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染血色,臉色透白,幾分狼狽,溫潤不見,清冷取代!
「鐘離隱!」
雲陌那幾不可聞的輕喃入耳,容傾掩去臉上驚色,不由側目,看向雲陌,他認識鐘離隱?
人隱世,世上人事卻盡在掌握嗎?
意外踫到鐘離隱,還是這樣一幅模樣,雲陌看著不由凝眉。
而鐘離隱乍然看到雲陌,亦是不由愣了一下,隨著眼底即刻的劃過什麼。只是,當視線觸及到容傾後,心口微窒,眼眸微縮,「容九……」
一聲輕喚,輕輕淡淡,卻又綿綿悠長!
落入耳中,容傾抿嘴。
雲陌轉眸,瞅向容傾,「除了雲,你還有別的男人?」
話出,容傾嘴角下垂,「小皇叔,這笑話可是不好笑。」
「難道是我想多了?看錯了?」
雲陌想多的是什麼,容傾沒工夫探究。她只感形勢很是有些不妙。
「小皇叔,你說,我們是不是先撤?等到明日再來采那什麼藥?」
容傾話出,雲陌挑眉,徐徐道,「看來,他對你來說什麼都不是。」
看到鐘離隱如此,容傾第一反應是撤離,而不是上去噓寒問暖。這一做法挺好!雲頭上帽子沒變綠。
什麼都不是嗎?也不能這麼說。其實,偶爾想起鐘離隱,容傾還是會有想伸腳踹人的沖動的。
山谷上把她拉下山崖,害的她小命差點沒了。早些時候,又給她送來那麼一箱東西,讓她听盡湛大王爺的哼聲。
鐘離隱這貨,一個居心叵測,不安好心的。他到,霉氣到。這次也是同樣,感覺很是不太好!
容傾一念出,嗜氣突然而至,數百黑衣人隨之出現眼前。寒光冷劍,煞氣沖天。
靠!容傾不由低咒。好的不靈壞的靈。
「看來,是走不了了!」雲陌聲音淡淡。
容傾面色難看。遇到鐘離隱果然沒好事兒。帶著血色出現就是一種預示。
看著追來的一眾黑衣人,鐘離隱看了容傾一眼,掃過雲陌放在容傾腰身上的大手,眼簾微動,而後移開視線。看著眼前想取他性命的人,眼底盈滿涼意。
容傾神經緊繃,抬頭看向雲陌,「小皇叔,怎麼辦?」
雲陌垂眸,看著她,不疾不徐道,「我全身而退並非難事兒。」
容傾听言,眼楮圓了一下,「那……那我呢?」
「就自求多福吧!」
這是在逗她玩兒嗎?最好是呀!可別說真的。
「小皇叔,我們可是親人呀!」
「是親人,可還沒親到生死相許的程度!」
听到這話,容傾都不知該說什麼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你應該听過吧!」
「听……听過。」
「如此,我不帶你一同離開,你也能夠理解吧!」
容傾搖頭,要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能!」
雲陌挑眉。
容傾拉住雲陌衣袖,「小皇叔,我很輕松的,你兩個手指頭就能拎的動我……唔……」容傾話未落下,幾道黑影忽而而至,對著她和雲陌一言不發,決然出手。顯然的,他們在預備弄死鐘離隱的同時,對于她和雲陌這個目擊者也打算滅口了結。
人至眼前,寒光閃現,冷劍刺來,直指心口,一擊斃命,毫不留情。
雲陌眼眸微斂,衣袖飛舞,真氣外溢,壓迫弒人,驟然而出,出手還擊更不遲疑!
「噗……」
被擊中,血噴出,人後腿。劍握緊,眼楮直直盯著雲陌,殺氣更濃。
容傾看著,面皮發緊。這可不是在拍戲,這要是被刺中了,絕對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劍擊中,不死即殘。想著,拉著雲陌衣袖的手更緊張了。
另外一邊,鐘離隱自顧不暇,因身上傷應對已是吃力。那刺向容傾的長劍他看在眼里,卻是分身乏術。護她,有心無力,做不到。
「我一松手,你會如何?」雲陌清清淡淡開口。
容傾心頭一緊,「會死吧!」
「所以,我于你……」
「絕對的救命之恩!」
「你欠我一份恩情。」
「是!以後一定還。」
「還了兩清,不還索要你命!」
「我一定謹記……」答的分外鏗鏘有力。
雲陌看了她一眼,聲音淺淡,「看在雲的份上,容你先欠著。」
「謝皇叔!」容傾話出,雲陌身上氣勢陡然一變,不見殺氣,卻不留余地,出手不空,招招致命。容傾只感眼前一片血紅。何為廝殺,這就是!命如草芥,不死他們死自己。不是嘆息的時候,也不是手軟的時候。
雲陌出手,鐘離隱那邊壓力不覺減弱。然,不待鐘離隱喘口氣,雲陌突然收手,方向一轉,帶著容傾飛速離去,直至山崖邊,腳尖輕點,驟然往下,飛身下墜。
不是飛身離開,而是飛身墜崖。這突然的動作,嚇的容傾一呆,直直看著雲陌,若非他睜著眼楮,她幾乎要懷疑,他是暈過去,掉下去。
「皇……皇叔,你還好吧!」雖看他睜著眼楮,可還是忍不住一問。
雲陌未看她,只是不咸不淡丟出一句,「你並不輕!」
聞言,容傾扯了扯嘴角,不再說話。沒暈過去就好。至于體重輕也好,重也罷了,誰管它。
眼看雲陌身影消失,黑衣人站在山崖邊上對視一眼,沒追。轉身,看向鐘離隱,劍出,劍指,向他進攻。
誅殺鐘離隱,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這是他們的任務。最終結果,決定著他們的生死。鐘離隱若不死,他們就得死。生死面前,拼盡全力!
被圍攻,鐘離隱卻不見慌亂,眼底神色莫名,防守,攻擊,後退,舊傷添新傷,衣衫再染血紅。然,手上動作卻是絲毫不見減緩,腳下步伐亦然。直至退到山崖邊,嘴角揚起一抹溫潤淺笑……
一抹淺笑入眼,黑衣頭領心頭一跳,再看鐘離隱所處的位置,臉色不由一天,「不好……」一聲喝,聲音未落,鐘離隱往後倒去。在跟雲陌同樣的位置,飛身而下。
「該死!」
「追……」令下,臉色隨之一變。
無聲無息,從天而降,百名精悍之衛鋪散四周,
龍武在前,面無表情看著眼前這一群黑烏鴉,手微抬,聲音起,「一個不留!」
令出,一些人的覆滅!
京城
庭院之中,梅花樹下,一傾長的身影靜立其中,掃過手里那封信!
「姑姑,你好不好?我想你了……」
姑姑!文棟寄給容傾的信函。現容傾不在,自然而然的這信就落入了湛王手中。
我想你了!
看到這幾個字,湛王眼底溢出點點涼笑,一個小鬼知道什麼是想?大言不慚!
手中信丟下,抬頭看著眼前梅花,眸色沉沉暗暗。已半個月了,某個女人一點回來的意思都沒有。看來,她是真的想翻天呀!心火不消,心已難耐。挑戰他耐性!
「凜五!」
湛王話出,凜五閃身出現在眼前,「屬下在!」
「你去容家一趟!」
凜五聞言,不由抬頭。
湛王看著眼前紅梅,不溫不火道,「去告訴容霖……」
隨著湛王的吩咐,凜五垂眸,眼底神色變幻不定。終于按耐不住要出手了!
「去吧!」
「是!」凜五領命飛身離開。
湛王轉眸,看向一側,一個淡藍色身影映入眼簾。
踫觸到湛王視線,舒姨娘垂首,輕步上前,微微俯身,「婢妾見過王爺!」
湛王看著她沒說話。
舒月自覺起身,低頭,靜靜站在一旁,亦不敢多言。
氛圍一時沉寂。
良久,湛王開口,聲音清淡,帶著一抹漫不經心,「你來府里多久了?」
「回王爺,已兩年有余。」
「兩年……」湛王輕喃,眸色悠長深遠。她已入府兩年,他卻毫無感覺。而某個女人,從相識至今不足一年,卻已鬧騰的他一團亂。現在她走了,不在眼前了,還仍然讓他不能安生。這是為什麼呢?
湛王一時靜默,舒月垂首沉默不言。不多言,不探究。
少時,湛王聲音再次響起,「可曾想過離開湛王府嗎?」。
這話出,舒月神色微動,隨著抬頭,看著湛王坦誠道,「沒想過!不過,若王爺讓婢妾走,婢妾自是不敢多留。」
這話听著,如此識相。曾經某個小女人也很識相,對他唯命是從,可是現在……也是造反了!
前一日還對著他撒嬌,甜言的女人。第二日,眼楮不抬,甩眼不看的,就那麼干脆的隨同別人走了。
每每想到,這心頭火就蹭的上來了。
容九,你跟別人離開,若只是跟本王鬧脾氣也就罷了。但,若是因為對他完全不在意,若是厭了他,想這麼棄了他。那……
湛王眼楮微眯,他一定扒了她的皮!
身上火氣外泄,極致冷戾,令人心悸,舒月低頭,心口微緊,一時不明到底是那一句惹湛王不愉了。還是說,湛王會不高興並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
舒月思慮間,湛王已抬腳離開。
看此,舒月不覺松了口氣。轉眸,看著湛王的背影,眸色深遠,王爺的心情很不好。而她,竟能清晰感覺到。是她感官敏銳了嗎?還是……王爺也有失控的時候?是為誰呢?
想著,舒月嘴角不覺溢出一抹淺笑,眼底情緒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