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五還未開口,人已跪下!
「小的知罪……知罪,求官爺饒命,饒小的一命……」
蠢萌青年跑上前,看著趴在地上,抖抖索索求饒的少年,十分之肯定道,「護衛大爺,就是他,就是他……」說完,為表自己清白,厲聲道,「說,你剛才對著我們亂攀親想干什麼?」
「就……就是想混點吃的,我實在是太餓了……」
「渾說!就你這穿著打扮,還會餓肚子不成?」
「這衣服不是我的,是一個哥哥看我討不到吃的,可憐我特別給我的。還有,讓我對人叫表哥,就能吃飽飯也是他教給我的!哥哥是個好人……」
好人?听到這話,凜五忍不住發笑,眼中卻是難抑郁氣。很好,又被擺了一道!
護衛沉聲問,「那人現在在哪里?」
少年搖頭,「小的不知道……」
護衛皺眉,凜五眸色沉沉,「這也挺好,最起碼可確定,人十有八九是在京城了!」既是在京城,凜五就不相信找不到人。
湛王府
「王爺,將軍府大公子顧廷燦,二公子顧廷煜,還有雲府少爺雲逸柏在府外求見。」
听到稟報,湛王放下手里的湯盅,無甚興致,「老的沒來,小的倒是全來了!」可惜,對于初生牛犢不怕虎這類事湛王不甚喜歡!
「告訴他們,本王這會兒心情不甚好,要不要進來,他們自己看著辦!」
護衛听言,眼簾微顫。
湛王明確告知,他心情不好。如此,若是他們還選擇進來,一句話,後果自負。包括,極有可能會站著進來,躺著出去。如此……
選擇進來!湛王送你兩個字,‘作死!’
選擇不進來!湛王再送你倆字,‘烏龜!’
好吧!無論怎麼選,門口三位心里應該都不會痛快!而這也是進湛王門時,普遍大眾的心里。除了七上八下,就是嘔的吐血,沒有幾個是心情愉悅的!
門口三人,听了護衛的話!
顧廷燦眉頭微皺,雲逸柏垂眸,湛王就是這麼邪性,從來如此!
「我要進去!」顧廷煜抿嘴,重重道。
雲逸柏搖頭,「你們回去吧!我一人進去即可。」
顧廷燦听了,看了顧廷煜一眼,無聲嘆氣,這死心眼的性子真是不知道隨了誰了!
無奈,拍了拍雲逸柏的肩膀,「走吧!」
「嗯!」
「臣子叩見王爺!」
三人跪地,行大禮,不敢有一絲馬虎,大意!
「起來吧!」
「謝王爺!」
三人站定,雖心不穩,卻不敢遲疑,先開口。因為,若是等到湛王開口問,那他們就已惹到事兒了!
既,雲逸柏作為嫡親哥哥,率先開口,「今日過來驚擾王爺,其是為舍妹容九!」
「繼續……」
「臣子欲帶舍妹離京,請王爺恩準!」
「準了!」
應的如此痛快,讓人意外,也莫名不安!
雲逸柏眼底劃過什麼,暫不敢多問,先叩首謝恩,「謝王爺!」
「不過,有一個條件!」
「王爺請說!」
湛王轉動著手里的茶杯,不緊不慢道,「本王跟小東西正在玩兒捉迷藏,若是本王能在酉時找到她,那麼,本王就饒她一條小命。反之……懂嗎?」。
「是……」反之,就是死!
「懂就好!所以,若是你能在酉時之前,找到她,本王就準許你帶著她離開。」
湛王話出,一片沉寂!
酉時之前找到,意味著容傾必死!那時,是準許容逸柏帶著尸體離開嗎?
無聲一刀,捅在心窩。本想護她一次,前提卻是,要先殺死她嗎?這就是明知他心情不好,還執意進來的後果?
容逸柏凝眉,一時沉默!
顧廷煜面色青白,身體緊繃,幾近失控!
顧廷燦死死扣住顧廷煜的手腕,直直看著他,眼中盈滿警告,不許他輕舉妄動!
為容傾,冒險向湛王求情。無論成敗,顧廷煜親眼看著,從此以後,他必須對容傾死心,不許再抓住不放,為難自己,也為難家人,鬧得家宅不寧。這是來之前,說好的條件!
沉默間,邢虎歸!
「主子!」
「人找到了?」
「回主子,沒有!」低頭,羞愧。
湛王挑眉,饒有趣味,悠悠道,「我怎麼好像不意外呢!說說吧!」
「是!」
邢虎如實稟報,湛王听完,不由笑了,「被忽悠了,又被忽悠了!兩柱香的時間,兩次被忽悠,這就是你們給本王的答案!」
邢虎無地自容,「屬下無能!」
「你們倒是讓本王看到她的能耐,真是不錯!如此,凜一被刺,也算是應該了,誰讓他不如人家奸猾呢!」
這結果,顧廷煜,雲逸柏他們听在耳中,點點歡喜,更多愁!
湛王性情不定,就算是容傾贏了,最終結果如何卻仍是很難說!
「邢虎!」
「屬下在!」
「貼出告示,寫明,若是容九酉時之前不主動來到本王面前的話,我就把顧家和雲家給端了!」
一句話,湛王說的風輕雲淡。顧廷燦三人卻是臉色均變,心驚膽戰。而,邢虎卻分外平靜,因為這種事兒,湛王經常干,作為下屬的也早已習慣,所以淡然,領命離開。
看著眼前三人,青白交錯的臉色,湛王繼續刺激人,「過去你們對她也不怎樣,所以,不要抱什麼希望,她不出現才是正常。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因果關系。」
顧廷燦臉色泛白,心里滿是懊惱,果然不該來的!就算顧廷煜再鬧騰,他們也不該來的。這下好了,沒事兒找一禍事。
雲逸柏垂眸,苦笑!湛王折騰人,從來都是不弄死你,也得讓你月兌成皮!這一刻,他不由佩服容傾,佩服她面對湛王還有那份冷靜自若。
悵然,傾兒是真的變了!變得好像比他這個做哥哥還厲害!
「王爺,來這里是我的主意,要懲罰,你就罰我一人好了,求你不要……」話未說完,既被顧廷燦厲聲打斷。
「廷煜,閉嘴!」
「哥,我不能連累你們!」
「別說……」顧廷燦話說一半,湛王俯身,靠近顧廷煜。
「你的主意?」
「是!都是我的……」
湛王不耐听那些,直問,「你中意那小東西!」
湛王問的直白,顧廷煜一時無措,少年情竇初開,心跳不穩。
湛王看著,勾唇,情緒不明,「看來是真的很在意呀!如此一來,你對本王很是怨恨吧!」
「臣子不敢!臣子只求王爺能放過傾兒!她是個苦命的人,求王爺開恩!」
湛王听著,嘴角笑意加深,「本王若是不呢!」
顧廷煜抿嘴,緊緊攥著雙拳,「王爺若是心氣不順,臣子願意替傾兒受,請……」
「你願意受,本王還不願意攻呢!」湛王滿臉嫌惡。
「王爺,臣子不是那個意思!」顧廷煜心焦,燥熱,憋火!
「再說本王剝了你!」
顧廷煜閉嘴了!
湛王卻忽開口道,「不過,你如此有心,想知道小東西是否也跟你一樣有意嗎?」。
顧廷煜聞言,眉心一跳,戒備,緊聲道,「臣子不需要知道,只要王爺您能……」
「還是知道的好!若是你們兩情相悅,本王或許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湛王說完,起身,「小東西這躲貓貓玩兒的太久了,走吧,跟本王一起去看看去!」
***
牆上通告一出,又是一片動蕩,人群聚集,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難道湛王要找的人竟是容家九小姐嗎?」。
「這麼說,是九小姐偷了湛王府的東西?」
「這……應該吧!」誰知道呢?
「不過,容九姑娘都已經是湛王的人了,不是應該討好湛王嗎?怎麼反去偷湛王府的東西呢?」
議論聲很小,卻掩不住那熱火朝天的氛圍。
人群之中,一婦人挺著肚子,看著那通告,听著眾人的議論,眼中火焰點點。
這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容傾。
這下好了,此通告一出,她若不出現,可是讓容,顧兩家記住她的無情了。以後彼此之間,大哥不說二哥壞,大家一樣都不是有情人。
本就稀薄的親情,這下稀成屎了,容顧兩家,會直接把她當仇人看待!
湛王這死變態,純粹是給她拉仇恨吶!雖然親人不親,可直接變仇人,對她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最起碼也要等她撈點兒傍身的錢呀!該死的……
「有發現嗎?」。
「回統領,沒有!」
「繼續找!」
聞聲,容傾眼簾微動,隨著,拖著臃腫笨重的身體慢慢走動。
「統領,王爺來了!」
「主子!」
「湛王,是湛王爺!」
听到這聲音,容傾心頭驟然一緊,神經緊繃!
「小民叩見湛王爺……」
看著眼前跪倒的一片人,湛王視線逐一略過,而後開口,「起來吧!」
「謝王爺!」
因清楚湛王性情,起身不敢多待,免得惹到什麼麻煩,躬身,退開,散去!
容傾隨著人流,低頭,緩步前行。隨著與湛王距離的逐漸拉長,容傾依然心跳的厲害,因為身後那一抹視線,讓她如芒在刺,皮發緊。
「容九……」
陡然的一聲,所有人均是一震,容傾更是心差點跳出來,萬幸腳步沒隨著停下,繼續向前。
湛王看此,眉頭微揚,難道是他看錯了嗎?不,他可不這麼認為,抬腳,緩步上前!
眼角余光,看到緩步走來的男人,容傾渾身開始冒汗,該死的……
跑吧?不能!
認輸?不用認,都快輸了!
隨著距離的接近,容傾已在強撐,眼看靠近,危機一線間,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