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妻在手狂妄爺有 137 大學生活

作者 ︰ 九序

兩個月後。

京城戲劇學院附近的公寓外,停著一輛搬家車。

幾個少年站在門外,指揮著搬家人員將家具搬進公寓中,此時已是2001年,BB機和大哥大光榮退役,取之而來的是小巧的智能手機,每個少年都拋棄了沉重的大哥大,配置了小巧自帶天線的翻蓋手機,這時候的手機已經支持彩屏了,可以運行一些簡單的小游戲,比如貪吃蛇,俄羅斯方塊。

但手機整體的運作還是用來打電話和發短信,沒其他的用途。

因著赫連胤的身體特殊,他不適合住校,所以他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套公寓,讓幾個認識的都住在這里。

赫連尹跟赫連胤在收拾廚房。

元熙跟江辰希在給落地窗裝窗簾。

韓洛宵跟柳雲在擺家具。

韓洛宵最後沒有選擇出國,他知道任夏瑾的哈佛錄取書被駁回了,他去找過她,但她的鄰居說她已經搬走了,去了她曾女乃女乃認識的人那里,鄰居沒有她的新地址,于是她就像大海中一只孤舟,一旦飄遠了,就在也找不回來。

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因為這件事情,赫連尹沒有在跟韓洛宵說過話,雖然她沒有明說是為什麼,但韓洛宵知道,她懷疑是柳雲寫郵件去哈佛投訴任夏瑾的,但這次,他必須要為柳雲說一次話,這次的投訴絕對不是柳雲做的,任夏瑾能出國,離韓洛宵遠遠的,就是柳雲畢生的心願了,她沒必要害她,也沒必要阻撓她,任夏瑾走得遠遠的,對她更好。

其實赫連尹也明白這件事不是柳雲干的,不然柳雲還能站在這里,住在哥哥的公寓里麼?

雖然這件事有很多巧合,但確實不是柳雲干的,她沒有這個動機,雖然她討厭任夏瑾,但任夏瑾的遠離可以成全她的幸福,她那麼愛韓洛宵,不會拿自己的幸福來開玩笑,不然當初她也不會拿錢去贊助任夏瑾了。

「小尹,這套餐具要放在哪里?」赫連胤從盒子中拆出一套白色餐具問她。

赫連尹帶著手套在擦拭洗碗機,听見哥哥的聲音,低頭看了一眼,指著一處銀架子,道︰「咖啡杯掛在架子上吧,等我把洗碗機擦干淨了,在洗洗。」

「好。」赫連胤小心翼翼把杯子拿了出來,他低著頭,聲音低沉,「小尹,我看你最近好像不太開心,是因為任夏瑾的事情嗎?」。

廚房的宮格門關著,外面听不見他們的聲音。

赫連尹沒說話。

用力抹了抹洗碗機,才輕聲道︰「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好不容易申請到的申報書,就差一步之遙了,哎。」

「听說她母親過世了?」

「嗯,還有她那個小姨,之前看著還挺和善的,沒想到心這麼黑,這些救命錢她也敢拿,真不怕遭天譴。」

「世事難料。」赫連胤微搖頭,眼底露出淡淡的憐憫,那任夏瑾,也真是命苦,假如她現在還活著,應該是一無所有了吧,沒錢,沒家,沒親人。

赫連尹停下擦拭洗碗機的動作,抬起頭,「我只希望她好好的就行了。」

「這個你就放心吧,既然她鄰居說她去了她曾女乃女乃朋友那里,那就證明她沒有做傻事,證明她還想活著,你不用太擔心了。」

「嗯。」赫連尹點點頭,又問︰「你真的打算讓韓洛宵跟柳雲住在這里?」

赫連胤沉默片刻,聲音平板,「到底是兄弟一場,兄弟的私事,我不應該過問。」

「我明白你的立場,除去這件事情,韓洛宵並不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他從來沒有對不起過我們。他對不起的人,只有小瑾,至于柳雲,既然小瑾的事情不是她所為,那我也沒有理會記恨她,不過,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誰跟小謹有這麼大的苦海深仇,阻人前程,如殺人父母啊……」剩下的話她沒有說下去,微微扭過身子,繼續擦拭各種廚房用具。

港島的九月熱得可以烤死人。

而京城的九月卻很涼爽。

暑假過後,赫連胤重新投入了忙碌的事業之中,他身兼幾職,除了要去宣傳新專輯,還要籌辦新的巡回演唱會,另外,他與幾個兄弟投資的果園和茶園都已經開始動工了,幾人逢星期六日就會飛回港島或者雲江一趟,去監督項目的開發情況。

赫連尹每天穿著簡潔的小外套,牛仔褲,穿梭在古香古色的戲劇學院里。

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多少會有些不適應,赫連尹也不例外,這個位于中國偏北的首都,有著她完全不熟悉的濃郁的古典風情,但她又很快地融入了這個城市,或者說,是因為她身邊有幾個認識的少年,他們從小與她一起長大,一起來到這里,相互扶持,相互包容。

她漸漸熟悉了首都干燥的氣候,也熟悉了首都濃重的霧霾,在這里,沒有蔚藍的天空,無論是陰天還是晴天,這里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有種壓抑匆忙的感覺。

當然,這里還有最具有歷史色彩的故宮和長城,紅漆灰瓦的四合院,壯觀威嚴的人民廣場,繁華熱鬧的商業區……高大卷舌音的京城人臉上有種坦率的熱情,他們樸素地調,卻有一種掩蓋不住的直率,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們操著南腔北調的普通話毫無障礙地交流,沒人在乎你來自哪里。

赫連尹幾個人來自港島,講話分不清平舌饒舌,很多人听得連連發笑,但是他們喜歡他們的口音,有一種國際範的味道。

為了這個問題,赫連尹還報了個播音主持專業,專門學習講話技巧和普通話的。

她每天穿梭在表演系的大樓內,與同學們打打鬧鬧,日子過得平淡卻也輕松。

表演系是一個很有趣的地方,老師們很有趣,同學們也有趣,而且這里有很多俊男美女,這些人多是表演世家出身,一直從事表演行業,被保送進戲劇學院的,也有部分是長得很漂亮的,不甘于平凡的人生,進入戲劇學院來追求夢想,當然,也有一部分學生是愛好音樂的,他們三五成群,四六結對,手中拎著高端洋氣上檔次的樂器,表情冷漠。

當然了,這里的學生也大多都富有,貧困家庭的父母,基本不會讓孩子上這種燒錢又前途渺茫的學院,所以這里的人大多家境優渥,名牌包名牌鞋一件換過一件,讓家境較普通的學生心生羨慕。

周六上午,赫連尹在上語言技巧課,于舟突然給她打電話,約她晚上出來見面。

「小尹,你晚上有空嗎?能見見不?」電話那端,于舟的聲音溫柔輕盈。

這是她來到京城這麼久,第一次接到于舟的電話,她把手中的教科書擋在桌子上,趴著接听。

「有事嗎?」。她放輕聲音,盡量不打擾到班中的同學,這里的學生都是為了夢想而來的,所以態度比其他學校要安靜專注得多,每堂課都是非常生動新奇的體驗,老師們看著樸素平凡,其實都是一些老戲骨,一入表演就根本停不下來。

「有,我有個要緊事要告訴你,你晚上有時間嗎?」。

赫連尹抬眉看了老師一眼,他正講得眉飛色舞,沒注意到她,赫連尹微微垂下睫毛,問道︰「幾點?」

「現在是下午3點,我晚上沒課了,五點見怎麼樣?」

赫連尹看了一眼手表,「好,那就五點吧,去哪里見?」

「你過來XX廣場的XX餐廳吧,我們去吃京菜,怎麼樣?」

「可以。」

收了線,赫連尹翻開手機,給赫連胤發去一條短信︰哥哥,我晚上不回家吃飯了,有約。

發完簡訊,她把手機塞回書包里,繼續听課。

身旁的江辰希正在看手機,低聲驚呼,「又要拖堂,哎,有個妞約我去喝下午茶呢,去晚了等下又得送禮物,晦氣。」

四周靜悄悄的。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他扭過去,赫連尹正在認真听課,不時做著筆記,完全沒有在听他說話。

江辰希差點吐血,靠到她耳邊上,咬牙切齒地抱怨,「小尹妹妹,你到底有沒有听我說話啊?」

「不該听的話我向來是不會听的。」赫連尹平淡地說,沒有扭頭。

「可是不該听的我卻全听了,嘿嘿,我剛听見你在講電話,怎麼樣?小尹妹妹,你是約了誰一起去吃晚飯啊?要不要我通報阿胤一聲呀?」他別有深意地說。

「去說吧。」赫連尹毫不在乎,剛好這時候,手機震動起來了,她翻開手機蓋,顯示有一條新的簡訊。

她伸手按開。

你要去干嘛?

于舟約我晚上出去一趟,有事要跟我談,你那邊下課沒?

現在下課了,不過我還得趕另一堂課,可能還沒那麼快回去,你晚上不回來的話,那家里的火鍋怎麼辦?早上我才逼元熙洗好的菜呢。

赫連尹微微一笑,打下一行字,那我晚上少吃一點,你留著點菜,晚點我們一起吃夜宵吧。

那不成,你一個出去見于舟多不安全啊,我不同意。

難道于舟還能吃了我不成?

彼端的少年收到這條短信,噗呲一聲笑了,周圍見大明星笑了的同學都驚呆了,沒想到少年得志的大明星赫連胤會來京城上學,真是同學們做夢都沒想到的事情啊。

誰都不知道他來京城上大學的目的。

其實他的目的很簡單,來這邊上學,沒事可以去看看爺爺,這樣一來,小尹跟爺爺相處的時間就多了,爺爺就會加倍疼愛小尹,到時候小尹想變成孫媳婦的事情,還不是信手沾來?

少年坐在陽光下,唇瓣優美,膚如美瓷,他寧靜地望著掌中的手機,仿佛古希臘神話中望著水仙花而死去的美麗少年。

他修長的手指流連在數字鍵上,按下一連串詞句。

雖然那呆頭鵝不可能會吃了你,但我還是不放心,除非……

除非什麼?你特麼是嫌短信費很便宜是吧?還故意使用斷句?這一毛錢一條的短信費對赫連尹來說可貴了,五十條就是五十元了,特麼哥哥每天還給自己發將近一百條,他是嫌錢太多了吧?談戀愛也不是這麼談的吧?兩人住在一起,還這麼粘,這還得了?

除非你明天跟我去約會。

赫連尹收到這條短信,噗呲一聲笑了,飛快打下一行字,蓋上手機殼。

約會跟你不放心有什麼關聯?

沒關聯,你跟別人去吃飯對我造成了負傷害值99%,所以你要補償我這顆脆弱的小心靈。

不去,好不容易明天沒課了,我要在家里睡覺。

……

不要給我發點點點這種短信,浪費錢,沒話講就不要發。赫連尹打完這段話,覺得字數還是不夠,于是在尾端多加了一句︰要不明天我們在家里看碟吧?元寶昨天不是去買了很多碟回來嗎?我們一起看好了,我給你包餃子吃。

這時候的短信費在大部分人眼里都是很貴的,發短信就跟寫信差不多,詞句要斟酌了在斟酌,不超過五個字就先不發,沒重要事就不會打電話,因為電話費太貴了,隨隨便便聊一個小時,一百塊的電話費就扣光了。

手機不能上QQ,不能上MSN,不能上GPRS,更不能上WIFI,時代還沒來臨,手機的作用只能用來聯系聊天。

好啊。

瀏覽完這條簡訊,赫連尹微微一笑,將手機收進了包包里,此時已經下課了,江辰希拿著手機大呼小叫,「啊啊啊,我的妞說她已經回家去了,媽的,都是被老師害的,老子今天的約會又被搞砸了。」

赫連尹默默收拾好桌上的筆記,隨口問他︰「你的妞,是昨天跟你去逛百貨店的那個嗎?電視系的?」

「才不是那個呢,那個太小家碧玉了,不夠大氣……小尹妹妹我跟你說啊,今天這個可不一樣了,今天這個可是美術系的系花啊,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大家閨秀,千金名媛啊,那氣質,那模樣,那身材,完美得叫人心猿意馬啊。」

赫連尹眼珠含笑,「心猿意馬?要這麼猥瑣?」

「不不不,剛才說錯了,應該是沉魚落雁之貌,閉月羞花之容……」

「西施?」

「沒錯,她就像我眼中的西施,氣質天成,令人迷醉……」

赫連尹沒興趣听他的廢話,歪頭瞅他,眼珠靜靜的,「阿希啊,你現在有幾個女朋友了?」

「加上這個西施,一共12個。」他自豪的說。

「只算京城的?」

「必須的。」

「一個星期也就7天,你有12個妞,夠分嗎?」。赫連尹意味深長地笑起來,「該不會是周一到周六一天兩個,星期日12一起吧?」

江辰希面色一噎,模鼻而笑,「怎麼可能?老子又不是傻的,有些一個月見一次,有些是一個星期見一次,還有些三天見一次,總之,老子就是把所有女人都約出來,她們也能坐到一塊談笑風生。」

「是嗎?那我幫你約約看?」赫連尹說著拿起手機。

「別!」江辰希阻止她,「姑女乃女乃你自個跟阿胤好好的就行,可千萬要繞了我啊,我可不想被那群女人煩得腦袋疼。」

赫連尹沒說話,收回自己的手,笑容淡了下來,「我說阿希啊,這樣游戲人間有意思嗎?你玩弄對方,對方又玩弄你的,處起來真的很好玩嗎?」。

「不好玩啊。」

「不好玩為什麼還玩?」

「空虛寂寞冷唄,沒听說過一句話嗎?如果你認識以前的我,你就會原諒現在的我,每個渣男的背後,都有一顆被渣女傷得千瘡百孔的心。」

赫連尹忍俊不禁,「強詞奪理,我就認識以前的你啊,怎麼我現在還是搞不懂你?除了蔣雯那幾個姐妹寫信逗你的事情,你也沒經歷過什麼嚴重的情殤啊,我記得,那群女孩最後不是都被你玩弄了麼?這樣還不夠啊?」

「不,這還遠遠不夠,那群女孩的事情,只是打開了我通往渣男的路途而已,我現在還在迷失,等待著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孩來拯救我,快!小尹妹妹,你有認識像你這樣的女孩嗎?最好是漂亮一點的,有的話就快點介紹給我,快來拯救我這顆渣心吧。」

「你想得美,要是我有朋友,也不會介紹給你這個渣男玩弄,好了,我晚上還要約,要先走了,你自個在這里撫慰你這顆渣渣的心吧。」

「你去哪,我送你啊,反正到嘴的肥肉已經飛了,老子今天沒事干了。」

赫連尹擺手,利落離開,「免了,你這渣男還是遠離我好了,免得等下你的小女朋友們以為我勾搭了你,我可不想大白天的在學校里被人攥衣服抓頭發,先閃了哈,拜。」

「好吧,拜拜。」

下午五點。

赫連尹準時來到XX廣場的XX餐廳。

于舟已經到了,坐在僻靜的角落沖她招手,笑容純淨,「尹同學。」

赫連尹看見他了。

輕輕招了招手,走過來。

這是間地道的中國餐廳,裝潢古典,設計考究。

紅木餐桌上,赫連尹放下手里的杯子,笑問道︰「怎麼了?這麼急找我過來有事嗎?」。

「有。」于舟的聲音很緩慢,點了點頭,「不過你要吃完飯我在告訴你,現在時間還早,要八點才能見到她呢。」

「她?是誰?」

「先點菜,我等下在告訴你。」

「好。」既然他要保密,赫連尹也就不問了,翻開菜單點了幾樣菜,才笑著問道︰「在新學校怎麼樣?一切還習慣嗎?」。

于舟唔了一聲,眼珠澄淨,「雖然我們學校是名校,但我發現很多人都基本不听課,老師講老師的,學生們埋頭做自己的,課堂上永遠沒什麼人,都泡在圖書館里,簡直是教與學完全月兌離啊。」

「哈?不听課能成嗎?」。

「哎,主要是老師們的方言口音太濃重了,要听清太難,而且有些老師說話總講一半,令人雲里霧里,不知所雲,要不就是干巴巴的,太古板單調,所以同學們都逃課了,听老師講課,還不如自己在圖書館里看書自習呢。」

「你也是這樣?」赫連尹笑著說。

「是啊,不過我這樣也沒關系,放了寒暑假,家里會幫我把專業補起來的,我無所謂。」

「你們家的私塾還真是萬能啊,什麼都能補,不過我很好奇,你身體不是不太好麼?為什麼家人會同意你來京城啊?」

「因為我二叔住在這邊啊,我過來這邊也是住在二叔家里的,很方便。」

「啊?你是住在你二叔家里的嗎?那韓洛思呢?她住在學校里?」

「不是,思思她跟幾個女同學在外面合租了房子,你知道的,你們家住著她哥哥,她不想被她哥哥限制自由呀。」

赫連尹不禁莞爾,「也是,跟哥哥住總是不太方便的。」

于舟忽然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掌微涼。

他的手掌溫熱。

他凝視著她。

如洗過的眼瞳里有種深刻的感情,他握著她的手,緊緊的,很長時間沒有放開。

「尹同學,如果你覺得跟你哥哥住在一起不方便,那你可以來我二叔家里住,他家里有很多房間,多住一個人也沒事的。」

赫連尹︰「……」

于舟真是太熱心了。

她正想說點什麼,忽聞一陣淡淡的牛女乃香,身子一震。

而後。

她抽回自己的手敲在他的額頭上,加重語氣,「原來是你。」

那天晚上抱她親她的人,原來是于舟。

不過就這呆頭鵝的腦子,敢做出這麼大膽事麼?會不會是喝醉了?不小心的?

「是我什麼?」

「高考結束那天晚上,你對我做了什麼?」她仰起頭,試探性問他。

「高考那天晚上?」于舟撓著頭思考,好像有點想不起來了,他迷迷糊糊地說︰「好像沒做什麼啊,我那天問元熙你喜歡的人是誰,然後我就被灌醉了,接著我就沒有知覺了,醒來就在家里了,哦對了,尹同學,你喜歡的人是誰啊?」

赫連尹的心驟然一跳。

她避開他的眼楮,忽然又覺得自己這個行為很好笑,終于又看向他,眼珠寧靜,「干嘛要告訴你?」

「干嘛不告訴我?」他吃了幾口菜,眼神期待。

「我只能說,這個人是你認識的。」

「不會是我哥哥吧?」

赫連尹微笑,「你想多了。」

「韓洛宵?」

赫連尹一愣,「跟他更沒關系了。」

「難不成是江辰希?」

「……」

「元寶?」

「你別問啦,越說越離譜,剛才不是說要帶我看一個人嗎?現在飯也吃完了,該走了吧?」她解下脖子上的餐巾,動作優雅,「我吃飽了。」

于舟堵在嗓子眼的話于是就收了回去,他解下脖子上的餐巾,叫來服務員買單。

晚上八點。

黑巴德酒吧。

這片區域最著名的酒吧就是黑巴得酒吧,此時正是它最熱鬧的時段。

酒吧里的燈光很暗。

每個角落里都坐滿了客人。

來往穿梭的服務生,酒杯相踫的聲音,令人應接不暇的格式雞尾酒,輕語聲,大笑聲,DJ在台上放碟,將酒吧里的氣氛嗨到了最頂點。

赫連尹跟于舟坐在一張隱秘的吧台里,要了兩杯橙汁。

那服務員來送橙汁的時候,還特意多看了兩人一眼,神經病,要了一張一千元的吧台,就為了在這喝兩杯橙汁。

現在還早,是純音樂時段,等會過了12點就會開始勁舞了。

「你帶我來這里見誰?」赫連尹放下手里的橙汁問他,花了那麼多錢躲在酒吧的角落里,是為了見誰。

「一個女人。」

「誰?」

「任夏瑾。」

赫連尹一怔,仰直身子,「小瑾?她來京城了?」

「是,也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她是我們學校新轉來的學生,我覺得她就是任夏瑾,但她說她不是,她說她叫雪奈,不叫任夏瑾。」

「所以?」

「所以我帶你來看看,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嗎?」。

「咱們跟小謹好歹也認識好幾年啦,是不是她,你認不出來嗎?」。

「不好認,她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小尹,她現在是開著跑車上課的,而且我還听說,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酒吧,就是她的。」

赫連尹微微吃驚,「不可能吧,才兩個月不見。」

「所以我說不好認啊……」于舟說完這句話,停頓了一下,雙目盯著前方,輕聲道︰「每天晚上她會出現在這里半個小時,這是我听同學們說的……啊!小尹,任夏瑾,不,是那個雪奈來了。」

赫連尹目光一凝。

站了起來。

黑巴德門口走來一群人。

大約有六七個人,他們像是保鏢,眾星拱月般地圍著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孩子,她穿著一襲黑色細肩帶長裙,脖頸修長,膚若凝脂,冷艷不可方物。

五彩斑斕的光影下。

她慢慢走來,唇上描繪著深紫色的唇膏。

赫連尹一愣。

這人是小謹沒有錯,可是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跟過去隱忍的她完全不一樣。

現在的她,驕傲得就像一只開了屏的孔雀,名貴的裙子,奢華的包包,精致的高跟,都無一不透露著高高在上和冰冷。

她並沒有發現赫連尹。

余光在酒吧內一掃,立即有很多年輕男士為她獻上名貴的洋酒。

「小尹,你覺得她是任夏瑾麼?」

赫連尹沉吟著,瞳孔深邃,「她是。」

「那我們要過去找她麼?」

「先不要。」赫連尹靜著眼珠思考,而後,她喚來酒保,叫了一瓶最貴的酒,並且囑咐酒吧把這瓶酒送到他們的老板手上。

很快。

任夏瑾,哦,不對,是雪奈,她帶著那瓶酒來見他們了。

就像是不認識兩人,雪奈很優雅地坐在他們身邊,笑容性。感地望著他們,「兩位,怎麼送我這麼好的酒?以兩位的能力,能付起這瓶酒的價格嗎?」。

「你就知道我們不能?」赫連尹反問她,眼瞳寧靜。

「猜的,兩位的衣著如此樸素,看起來不像是社會人士,是本城的大學生嗎?」。她漫不經心地打量著赫連尹和于舟,語氣慢慢的,極為性感。

如緞般的長發,潔白的面龐,淺淡的唇色,她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卻讓有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這就是來自赫連尹的氣場啊,魅力,氣質。

再見到她的這一刻,任夏瑾眼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痛苦,但很快,這絲痛苦就被冰冷覆蓋住了,她看著他們,並沒有打算公開自己的身份,從前,她總是靠著小尹的幫助才能勉強苟活,這一生,她欠她的太多,她不想再欠下去了,以後的路,不管是荊棘重重還是烈火鮮花,她都要自己走,不拖累任何人。

「我是戲劇學院的學生。」赫連尹說,睫毛幽黑,「你看起來年紀也不大,是本城的學生?」

「原來你們是大學生。」雪奈恍然大悟地說,將手里的酒遞給身邊的酒保,「這瓶酒他們買不起的,收起來吧。」

有一種不屑的味道。

赫連尹也不惱,靜靜地瞅著她,如深夜花瓣上的露珠般靜靜瞅著他,淡漠而洞悉一切,「沒關系,把這瓶酒開了吧,我可以叫我的朋友們過來分享,舟舟,你叫哥哥跟韓洛宵他們過來一趟吧。」

「好。」于舟拿出手機。

「等下。」雪奈喊住他們,舉到半空的手收了回來,笑容迷人,「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位姑娘好像對我有點敵意,假如我們有什麼誤會,說開了可好?如果雪奈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一定對姑娘道歉,但若是咱們沒怨沒仇,可否請姑娘對我高抬貴手啊。」

「你出現在這里,不就是希望我們發現你麼?」

「雪奈不明白你的話,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嗎?」。赫連尹反問。

雪奈沒說話。

不一會,就有一個保鏢上前來跟她說話,「雪奈大師,高少爺來找你了。」

「好。」她高傲地站起身,對赫連尹和于舟點頭,「兩位,我有要事要忙,先失陪了。」

說完邁著細致的高跟離開了,走了幾步,她又停了下來,回過頭,唇角有一抹妖媚的笑容,「那瓶酒如果你們想開就開吧,就當是我雪奈送給你們的,二十萬。」

赫連尹瞳孔一縮。

二十萬。

正是她給任小姨的數,到底這段時間,小瑾經歷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剛才那個保鏢叫她大師?她到底是干什麼的?

那瓶酒到最後都沒有打開。

赫連尹不喜酒,于舟不能喝酒,于是兩人把酒送回給酒保手里,結賬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

于舟駕著方向盤,問沉默不語的赫連尹,「小尹,你覺得那個人真是任夏瑾嗎?」。

「是她。」赫連尹篤定地說︰「不過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抗拒跟我們相認。」

她既然選擇來到京城,那麼她必然是想讓他們發現她的,可是她又不跟他們相認,這是為什麼?赫連尹也想不通,不過看見她現在過得這麼好,赫連尹也就放心了,至少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能夠保護自己,挺好的。

「那我們要把這事告訴韓洛宵他們嗎?」。

赫連尹思忖片刻,道︰「暫時不要說了,等我自己先調查清楚,在跟他們說吧。」

「好。」

說完這句話,兩人又沒話題了,于舟認真地在駕著車滑入川流不息的三環道,四十五分鐘之後,他們到了赫連尹所住的公寓前。

「今天謝謝你帶我出來玩,很開心,謝謝你。」

客套話赫連尹還是要說的,她從于舟的轎車上鑽出來,揮手跟他說再見。

「不客氣,有空在一起出來吃飯啊。」

「好呀,你也是,有空過來坐,這邊的人都認識,沒事可以過來聚聚。」

「好,那我走啦,晚安。」

「晚安。」

公寓二樓的陽台上。

立著一抹高大英俊的身影。

他沉默地俯視著一樓的大門,眉心緊皺。

赫連尹進了屋,把鑰匙扔在玄關處的鞋櫃上,換上一雙舒適的家居鞋。

客廳的頂燈‘啪’一聲亮了。

赫連胤從二樓走下來,臉色臭臭地,瞪她,「為什麼那麼晚才回來?知道幾點了嗎?」。

赫連尹安靜地看著他,微微噘嘴,有撒嬌的味道。

「我還沒吃飯,好餓了。」

她特意留了肚子回來陪他吃夜宵的。

少年微微眯眼。

她失笑︰「真的好餓,不是說好晚上一起吃火鍋的嗎?菜呢?火鍋呢?」

見到她那麼乖巧,赫連胤心里的怒氣也好像漸漸散去了一些,但他的表情仍然很不自然,咳嗽了一聲,板著臉,「餓了就過來吃啊。」

「嗯啊。」她應了一聲,跟在他身後進了廚房,笑容燦爛,「你給我留了什麼菜?」

「很多。」

少年把留給她的海鮮和菜從冰箱里拿了出來,又打開了桌前的電磁爐,把干淨的碗筷遞給她,「給。」

「你吃了嗎?」。赫連尹一邊倒可樂一邊問他。

「還沒呢。」

「特意等我一起吃的嗎?」。

「廢話。」

「還在生氣嗎?哎呀,我都說了是辦要緊事了,不騙你,真的。」她輕柔地晃他的手,試圖用撒嬌撲滅他的怒火,從前的赫連尹是絕對不會撒嬌的,但現在兩個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又那麼多年了,她多少也改變了一些,相比幾年前獨立冷漠的她,現在的她已經變得開始依賴他了。

但這一靠近,就讓赫連胤聞出了她身上的煙味,酒吧那種地方烏煙瘴氣,只要進去過了,衣服準能帶回一些煙草味。

他仔細在她身上嗅了嗅,神色冰冷,「怎麼有這麼重的煙味,你去哪了?」

眼見瞞不住了,赫連尹無奈地嘆了口氣,打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道︰「我去過酒吧了。」

「你說什麼?」他轉過頭,下頜緊緊繃著,有發怒的預兆,「你和于舟去酒吧玩了。」

「是,也不是,你先听我解釋給你听,不過在我說這件事之前,你一定要先答應幫我保密,因為這件事我暫時不想被人發現,行嗎?」。

「你先說。」

「先答應。」

赫連胤看著鍋中滾得熱燙的麻辣油紅,又沉默地看了她許久,沉聲道︰「好,我先答應你,但如果你敢……」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就一暗,接著唇上一重,赫連尹的臉部輪廓在面前放大了起來。

她吻了他一下,又快速地離開了。

速度快得赫連胤來不及回味。

他愣愣的,伸出手撫模自己的唇,而後,整個耳根子都紅透了。

「我不可能會背叛你的,因為我是那麼的喜歡你。」赫連尹輕聲在他耳邊說話,「我今天跟于舟出去吃飯,是因為于舟說要帶我去見一個人,哥哥,你知道我在那間酒吧里見到了誰嗎?」。

「誰啊?」

「小瑾。」

「她去酒吧干嘛?」事實上,赫連胤對任夏瑾的事情根本沒有興趣,世界上可憐的人太多了,小尹也已經幫了她不少,已經仁至義盡了。

「哥哥啊,她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她還換了個名字,叫雪奈,別人都叫她大師,其實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變成這樣了,但看樣子,她現在好像混得滿不錯的,就是不願跟我們相認,不知道為什麼。」

他伸出手環抱她的腰,面容平淡,「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她變優秀了,你也不用在擔心她了,就各自各的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吧。」

「不是這樣。」赫連尹靜下呼吸,「我覺得她出現在京城不是偶然。」

如果她真的不想跟他們相認,那她為什麼要來京城呢?為什麼要去于舟的學校然後讓于舟發現她呢?如果她現在混得那麼好,又不想跟他們相認,那她大可以留在港島啊,也可以出國啊,干嘛千里迢迢來到京城上大學呢?這太不尋常了。

這事看似冥冥之中,但其實很像一個局子,至于是什麼居,赫連尹現在也說不好,就是有一種預感,她想要干點什麼。

------題外話------

在這里說一下任夏瑾的事情,她本就是巫師後代,受天譴反噬,所以命不好,如果她不做巫師,她的命運就是跟她的女乃女乃一樣,什麼都得不到,無能致死,這是命運對她的反噬,一生已經注定好的了,而且這種命格的人,跟誰結婚誰破產,所以如果任夏瑾不當巫師,她的命運就是一個字︰慘。

里面的故事牽引著她要開啟巫師之路,雖然是陰毒的職業,但一開始就注定好了,反正故事里面她就是不當巫師的一定不能改變命格,當了巫師之後,雖然以後不能有後代,不能結婚,但至少她強大。

好了,序序要睡覺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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