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拋棄!
被拋棄!
情緒升級到一個頂端,怒火升到一個極致。湛王忽而就感到新鮮了!
把人娶回來了,發現,一不小心干了一回剃頭擔子一頭熱的事兒。
「齊瑄,凜五!」
「屬下在!」兩人疾步上前,神經緊繃。這次若被罰,絕對不會輕。
「說說,本王被拋棄的原因是什麼?」湛王輕聲慢語,問道。
凜五听言,開口道,「回主子,就屬下來看,王妃現在的沉默,應該是被主子的話給驚著了。所以……」凜五未說完,馬上頓住。因為話說錯了,一不小心火上澆油了。果然……
「驚著了?你所謂的驚著了,指的是膽戰心驚,而非受寵若驚,是嗎?」。
「屬……屬下不是那個意思!」凜五不由結巴了一下道,「屬下說的是驚][].[].[]訝,王妃她可能沒想到主子會……」凜五說著,忽然說不下去了。
湛王揚了揚嘴角,眸色深遠,沉暗,「驚訝嗎?你確定不是驚嚇!」說不定容九在听到那句話後,心里直接懷疑的是,他是不是撞到腦子了?
凜五听著,開始冒冷汗,「主子,這只是屬下的猜測,到底王妃是怎麼想的,屬下不敢肯定!」
湛王听言,轉眸,「齊瑄!」
「回主子,若想確定,應直接問王妃!屬下剛才也不過是妄加猜測。」
「很好!」
很好!兩字出,齊瑄心頭一跳,感覺不妙。
「周正!」
「屬下在!」
「送凜一,凜五,齊瑄入小憐館。」
湛王話出,凜一眼眸瞬時瞪大。凜五面皮抖動,齊瑄︰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呀!
「是……」周正應,聲音抖抖顫顫。
「希望從哪里回來以後,你們會懂得更多。這種一問三不知的情況,不會再出現。」
「是……」
「出去!」
「是!」
三人領命,耷拉著頭走出去。去小憐館長見識去了。
湛王面色沉沉!
他一言,容九如此反應說明什麼呢?
側面說明,她對他真的沒有太大的企圖,湛王府的權勢,他的地位,他的寵愛,她從未妄想過。如此,可說她並非是那野心勃勃,且貪慕虛榮的人!
要是這樣看,他也許該夸她一句。但……
湛王眼楮微眯,說了那麼多勾引他的話,做了那麼多誘惑他的事兒,現在又來告訴他。其實,她對他無心!對他完全無企圖!
這是欺騙,赤luoluo的欺騙,無可饒恕的欺騙!
一直知道,她對他是怕多過其他。可是現在才知道,她對他除了怕,根本沒有其他!
這認知……
「容九,你說,本王該怎麼懲罰你好呢?」聲音冰渣子一般,冷冷,寒寒!
阿嚏……阿嚏……
「青丫頭,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看著不時打噴嚏的容傾,吳嬸不由關心道。
容傾揉了揉有些泛紅的鼻子,鼻音甚濃,「沒事兒,就是有些受涼了!我等會兒回去喝點兒姜湯再睡一覺就好了。」
吳嬸听了,道,「現在天越來越冷了,可是要注意點兒。我看等忙完這一陣兒,你就帶著棟兒回去吧!早點回去,躺會兒,好好歇歇。」
「謝謝吳嬸,不過我沒事兒。」容傾說著,端著豆花給客人送去。
「姑姑這里我來!」
端熱湯熱飯,文棟做不了,可是擺放一下的凳子,擦擦桌子什麼的,他還是可以的。
容傾看著,也未阻止,只不時提醒道,「小心腳下,別摔著了。」天冷了,孩子動動也好,暖和!
「好!」
「這孩子真是懂事兒!」
這話已經快成了吳嬸的口頭禪了。
也確實如此!比起同齡的孩子,文棟顯得太過安靜,也太過懂事兒了。
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時候,正是喜歡玩兒,喜歡鬧的年紀。可文棟卻已開始思考太多的事兒。會看臉色,會緊張不安!
雖然文棟什麼都沒說過,可是容傾看的出,他時刻都在擔心著,擔心她把他拋棄不管。
經歷一些事兒,讓他很沒安全感!
「娘!」
一聲爽朗的男聲,打斷了容傾的思緒。轉頭,一個年逾二十五六歲,清秀,青壯的男子臉上帶著笑向吳嬸走來。
看著男子,吳嬸瞬時笑開了花兒,「不是讓你在家歇著嗎?怎麼到了這里來了?」
「昨天晚上歇好了,在家閑著不舒服,我過來幫幫娘。」男子說著,卷起袖子拿過吳嬸兒手里的湯勺就開始忙活,動作熟練,利索。
「哎呀!這里不用你,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歇著吧!」
「就是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才應該幫幫娘。一直讓娘受累,兒子心里總是過意不去。」
吳嬸听著,臉上笑意更濃了,只是眼里卻不由溢出點點濕意,抬手擦去,笑道,「你這小子,現在也會油嘴滑舌了。」
男子听了,憨笑一聲。
「傻樣兒!」吳嬸白了他一眼,隨著對著容傾道,「青丫頭,我跟你提過的,這就是我兒子大壯。」
在京城大戶人家做活計的兒子,吳嬸幾乎每天都會念叨一遍。所以,雖素未謀面,可對這位壯大哥,容傾可是一點兒都不陌生。
容傾笑了笑,道,「張大哥真是孝順,吳嬸是有福之人。」
一句話,吳嬸笑開了花,「青丫頭就是會說話!」
年少守寡,一個人辛苦多年把兒子拉扯長大,為他成家,看他生兒育女。吳嬸一路走來,各種艱辛不易。現在人到中年,所求已是不多。兒子踏實,孝順,她最是知足!這些年的辛苦,都值得!
「大壯,這就是青丫頭,我昨晚給你提過的。」
「呃……」看到容傾的那瞬間,大壯不由愣了一下。
雖臉色故意涂黃了點兒,雖臉上那一道傷疤仍若隱若現。可是這些卻遮擋不住容傾那精致的五官。
一雙眸子燦若星辰,一張小臉兒靈動嬌俏。微微一笑,彎起的眉眼,月牙一般,分外可愛,漂亮的不同尋常。
這麼一副模樣,跟大壯所想相差太遠。既是農家婦,既然生活艱難,丈夫又身體虛弱不堪。那麼,她就算不是面黃肌肉,也該是一臉淒苦。可是現在……
「你傻愣著干什麼呀?」看著兒子那呆樣兒,吳氏未做他想,只是好笑。
大壯回神,撓了撓頭,憨憨一笑,臉色微紅,「我沒想到青姑娘……」長的這麼好看,這幾個字在舌尖上過了一下,馬上咽下,因為不合適。
「青姑娘,你好!」
「張大哥好!」容傾微笑道,「我夫家姓玉,張大哥叫我玉家妹子就行,不用叫我青姑娘!」(張,吳嬸夫家的姓氏)
「好,好……」
「這是我佷兒棟兒!」
「伯伯好!」
「這就是棟兒呀!你大寶哥哥昨天晚上可是給我念叨了好久。」看著粉雕玉琢的文棟,大壯也不由唏噓了一下。這孩子,也是漂亮的不像話,怎麼看都不像是平常人家的。
簡短的客套過後各忙各的!
忙亂過後,坐在一起用飯時,閑話家常!
「娘,我琢磨了一下,決定年前就暫不去京城做活兒了。」
張大壯會木匠且手藝很是不錯。既京城那家大戶人家有活了,就去做一陣子。不是賣身的下人,所以,少了許多束縛,相對自由很多。
吳嬸听了,夾菜的手一頓,皺眉,「怎麼?可是京城活不好找了!」
張大壯進京做木匠,可是比她擺攤兒掙錢多。若是他不去了,家里的進項可就要少一大頭。
手里沒糧心里空,吳氏不由緊張。
看吳嬸擔心,張大壯趕緊道,「這倒不是!只要手藝好,願意干,活是不少。就是天越來越冷了,這攤上的生意,還是我來做的好。娘也不年輕了,到了該注意身體的時候了。」
吳氏听言,松了口氣道,「你這傻小子,娘才多大歲數,你就嫌棄娘不中用了。」
「娘,我不是那個意思!」
「娘知道你孝順。不過,現在家里又多了一口人。而且,蘭花又要帶著孩子,佔著手也出不來了。這以後花錢的地方就更多了。所以,趁著我現在身體還硬實多掙點兒。以後你也能輕省點兒。再說了,這攤兒我干了十多年了,每天忙活著我也習慣了。你讓我在家里歇著,還哪里坐得住!」
就知道那理由說服不了吳氏。張大壯索性實話實說,「其實,除了想讓娘歇歇,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張大壯說著,不覺壓低聲音道,「京城這陣子有些不安穩。所以,我想暫時還是留在家里更穩妥。」
聞言,吳氏神色一緊,「怎麼了?發生什麼大事兒了?」
容傾听著,也不由豎起了耳朵。
張大壯不由看了容傾一眼。
吳氏看此,低聲道,「青丫頭是個嘴嚴的,懂事兒的,不會亂說。你不用有顧慮。」
張大壯听了,不好意思笑了笑,信他娘的話,隨著低聲道,「听說,莊家大爺因過去一些事兒,對湛王妃生了怨。既早幾日派人刺殺了湛王妃……」
「什麼?」吳氏低呼一聲,神色不定道,「那湛王妃可是……」
「湛王妃倒是沒事兒,不過就是湛王爺好像受傷了!」
「天哪,天哪!那莊家大爺豈不是……」對于湛王的性情,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
「莊家大爺如何了,我是不知道。不過,湛王爺把莊家給砸了!」
「我的老天爺!」
「咳咳……」
吳氏驚了,容傾嗆了!
她們的反應,張大壯看在眼里。覺得真是太正常不過了。
莊家再怎麼說,也是太後,皇後的娘家。可是湛王爺說砸就砸了,怎能不讓人心驚!
「那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什麼反應,有沒有……」
「這個我不知道。」張大壯如實道,「就是皇上又賜了莊家一座宅子。最近莊家正在忙著整理新宅,說不定會尋覓木匠。我想著,萬一……我有些不敢去。」
府邸被砸了,莊家人的心情可想而知。這個時候去做工,萬一那一點兒做的那點兒不合意了。那……
湛王懲治莊家,莊家不敢坑一聲。同樣的,莊家拿他們這些無權無勢的小木匠發泄怒火。那他們同樣是不敢吭一聲。
話張大壯未說完,可其中深意。吳氏想得到,如此,緊聲道,「在家里待著吧!等到過完年了再看!咱家也不差那些個錢。」
「我也是這樣想的!」
吳氏,張大壯母子兩個說著,容傾低頭吃飯,眼底神色變幻不定,有些心不在焉。
×××
回到家里,文棟看容傾做飯的時候,不是發呆就是皺眉,不由擔心道,「姑姑,你是不是難受的厲害?」
容傾听了,回神,搖頭,「沒有!」
「真的嗎?可姑姑臉色看起來不是太好。」文棟很是擔心。
「棟兒不用心,姑姑吃完飯睡一覺就好了。」
「姑姑,去看看大夫吧!抓點兒藥回來。」
「好!若是明天還不好,姑姑就去看大夫。」
文棟點頭,一邊燒火,一邊道,「一會兒我多燒點兒水,姑姑你泡泡腳。」
「好!」
兩人說話間,胡嬌又來竄門了。進門看著容傾,第一句話就是,「青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臉色那麼難看?」
這眼神可真是好!
「沒什麼事兒,就是有些受涼了。」
「這大冷天的,受涼了可是不好受。」說著,伸手拿過容傾手里的切菜刀,道,「來來,你在一邊坐著吧!我來做。」
「那怎麼好意思?」
「哎呀!都是鄉里鄉親的,你跟我客氣什麼呀!」
容傾听了笑了笑,「那就勞煩嬌兒妹妹了。」
「小事一樁。」
容傾跟文棟坐在鍋下燒火,胡嬌在上面忙活。
忙著隨口道,「青姐姐,你相公怎麼還沒回來呀?」
「可能還要過一陣子!」
「青姐姐,不是我愛嚼舌根。你看你一個女人,要帶著孩子,還要做活,回來還要接著忙活。現在生病了吧!身邊連個照顧你的都沒有。」
「怎麼沒有!棟兒可是幫了不少忙。」
「棟兒……棟兒是很乖,很懂事兒,可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不能幫你分擔什麼。要我說,女人家身邊還是有個貼己人才行。不然,看看你這日子多艱難呀!」
容傾听著,總是覺得胡嬌話里別有他意。她今天來,好像不是純粹來串門的,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不得不說,容傾感覺準!果然……
胡嬌把饅頭擺到鍋里,而後看著容傾道,「青姐姐,你……你有沒有再走一家的想法?」
再走一家?這是什麼意思?
胡嬌的話,容傾一時沒听明白。
看容傾一臉迷茫的表情,胡嬌嘆了口氣,暗道︰這玉娘子還真是夠老實,夠實誠的。跟著那麼一個除了樣貌,什麼都沒有的男人,竟然一點兒別的想法都沒有。也是難得了!
嘆氣,而後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也許你可以跟現在的相公和離。然後,再找一個老實,可靠,體貼的男人一起過日子。」
胡嬌話出,容傾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湛王爺,你這人實在不怎樣。所以,我們和離吧!我要重新再找一家嫁了……」
這話,她若敢說,她就不是容傾,而是董存瑞了。
湛王要休了她,不過是一句話,一張紙的事兒。可是,她若想踢了湛王。那,是要命的事兒。
就算是湛王不稀罕她了,也容不得她這份囂張。
容傾扯了扯嘴角,幾分苦笑,幾分悵然。那個只準自己點火,不容別人點燈的男人呀!霸道的,連給他講道理都不被容許。
可是這樣一個人,卻救了她一次,護了她一次!當然,在此之前也沒少折騰她。也因此,讓人現在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看容傾愣在那里,連話都說不出了,胡嬌隨著道,「青姐姐,我是覺得跟你投緣才跟你說這事兒的。女人一輩子能依靠不是相公,而是兒子。只有有了兒子,你老了才不會受苦,才不會老無所依。所以,你也不能太老實,太善良了。有時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
容傾听著,搖頭,「嬌兒有心了,不過,我沒想過那些。」
胡嬌听了,語重心長道,「以前沒想過,以後就想想吧!不是我說,你這相公實在不是個體貼的的人。跟著他過日子,你太受罪。」
「嬌兒,這事兒就不……」
容傾的話還未說完,胡嬌繼續道,「青姐姐,不瞞你說,這村里有一個人對你那是特別的中意。只是礙于村里人的眼和嘴,所以不敢走近你一步。這不,這幾天你相公不在家,人家看在眼里,心里掛念你一個女人。昨天見到我,憋了半天才開了口,問我,你跟你相公是不是鬧矛盾了。問我,你好不好?」
容傾听著,不由月復誹︰這大冬天的閑著的人還真是多,盯著她門口的人還真不少。
「那人吧!長得自然是沒法跟你相公比。不過,就你相公那長相,這世上怕是也沒人能比的過吧。但是,人家長得可是一點兒也不丑。不但不丑,還可以說很是俊朗,村里有不少小姑娘都中意他。只是,一直沒定下。村里的人都打趣他,說他肯定是想找個仙女。可沒想到,人家竟然中意上你了。你不知道,他問我你好不好的時候,我還真是嚇了一跳。」
胡嬌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那人那臉也紅的跟猴**一樣。然後,在我的逼問下才承認了。說了,若你跟你相公好好的,他自然是不敢想其他。但是,若是你們若是過不下去了。他願意娶你,也說了,會一輩子對你好,還有棟兒,你若喜歡帶著也行!人家願意養著。」
容傾听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古代的男人,還有喜歡成過親的女人的?
「青姐姐,你听听,人家對你可是動了真心了。」
動不動真心的,容傾是不知道。不過,就是知道了也沒鳥用。就是……
這事兒會不會傳到湛大王爺的耳中呀?想著,容傾看著胡嬌,正色道,「嬌兒,這事兒以後千萬不要提了。我跟我相公挺好的。所以,這話以後也別說了。傳出去,對誰都不好。」
對誰都不好!這一句是主要!
可惜,胡嬌沒抓住重點兒,只當容傾面皮薄,膽子小,人也太耿直。
「青姐姐這會兒不想听,我就不說了。不過,你最好還是想想。」
京城×馨園
「你說,有人要給傾兒說親?」容逸柏看著祥子,眉頭上挑,神色不定。
祥子點頭,「千真萬確!」
「是誰?」
「就是那里長家的女兒!」
「什麼人家?」
「呃……」祥子吶吶道,「公子,這個重要嗎?」。
容逸柏輕笑一聲,溫和道,「有些好奇!」
好吧!
祥子听了,如實道,「听林子說,那人還不錯,家里做的是殺豬的營生,日子過的也不錯。」
容逸柏听言,眉頭微揚,「屠夫呀!這倒是不錯,傾兒可是不愁肉吃了。」
「公子,您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呀!」祥子有些無力,擔心道,「您說,這事兒要是傳到湛王爺耳朵里會怎麼樣呀?」
「會怎麼樣!難預料。不過,火上澆油是一定的。」容逸柏十分淡定道,「反正已經夠糟了,索性再糟糕一些也沒差!」
「公子,您還是趕緊想想辦法吧!」
容逸柏听了,卻是問到,「對了,那屠夫知道傾兒有相公嗎?」。
「他知道!」
「是嗎?」。容逸柏不由笑了,「這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了。」
他這妹妹果然不是一般的鬧心。十分好奇,湛王知曉後是何種心情。很是想知道呀!