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王作妃 第119章  那一抹脆弱

作者 ︰ 淺淺的心

湛王府

容傾起身,披上大氅走到正院。本以為湛王爺既然病了,那麼,凜五,齊瑄等應該在跟前照顧,伺候才是。沒曾想,卻是個個都在外面站著。

看此,容傾第一反應,不會是逗她玩兒吧?念頭出,既被否,身為湛王府護衛,這種逗悶子的事兒他們不會做。更不會拿湛王身體來忽悠人玩兒。

容傾思慮間,凜五已迎上來,面色凝重,眉宇間的擔憂清晰可見。不待容傾問,既開口稟報道,「今天傍晚時分,主子已有些不舒服,屬下探過脈,當時並無大礙。只是沒想到晚上竟然會突然加重。雖已吃過藥,但不會那麼快見到效果。所以,屬下擔心主子會用其他方式來緩解身體的不適。」

有些事兒,凜五避重就輕的揭過。而容傾此時,也不予探究太多。比如,那所謂其他的方式來緩解,指的是什麼?

疑問壓下,容傾听完凜五的話,只問,「既然擔心,為何不進去?」

「主子下了禁令,不準屬下等進去。」每次都是這樣。只是,湛王此時的情況明顯不同,他們無法不擔心。

容傾听了,眉頭微皺,「所以,你們現在是什麼打算?讓我先進去看看?」

這樣,他們不算違背命令,而她也算是盡到了身為王妃的職責?可,容傾不以為凜五等人是這麼愚忠的人。

明知道湛王身體不舒服,還愚蠢的守著那令行禁止的規矩專等她過來。關鍵,她就算是來了,又能啟到什麼作用?容傾也不認為,凜五他們會指望她。

他們沒那麼信任她。同時,她也沒那麼大的能耐,都夠值得他們期待。

如此,一個奇怪點兒!對此,容傾卻是沒聞。顯然,凜五他們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但有一點兒,容傾想的沒錯。凜五,齊瑄等人不敢進去的原因,眼下自然不是因為湛王的命令。而是因為有所顧忌。因湛王情況暫時不明,他們擔心進去反而壞事兒。

繼而,听到容傾這麼問,他們不由一時沉默。猶豫不決,仍在持續。

他們猶豫的真正緣由是什麼,容傾不知,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探究。隨著道,「王爺既然不舒服,那麼,一探究竟是必須,傻站著解決不了問題。若是不能進門,那就爬牆吧!凜五,你去房頂探探,看王爺情況如何?」

凜五听言,垂眸。其實,一直有人在那上面守著。只是……

沉思間,一暗衛飛身而下。

「主子情況如何?」凜一緊聲道。

暗衛聲音厚重,「情況不太好。」

凜五听言,凝眉,面色更為凝重,抬眸看向凜一,「如此,一會兒听到動靜,我們就進去吧!」

「嗯!」

容傾听言,了然,看來要如何應對,他們已準備好。而他們叫她過來,好像也不是為了讓她出謀劃策。似乎只是讓她參與其中而已。這種感覺很強烈!

還有,容傾垂下眼簾,遮住眼底變幻不定的神色。湛王的病,好像很不同尋常。這一點從凜五他們的反應,清晰可見。所以……

砰……

突然的一聲,那一聲響,那陡然的一震,容傾只感腳下的地都晃了一下。怔忪瞬間,凜一,凜五已然沖了進去。

容傾回神,隨著走進去。走到屋內,一股血腥味兒隨之傳來,心頭不由一跳。

「主子!」

凜五緊繃,擔憂的聲音傳來,容傾順著聲音,走到洗浴間,抬眸看去……

絕美的面容,雪白的面色,赤紅的眼眸,散落的烏發,被汗水浸透的白衣,精壯的體魄一覽無遺!

虛弱與強壯,無力與魅惑!

那極致的美,又極端的惡,王子與撒旦的結合。那樣的矛盾,卻又完美的融合。

明明那樣看起來那樣虛弱,可身上威懾卻又更重。直壓的人透不過氣來。

看到容傾,湛王赤紅的眼眸,劃過一抹幽光。

「過來!」開口,聲音厚重依然,凜冽依舊,只是又多了一抹沙啞。

聞聲,容傾不遲疑,抬腳上前。

「扶我!」

容傾听言,伸手圈抱住他腰身,踫觸一片冰涼!那涼意,令容傾指尖微顫,「抬腳向前,去床上躺著。」

「你在命令我?」

「是訓斥你。」

「容傾,你越來越大膽了。」

「還不夠大。不然,這會兒就不是扶著你,而是把你趕出去了。」

容傾話出,得到的回應,不是一聲訓斥,而是一抹低沉的笑聲。

低低沉沉,輕輕緩緩,落入耳中,有些飄忽,有些陌生。心口微縮,卻不曾抬頭。

「凜五,過來……」容傾話未說完,既被湛王沉戾的聲音打斷。

「什麼都叫他們,本王娶你做甚。」

「雲,我扶不動你。」

「趴下了嗎?既然沒有,就繼續走。」

好!繼續走。眼下爭執,是最不需要的。她听他的,听他的!該死的……

從洗浴間到房間,不算長的距離,容傾卻感覺是那麼漫長。身邊的男人很重,她扶著很吃力。

明明凜五他們都在,可他偏就讓她扶著。

湛王的任性,也讓容傾響起容逸柏曾經說過的話……

「你是不是以為湛王身邊人多。所以,你就算不上前,他也不會如何?」

「護衛護著他,那是本分!而你護著他,卻是一份用心,還有職責。你是他的妻子,無論何時都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在乎你能力多少,不在乎你護不護的住他,他要的或許只是那份用心。」

心,她有!用心,她會!可是,就怕太用心,結果是太傷心。

想著,容傾咬牙,隨著拉起湛王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用力抱住他腰身。

心里有些沉悶,鼻子有些泛酸。卻什麼都不想去想。不去想他任性的原因是什麼,不去想她心里的不舒服又是什麼。

她只知,身邊男人那虛弱中,隱約可見的一抹脆弱,讓她很是心焦。這種任性,也讓人很搓火!身體不舒服,還不忘鬧情緒。難受死他,活該!讓他作。

「容九,你為什麼總是惹本王不高興?」

「惹你不高興?我有那心,可沒哪兒膽兒。」

「你嘴上是這麼說的,可你卻從不是這麼做的。每次總是本王不喜歡什麼,你偏就做什麼。」

容傾听了不說話。

湛王不滿意,「為什麼不吭聲?」

「因為要留著力氣扶你。你也是,把嘴巴閉上,給我好好走。」

「你敢凶我?」

容傾听言,抿嘴。雲這廝肯定是發燒燒糊涂了,說話的語氣竟然變成這樣。

「容九,我不舒服!」

「吃了藥就會好。」

「本王不喜吃藥。」

「不喜歡吃藥那就受著。」

「你個混賬女人,凶婆娘……」訓罵的話,卻沒一點力道,綿軟無力。

容傾不說話。

湛王那飄忽的聲音再次傳來,「容九……」

不搭理他!

「容九,我不喜吃藥,也不想受著。所以,你去禱告,禱告,把本王這不適移到你身上好不好?」

湛王話出,容傾嘴角猛抽,磨牙,應該把他丟出去,丟出去!這自私的男人。

「容九,你這幾日想本王沒?」

「沒有!」

「說謊!你若沒想本王,本王怎麼會生病?肯定是你念叨的。」

容傾听了,不接話。湛王也沒再開口。

把人扶到床上躺下,湛王臉上那一抹雪白更加明顯,嘴角點點血色外溢。人,已然陷入昏迷。

容傾看此,心不由一沉。

「凜一,你在這里守著,我去煎藥。」凜五說完,抬腳疾步離開。

「我外面守著,有事兒就叫我。」齊瑄說完也走了出去。

凜一站在一側,靜靜守著。

容傾從櫃子里拿出一套貼身衣物,「凜一,幫王爺把衣服給換了。」

「是!」

「把被褥也換了。」

「是!」

「另外,再打一盆熱水過來。」

一通忙活,藥吃了,身體也擦了,可湛王體溫卻一直降不下去。而臉色卻越發的透白。讓人心焦。

生病發燒要痊愈,需要一個過程,這個容傾是知道的。要說體溫一時半會兒下不去倒是也屬正常。可是這……

湛王真的是單純的受寒生病麼?有誰感冒是會吐血的?

容傾皺眉,這男人作的時候,很讓人鬧心。可是就這麼躺到了,容傾也沒感到省心,反而頭痛的厲害。

「凜五,你入宮請太醫過來一趟。」

容傾話出,凜五卻是沒動,「王妃,主子的身體情況屬下最是了解。比起太醫,屬下更清楚該如何應對。」

容傾听言,轉眸,平靜道,「既然很了解,也清楚如何應對。那麼,你告訴我,就他現在情況,你能保證他定會安然無恙嗎?」。

凜五垂眸,「屬下不敢絕對保證。」

聞言,容傾心口微窒,靜靜看著凜五,凜一,淡淡道,「論時間,我沒有你們跟著他的時間長。論對他的了解,我亦沒有你們多。如現在的情況,你們或許曾經經歷過。而我是第一次,該怎麼做,你們也許比我更清楚。所以,我或該听你們的。但,在此之前,我要確定一點兒。」

容傾說完,從袖袋里拿出一個瓶子,倒出四顆藥丸,置于手心間,「因為自身能力有限,出門為自保,就有了隨身攜帶各類藥的習慣。」說完,手中藥物送于凜五,凜一前,清淡道,「紅色的是毒藥,白色的是解藥。」

凜五,凜一听言,神色微動。

容傾看著凜五,清淡道,「你懂得醫術,你應該分辨的出。」

「紅色是毒藥,白色是解藥。王妃所言屬實。」

「吃或不吃,都在你們。」

「吃了如何?」

「你們不願請太醫過來,或有你們的緣由。」

「不吃呢?」

「不吃,只願你們只是對我不以為然。而對他,卻是忠心絕對。」

「王妃這是在試探我們?」

容傾听了,淡淡一笑,「凜五,他是我的丈夫!」雖然是那麼的不靠譜,可比起死了,他還是活著好。

凜五听言,眼簾微動。

容傾笑意染上一抹悵然,「雖然他不是一個好丈夫,而我也不是一個全心全意的好妻子。但,他于我從不是仇人,也終不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我不願看到他出事,這一點望你們相信。」

凜一听了,垂眸。

凜五直直看著容傾,直白道,「既不是一個全心全意的妻子。那麼,王妃不願意看到主子出事兒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呢?」

「如實的講,他若出事兒有個好歹,我作為湛王妃也不會有好結果。模糊的說,雖不是全心全意,可對他也不是完全的無所謂。有太多說不清的東西在其中,苦苦澀澀,卻仍想努力試試看。」

「努力什麼?」

「努力心口合一,如成親時所言,疼他,寵他,守護他!直到有一天,我做到了,他懂得了,盼著夫妻之間終會有些不同。」

「屬下不明白!」

「你們不願意請太醫的事,我也不明白。」

容傾手中的藥,凜五問出的話,容傾的回答。直白的試探,是對他們,也是對她。

試探,有時是信任的開始,這是一個過程。為湛王,彼此試著開始去相信。

靜默,對視,少頃,凜五垂眸,什麼都沒再說,拿起一個紅色藥丸放入口中。凜一亦是。

容傾垂首,把白色藥丸放入瓶中,放在湛王床頭。

***

既然不能請太醫,那麼,湛王的病情就不能如實的說。對于宮中來人的詢問,只言,偶感風寒,略有不適。

皇上知曉內情,因此並未讓人詢問太多,只是責令龍衛送來了不少補品。而後責令皇子,大臣,無事不許打攪湛王靜養。太後態度亦然。

皇上發了話,無人不識相。

但,湛王府內,卻並不平靜!

湛王病了,後院的女人們第一時間來到容傾的面前,求見,詢問。

「王妃,王爺身體如何?可有大礙?」

「王妃,太醫怎麼說?」

「王妃,可需要婢妾做什麼?您盡管吩咐。」

「王妃……」

話里滿含關心,眼里滿是擔心。美妾嬌娘均是一片賢心都在盡著自己的本分。盼為容傾分憂,望湛王盡快恢復安康。

看著眼前一眾嬌人,看著那殷切的目光,容傾平和道,「王爺身體尚可,就是心情不太好。這會兒正在屋內看書,眾位若是想進去探望一下的話……」

容傾說著微微一頓,淺淺一笑,幾分無奈,幾分無力,「你們也知道王爺的性情,我是不敢擅自做主。先讓凜護衛進去稟報一聲吧!」

容傾話出,一人,隨著開口,「王妃,婢妾以為王爺既然在靜養,那麼,婢妾還是不要進去打攪的好。」

這話,顯然有人不贊同。但,想到容傾那句湛王心情不是太好……

為看一眼,去冒險?這個還是需要膽量和氣魄的。而眼下,那氣魄她們暫時沒有。重要的是,容傾這個王妃怕是也不喜她們去湛王的跟前晃悠吧!所以,都是聰明人,誰會去做那出頭鳥?

「盈姐姐說的是,婢妾還是不去驚擾王爺了。」

「王妃您也要保重身體,有什麼事兒盡可吩咐!」

「婢妾告退!」

說著,都識大體的離開了。

看她們離開,容傾轉身走進屋內,走入內室,看著躺在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湛王。容傾眉頭微皺,而後抬手,撫上他的額頭。眼簾微動,抬眸看向凜五,「好像退下去一些了。」體溫沒昨天那抹高了。

凜五點頭,緊皺的眉頭,卻是沒有一絲舒緩,「是退了一些。可還未完全退下。」而持續這樣下去,對湛王身體損傷很大。

「王妃!」凜一走進,上前,看著容傾道,「一個叫秋霜的丫頭在外求見。」

「什麼事?」

「屬下問了,她只說是要緊的事,定要見王妃。屬下看她神色有些不對勁兒。」

容傾听言,眉頭微凝,而後抬腳走出。

門外秋霜,看到容傾身影,跪下請安,「奴婢叩見王妃!」

「見我何事?」

容傾問的直接,秋霜回的也干脆,「王妃,奴婢有即刻王爺恢復的辦法。」

秋霜話出,凜一眸色沉下,容傾眼楮微眯,而後開口,聲音輕緩,「你說有即刻令王爺恢復的辦法?」

秋霜抬頭,直直看著容傾,一點兒不回避,「其實,王爺並非只是輕微的風寒吧!」

話入耳,凜一眼底已然劃過殺意。容傾嘴角微揚,隨著蹲下,與秋霜平視,面色柔和,聲音輕柔,「你繼續說。」

見容傾那面不改色的樣子,秋霜抿嘴,隨著道,「只要王妃答應奴婢一個條件,奴婢馬上就把解藥送上來。」

容傾听言,眼神微閃,嘴角笑意加深,「解藥麼?听起來很誘人。來,說說你的條件。」

「奴婢所求不多,只要一份厚實的嫁妝,還有一門親事。」

「嗯!有銀錢傍身,再嫁一個好夫婿。這兩樣對女人確實很重要。為你包攬這兩件事兒,以我當下的身份,能辦得到。就是不知你意中人是誰?」

「容公子!」

听言,容傾眼簾微動,「容公子?你說的是……」

「就是王妃的哥哥!」

「原來是容逸柏呀!」容傾聲音那個輕緩,「這倒是更好辦了。都是一家人嘛!自然是更好說話了。」

秋霜垂眸!在馨園的時候,秋霜對容逸柏就頗為傾心。不但溫和,儒雅,還特別細心周到,懂得心疼人。看他寵著容傾的樣子就知道。

只是,那個時候她想的太高,總是想著進湛王府,對容逸柏雖喜歡,可對他的地位卻是看不上。

可現在不同了,在真切的見識過湛王暴戾的性子,和那完全不知憐香惜玉的秉性後,她瞬時感,還是容逸柏那樣的最好。更何況他現在是新科狀元了,以後的大有可為,前途無量。

她跟著容逸柏,不會吃苦。更重要的是,她從湛王妃的丫頭,直接變成了湛王妃的嫂嫂,這名頭,這瞬時的改變。想想都興奮難耐。

按下心中那無限暢揚的美好,秋霜跪地叩首,「求王妃成全。」

容傾平和道,「我自然是會成全的。」說完,抬眸,看向疾步走來的齊瑄。無聲詢問。

齊瑄搖頭,面色緊繃,眼底嗜氣頗濃。

容傾垂眸,「既是條件交換,那麼就是相互的。」說完,伸出手,「你那所謂的解藥,給我看看。」

秋霜倒是也干脆,從腰間拿出絹絲,而後展開,遞給容傾,「這是一部分,待到事後,奴婢會把另外的也呈上。」

容傾听了,看了她一眼,而後起身,抬腳走進屋內。

「王妃……」

「不用著急,不會讓你失望的。」

秋霜听言,低頭,靜待。手心滿是冷汗,後背亦是。她自己很清楚,這是在賭命。贏了,從此一生富貴。輸了,即刻歸西。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她都認了。因為,她實在是等不了了。再繼續耗下去,她就要人老珠黃了。

她已看的很清楚,在湛王府完全沒有出頭的機會,說不定隨時還會喪命。她不願這樣稀里糊涂的過一輩子。撐死膽兒大的,餓死膽兒小的。賭了……

屋內

凜五看到上面的東西,臉色遂然大變,是驚駭,亦難掩激動。

「若是全部拿到。主子服用以後,不但很快就能好,身體也會……」凜五說著,頓住,看向容傾,緊聲道,「王妃,這個對主子很重要。無論如何都要全部弄到。」

看著凜五神色,確定,看來湛王身體確實有異,這病不單純。而且,這東西很重要。只是……

「齊管家剛才已帶人去找了,可仍未找到剩下的一部分。」

「一定要找到。不然,就這一點兒啟不了太大的作用。」凜五面色緊繃。那丫頭可真是該死。不過,眼下她還不能死。

「凜一,你在這里守著,我去找。」

「嗯!」

「還有,看好那丫頭,千萬不要讓她死了。」

「我明白!」

凜五疾步離開,容傾隨著走出,看著仍然在地上跪著的秋霜。容傾沉思……

若她是秋霜的話,這個時候會把東西放在那里呢?

定會是一個十分嚴密,她卻能輕易取到的地方。思索,少頃,容傾視線落在秋霜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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