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清瘦,蒼白,病弱,俊逸!
年逾十八歲的容逸柏,第一視覺,既給人身體不佳之感。
看著眼前人,容傾心靜無波。血緣之上,她的嫡親哥哥。穿越而來,第一次接觸。兄妹情誼——沒有!
就連回憶之中,他們兄妹的關系也並不近親,原因有二……
一;容逸柏身體不好,八歲之後就離開了容家在外靜養,一年回來不了幾次。
二;容逸柏離開家的時候,容傾才四歲,對哥哥印象並不深。但是,對這個哥哥容傾曾也是默默喜歡著,期待著他回來。
只可惜,最開始幾年,容逸柏每次回來,容傾不是‘剛好’病了,就是‘正巧’隨著容家小姐妹們出門做客了。容逸柏回來五次,兄妹兩個也見不到一次。
再往後,隨著容傾逐漸長大,府內一些人開始在她耳邊灌輸‘容逸柏身染惡疾,脾氣暴虐,乖戾,惹不得,近不得等說辭’導致性子綿軟的容傾,再面對容逸柏不由開始畏懼,望而怯步!
而容傾對容逸柏如此心理,魏氏功不可沒!
至于容逸柏對容傾這個妹妹,是何種心理,暫不知!
「祖母,母親!」
微俯身,算見禮,聲音清潤,也寡淡。
「快起來,這一路累了吧!趕緊坐下歇歇。」魏氏體貼又和善。
「你不在莊園好好靜養,突然回來做什麼?」容老夫人問的直接,祖孫關系單薄,清晰可見。
「咳咳……回來看看。」
「有什麼好看……」容老夫人話未說完,既被容傾打斷。
「母親怎麼還不扶著祖母離開?」
這話……怎麼听都逆耳!
容老夫人臉色難看,開口冷斥,「這是誰教給你的規矩,容許你這樣跟我說話?」
「子不教父之過!」
「你……」
「不過,我讓祖母離開,卻是為了您老好。因為……」微微一頓,看向魏氏,意味深長,帶著邪氣,不懷好意!
那眼神,那表情,看的魏氏眉心一跳,手不由攥緊。
見魏氏神色變得緊繃,染上戒備,容傾眼中溢出點點笑意,聲音越發輕柔,「因為母親曾不止一次跟我講,說;我哥身體不好,病會傳人,讓我少見哥哥,最好是不要接觸。如此,我想祖母這麼大年紀,自然要更加小心才是。」
容傾話出,屋內氣氛一窒,死寂般的沉靜!
下人頭埋入胸口,恨不得把自己隱身。
容老夫人面皮微顫,抖抖索索,那模樣實在是難看!
容傾移開視線,看向魏氏青白的面孔,再添一刀,「母親自來賢德無雙,溫善慈愛,為護我安寧,寧願冒著被人非議的危險,也極力阻擋我見嫡親哥哥。就一點兒,一直以來都讓我十分感動。可是今天,母親怎麼不一樣了呢?看著受傷的我,怎麼連一句關心都沒有了呢?」
「九姑娘,你說夫人不關心,這可是冤枉夫人了。看到你受傷,夫人已趕忙派人去找大夫了。九姑娘,老奴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就算再如何也是不能亂說,這若是傳出去,會讓人笑話的!」鄧嬤嬤開口護主。
容傾听完,隨著起身,走向鄧嬤嬤,看著她,展顏,笑的溫柔,「有鄧嬤嬤這樣的下人,母親真是好福氣。當然,也是我的福氣,若不是鄧嬤嬤,說不定我還真活不到現在。」
看著容傾那溫柔似水的表情,鄧嬤嬤不由咽口水。還有容傾的夸贊,听著讓人後脊梁直冒寒氣,冒出不好預感,果然……
「鄧嬤嬤,謝謝你這麼多年來暗中護著我,告訴我要听話,教導我裝痴賣傻,魏氏才會容許我活著。並且還一再,在雨馨妹妹耳邊勸說著,我這個嫡姐成不了氣候,弄死我,還不如把我當個樂子養著,還能每天供她一樂呵。」
容傾說著,看著鄧嬤嬤瞪大的眼眸,說的越發動情,淚水外溢,盈滿感激,無以加復,還哽咽,「這些年,若不是鄧嬤嬤,恐怕容雨馨早就弄死我了。鄧嬤嬤的大恩,我一直記著,也一直告訴自己,等我有能力了,定會報答于你。可現在……」
容傾語不成聲,深情款款,「不過,你放心,若是我能進入湛王府,我一定保你,榮華富貴直到終老!」
容傾說的動情,與之相反,鄧嬤嬤卻一點兒不動容。臉白的跟見了鬼一樣,嘴角顫抖,哆嗦,「九……九姑娘,你……你在說什麼,老奴怎麼會對你……」
「鄧嬤嬤,我知道你的苦衷。只是,現在我變成這樣,不想再遮掩什麼。就想著,我若是有個萬一,在臨走之際堂堂正正的活幾天,也鄭重的向你說聲謝謝。」
說完,重重的拍了拍鄧嬤嬤的肩膀,萬分肯定道,「鄧嬤嬤你,真是一位好嬤嬤,真的是一位忠僕呀!」
這話說的鏗鏘有力,滿滿的感慨!
可惜,鄧嬤嬤卻是受不住這夸贊,听的是眼白直翻,渾身冒汗,腿發軟,心發顫。看著魏氏那變幻莫測的表情,噗通跪在地上,抖索,「夫……夫人,老奴絕對沒有,沒有……」
「母親,兒媳身體不適,先回院子了!」魏氏說完,一俯身,轉身離開。
「夫人……」鄧嬤嬤爬起來,慌忙追去。
容傾抹去眼角的淚花,望著鄧嬤嬤的背影,滿是深情厚誼,「鄧嬤嬤,真是一位忍辱負重的好嬤嬤。祖母,你說是吧!」
容老夫人︰……
腦子一團亂麻,直直盯著容傾,「你說鄧嬤嬤她……」
「鄧嬤嬤是個好人,孫女最喜歡她!」純純的告白。
容老夫人听了,忽然起身,听不下去了,更看不下去了。容傾那依戀的眼神,讓容老夫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容傾對鄧嬤嬤一番深情表白,沒人欣賞,屋內眾人鳥作獸散,呼啦走光了。
看著容老夫人那僵直的背影,容傾又來一嗓子,「祖母呀!湛王爺說,他還會來的,所以,您老趕緊把大夫找來吧,可別讓孫女破了相了!」
說完,不看容老夫人的反應,直接關門。
她這生死未卜的,站在懸崖邊上的人,還真不怕跟她們這些冷心冷肺的人一斗。看誰作過誰!
「湛王爺,還會來?」容逸柏溫潤的聲音。
「不知!我只知道,這句話,容家沒人敢去湛王府探究真假。」
更重要的是,有這句話在,容家人暫沒人敢動她!
容逸柏看著容傾,勾了勾嘴角,瞬間風華,惑亂眾生。
「你長的,很好看!」
「我們是兄妹!」
容傾點頭,隨著道,「你沒你妹妹好看!」
容逸柏淺笑,看著容傾,眼底卻是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