦樂乎。
幾乎是問題一落地，她就給出了答案，附近幾個同學都驚呆了，特麼腦子轉動得太快了吧？
她連續答題，速度又快又準，竟然沒有一題出錯。
「不錯。」赫連胤稱贊，又問了幾個問題。
「整式與整式的和是整式。」
少年抄下答案，又問︰「a=2，b=－2，滿足2+（－2）=0，由此a、b互為相反數，答案？」
「a，b互為相反數。」少女想都沒有想，精確回答。
赫連胤沉默了片刻，自覺地將陸梓潼的作業拿開，問道；「小尹，如果a，b都代表有理數，並且a＋b=0，那麼答案是？」
說完，她回過頭去，津津有味地看著手中詩句。
好吧，其實她本來是想著如果哥哥真解不出來，就把作業借他的，沒想到陸梓潼快了一步，那就用她的吧，反正哥哥不被老師責罰就行了。
「沒過節，就是親近不起來而已。」她微笑，拿手中的婉約詞敲他的頭，「快寫吧，不然沒時間了。」
「喲，看得出你不太喜歡她啊，你兩有什麼過節？」
「是啊，她腦子有泡。」赫連尹沒什麼表情，眼神冷淡。
他這話大有解釋之意，怕小尹不高興他拿別人的作業，先來詢問她的意見。
少年的身子傾了過來，面容離她很近很久，斂眉道︰「這陸梓潼是不是腦子有泡啊？無緣無故就過來幫我解題，還把寒假作業借我了。」
「干嘛？」赫連尹從婉約詞中扭過頭，面容不岔。
「小尹。」少年用筆點她的背。
目送她雀躍的身影離去，他突然間覺得，這個女人是不是對自己太殷勤了啊？
赫連胤接過她的作業，笑容耀眼，「謝了。」
她拿過他手中的圓珠筆，替他填上了，而後，又走去自己的位置，將自己的寒假作業拿了過來，微笑著遞給他，「你要是解不出來就看看我的答案吧，馬上要交作業，你要寫快點，不然要罰抄20遍的。」
陸梓潼見他明顯發空的瞳孔，就知道他沒听懂。
三角形，他以前上課的時候，三角形都用來當槍玩的，圓規，長方尺，三角尺，從來沒用到正途過。
赫連胤一頭霧水。
奈何手中的筆轉了又轉，還是沒能解出答案，陸梓潼剛巧從旁邊經過，彎腰看了看他的奧數題目，默念到︰「這里，相似三角形的面積之比等于對應邊之比的平方……4^2—x^2=AD^2=5^2—（6—x）^2=>x=9/4，同理︰y=9/2，z=5/8……」
說著真低下頭去了。
這句話愉悅了赫連胤，他嘴角柔柔的，自信心膨脹，「有了你這句話，我就是亂寫也要寫出來的，你等著，我這就來填。」
「正因為你是我哥，我才對你這麼嚴格的，別人要是和我借，我立馬就借的，連考慮都不會，所以，你明白我對你的良苦用心了嗎？」。少女靠在他桌上，笑容輕松，身後換了哥哥真好，再不會一靠到桌子就被筆捅到背了，姜武那小子，之前一直拿著筆黏在桌沿上，一靠就被刺中後背肉，估計以前的衣服也添了很多圓珠筆痕跡了。
「好殘忍，小尹，我起碼是你哥啊。」少年一臉愁容。
「不行，你自己想，不會寫就交空白，罰抄20次。」
少年沉默了一下，支下巴，「還差幾題不會，要不你作業借我吧，我抄會比較快。」
呃……
「還好。」赫連尹小聲回答，又問︰「寒假作業補好了嗎？上午放學之前要交了。」
那模樣，別提多傲嬌了。
一坐下，赫連胤就用筆捅了捅赫連尹，眉眼似笑非笑，「小尹，我早上表現得怎麼樣？」
能換去那邊姜武也是高興的，他才不要坐在嘔吐4後面，雖然對不起自己的兄弟易臣，但好歹能坐在陸梓潼後面啊，也算因禍得福了。
赫連胤的位置本來在第二組，在陸梓潼後面，可他不願坐在那里，一下課，就跑來跟赫連尹後面的姜武換位，上學期姜武剛被他狠狠揍過，不敢不從，于是拉了書包換去陸梓潼的座位。
「胤同學有這樣的志願是好事，到時候競選班長，就看你的能力咯。」恐龍笑著說，其實赫連胤願意當班長，她是樂見的，這小子當觀眾比當官還難管，要是他當了班長，肩上有了責任，估計他說什麼全班都沒人敢違抗吧，會比原來的班長有威望一些。
全班回歸安靜，都支撐著下巴看美男胤。
「安靜。」恐龍大喊。
這樣一來，她的班長之位就更難競爭了吧，陸梓潼年年當班長，不知道她是否有逆轉的可能。
赫連尹平靜地看著這一幕，微皺眉，心想他的影響力也太大了吧，大家都不用看他的成績，就這麼積極響應。
「支持支持，赫連胤來給我們當班長，我們班就要出名了——！」
「我們會支持你的——！」
「加油——！」
全班女生的臉都紅了。
而後。
一片靜靜地吸氣聲。
他就像是煙雨中的紅色罌粟花，目不斜視地看著赫連尹，笑容淡淡的，卻散發著致命的性感，「大家好，我叫赫連胤，听說每年六班的班長都是人氣競選的，這學期我想競選六班的班長，希望大家支持我。」
赫連胤的氣息凌人，耀眼無比。
講台上。
全班歡呼，夾雜著熱烈的掌聲。
恐龍拍了拍掌，意識同學們安靜下來，「同學們，赫連胤同學這學期將會轉到我們班上，大家歡迎他。」
少年的美是可以令所有萬物都失色的，只要他在的地方，別人就只能被掩埋在陰暗的角落里，看不見分毫。
全班女生都閃著桃心眼，而男生們，又一次因為他的到來，變得黯然失色。
「他好帥啊……」
「哇，要是是真的，那我們就幸福啦……」
「那不是赫連胤嗎？他來我們班干嘛？該不會是轉過來的吧？」
全班都騷動了。
他站定腳步，眼底有妖嬈的霧氣在流轉。
風吹起他的衣角。
少年與恐龍站在講台上。
正聊著，上課鈴聲響起了起來，恐龍踩著高跟鞋走來，身後帶著笑容不羈的赫連胤。
「好。」她的聲音輕輕的，點了點頭，感動道︰「謝謝。」
「要的，正因為我知道你生活不容易，更不能拿你這些錢，對了，我今年買了很多資料，你要是需要，可以來跟我借，不用去買。」
「不用算得那麼清楚啦，你好歹也救了我一命嘛。」任夏瑾說。
「好吧。」赫連尹接過來，取出一百五十給她，「1050就夠了，其他的是多出的，還給你。」
任夏瑾將信封塞在她手中，「你就拿著吧，我寒假做雜活賺錢了，今年有錢可以在學校吃飯了，你不用擔心我。」
赫連尹沒有接過，也沒有答話，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這是之前入院你幫我墊付的錢，已經存夠了，一共1200，你看看數目對不對？」
「哈？」看著她的信封，赫連尹有些疑惑。
新的一年，大家都改變了不小啊。
確實有效果，她現在的樣貌，比從前順眼了不知道多少倍，赫連尹心中寬慰，覺得她太有毅力了，讓人覺得勵志。
看來她一直在為了變美而努力。
穿的衣服雖然月兌離不出老舊，但已經變好很多了，不在縫縫補補，顏色柔和，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學生了。
任夏瑾也變了很多，今年寒假她不在干農活了，開始找了些雜貨在家里做，皮膚白了一些，也胖了一些，顯得眼楮更有神了。
赫連尹回到自己的座位，放好書包，同桌任夏瑾就將一個紅色信封遞給她，「小尹，這是還你的錢。」
但她也有資格傲，樣貌長得不錯，成績也保持全校前五名，是老師心中的絕佳寵兒。
陸梓潼比之上學期，對她的態度好了太多太多，也許是因為赫連胤，又也許是因為她的期末成績，總之陸梓潼那樣的三好學生，是只喜歡交成績好的朋友的，因為她身邊都是那樣的人圍著。
赫連尹也點頭，禮貌回答︰「早安。」
目光交匯中，陸梓潼發現赫連尹在看著她，便對她點了點頭，招呼道︰「早上好。」
她看了看別人，又看了看自己，發現同班中，陸梓潼的胸部是最大的，撐得衣服明顯鼓了起來，凹凸有致。
也由于自己發生了變化，她開始會注意別同學的身材了，同班的女同學年紀基本在14歲左右，有些還是很平板，瘦骨如柴，而有些已經發育成了玲瓏曲線，窈窕之姿。
赫連尹安靜地走進六班，經過兩個月的分離，她的身體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她的胸部微微隆起，還有些脹痛。
學校一切都亂糟糟的，活潑的同學在分享假期趣事，安靜的同學在回顧基礎，沒寫寒假作業的同學焦頭爛額，隨手跟附近的人借了一本作業，刷刷刷開抄。
上午7點。
「一言為定。」
「行，輸了幫對方寫一個月的作業。」以他的美貌，他就不信那些書呆子狠得下心不給他投票。
只要是男孩，就會有好勝心和戰斗欲，男孩在中成長，只有心中有了目標，就會全力以赴。
赫連尹想著這樣也是有好處的，哥哥的心性不定，今天想學習，說不定明天就不想學習了，讓他混個職位，也能適當地綁住他，讓他多些榮耀心和責任感。
「……」赫連尹無言以對，良久之後，她點了點頭，「行，那就一言為定了，你混班長，我混副班長，但如果沒混到怎麼辦？」
「萬事無絕對，說不定我也能混到呢，班長是全班競票的，假如我起來拉票，那還有我辦不到的事情？」他的面容促狹，看著她，眼珠惑人，「小尹，你要是想我當班長，我就競選給你看，也是時候發揮我的美貌了。」
「這麼看不起我？」赫連尹眼珠慧黠，「說不定，我還真辦得到呢。」
「那數學委員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只會數學而已，你要真行，混個副班長做做。」
赫連尹失笑，「體委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是會打籃球而已。你要真行，混個班長做做。」
「那我陪你唄，我籃球打得那麼好，可以做體委。」
「考慮中，我今年打算混個數學委員做做。」
學校一直有入學模底考的規矩，也就是在開學頭幾天會進行一次對上學期的基礎總結，然後定奪出新學期的班干部。
「自然是真的。」少年表情認真，而後，他又笑了，漫不經心道︰「你不會是打算在入學模底考就拆了我吧？」
過了許久，她才斂下眉色，輕道︰「你是來真的麼？」
少女沒有說話。
「算是吧，之前不是答應過你的麼，要努力變強，然後跟你站在一樣的位置。」
「想發憤圖強啦？」她歪頭瞅他，微笑。
「不用換，我又沒說不好看，對了，小尹，我有個事請要告訴你，我這學期想去你們班上課，你覺得好不好？」少年漂亮的眼珠看著她，表情期待。
「有那麼糟糕麼？那我需要去重新換個發型麼？」
「哪都呆。頭上像種了個蘑菇，眼楮大大的，鼻子挺挺的，就像個千年蘑菇精。」
「哪呆了？」她模著自己的發，有些疑惑。
「要不要這麼無情啊？人家這也是想保護你嘛。」赫連胤努嘴，見赫連尹笑了，他也笑了，眼珠烏黑迷人，「我說小尹，你怎麼剪這個頭發啊？害我看一次笑一次，像個呆蘑菇一樣。」
赫連尹忍俊不禁，「不用擔心，現在沒有人可以逼我干不想干的事情，包括你。」
「必須的啊，哥得給你當護花使者嘛，不讓那些焉頭巴腦的男生接近你。」
「我等下是騎單車上學的，你要跟我一起麼？」
他的耳根有些紅，卻還要強裝鎮定，嗯，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沒穿褲子。
「你不跟我一起去上學嗎？」。少年還在呆在被窩里，褲子沒穿呢，沒法鑽出來啊。
大致上是讓她滿意的，至少他會做的題都填了，就剩一些難題沒填，哥哥這個寒假有進步呢，她在心里評價道。
赫連胤的寒假作業。
「你快起來吧，七點半就要開學了，早點去學校，把作業補整齊一點。」
「哎，有寫就已經很好啦，估計老師等下還要表揚我呢。」少年勾唇，美麗的眼底風煙卷涌，妖氣繚繞。
「作業寫得一塌糊涂，有待改進。」她平靜地評價他的寒假作業。
赫連胤一時受寵若驚，「那謝謝了哈。」
言下之意是在看他的寒假作業咯。
哈？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淡漠的面容，赫連尹道︰「你之前的寒假作業還沒寫好，我在幫你補充呢。」
那蘑菇頭慢慢轉過臉來。
赫連胤在催命似的鬧鐘聲中醒來，就見書桌前坐著一個身影，他嚇了一跳，俊眉微挑，「你誰啊？」
早上六點。
又是一年一度的開學日。
*
可惜了。
那畫就這樣沒了。
她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床邊光禿禿的掛軸，心突然有些生疼。
赫連尹在收拾房間，將垃圾桶里的東西撿了回來，又地上的碎紙張都掃掉，等做完一切，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兩人抱在一起，不住哭泣。
「早在她讀書那年，她就已經入了我赫連育的戶口，法律上，我才是她的親人，監護人。她18歲之前，我有權決定她的一切。」說完，爺爺踢開這個讓他失望透頂的女兒，離開了。
見面這場景，赫連秀的心揪成一團，抱住赫連爺爺的大腿，「爸，我求求你了，涵涵是我唯一的女兒，你不要送走她，我就她一個親人了啊……」
「不要……」赫連涵涵大哭起來。
老人家站了起來，俯視赫連涵涵，聲音嚴厲，「你收拾一下，兩天後，我派人來帶你去Z城。」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阿啟在赫連爺爺耳邊提醒。
如果爺爺再輕饒了她，那一定是害她。
赫連尹沒有說話，她覺得爺爺的決定是對的，赫連涵涵已經長歪了，必須給她點實質性的教育，她才能意識到過去自己做了多錯的事情。
赫連秀不住抹淚，跪在地上磕來磕去，還拉住赫連尹的手，聲音哀求，「小尹，之前是大姑對不起你，希望你大人有大過，不要跟我計較，求求你了，小尹，你幫大姑勸勸你爺爺吧。」
都冷眼看著這對母女自作自受。
沒有人理她們。
赫連涵涵哭喊著。
赫連秀不斷求饒著。
「爸你不要說這樣的話，我知道我錯了，我求你不要把涵涵帶走，她也不想去的，涵涵是我的女兒啊，離了我，誰會對她好啊？爸，我求求你看在涵涵還小的份上，讓她留在我身邊吧……」
孩子要是在跟著她，遲早毀了。
這都無所謂，因為她離了婚，赫連家也就都讓著她，可她偏偏死性不改，自己壞也就算了，還把自己的女兒教歪，讓她拿香包去陷害赫連尹，教她去搶別人的東西，一罵就哭。
回來後，她整個人都變了，見什麼都貪著要，這性格就是在婆家造成了，那邊的兒子媳婦多，家境不好，于是幾房媳婦輪流上演攻心計，這也搶，那也搶，導致她看見什麼都搶。
可惜她這句信誓旦旦的誓言，不過兩年就破滅了，婆家的家境一般，她好吃懶做，老公又不願找事情做，兩人在家里啃老，又嗜賭，時日久了，她就看不起自己的丈夫，千方百計想要離婚回赫連家來。
都說人的心性是隨著遭遇而改變的，他這個女兒，從小就很鬼機靈，也很漂亮，導致她一直自信心膨脹。後來被人搞大肚子，他堅持不讓她嫁給那個男人，認為他們家境不是很好，養不起她這樣的千金，她卻說什麼可以為了愛而犧牲一切，跟那個男人私奔了。
言下之意，竟是要跟她斷絕關系。
「你不必再說了，這事我心意已決。就是因為她從小沒有爸爸，所有人都過分溺愛她，生怕她的童年受到影響，導致今日，做了錯事都不覺得自己錯了，將別人如草芥對待。從今往後，涵涵跟著她二姑，至于你，想嫁哪去就嫁哪去，我不想再管。」
「不要，爸，這事是我做錯了，你不要送走涵涵，她從小就沒有爸爸，要是在讓她失去媽媽，她要怎麼過啊？」赫連秀聲淚俱下，不斷求情。
老人冷冷看著她，「就是因為涵涵有你這個母親，才會上梁不正下梁歪，涵涵在跟著你，遲早被你毀了。」
「不要啊……」赫連秀從人群中沖了出來，跪在赫連爺爺面前，抱住自己的女兒，淚眼朦朧，「爸，求你不要把涵涵送走，這事不是涵涵的錯，是我教她的，她沒有錯，小孩子哪里知道要耍這些心眼啊，都是我教的，你要怪就怪我吧，懲罰我吧，不要把涵涵送去Z城，我會好好教她的……」
「看來你被慣壞了，你母親不會教你，從下學期開始，你到Z城去，跟著你二姑一塊住，從今以後，就由你二姑來養育你。」
赫連尹面無表情，誰知道她這副樣子是不是裝的，典型的狼來了，可信度太低。
「我……」赫連涵涵說不出話，淚眼簌簌，哭得眼楮都要腫了。
「還有，你毀那幅畫的初衷不應該說不知道是我的，就算不是我的，不是名貴的，但如果是小尹心愛的畫，你毀了它，你就已經錯了。」老人沒有在跟她計較對錯，而是在向她說道理，這個孩子滿嘴謊言，滿嘴歪理，讓人心寒。
赫連涵涵一愣。無法將自己搶赫連尹新衣的事情說出來，不然爺爺肯定不會原諒自己了。
「你堂哥和你沒仇，那你堂姐和你有什麼仇？過年的時候你們才第一次見面，哪里結下的仇？」
赫連涵涵用力搖頭，淚花閃閃，「不是啊爺爺，是他們先害我的，我跟堂哥無冤無仇的，堂哥不可能會送這個香包害我的，這一定是堂姐的計謀，她嫉妒涵涵，想害涵涵毀容。」
老人拂開她的手，目光如炬，「你明知道，這個香包里面都是蟑螂的尸體，你還不丟掉，拿來放在你堂姐的枕頭下？」
所有人一驚，對赫連涵涵露出了責備的目光。
赫連涵涵的身體顫抖起來，噗通一聲跪在老人家眼前，「爺爺，涵涵不是故意撕毀那幅畫的，涵涵不知道那畫是爺爺的啊，涵涵也不知道原來那畫有那麼名貴，還有，這個香包也不是涵涵的，是堂哥給我的，里面全是死蟑螂，爺爺也看見涵涵之前的臉了，就是被這個香包害的，爺爺……」
話音剛落。
他的聲音很陰很沉，似乎對赫連涵涵感到失望。
許久，他對秘書阿啟道︰「阿啟，你現在去查下二樓的監控記錄，看看除了涵涵以外，還有誰進去過小尹的房間。」
老人沒再說話。
「不是。」
「那這個香包是不是你的？」老人又問。
于是赫連涵涵就搖了搖頭，「我沒有，我進去房間的時候，這幅畫已經撕碎了，不是我做的。」
赫連秀微不可見搖頭。
赫連涵涵雙手交握，有些答不出來，視線一轉，看向人群中的赫連秀，希望她教教自己。
老人聞言點頭，看向赫連涵涵，「你毀了這副綠竹畫卷？」
赫連尹頷首，不想看到老人家受傷的表情，輕輕將頭扭開，「是，我回房間的時候，畫已經被涵涵撕毀了。」
老人沒有說話，大概是心中有了定奪，良久，他看向赫連尹，眸中似有暗沉的投影，又似隱含淚光，「小尹，那幅畫可是被涵涵撕掉了？」
「老爺，這副畫已經被人撕碎了，我進去的時候，看見那些碎片就放在床邊，已經無法拼回。」
老人接過，端詳了好一會，點頭，「是它。」
阿啟將一柄光禿禿的黑色掛軸遞給赫連育。
赫連育的目光一下子沉了下去，阿啟又道︰「老爺，除了這個香包以為，尹小姐的房間都被翻亂了，還有這個，老爺，你看看這個沉木掛軸，是不是老爺那副清朝綠竹的掛軸？」
里面的確是蟑螂的尸體。
老人接過阿啟手中的香包，用刀子劃開看了下。
她不安地攥緊手，看得出很恐懼。
很快，阿啟就下樓來了，手中拿了一個粉色香包，赫連涵涵的面容一下子慘白，心跳如打鼓。
赫連尹面色沉靜。
燈光下，赫連涵涵的面容有些不自然，她不斷張望著赫連尹的房門口，雙手握得緊緊。
赫連尹和涵涵站在老人面前，等待斷定結果。
親戚們靜悄悄的。
老人坐在客廳里，手中的拐杖泛著冰冷的光。
阿啟應聲而去。
「阿啟，你去小尹的房間搜下，看看有沒有宋姐所說的蟑螂香包。」老人沒有再看赫連涵涵，喚來自己的秘書阿啟，這事有三方供詞，人證宋姐偏向赫連尹，所以涵涵說謊的嫌疑更加大一點。
赫連涵涵泫然欲泣，「沒有，爺爺，涵涵沒有做。」
老人看了她良久，沉聲問道︰「蟑螂香包的事，你做了？還是沒做？」
似乎在心虛著什麼。
「爺爺你不要听她們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有做那件事，明明就是堂姐她討厭我，所以才打我。」赫連涵涵頓時慌了，緊握著老人的手，眸光閃爍。
這麼蠻橫的妒意，輕視，羞辱，在忍她下去，她就不會知道自己錯了，長歪的孩子，心中永遠有一套歪理，就連別人不喜歡她，也是別人做錯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她動手了。
她的理智回來了，睫毛長長垂著，透出冷靜的氣息。剛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夢，赫連涵涵的無盡羞辱，讓她腦中的理智轟然而裂，每根神經就像是浸在漆黑的世界中，叫囂地想要月兌離屈辱和黑暗。
眸中的光漸漸聚攏，變得如洗過的天空一般明淨透徹。
「是。」赫連尹點頭，聲音清晰。
老爺子聞言，朝赫連尹的方向看去，面容嚴肅沉遂，「卻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