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此，齊瑄眼簾微動，而後垂眸，眸色深遠。或許，容傾從來都不是在瞎折騰！
齊瑄看著湛王臉上帶著嫌棄，而後把那油膩膩的銅板放入了袖袋里。
湛王听完，拿起桌上的銅錢，入手還帶著一絲油滑之感。從早忙到晚，就掙了這麼一點兒錢。還說什麼養活他，還說什麼努力不讓他受委屈。那小女人慣會大言不慚！只是……
人份三六九等，怎麼可能都一樣？
如此，若非她太會裝，就是她真的是那樣的心態。一種不可思議，亦是無法理解的心態。
但凡有點兒身份的人，對比自己低微的人，哪怕再平和，也會有些許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可在容傾身上，卻是一點兒都看不到。
「對他們的態度，跟他們說話的語氣，好似他們跟她都是一樣的人。她不是尊貴的王妃，而他們也非卑微的百姓。」
「認真，熟練，平和，從半晌忙到下晌。看得出的累，可是面對那些吃飯的百姓，小販，臉上笑意從不斷，未見一絲不耐和厭煩。」
「王妃……今天很努力。可以說，比屬下想象中好太多。王妃第一天能掙到錢，屬下感到很意外。」齊瑄如實道，「而看王妃干活的樣子，說她貧苦人家的婦人，都沒人會懷疑。」
湛王听言，沉默少卿，開口，「王妃今天干的怎麼樣？」
「只能買饅頭和青菜。若是真靠王妃的工錢過日子，主子以後怕是連肉都吃不上了。」
直到容傾背影消失，湛王收回視線，看著桌上那泛著油光的銅板，抬眸看向齊瑄，「這幾個銅板能買什麼？」
容傾說完，走了出去。
「嘿嘿……我不是怕夫君餓肚子嘛！我兜里的錢，今天都買東西了。從明天開始真的要靠工錢過日子了，所以，我要努力干活不能讓夫君受委屈。」容傾說完起身，「相公，你趁熱吃，我去洗洗臉。」
湛王揚眉，「夫君身體不好？」
「那老板娘人很好，我跟她說，我夫君身體不好，需要補身體。她答應只要我好好干，她可每天把當日的工錢結給我。」
看著那十個銅板，再看容傾那灰頭土臉的樣子，一時沉默，而後開口，「今天就拿到工錢了？」
容傾說完，從袖袋里掏出十個銅板來，放在桌上，「這是我今天的工錢，夫君你收著。」
「嗯嗯！我運氣不錯。一個賣早點和午餐的攤位剛好要人。听說是她家媳婦要生了，家里忙不過來。那老板娘看我秀外慧中，又聰明能干，試過之後，就干脆的用我了。這豆花，還有這餛炖就是她送給我的。」
湛王听了，隨意問，「找到活干了？」
「王爺餓了吧！這是豆花，還有混沌，王爺先吃點兒。一會兒就做飯。」容傾把手里的東西放桌上，手不停，嘴巴不停，「我還買了只雞回來，一會兒炖雞湯喝。」
頭發亂了，衣服染上污漬了，小臉兒灰蒙蒙的，手紅紅的。完全一村婦，顯而易見的髒亂。可精神頭卻是極好，眼楮灼灼發亮。湛王看著，眼楮微眯！
湛王抬頭，看著容傾那笑眯眯的小臉兒，視線在她身上，上下掠過。
「夫君，我回來了！」
申時，五點左右，小麻雀接到容傾，兩人踩著太陽余暉回來。
***
「是！」
「還有，讓人護好小姐。」
「小的明白！」
「祥子，你去探查一下。」
文家父子！突然出現的兩人，還是在這個巧合的時間。有必要探查一番。
那個宅子，是容逸柏買給容傾的。在買的時候，周遭的環境，附近的鄰居，都做過探查。均是一些平常百姓，雖秉性各異，不絕對純善，但是也沒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亦無什麼潛伏的危險。可是……
容逸柏靜靜听著，臉上表情隨著祥子的稟報，細微浮動。
「另外隔壁那一家的人換了，不是原先的了。听附近鄰居講，現在住著的是一對父子，父親二十出頭，兒子六歲左右。剛買了那個宅子，才搬過去半個月……」
「還有，小姐已找到活兒干了。」
「昨天小姐好像又惹到湛王了。又被湛王訓斥了。不過，沒受罰！只是，今天湛王心情如何不明，小姐心情看起來倒是不錯！」
妹妹嫁人了，不能隨時得見。但是，容傾的動向，容逸柏卻均明了。時刻關注著，才能放心。
馨園
極好，今天一句不順耳的話也沒听到。但是，齊瑄這心口卻又憋悶了。妥妥的不舒服了。沒想過跟那只麻雀做意氣之爭，可是這又輸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兒？
而齊大管家看著勤奮非常的小麻雀，心情如下……
不爭饅頭爭口氣，抱著給容傾長臉的想法，小麻雀干活越發的麻利，把齊管家忽視的徹底。
小麻雀看了他好幾眼。但卻一句話都沒說。因為，容傾交代過，讓她今天乖巧點兒，防止被湛王遷怒。所以，她勤奮又乖巧，只做事兒，不惹事兒，定要讓王爺看看，對下人，小姐是多麼的教導有方。
而齊大管家，就跟木樁一樣立在湛王身側，一動也不動，眼楮也不眨的看著小麻雀忙活。
容傾不在家，小麻雀在家各種忙。洗衣，做飯，打掃，端茶倒水，團團轉。
***
文景心口抽痛。
文棟點頭，只是握著文景的手，卻下意識的緊了緊。
「沒有，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爹爹，你又不舒服了嗎？」。
文景心口抽搐，脹痛，壓下，不曾顯露，「走吧！回家。咳咳……」
文棟听言，瞬時笑了，哪一種滿足，盈滿對母親的想念。
看著文棟眼中的渴望，還有那跟他一樣的思念。那拒絕的話，文景怎麼也說不出，良久，點頭，「可以！」
「嗯！知道。」文棟眼圈泛紅，「爹爹，我不會打攪她，我只是想遠遠的看看她，這樣行嗎？」。
看著容傾背影，文景眼里溢出一抹苦澀，而後俯身，蹲在文棟身前，看著他，柔聲道，「棟兒，不可以再打攪人家，知道嗎？」。
「好！」應著好，眼楮卻不由又向容傾看去。
「回去吃飯了。」
「爹爹！」
「棟兒！」
容傾看了他一會兒，抬腳離開。
視線踫撞，容傾眼簾微動，棟兒對她勉強一笑，隨著低下頭去。
走出家門，背後一道視線清晰傳來，有人在看她。感覺出，容傾轉頭，那個叫棟兒的孩子映現眼簾。
簡單的用過飯，小麻雀送容傾去離家兩里之外的鎮上。
沒辦法！湛王輕言柔語的樣子，她真是不習慣。還是他橫眉冷目的模樣，她看著比較安心。特別在他心情不愉之。
看容傾那驚疑不定的神色，湛王終是沒忍住，瞪了她一眼。容傾看此，瞬時笑了，畫風對了！
艾瑪，畫風不對呀！
「都……都是應該的。」
「夫人辛苦了！」
容傾把粥放在湛王跟前，輕聲道，「早飯簡單了點兒，夫君將就著用，等到晚上我買好吃的回來。」
湛王卻是眼簾都未抬，洗過手，坐下，開始用飯。
「夫君，吃飯了！」容傾甜甜道。
容傾月復誹間，湛王人回來了。
容傾感；她雖然膽兒不大，可這心確實夠大的。就跟洞房時一般，湛王那臉色，她還是睡著了。這次也是一樣，這心大的，她也是佩服自己了。不過，這真不是什麼優點兒。
昨天晚上本打算哄來著，可是在琢磨怎麼去哄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
「這個……」
「小姐，你沒哄哄王爺嗎？」。
「應該吧！」
小麻雀听了，小聲道，「王爺還在不高興？」
容傾听言，不由道，「不會是回京了吧？」
「王爺大清早跟齊管家一起出去了。」
「好！王爺呢？」
「小姐，你起來了，趕緊吃飯吧！」’
容傾起床，床上已沒了湛王的身影。
翌日
一般人生氣，身上冒出的都是火氣。可湛王一變臉，隨之散發出的卻是殺氣。太考驗心跳了，什麼時候都無法習慣。不由自主的就犯慫了！
容傾听了，干笑。其實她也一樣。
小麻雀听言，一臉佩服，慫慫道，「奴婢都冒冷汗了。」
「嗯！還好！」
「小姐，你還好吧？」小麻雀上前，低聲道。
容傾長吁一口氣，這喜怒無常的性子呀！
湛王听了，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後起身進屋。
「還沒往那里想過！」這是實話，當娘的事兒確實沒想過。
這話出，容傾背後開始冒汗了。因為，傳聞都說湛王是個不能生的。如此，她敢說想嗎？
「想做娘親嗎？」。
「有些懵！」
「被叫娘親，心里什麼感覺？」
「夫君，其實……」
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呀！這話，她不能說。因為湛王這大男人是自家相公。而那孩子，就算是哭的可憐，也是外人。所以，她妥妥的沒理了。
什麼都沒做，對孩子的眼淚，一點兒不忍，又惹得湛大王爺不愉了。變臉了，連舊賬都翻出來了。
輕哼一聲，不輕不重道，「當初，那長箭都要刺到本王身上了，也未見你眨下眼。現在，一個毛孩兒掉幾滴淚就讓你不落忍了。爺倒是娶個好媳婦兒呀！」
這是實話，可惜，湛大爺不欣賞。
「說不上心疼，就是看他哭的讓人挺不落忍的。」
「有時解釋就等于是掩飾。容九，那孩子可是讓你心疼了？」
「因為對夫君的話感到太驚訝了。」
「你結巴什麼？」
「那……那有依依不舍！」
那瞬間的畫面，有些刺眼。因為他好像成了多余的。
湛王轉動著手里的杯子，不咸不淡道，「看你對他們不依不舍的樣子，本王以為，或許你們才是一家人。而本王，或是搶了人家媳婦兒的惡人。」
琴彈的不好，那不算什麼事兒。可這說把他拋腦後就把他給拋腦後。那……事兒大了！
不錯！人家走了，終于記起他這個夫君了。
「夫君……」
直到父子兩個身影消失，容傾心里一松，吐出一口氣，收回視線，轉頭，看到湛王瞬間，瞬時神清目明，一切感慨煙消雲散！
那眼神，看的容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若非年齡在這里擺著，她幾乎要懷疑，她也許真的生過孩子也不一定。
男子頷首，抱著孩子轉身離開。男孩兒伏在父親肩頭，視線不離容傾，眼楮紅紅。
容傾搖頭。
男子抬手抹去男孩兒臉上的淚珠，彎腰把孩子擁在懷里，抱起，看著容傾，臉上表情復雜，「對不起，打攪了！」
一聲抱歉，清晰的否認，男孩眼淚滑落，眼眸瞬時灰暗下來。那種失望，傷心……讓人都感剛才的否認是否太過殘忍。
容傾緩緩搖頭，「抱歉！」
那眼神讓人有些不忍。只是……不是總歸不是，要如何去承認！
「不，爹爹說過，只要我們有心，娘親就會回來的。」男兒淚水漫過臉頰，抬頭看向容傾，眼里是期待，是祈求，哽咽，「你是娘親對不對？你是棟的娘親，我沒認錯是不是？」
「棟兒，你娘親她只能出現在我們的夢里。卻不會再回到我們身邊了！」
「她是，她是，她分明就是娘親。棟兒等到了，爹爹你不能不認……」
「棟兒，她長的跟你娘親很像。可她不是……」
「爹爹，她是娘親，你仔細看看，她就是……」
相比男孩兒的開心，男子在乍然的激動之後，涌現的是濃濃的失落和傷感，抬手輕輕揉了揉男孩兒的頭發，幾分不忍，滿滿的心疼，輕聲道，「棟兒，她不是娘親！」
「爹爹，我們終于等到娘親了對不對？」
看男子的反應，容傾感；也許她長的跟他們的親人真的很像。
「棟兒，爹爹給你說過，你娘親她……」男子話說到一半兒，在看清容傾面容之後，臉色隨之一變，微白，輕顫，眼圈微紅，「語兒……」
「對不起爹爹！不過，我找到娘親了……」小男孩兒說著，不由分說拉著容傾，往男子身邊走去。
听到男孩兒的聲音，看到人，男子臉上緊張的神色舒緩下來，明顯松了口氣，隨著又輕斥道，「棟兒，爹爹不是跟你說過，不許亂跑的嗎？你怎麼又不听話？」
「爹爹，爹爹，我找到娘親了，爹爹……」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看到有一個小男孩兒……」
「其實……」
「爹爹跟棟兒一樣，每天都在盼著娘親回來。」男孩兒拉著容傾，完全的依賴，「娘親回來了，再也不許離開爹爹和棟兒，不能再嚇唬我們。」
「那個……」
「是爹爹，娘親是爹爹……」男兒拉住容傾的手，高興，激動，「娘親，我們回家。爹爹看到娘親，肯定很高興……」
「棟兒，棟兒……」一個男子的聲音隱約傳入耳中，帶著一絲焦急。
拋下？這孩子的娘親離家了？還是……
容傾垂眸，看著用力抱著自己，哭濕衣襟的男兒，一時沉默。她長得像他的娘親嗎？
哽咽，哭泣，開心……
「爹爹不是傻子，棟兒也不是。我們等到娘親了……等到娘親了……」
「爹爹說，只要心誠，就一定會等到娘親。爹爹沒有說錯……」
「你說過不會離開棟兒的，娘親果然沒有失言……」
「娘親，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拋下爹爹和棟兒，你一定會回來……」
這男孩兒看起來都六歲多了，容傾才多大，十五多點兒。她有本事，八九歲就生一個孩子出來？多余的解釋。
聞言，湛王都懶得看她。要是她生的，他還真對她刮目相看了。
容傾轉眸看向湛王，「我沒生！」
一聲呼喚，聲聲啼哭！那無助與委屈。稚子之聲，听在耳中，有些心酸。只是那稱呼，有些扛不住！娘親？
「娘親，嗚嗚嗚……娘親……」
容傾剛開口，懷里忽而多了一抹柔軟，微涼……
「那個……呃……」
瘦小的身影，稚女敕的小臉，精致的五官，大大的眼楮，直直看著容傾，眼眸被淚水，喜悅，想念浸滿。那表情……
門口，一個年約六歲左右，十分漂亮的小男孩兒映入眼簾。
容傾轉眸……
輕輕，顫顫，一聲稚女敕的聲音入耳，院中頓時一靜。
「娘親……」
「嘿嘿，那個……」
「這專一，倒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容傾低頭，肩頭抖動，給小麻雀點無數個贊。憶往事，點點傷感，消失無蹤。
湛王嘴角歪了歪。
齊瑄差點沒忍住笑了。
噗……
只會彈這一首？齊瑄垂首，湛王無言，小麻雀滿臉驚嘆，開口贊嘆道，「小姐，您真是一個無比專一的人呀！」那個神色並茂。
只是，她當時如何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大概沒人欣賞。
那種心情難以言說，一曲霸王別姬最符心境。可以壯膽，可以流淚。豪氣與悲傷！
古琴她彈的熟練的就一首霸王別姬。因為法醫的職業，剛接觸的最初，面對被尸體，心里總是有幾分怕，又有幾分悵然。為生命的脆弱，還有那無辜被害身亡的靈魂。
容傾自動停下，看著湛王，干巴巴道，「那個，不瞞夫君，其實，我就會彈這一首。」
齊瑄揚眉，湛王抬眸……
一曲起，那熟悉的調調重復！
當當當……
「是！」
容傾這次知道謙虛了，可這不意味著她就知錯了。湛王冷哼一聲，神色淡淡，「繼續！」
「嘿嘿……獻丑，獻丑！」
「小姐，你彈得真好！」
齊瑄暗道︰琴技雖不怎麼樣，不過曲子倒是很不錯！
一曲作罷，容傾眼巴巴的看著湛王，眼神強烈表達一個意思，求贊呀！
搔首弄姿什麼的，她還不太熟練。現代雜志上那牙疼，肚子疼，高冷範兒的姿態。湛王大概也不欣賞。所以，老老實實彈琴吧！
琴聲起，容傾彈得認真。其實，她還琢磨著要不要擺個美美的姿勢來。可是，念頭出，直接作罷了！
當當當……
偷瞄湛王一眼，那臉色。小麻雀趕緊低頭，王爺確實生了一張唯我獨尊的臉。這是一件看透，絕對不能說透的事兒。小姐一不小心說禿嚕了。
湛王冷臉兒。犯錯開溜，都成習慣了！慣出毛病了。
一看勢頭不妙，一個趕緊撤離，一個趕緊掃戰場，配合的那是一個天衣無縫。
「王爺，您喝茶，喝茶！」小麻雀端茶倒水，麻溜。
「哎呀呀！要彈琴了，我去準備一下，準備一下。」容傾說完，開溜。
容傾︰……壞菜！
容傾順嘴一接的話出，湛王翻書的動作一頓，隨著轉眸，看著容傾，眼底漸漸露出凶光來。
「我怕听多了，會生出一股天下唯我獨尊的嘴臉來。」
「為什麼呀？」
「雀兒，你說話越來越讓人感動了。不過，以後夸我的話還是少說點兒好。」
小麻雀說的那個誠懇。
「這是夸獎嗎？這是事實！在奴婢眼里，小姐什麼都好的。」
容傾听了，忍不住笑，低聲道，「沒有比這更夸大的夸獎了。」
「那是當然！上次奴婢听的都入迷了。」
「放心，放心。你家小姐我的琴技還是挺好的。」
「小姐當心兒，別再把手給劃傷了。」
「呃！」
「你彈！」
「那……」
「不彈！」
听到湛王吩咐，容傾開口問，「夫君可是要彈一曲。」頗為期待。
「是！」
「去把琴拿出來！」
「屬下在！」
「齊瑄！」
湛王听著，總感覺他只是被順便了。關心容傾時，順帶把他給捎帶了一下。此時，湛王奇異生出一抹跟齊管家相同的感覺。那就是，從王府出來後，好像是有些地方不對勁兒了。
「王爺您也蓋著點兒。」
「嗯嗯！」
「小姐，天涼了，蓋著點兒腿兒別受寒了。」
少卿，小麻雀從屋里出來，手里拿著兩個小薄被。
齊瑄忽心口奇悶。小麻雀這種放了冷箭，不給人還手機會，馬上就開溜的舉動，實在是……小人！完全的。
小麻雀話出，容傾抿嘴笑。齊瑄太陽穴跳了跳，剛欲開口，小麻雀已轉身往屋內走去。
容傾坐下，小麻雀轉頭看向齊瑄，以很不可思議的眼神，「齊管家，你不是負責倒水的嗎？怎麼不給王妃倒杯茶？你這是大不敬。」
「好！」
「小姐，你先坐！」
雖湛王什麼都沒說，可那一眼，清晰的嫌棄。齊瑄無語望天，自從王府出來，為何什麼都不對勁兒了呢？
听到這話，湛王轉眸看了齊瑄一眼，而後移開視線，什麼都沒說。
「這都是奴婢該做的。」
「雀兒真體貼。」
「小姐，累了吧！趕緊去歇會兒。」
這種事兒，湛王真做的出來。因為清楚這點兒，齊瑄心頭跳了跳，若是那丫頭成了管家。那，他這耳朵大概沒有清淨的時候了。他幾乎已經看到，那只麻雀雙手叉腰，對著他頤指氣使的模樣了。嘴角下垂……
「她若能把你欺負了。那，這王府的管家，或許應該讓她來做。」
「屬下若是被那丫頭欺負了。主子該為屬下做主才是！」
聞言，齊瑄確定。他家主子是真的無聊了。
「你這是認輸了？」
齊瑄听言，道，「主子，屬下不跟一個小丫頭做意氣之爭。」
看齊瑄那無言以對的模樣，湛王平緩道，「你是王府的管家，若是被王妃的丫頭給欺負了。那可是在給本王丟臉。」
好吧！
湛王點頭，「是這樣！」
齊瑄嘴巴抿了抿，「主子在打趣屬下？」
湛王听了，繼續道，「她好像對你很看不慣。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湛王話出，齊瑄面色緊了緊，而後恢復如常，淡淡道，「屬下不用她欣賞。」
湛王看著，漫不經心道，「你這種忙碌，大概沒人欣賞。比如……那只麻雀！」
「屬下沒閑著！」說著，又往湛王的茶杯里斟了的點點水。
湛王抬眸，看了齊瑄一眼，隨意道，「齊瑄，也許你該干點兒什麼！」
而齊瑄，秉持君子遠庖廚的原則。亦是靜靜待著，看著湛王的茶杯，靜待它空了，他再去斟滿。
做家務，湛王從出生以來，對這詞就完全沒概念，繼而，從沒想過要做什麼。所以，很自在的待著。
吃過晚飯，容傾跟小麻雀在廚房洗洗涮涮。而兩個大男人……沒事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