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乖字,不過順嘴而出。鐘離隱听在耳中,嘴角不停抽搐。只是,看著容傾那雪白的臉色,不覺嘆了口氣,神色有些復雜。
「乖!等我醒了給你找吃的。」容傾說著眼楮合上,直接進入夢鄉。一晚上沒怎麼說,實在是夠嗆。
「好!」
容傾耷拉著眼皮道,「若是那樣,只能說王爺實在是烏鴉嘴。我累了,睡一會兒,你看門。好好看,走點心,別讓我被野獸叼走了。」
「容姑娘說的不錯。不過,凡事難保有萬一呀!」
「我們掉下來已有幾個時辰了。皇宮那邊肯定已經收到消息,算算時間,營救的人也該到了。」
「我覺得這種極有可能會出現的隱患,還是提一提比較好。」
容傾听了,坐在地上有些無力道,「王爺就不能說些能穩定軍心的話嗎?」。
看容傾回來,鐘離隱開口,「容姑娘就不擔心被煙火引來的不是救我們的人,而是追殺我們的人嗎?」。
上完藥,容傾額頭鬢角的頭發已被汗水浸濕,半趴在石頭上,緩解痛出來的那股眩暈。好一會兒,等待眩暈過去,起身,拿過幾塊已燃起的柴火。放到離他們所處洞口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隨著覆上些潮濕的木材,看火光見熄,濃煙四起。抬頭,看看上方,才抬腳走回來。
這話,不由讓鐘離隱勾了勾嘴角,手下動作快了不少。
「你動作快點兒,我快哭了。」
「呃……」容傾聲音入耳,鐘離隱回神,打開瓶蓋,把藥粉灑在受傷的地方,看容傾背部因藥物刺激痛下意識的抽縮,鐘離隱不自覺開口,「可是疼的厲害?」
「別給我亂看,快點擦,凍死了。」
傷痕累累,血跡點點,幾分觸目驚心。女人的身體應該是白皙,細女敕,白淨的。可她的……幾分難以入目。可就這樣,還如此牙尖嘴利。這個時候不應該痛哭流涕嗎?
話出,在鐘離隱怔忪間,容傾褪去身上鐘離隱的外衣,那血跡斑斑的背部,還有那殘破不堪的衣服落入鐘離隱眼底。
容傾听了,沒再跟他說廢話,從身上拿出一個瓶子,遞給鐘離隱,「幫我擦下藥。」
鐘離隱听了失笑,「看來本王是托了熊的福,才得以保住這喘氣的機會。」
「王爺無需客氣。我只是想著,萬一有野獸來了,總歸要有些食物把它肚子填飽不是。而且,听聞熊什麼的不喜歡吃不喘氣的。」
「只是,容姑娘心情如此,還能幫本王把腿給固定住倒是難得。」
句句帶刺,這火氣可是不小。
容傾卻是一點兒不覺動听,不咸不淡道,「帶火折子本是想用來烤魚的,沒想到最後用在王爺身上了。」沒烤到魚,先烤了一王爺。
說說好听話什麼的,對于一個男人來說從來不是事兒,可謂是信手拈來。身為王爺的鐘離隱也是一樣。這可以說是男人的一種天性。
「容姑娘竟然還隨身帶著火折子,真是女諸葛是也!」
拿出火折子,把火升起,山洞內瞬時暖和了不少。
容傾狠狠瞪了他一眼,若非自己也冷的厲害,真想就這麼看他凍死算了。
鐘離隱听言,模模鼻子不說話了。
容傾听言,呵呵,笑意森森,「王爺既有力氣笑話人,想來也定然有力氣把這火給升起來吧!」
「容姑娘,若是在湛王面前也能如此硬氣就更令人佩服了。」
在雲面前老實的跟貓兒一樣的女人,在他面前成母老虎了。
這想法出,鐘離隱不由發笑,身為浩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此刻卻被一個剛及他胸口的小女人給狠狠警告了。關鍵是他還不得不受著。呵呵……挺好笑的。
這眼神,赤luoluo是一種狠辣辣的警告。鐘離隱覺,若是他敢說一個不字,她敢直接動手把他皮給扒了。
「知王爺一片用心,我就感恩著接受來,想來王爺定然不會有異議吧!」容傾說著,眼楮直直盯著鐘離隱身上的傷口。
「這個……」能說是正好相反嗎?他倒是情願暖暖和和的看女人露著。
容傾听了,順便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沒什麼表情道,「我的衣服刮爛了。所以,我想憑著王爺的風度,自然是寧願自己凍著,也不想看女人露著吧!」
「容姑娘,你身上的衣服,好像……很是眼熟呀!」怎麼看都好像是他的。
胸口的痛意,容傾的手勁兒,顯然這話題不宜再談下去。鐘離隱覺得這個時候他還是識時務些。
看鐘離隱面色變白,悶痛出聲。容傾不咸不淡道,「稟王爺,听王爺一言,我的心情真是好多了。從最開始的想把人剁了,到現在直接想把人生吞活剝了,這都是王爺的功勞!」
「唔……」
容傾听了,抬腳走到鐘離隱跟前,看了他一眼,隨著伸手在他胸前的傷口上掐了一把!
清楚了,鐘離隱嘴角溢出一抹淡笑,「若是我說,我也不是有意的,不過是反射性的伸手拉了一下。這樣,容姑娘可會覺得心里舒服些?」
听到容傾的話,鐘離隱的記憶也隨著悉數回籠了。容傾怎麼會在這里也清楚了。確實是他的功勞。
該死的男人,要掉下去的時候,你就干脆的摔下來不就好了,竟然還順手拉了她一下。詛咒他一輩子陽痿。
「怎會?」容傾瞪著眼楮,呲牙笑道,「托王爺的福,能來此走一遭,欣賞到這一輩子都難看到的景色。我高興的要命,怎麼會火大呢!」
鐘離隱笑了笑,靠在石壁上,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平緩呼吸,隨意道,「容姑娘火氣好像挺大?」
「不然是鬼幫你固定的?」
「你幫我固定的?」
「嗯!」容傾隨口應一聲,丟下手里的柴火,面無表情道,「你的腿摔斷了,怕把你疼死所以沒幫你接。」
「容……姑娘!」開口發現,聲音亦是干澀的厲害。
略帶干啞的聲音,縴瘦的身影,略微蒼白的面容。
「你醒了!」
他的衣服去哪里了?還有,他的腿是誰幫著固定的?兩個疑問出,很快得到了解答。
光luo的上半身,傷痕累累。雙腿帶著血跡,被幾根木棍牢牢固定著,一時難以動彈。
「嗯……」忍著強烈的不適,鐘離隱凝眉坐起。低頭,打量自己一眼,不止是狼狽。
不知昏迷了多久,鐘離隱睜開眼楮,第一感覺除了疼的厲害,還感到冷的不行。
***
湛王冷笑,容逸柏倒是好膽識。跟那小東西不愧是兄妹,總是知道怎麼做能夠令人心里更發堵。
挑釁嗎?不……
湛王看著容逸柏背影,眼楮微眯,沉沉暗暗,隱晦不明!
凜五凝眉,容逸柏來此,竟是為了挑釁嗎?
容逸柏說完,抬腳離開。
說完,容逸柏推開置于他脖頸間的長劍,起身,淡淡看著湛王,「傾兒于我是寶!于王爺又是什麼呢?只是一時的樂子吧!王爺如此,又如何配得上我妹妹。唯一慶幸,傾兒的全心全意,王爺從不曾擁有。」
「關鍵時候,她總是弄錯。可卻讓我覺得,是那樣難得。我曾想,若是有一日,王爺如我一樣落在她的心里。等到那時,她是否也會這樣毫不猶豫的去守護王爺呢?每當想到,我總是排斥,心里總不是滋味兒……」
「我是一個能力有限,怎麼都護不住她的哥哥。而她,是一個傻子!在謀算與守護之間,她總是會弄錯順序。在該謀取湛王寵愛的時候,她卻選擇去護著自己的哥哥。她難道不知道,只要得了王爺喜歡,只要成了湛王妃,再去護著我會更容易嗎?」。
「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一個前途待定的哥哥。危機關頭,她的選擇。已證明了很多不是嗎?」。
這話,橫听豎听都是那麼刺耳。
「所以,讓傾兒嫁給王爺,很多時候我很舍不得。」容逸柏看著湛王,不遮不掩,不避諱,很是坦誠道,「特別是確定,在她心里我確是比你重要時。」
容傾有心,重情?這個湛王不予評論。不過,他確實一樣沒有。
「傾兒有心,重情。而王爺一樣沒有。」
湛王不咸不淡開口,「本王倒是很想知道,哪里配不上她?」
垂眸看了一眼那泛著寒光的長劍,容逸柏扯了扯嘴角,抬眸看向湛王,「王爺可是也覺得我說的不對?」
「容逸柏,你太放肆!」
一句話,耳中回旋,不由的讓凜五倒吸一口涼氣。心口緊縮,驚駭之後,手中長劍隨之出鞘,決然落在容逸柏脖頸間。
湛王爺配不上我的妹妹!
湛王爺配不上我的妹妹!
「或許是關心著亂,明知不智,明知不當,可還是會去犯那個錯。所以,屏退王爺對容傾的救命之恩。只是就事論事,有一句話,一直想對王爺說。那就是,在我心里,湛王爺配不上我的妹妹!」
湛王把玩著手里的棋子,確是眼簾都未動一下。
放了容傾?四個字出,凜五心頭一跳,眼眸緊縮,眼底極快的劃過什麼,而後隱沒無蹤。
湛王話出,容逸柏嘴角淺笑漸漸隱沒,看著湛王,不急不緩開口,「王爺既先開口問了。也許,我該順勢求一句,王爺求救救容傾,求王爺放了容傾」
湛王看著容逸柏,淡淡開口,「來見本王所謂何事?」
看著棋盤之上,寥寥無幾的棋子。這樣的贏,湛王不覺是贏。
容逸柏看看眼前的棋子,淡淡一笑,「王爺棋藝超凡,我輸了!」
在凜五思緒不定間,將近一個時辰的對弈總算結束了。
特別還是在容傾生死未明的情況下,還能有如此控制力。由此可見,此人定力,智謀實屬罕見。都說關心則亂,這句話在容逸柏這里為何就行不通了呢?難道說,他對容傾的在意都是假的嗎?不……凜五並不這樣以為。
相比三皇子,容逸柏的棋藝明顯高出太多。在過往跟主子對弈的人中,容逸柏可謂是個中翹楚,其實力令人驚嘆。
一次對弈,往往能讓人看出很多。其中最直接的就是一個人的心智,謀略。
人如棋,棋如心。
凜五看著,神色漸起波動,看著容逸柏,眼底溢出驚色。
一局棋,相比跟三皇子那一局,這次好像變得特別長。
棋盤擺上,湛王,容逸柏相對而坐。凜五靜靜在一旁,默默看著。他十分好奇容逸柏今天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是!」
「凜五!」
容許容傾鬧騰,只是因為容傾的不著調,雖有讓他鬧心的時候,可也有讓他真切想發笑的時候。所以,他縱容著。至于其他……還有什麼呢?一團霧,看不清,看不透,沒探究。
「是嗎?」。可惜,這種感覺,湛王沒有。寵著一個人的事兒他沒做過。
容逸柏神色染上柔和,眼中盈滿寵溺,「傾兒的高明之處就在于,她完全不用動懂得如何下棋。因為,她只要耍耍賴,就可以讓你一敗涂地。那時,你會恍然發現。原來,這樣寵著一個人,最高興的其實是自己。」
湛王沒說話。
容逸柏笑意綿長,「若是傾兒她一定會這麼說。」說著,容逸柏看向湛王,「王爺可知,在下棋上,傾兒的高明之處在哪里嗎?」。
聞言,湛王抬眸!
「輸了……」容逸柏微微一笑,拱手,「輸了還請王爺放過!」
「輸了如何?」
「生來體弱,限制頗多,時至今日,武不行,文卻通。望王爺賞個臉。」
「口氣倒是不小!」
「比起其他人,或許我的棋藝會更加讓王爺滿意。」
湛王听了,不咸不淡道,「這兩日來找本王下棋的人可真是不少。」
容逸柏听了,笑了笑,「如此,王爺可有興致下盤棋?」
湛王淡淡道,「本王並不需要知道!」
「傾兒還未找到,我覺得或許應該來稟報王爺一聲。」容逸柏看著湛王,聲音溫和,帶著一抹淺淡的笑意。只是笑意完全不達眼底。
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性情,但又有著一個共同……一個是容傾的哥哥,一個是容傾未來的夫君。
一個身份尊貴,一個仕途無名!
一個威壓懾人,一個公子如玉。
一個慵懶恣意,一個溫和淡然。
本很難有交集的兩個男人。因為一個人,再次相對。
「是!」
直到良久,湛王開口,「帶他過來!」
凜五靜靜垂首而立,未再次稟報,卻也沒開口讓護衛直接把人遣走。
對于凜五的話,湛王卻像是沒听到一般,不疾不徐撒著手里的魚食,看著池塘里被食物吸引,蜂擁而上爭搶食物的魚兒,湛王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听完護衛的稟告,凜五轉身,走向站在池塘邊上,悠然喂魚的湛王,稟報道,「主子,容逸柏來了,在外求見。」
壓抑嗎?或許是你的錯覺吧!看看湛王,由始至終可是連眉頭都沒皺過一下。在下過尋人令之後,關于容傾再無問過一句。每日作息如常,不被任何人影響一分。
整個京城好像都在為仁王和容傾的事兒在忙活。只有湛王府卻是分外的平靜。平靜的令人感到幾分壓抑。
京城之外,尋人忙。京城之內,議論熱!
京城*湛王府
「是!」執行起來,卻分外速度。公子的身體情況,實在是不宜再強撐。不然,容姑娘還未找到,公子就先倒下了。
容逸柏忽然的命令,讓祥子有剎那怔忪。本以為既公子既吃了藥,就一定會繼續守在這里。沒想到竟要回京。不過……
看著仍然在尋覓的大批御林軍,容逸柏靜看,良久,眼眸溢出點點暗色,隨即又隱沒無蹤,開口,「祥子,去把馬車牽來。回京!」
猛藥吃了對身體不好,不過,偶爾吃一次也死不了。
「無礙!」聲音點點干啞。
祥子臉色頓時變了,「公子……」
容逸柏听了,抬手模了模自己額頭,已有些燙手了,伸手從腰間拿出一顆藥丸放入口中。
「公子,小的送你回馨園吧!」祥子看著實在是擔心。
本就身體不佳,又受了傷的容逸柏,臉色更差了。
一夜過去,人無蹤。一日過去,依舊一無所獲。這……怕是已遭遇不測。這結論,在很多人心里幾乎已成定論。
***
對著菩薩,顧大女乃女乃求的那是一個用心,誠心。比當初祈禱自己趕緊生兒子都懇切。
不過,顧大女乃女乃顯然不會這麼想。她被禁足在房里,對著菩薩一個勁兒的詛咒。詛咒容傾趕緊,干脆利索的死掉。那樣,顧靜就能回來了。那樣顧廷煜也就安生了。顧振也不會再找她的茬了,他們家可就安穩了。
一並尋找的人,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無人去探究。眼下,盡快找到容傾才是主要。
有一個湛王妃表妹,無形中提高自己的身份,挺好!
雖對容傾多少有那麼些看不上,對她成為湛王妃也多少有那麼些心難平。但,總歸來說,容傾為湛王妃對她不是壞事兒。
吳月兒听了不說話了!
顧氏听著,嘆了口氣道,「不管如何,我還是希望容傾能夠活著,並且不要失去湛王妃這個位置。」
自己明明什麼都比她好,可偏偏嫁的不如她,最後還要向她屈膝。不經意的比較,令人橫生郁悶。感覺這麼多年辛苦學習那麼多都是白費了。
「不知道湛王爺究竟看上她哪里了?」實在令人好奇,也多少有那麼些憋悶。
確實是想不通呀!
京城小姐,若論樣貌,不及容傾的有。可若論家世,論德馨,論名聲,那比容傾強的實在太多。可那又如何呢?人家湛王爺最後還是把湛王妃的位置給了容傾,哪怕容傾容顏受損。
顧氏呵呵,「湛王爺的想法,誰能猜的透呢!」不說別的,就他立容傾為正妃這一點兒就令人怎麼都想不通。
吳月兒听言,笑了笑,涼涼淡淡,「湛王可以不在意她臉上的傷疤。但,卻不一定不在意這個。」但凡男人恐怕都無法忍受自己妻子不清不白的吧!
「只要湛王不開口,仍娶她入府。就沒人敢說什麼。」
顧氏听了,靜默。這些吳月兒能想到,她又如何想不到呢!不過……
也因此,身為女兒家才更加嚴加約束自己。有時哪怕你什麼都沒做,只是跟一個男子頷首打招呼,可只要敢靠的近一點,或被人多看了一眼。那麼,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大片關于你的閑言碎語。讓你連解釋都解釋不清。
人言可畏,流言如刀。哪怕容傾與仁王什麼都沒發生,可也擋不住人們因臆想而散播出的流言蠻語。
吳月兒嘆氣,意味深長道,「跟仁王爺一同跌落。這其後,會發生些什麼呢?實在是不好說呀!」說完,看著顧氏道,「我想,會生出這種想法的不止我一個。所以……」
顧氏听了,眉頭微皺。
「不過,就算是活著,她這湛王妃的位置不知道還能不能你保得住?」這話,是擔憂嗎?看看吳月兒眼角上揚的弧度。好像與擔憂無關。
「誰知道呢!」這個時候,提到容傾,顧氏眼中沒有了一點兒憐惜,反溢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吳月兒听了,靜默,少卿開口,「娘,你說容傾她還活著嗎?」。
顧氏抿了一口茶水,道,「你父親和你哥哥去幫著尋容傾了,今天晚上若是沒找到,大概不回來了。」
「娘,父親和哥哥怎麼還沒回來?」吳月兒看了看時辰,放下手里快要繡好的帕子,看著顧氏問道。
吳府
這話,落入耳中,淡淡酸澀。
「為她戴上發簪,背她上轎,看她嫁人。這些身為哥哥該做的,我都還沒做。傾兒那麼乖,她不會把我身為哥哥的這些權利都剝奪。」
「嗯!」
容逸柏抬頭,仰望夜空,「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上天不會讓一個人受盡太多磨難。所以,傾兒她不會就這麼離去。」
剛經大難,萬幸得活的容傾。理所應當,也該有一段苦盡甘來的日子。只是……
一直確信,人一輩子不會永遠只是安逸,可也絕對不會只有苦難。起起伏伏的一生,有苦的時候,可總歸也甜的時候。
容逸柏靜靜道,「這確不是我的錯。畢竟人生沒有早知道,我亦不能未卜先知。所以,我空著心腦不去自責,只是祈禱。願傾兒平安歸來。」
痛不再自己身上,說起來總是簡單。
「柏兒,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太自責了。」很多時候這種安慰,啟不到任何作用。
最大的擔心卻是再找到以後。找到的是受了傷的容傾呢?還是……已沒了氣息的尸體呢?極力壓抑不去做任何對她不吉利的臆想,只是心口卻仍被壓的有些透不過氣!
「舅舅說的是,很快就能找到她的。」這一點兒容逸柏不懷疑。只是……
顧振抬腳走到容逸柏身邊,看著山谷上下,四方處處閃爍著的火把,「有這麼多人在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傾兒的,你不用太擔心。」
「嗯!」
「用不著跟我說謝。」這種客套,無法讓人心里愉悅。
「謝謝!」
顧振點頭,「我帶了些人過來,幫著一起找。」
听到聲音,容逸柏微微轉眸,「舅舅!」
「逸柏!」
祥子站在一側,看著容逸柏的背影,靜靜守著。心情亦是沉重,本來帶小姐出來是為了讓她開心一下。可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夜幕之下,簇簇火把之中,容逸柏穿著染血的衣服,靜靜站在樹下,手里拿著容傾買給他的丑陋面具,遙望前方,山下。臉上褪去了慣有的溫和,染上夜幕的清涼,還有掩不去的厚重。
城外
湛王依然風輕雲淡,慵懶,悠然!
凜五看著結果,眼簾垂下,遮住眼底神色。
一局結束,雲榛看著棋盤吞自己的結局,咽口水,渾身莫名開始冒寒氣。
一局時間不長不短;一局湛王一兵一卒攻城略地紋絲不亂;一局雲榛沒被殺的片甲不留,卻生生被堵死在一角,生而無路,死而無門!
棋盤呈上,黑白兩子,湛王執白棋,雲榛拿黑子,對弈開始。
「是!」
「凜五!」
「要不,佷兒陪皇叔下盤棋?」
湛王瞟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個嘛!若是皇叔擔心,佷兒也盡點兒力,幫忙出去尋尋。嘿嘿……」
「你很好奇?」
容傾痛揍他的事兒,雲榛可是記得清楚,一點兒沒忘,這口氣還在心里憋著呢!如此,若是湛王對她並不太在意。那……他對她也不會太客氣。
「皇叔,你可擔心嗎?」。湛王的態度,決定著他以後對容傾的態度。
「嗯!」
「皇叔,容九出事兒了你知道吧?」
這次他若再被扒光了,誰敢再看,正好!月兌光了吊起來跟他做個伴兒。他倒是要看看,誰還敢往前湊。打定了主意,雲榛總算是坐穩了,不再扭來扭去。
反正已經被月兌光吊起來一次了,再吊起來一次也沒差。何況他來的時候已做好了安排。
湛王如此,雲榛糾結了,坐在椅子上**扭了再扭,嘴巴哆嗦了再哆嗦,最終還是沒憋住。
雲榛這麼晚還跑來湛王府,所謂何事,連地上的螞蟻都能想到的。湛王又如何不知。但,卻什麼都沒說,就那麼平靜的無視了。
看著三皇子,看著他那灼灼發亮,難掩探究意味的眼眸,湛王神色淡淡。
「皇叔……」
容傾出事,情況是否嚴重,結果又會如何?這些,完全影響不了他一分。只是,真的是這樣嗎?
令下,人派下去。湛王神色無波,不疾不徐用完了他的晚飯。而後洗漱,沐浴,看書……一切一如往常。
湛王府
「是!」
「再帶些人過去。另外,讓太醫院那邊也多派些人過去。」
「在!」
「李!」
出手救容傾,本以為他更多原因是他想作莊家。可現在看來……皇上眼楮微眯,眸色深遠,隱晦不明,雲你不會是上心了吧!若是,倒不失為一件好事。作為人,多少要有那麼一點兒弱點才像話。
二十多年來,從來只見雲如何禍害人。還從未見他去護著一個人。
皇上听言,扯了扯嘴角。湛王一舉,意料之中卻又感意料之外。
「回皇上,湛王已派凜護衛帶人去尋找。」
「湛王那邊可有什麼動靜?」這消息既然已傳到他的耳中,雲必然也已知道了。
這話,單純的听,容傾是踫巧遭了秧。可若深入的想……那意思可就多了去了。李低頭不做判斷,不去揣摩,沉默是金。
「這倒是巧了。」
「回皇上,是的!」
不過,伏擊鐘離隱的幕後黑手會是誰呢?皇帝凝眉思索。少時,看向左都御史李,「你剛說,與鐘離隱一起失蹤的還有容傾?」
無論是何原,是何種緣由,仁王鐘離隱若在大元有什麼不測,都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兒。
听稟報,確定消息確是真以後,皇上即刻派出了大批御林軍與巡城御史開始尋人。
皇宮
奉容霖之命,容琪帶上所有人,開始尋人去了。唉!當湛王妃的父親是個什麼滋味容琪沒體會到。但做容傾的爹是有多累,他體會了個徹底。作孽呀!
「是!」
「有消息,即刻派人來報。」
「是!」
「帶上人,趕緊去尋。」
「父親!」
「容琪!」
接二連三,波折不斷,層出不窮,連續不斷總是出事兒。讓人憔悴,很是憔悴!
容傾又出事兒了,還是跟仁王一起墜落,失蹤。在她即將嫁入湛王府的前夕。這……稍微一多做聯想。就讓容琪感,他這湛王岳父的頭餃正逐漸飛離中!
容傾出事兒了。這消息讓容霖眉頭直打結。
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